绮丽但略微上扬的眼睛给人一种冷漠的印象。而那无情且有些疏离的语气,让我也感到有些害怕。
“您给人一种非常冷静的氛围。”
“他可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打发的男人。他是月星食品的副总裁,现任总裁的儿子,家境富裕,但一旦事情不如他所愿就会立刻发怒,身边的助手也常常被他解雇。”
朱音的故事无疑只是传闻,但他所散发的气息让我几乎要完全相信那些话。
ツキセイフード是人人皆知的大型食品加工公司。特别是方便面作为主力产品,长期以来一直稳居销售榜首。
他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不过……正如朱音所说,真的非常可怕)
用如玻璃般的目光凝视着装有威士忌的酒杯。我的腿瞬间微微颤抖。
,,,,,,
「果穗小姐,过来一下」
我试图把可怕的男性顾客的存在从脑海中抹去,一边给其他顾客倒酒一边聊天,突然被美咲叫住。
美咲小姐面带微笑。
“好的,什么事?”
「这个小菜是果穗做的,对吧?」
“是的,没错。”
「我们的小吃菜单都是果穗小姐做的哦。」
美咲小姐的台词在旁边听着,突然和一个可怕的男性顾客对上了眼。
足被吓住了。
..."
男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注视着我。
自从小学的远足时进入鬼屋以来,我全身都被恐惧感僵住了。
“好吃吧。喜欢吗?要不要点个菜单上的食物?”
美咲小姐微笑着从容地递出菜单,男人默默地接过。
高菜炒饭
男不太适合的词语轻声溢出。
「果穂小姐,这是高菜炒饭哦」
“啊,是的。请稍等一下。”
背筋挺直,朝厨房走去。
果穗小姐是我们厨房的负责人。她真是帮了大忙。
“嘿。我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孩子。”
我在摆放食材的背后,听到了美咲和那位戴眼镜的男性顾客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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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底锅中加热芝麻油。我是把鸡蛋和米饭一起放入炒饭的人。我喜欢米粒紧紧裹着鸡蛋的湿润炒饭。
在白饭的同时加入打散的鸡蛋翻炒。
我想起了祖母以前常常在午餐时做的炒饭,那是湿润的。
最后加入切好的高菜,翻炒即可完成。
「抱、抱歉让您久等了」
高菜炒饭盛在盘子里的手微微颤抖。这并不是因为重量,而是因为被男人的气场所压倒。
男人默默地开始吃饭。眨了一下眼后,手中拿着勺子的动作重复了一次、两次。他始终无言,慢慢地吃着。
「美咲小姐」
「嗯?」
美咲小姐的耳边轻声说道。
“这、这没问题吧。那个人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
“饭难吃……”
没有一丝笑容的严肃表情让人产生这样的想法。
“没有。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似乎很喜欢果穗的料理。”
「嗯」
我再次将视线移向观众席,看到一个戴眼镜的男客正在对着一个叫成仁的男人傻笑。
“真是稀罕,你居然在酒吧里好好吃饭。看来你是相当喜欢这里啊。”
眼镜男顾客的话,男人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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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半左右,两个男人可能喝了酒。
“请结账。”
明亮地笑着的戴眼镜的男客人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古谷一。古谷先生主要是和美咲小姐愉快地交谈,开心地喝着酒。
会计结束后,两人背对着,打开了入口的门。就在这时,最后那个黑发的……柳川成仁回过头来,正好与我对上了眼。
那目光如同要将我的身体彻底冻住一般。
“虽然隔了两年,但那种让人不快的感觉依然存在。”
店铺营业结束,朱音在脸前挥动着手。
“喂,别这么说。”
美咲小姐一边抽烟一边轻声劝诫。
我也不太了解柳川在想什么,所以不太喜欢。古谷更好一些。
未依小姐也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在美咲小吃店,柳川成仁似乎不受欢迎。
“大家都很害怕,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的呢。”
美咲小姐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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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纳克美咲工作结束后,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洗了个澡,把用发蜡定型的头发冲洗干净。然后就直接跳上床,像是电源被切了一样,沉沉地睡去。
大声鸣叫着报时的粉色猪闹钟被我敲响。这个时间到底算早晨还是中午,我也说不清。
无论多晚睡觉,我都尽量在十点之前起床。即使是做零食工作,我也尽量保持身体的节奏不被打乱。
今天好久没去记账了,去记一下吧
我随便穿上了一件外套,搭配长裙,素颜戴着口罩,朝商店街走去。
“甘酒横丁”用金色字体写在黑色招牌上。在那条商店街的旁边,有一家价格实惠的超市。
于是我决定先买好食材,再去车站附近的银行记账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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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远着呢
通账上的数字再怎么盯着也不会增加钱。
把存折放进包里。
为了赚钱,我从伊豆来到东京。但是对于我这个没有任何资格、毕业于县内偏差值最低的高中生来说,找不到能拿到稳定工资的正式员工工作。
所以我来东京赚钱,因为这里的时薪很高,但东京的居住费用也很高,这是个难点。虽然住的地方很旧,甚至是最糟糕的事故房也无所谓,我还是以便宜为重,找到了现在这间狭小的破旧公寓。
在这一带,即使是单间公寓,租金也轻松超过十万,而我的房租每月不到七万。不过如果在我家乡考虑的话,七万就足够住进不错的房子了,果然东京还是太贵了。
加油
一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12
十八点的早晚餐是煮乌冬面,挤上柚子汁,淋上酱油。配菜是白天买的时令芹菜,和鳄梨一起用芥末酱油拌匀。
「我开动了」
手合十指,慢慢咀嚼。仿佛要将食材的味道和口感细细品味。
『感恩食物』
祖母笑着说的话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口中芹菜发出脆脆的声音。
用熨斗卷起的头发在侧边扎成一个马尾,用发蜡固定。穿着黑色的短裤和黑色的雪纺衬衫,前往美咲小吃店上班。
「果穗小姐,早上好」
夜虽然已经来临,但因为是工作开始,所以问候不是“こんばんは”,而是“おはよう”。
早上好
「今天也要加油哦」
“是的”
今天用冰箱里的食材做了辣味蒟蒻炖菜。美咲小姐用筷子夹起一块刚做好的蒟蒻,放进了嘴里。
「果穂做的饭真让人心里暖暖的。」
美咲小姐轻轻一笑。
「果穗的奶奶是个怎样的人,我只通过你的料理就能明白。她一定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吧。」
「…是的」
返事的同时,心底开始隐隐作痛。
我拼命压抑着脑海中浮现的对温柔的祖母最后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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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
店门打开,美咲小姐打了个招呼。但我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些僵硬,我也将视线投向入口,感觉脚底像是粘在了地面上。
「成仁先生。您一个人来我们家,是怎么回事?」
美咲睁大了眼睛。
“我们这里是因为一开始的陪同,或者是合作伙伴的希望而来的吧。很高兴您能来,但我很惊讶。”
美咲小姐的话后,朱音小姐一边说着“哇”,一边走进了办公室。
“你、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是有人做了什么,来投诉的吗?是果穗吧。”
“我,我什么都没做。”
慌忙否认时,柳川成仁锐利地说道。
「我不打算长住。请让我安静地喝酒。」
对不起。现在我就给您上前菜。
坐在吧台上的柳川,美咲小姐把小菜的器皿放在他面前。柳川看了看小菜,随后面无表情地默默吃了起来。看着他的样子,完全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
“怎么样?今天的开胃菜是?”
美咲小姐微微倾头,露出微笑。
「料理是幸田果穗做的」
“没错,是果穗小姐。”
美咲和柳川在看着我。
对不起
我对一位名叫柳川的男性客人立刻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道歉”
“哦,您生气了呢。”
闭上眼睛,紧紧地说。
“我并没有生气。”
那强烈的语气让小吃店美咲的空气变得凉爽。
从那以后,柳川成仁每周都会来一次。
「今日我也来了」
朱音小姐一脸疑惑地对我耳语。
“每周来喝酒却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难道就不能改善一下吗?”
未依小姐用食指撑着下巴说道。
“嘿,成仁先生”
在小吃店美咲,唯一能轻松和柳川交谈的只有美咲小姐。在柳川第四次光顾时,美咲小姐突然说道。
“我听说你父亲在松涛寻找柳川家的家政妇,这是真的吗?”
“你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闭店三十分前。顾客已离开的店内,柳川喝干了一杯威士忌的冰块。
「果穗小姐,准备好续杯了」
“是的”
柳川喝了三杯威士忌后回家,这已经成为一种默契。
“在我们这圈子里,这个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是真的……”
美咲小姐露出了毫无瑕疵的微笑。
果穗怎么样?
“诶,美咲小姐?”
手停在了往杯子里放冰块的地方。
「成仁先生,果穗的料理您一定很喜欢吧。如果果穗成为家政妇的话,您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饭菜,不用再来店里了。」
朱音和未依也像我一样,张着嘴,瞪大了眼睛看着美咲。
幸田果穂,没听到她的意见。你对此感兴趣吗?
当我开始走向威士忌的冰块时,一道冰冷的目光悄然扫来。
动摇得脚步不稳。
「哇!」
朱音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装着威士忌的酒杯从我手中滑落。琥珀色的液体狠狠地洒在了柳川的脸上。
柳川的刘海上滴落着水滴。我没有错过她眉头微微上扬的瞬间。
「非常抱歉!」
我急忙拿起柜台上的抹布,擦拭了柳川的头发和脸颊。
果穗小姐,你在用什么擦呢?那是台布巾哦。
“哇哇哇,真的非常抱歉!”
美咲小姐带来的毛巾,我用来擦拭柳川的头发。
“自己可以擦,不用你来做。”
柳川淡淡地说着,从我手中夺走了毛巾。
「回家」
「成仁先生,真的很抱歉。当然,西装的干洗费我一定会赔偿的。」
美咲小姐对柳川冷淡的态度低下了头。
“那种事无所谓。幸田果穗。你到底想不想做家政妇,等下次来的时候好好想想。”
柳川手里拿着一只看起来很高档的皮包,背对着。
“再也不想被泼酒了。”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看着柳川一边道歉一边离开店铺。
美咲小姐
「嗯?」
我现在完全不明白
美咲小姐对我的话轻轻一笑,发出“呵呵”的声音。
果穗小姐,你想开一家小料理屋吧
“诶,为什么会这样?”
“你之前不是自己说过吗?喝一杯卡鲁阿牛奶就醉了。”
「我不记得了……」
我想要钱,把爷爷奶奶经营的民宿改成小料理屋。柳川家的家政妇,工资肯定比我们高得多。这样也更容易攒到开业资金。
美咲的红唇膏比平时显得更暗,我现在才注意到。
「成仁性格不好。柳川家的家政妇肯定很辛苦。」
朱音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
“如果遇到糟糕的事情,随时可以回家。”
美咲小姐,我喜欢美咲小吃店。我不想辞职。
“把果穗赶走似乎不太好,我也反对。果穗确实有些笨拙。但是果穗的料理很受客人欢迎,作为小吃店美咲也会受到影响吧。”
未依的话让我眼眶湿润。
美咲小姐点燃了香烟。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果穗你不是喜欢在小吃店接待客人,而是喜欢做料理吧。作为柳川家的家政妇,你可以做出比我们家更广泛的菜肴。而且……”
美咲小姐从嘴里吐出一口白烟。
“钱是很重要的。开业资金必须准备得充足才行。”
朱音和未依微微张开嘴唇,听着美咲的话。
朱音和未依都以自己的水商卖业为荣。即使将来要拥有自己的店,现在在我们这里抓住顾客才是最重要的。在她们成长为独当一面的人之前,我会好好照顾她们。
美咲小姐
朱音和未依紧紧闭上了嘴唇。
果穗的梦想,肯定是在柳川家工作更接近。我会支持你的。
美咲的纤细手掌轻轻放在我的头上,紧紧地压着我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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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在关店前夕,柳川成仁造访了小酒吧美咲。
“这就是雇佣合同。”
我无法抹去对柳川的恐惧感。最初看到他时,我觉得他是个长得很帅的男人,但现在他的表情贫乏得像个能面。
「请多关照」
尽管如此,我之所以决定做家政妇,是因为高额的月薪和美咲小姐的支持。
昨夜工作结束后,我和美咲一起喝酒聊天。
「果穗小姐。再说一遍,我并不是因为觉得果穗小姐在店里不重要才推荐给成仁先生的。」
美咲在柜台上摇晃着红酒。
“我一直觉得果穗在这家店工作太可惜了。”
“怎么会觉得浪费呢?明明是我和店里不相称,却一直感激您愿意雇用我。”
“自己开店可不容易。在我经营小吃店美咲之前,也吐了不少血。”
美咲小姐的嘴唇轻轻碰触了红酒杯的边缘。
柳川家敌人很多。虽然薪水不错,但工作环境可能并不太好。不过,我觉得果穗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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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吃店美咲,棕色框架的古董挂钟发出滴答的时间声。
“你意志很坚定吧。涉及民宿复兴的事情时简直无敌。加油吧。无论何时,这里永远是你可以回来的地方。”
美咲小姐的怀抱中,我流下了泪水,坚定地点了点头。
雇佣合同签字后,柳川把写有联系方式的名片递给我,然后离开了。
「果穗,加油!」
朱音小姐挽着我的肩膀说道。
“别犯傻哦。有空的时候也来店里玩玩。”
未依小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朱音小姐、未依小姐,还有美咲小姐,感谢你们的关照。感谢你们给予我这两年快乐而无可替代的时光,真的非常非常感谢。」
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视线变得模糊。在大哭之后,我和大家紧紧相拥,随后离开了小吃店美咲。
“再见”似乎在说,店里的铃铛清脆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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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能在我最喜欢的人们身边工作,真是幸福。
最终,我意识到放弃这样的工作,归根结底是因为我最重要的东西是“钱”。
到目前为止,我心里一直称呼“柳川”,但从今天起,我必须在心里也正式称呼他为“柳川先生”。
旁边看着车窗的男人,从今天起将成为我的主人。
「这里」
柳川先生说完,专属司机驾驶的黑色轿车便停在了宁静住宅区中的豪宅前。
「是、是的」
外观是瓦屋顶的日本家屋。但完全不显得古老,现代风格的改造,像是一家高档旅馆的设计。
门的门扉打开时,一个大池塘显现出来,石头水舀恰到好处地咔嗒一声落下。
我的背脊挺直,四肢的动作变得僵硬。
我把最低限的行李装进了行李箱,今天我上了柳川先生的迎接车。公寓里其他的行李明天会送到柳川家。
“这里是你的房间。行李明天就会送到,对吧?那么工作可以从后天开始。”
“好的。请多关照。”
深深地低下头。
“我的父母也会每月来一两次,住在院子里的别墅里。虽然是兼顾会议,但他们会定期来视察。”
“视察,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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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啊」
一瞬,停顿了一下。我无法理解那一瞬间的意义,随意地重新握紧了行李箱的手柄。
“特别是在父母面前,不要再犯那种错误。我雇你当家政妇,但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就不得不解雇你。”
“辞退”这个词让我感到一阵寒意。
“好的。我会尽全力工作,确保不出差错。”
「我接下来要去总部。今天起的两天可以自由活动。基本上可以像在自己家一样生活。厨房和浴室都可以随意使用。食材和用品可以用这张卡……」
在简单说明后,柳川小姐转过身离开了。
我作为住家保姆被雇佣的专用房间,比我之前住的公寓大了一整间,仿佛突然变成了有钱人一样的错觉袭来。
全然,虽然不是有钱人
唉,心中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坐在房间里那张花纹蕾丝沙发上,整个人的力气都松了下来。
柳川先生果然很可怕。那种有些高高在上的口气我也很不喜欢。
但是面对雇佣合同上写着的破格月薪,无论有什么考验在等待着我,我都觉得必须去做。
柳川的父母说过他们有时会来别墅住,但他们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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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父母,常常羡慕有钱且有父母的柳川小姐。甚至有时会产生嫉妒的情绪。
父母不在还算好。抚养我的最爱的祖父母也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房间宽敞、优雅且整洁,仿佛是人造的。只要一放松,孤独感便会涌上心头。
我闭上了眼睛,仿佛将自己委托给那暗淡而起伏的波浪。
似乎我睡了一小会儿。
睁开眼睛时,钟表映入眼帘,时间指向中午十一点半。
(厨房,你说可以用的,对吧)
我站起来打算清理厨房,准备做点小吃。
柳川先生准备好的房间里,我刚走出房间,走廊传来了玄关那边的咔嚓声。
泥棒?
恐惧地朝玄关走去。心脏开始剧烈跳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嘎吱一声,拉门打开了,一个五十到六十岁左右的白发男性出现在眼前。
“你是谁?”
那是一个令人感到威压的声音,比柳川小姐更为强势。
「啊,那个那个……!」
惊讶得几乎要吵闹的心脏,让我的发言结结巴巴。
眉头紧皱,锐利地盯着我的中年男性。
「明后天开始作为家政妇工作的,是幸田果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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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深深地低下头,声音洪亮地说道。
出现的男性不是小偷,而是柳川先生的父亲。
她以一种似乎熟悉这个家的从容态度,双臂交叉,严肃地站在我面前。
“啊,家政妇。我明明说过要精心挑选人选,成仁却擅自雇佣了?”
明显带着不满的语气说话的男性。
“我是成仁的父亲。柳川久德。成仁能被雇用,想必是个优秀的人。你们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父母不在。是祖父母抚养长大的,但祖父母也去世了。”
..."
柳川先生的父亲皱起了眉头。
「我不是说过家世也很重要吗。成仁你这家伙。」
她低声自言自语,虽然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嘛,没关系。如果工作做不好,就换个人来做。让我告诉你,这个家里有很多家宝。」
父亲用灰色的眼睛看着我。
“月星食品是世界著名的企业,这一点你应该也能明白吧。”
“是的”
“这个家里保存着创立了月星食品株式会社、将方便面推广到世界的第一代人的私人物品以及与企业创立相关的物品。可以说是国宝级的东西。”
咳嗽了一声,父亲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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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果穂。柳川家的家政妇工作内容繁多。除了打理家务和花园,还包括管理家传之宝。当然,照顾成仁的日常起居也是她的工作。
灰色的瞳孔微微晃动,似乎在浅黑色中闪烁。
「我不允许你做半吊子的工作。你本来就没有家世,也没有气质。我会对成仁也严厉地说一声。」
对不起。我会努力工作。
紧紧闭上双眼,深深低下头。
父亲打开玄关的门,走出去的气息让我抬起了头。
我感受到了一丝不安。但我知道,家政妇的工作无疑是实现我梦想的捷径。而我也理解父亲对我的拒绝反应,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月薪之所以如此高,正是因为他们在寻找这样的人才。
加油
我直奔厨房去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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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过后,太阳落下,夜幕降临。看着夕阳洒在窗边,我再次站在厨房里,到了十九点,晚餐做好了。
金平牛蒡、菠菜拌小鱼、海带土豆味噌汤,上面放着萝卜泥和紫苏的豆腐汉堡。
以冰箱里的食材为基础,缺少的东西则从自己的钱包里,在最近的超市补充购买。
食材购买的卡已经发给我了,但今天还没上班,所以我只是随便做的,并没有使用。
我也简单吃了点东西,把柳川小姐的份用保鲜膜包好,放在桌子上。
柳川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作为下一任社长,我想应该不会太早。
父亲似乎是在下午回来。月星食品的创始家族……应该有好几处房子和别墅吧。当我走到庭院时,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往外一看,发现门外停着一辆奔驰,看到父亲上车离开了。
二十点半,我决定去洗澡。
家里很大,找浴室很费劲。
我四处张望着,发现了从我的房间向右后方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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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前的洗面台房间首先宽敞得像温泉设施的更衣室。洗面台是石制的,配有一面大镜子。水是自动的,灯也会亮起。
当我在压倒感中打开浴室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像温泉一样宽敞的浴缸。
温泉没有开吧。刚才才把浴缸的开关打开。真是一切都太不同了……
洗完头和身体后,我踩着石砖朝浴缸走去。
右脚踏入浴缸时,泡沫不断冒出。里面有按摩浴缸。
(唔……累了呢)
泡在背部的穴位上轻轻按压,感觉真好。
我想起祖父母的民宿,虽然很古老,但却是檜木建造的,还配有按摩浴缸。民宿的浴室虽然没有这么宽敞,但非常舒适,居住体验也极佳。
但是民宿已经没有了。
新型感染症在全球蔓延,日本也不得不减少外出,自我克制的氛围持续了三年。
客流逐渐减少之际,勉强维持营业的时刻,祖父因心脏病发作去世,祖母也随之关闭了民宿。
“奶奶,我们继续经营民宿吧。我也会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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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葬礼结束几天后,等到眼泪干涸的时候,十四岁的我说出了这句话。这是我真心所想,毫不犹豫地说出来的。
再过一年半,接受完义务教育后就要工作。
我认真地这样想。
果穂今后还得继续学习
“嗯,我会努力学习的。中学一定会顺利毕业。然后我也会在民宿工作。”
「不行,至少要上到高中。民宿就趁这个机会关掉吧。」
「折叠……为什么?明明已经走到这一步,怎么能折叠呢!?」
经营民宿真是太辛苦了。奶奶的腰也不听使唤了。
“那么就暂时休业,等我中学毕业后再重新开业吧。”
“别胡说。”
奶奶语气加重了。
“未来可能会再次爆发新的传染病。这三年来,真的很艰难。果穗,要好好学习,去一个合适的地方工作。”
「我不想。民宿倒闭了,我不想。」
果穂并不知道什么是严厉。奶奶希望果穗能过上普通的幸福生活。
「在民宿工作就不能幸福吗?」
反发似的,我也提高了语气。
「不行。水商卖的工作还是别做了。」
“我看到在民宿工作的爷爷奶奶的样子,感到很幸福。”
那时,奶奶的眼睛似乎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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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长大时,这片土地会更加荒凉。到那时,连正常吃饭都会变得困难。果穗,听我说。”
二十三岁时,我能理解那时祖母的心情。
二人三脚地,在新型病毒流行的困境中勉强维持着民宿的经营。然而,随着丈夫、伙伴和战友的祖父去世,最后的支柱也折断了。
我现在能理解,但当时的我只是一个中学生,脑海中浮现的只有幼稚的想法,对放弃民宿经营的祖母感到失望。
这样的失望和叛逆期交织在一起,我开始对祖母产生反抗。
「奶奶,又是干鯵鱼吗?」
果穂一定喜欢鯵的干物
“就算喜欢,周出几次也会腻的。明天我来做。我想吃肉。”
现在比起做饭,学习更重要。明天奶奶会给我烤肉。
「我讨厌学习」
果穗。今天老师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你还没有提交进路希望的纸。
「因为我不打算升学。我要开民宿。」
「我们家已经不再是民宿了。果穗,够了!」
「奶奶我最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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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进二楼的房间,蜷缩在床上。
泣着入睡,直到早晨来临。
看着手机,早上六点。
瞬间我突然感到好奇。
每朝五点起床的奶奶。早上六点……这个时间段总是能听到楼下传来的脚步声。
然而今天,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焦茶色的木制楼梯下去,映入眼帘的是在火炉旁睡觉的奶奶。
奶奶趴在家计簿上睡着了。
(奶奶在火炉旁过夜,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试图如此心安理得地想。
但实际上在那个时刻,我已经被一种不好的预感包围了。
心脏仿佛要裂开似的跳动着,我摇了摇奶奶的肩膀。
「奶奶。奶奶」
揺らす力尽情增强。
“奶奶,奶奶。早上来了。”
我把奶奶的肩膀向后拉了一下,奶奶就倒下了。就像没有灵魂的玩偶,从架子上掉下来一样。
皱巴巴的手掌。触碰到下面的手腕时,感觉又硬又冷。小心翼翼地确认后,发现脉搏没有跳动。
「奶奶,奶奶!!!」
十五岁的秋天。
爷爷同样因心脏病发作去世,奶奶也去世了。
幸田果穂
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但眼皮沉重,眼睛就是睁不开。
起床吧
「—…嗯」
当我听到声音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很热,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柳川成仁,他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
「呀!」
抱歉,我看不见你,所以才到处找你。我以为你逃跑了。
“我、我不会逃跑的。真是让人惊讶,抱歉。我是睡着了呢。”
目尻上积聚的泪滴被我用手指轻轻拭去,随后站了起来。
“住手,别站起来。你,这里是浴室……”
「澡堂,场?」
站起来时,水声“啪”的一声响起,回忆起自己曾经所在的地方。
「呜,呜,洗澡……啊啊啊啊!」
咄嗟间我用双手遮住了胸部,但手不够,下半身却完全暴露。
柳川小姐背过脸去。
“请你出去——!”
对不起。等我换好衣服后再给我解释的机会。
柳川先生用坚定的声音说道,他的背影宽广而高大,让我深刻意识到他是“男性”。
“……打扰了,真是抱歉。”
在换衣服的时候,我觉得对柳川小姐的态度有些不妥,便向她道歉。
如果在上班前就被解雇了,我就没办法面对美咲她们。
“不是,我的错。不过我并不是故意偷看的。幸田果穗,喝水。”
柳川小姐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啊,谢谢您。”
小小地低下头,恭敬地接受了一瓶水。
幸田果穂是什么时候洗澡的?
「二十点半了」
“那么你在浴缸里睡了三个小时啊。没发生什么事吧?”
柳川小姐凝视着我,手轻轻放在我的额头上。
“好的。没问题。”
“那样就好。回到家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但我感觉你并不在家。我以为你厌烦了逃走了,但房间里有你的东西。然后在九点半,我发现你似乎在浴室里。”
柳川用骨感的手指轻轻按住我的头侧。
「浴室前的房间里我叫了你,但没有回应。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你仍然没有出来,我叫你也没有任何反应。于是我想可能发生了什么,打开浴室的门,看到你仰面躺在浴缸里,闭着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血色瞬间褪去。
“我真的很抱歉”
膝盖跪地,低头认错。我无法看到柳川小姐的脸。
“被解雇……吗?……用不着问吧。”
“在工作还没开始之前,我不会解雇你。”
“啊,谢谢您。”
那句话让我感到安心,不由得叹了口气。
「幸田果穂,抬起头来」
「是、是的」
“没必要一个个道歉。也别再跪下了。”
“是的。非常抱歉。”
“我又要道歉了。我说过了,别这样。你这么紧张让我觉得很烦。”
柳川小姐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对不起……」
谢了,然而又止住了。他将心底的感受说了出来。
“因为柳川小姐,真的很可怕。”
啊,真糟糕,我心里想着,但却忍不住说了出来。
「害怕吗?我这么可怕吗?」
“是的,我很害怕。”
“大家都这么说。要怎么做才不会害怕呢?”
“我希望您能多笑一笑。能不能再动动表情肌呢?”
柳川小姐微微撅起了嘴唇,嘴角不时抽动。
“我很害怕,柳川先生。”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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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流淌,房间里静得出奇。
幸田果穂
“那个,您不必叫我全名。果穗,叫我果穗就可以了。”
“是吗。那么,我就叫你果穗了。明明还没上班,却为我准备了晚餐。”
“是的。因为我喜欢做饭,所以就擅自做了。非常抱歉。”
柳川小姐凝视着我。
“我在小吃店第一次吃到了你的金平牛蒡。可是从那时起,不知为何我就觉得‘好怀念’。”
“是这样吗?”
“我从以前就觉得我知道那种带培根的味道。难道我在某个地方见过你?”
柳川似乎在自问自答。
对不起,老实说,我是在美咲酒吧第一次认识柳川先生的。
“是吗”
“是的。我并不是在东京出生的。我在伊豆长大,直到十九岁。”
「…伊豆」
柳川小姐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作为柳川家的家政妇,我决定不再深入。
「再次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抱歉。现在我该去睡觉了。」
如此说着,鞠了一躬。
“那么,明天的早餐您打算几点吃?”
“早餐我从来不吃。没必要准备。”
“那么你几点能起床?”
六点起床
“我明白了”
明天还不是工作时间。你起床的时间随便你。
“好的。谢谢你。”
我一直认为柳川是个非常可怕的人。但是我开始觉得,柳川其实也有那么一点温柔的部分。
美咲小姐也曾说过,她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可怕
我把闹钟设置在五点,然后钻进洁白宽大的床里。
紧张的丝线解开,身体融入了床单中。
柳川小姐总是说不吃早餐,所以我在考虑做什么样的早餐,决定做一些轻食来稍微填饱肚子。
在宽敞的厨房里准备食材和烹饪工具。
我也在夜间工作,所以早饭不吃,午饭和上班前吃饭。
但是柳川先生因为是白天工作,早上和我这个早起的人不同,如果不吃早餐的话,肚子可能会有点饿。我在便当店工作的时候,也是三餐都吃得很饱。
昨天买的食パン,配上细碎的蔬菜汤。然后还烤了香肠。
「你醒着吗?」
六点半,穿着上下运动服的柳川走进了客厅。
“您说过平时不吃早餐,但我还是轻轻地为您准备了一些。”
虽然对这顿早餐是否清淡感到有些不安,但我还是在柳川先生坐的地方摆上了菜肴。
柳川说:“抱歉。”然后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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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不吃吗?
“我也是,可以和你一起吗?”
「嫌的话就算了」
“我并不讨厌,只是有些惊讶……谢谢你。”
感情无法读懂的声音。我与稍微向右看着的柳川小姐的视线并没有交汇。
「那么我这份饭也请您留着吧。」
我把多烤的吐司、汤和香肠盛在碗里,放在桌子上。
「接受」
当我坐下时,柳川小姐试图拿起勺子。
“啊,请等一下。”
“什么?”
「一起合掌吧」
柳川小姐停下了想要拿起勺子的动作,朝我瞥了一眼。
「我也好久没有这样和别人一起吃饭了。如果能的话,真想好好享受一下。」
我朝柳川小姐微笑,仿佛在调和空气,但果然没有得到回应的笑容。不过,柳川小姐还是双手合十了。
“那么”
闻着冒着热气的汤的香味。
「我开动了」
我和柳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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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迟要在二十点之前回家。”
“好的,我明白了。”
柳川穿着我熨烫好的西装,朝玄关走去。我则穿着黑色紧身牛仔裤和围裙,目送柳川离开。
家政妇的工作服变成了围裙,是在柳川先生的父亲久德先生说了之后。
特别是没有指定服装的我,穿着方便活动且不怕弄脏的衣服,搭配水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紧身牛仔裤在庭院里扫地。突然,柳川先生的父亲久德先生来访,给我提出了注意。
「柳川家的家政妇,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言われてはっとする。柳川小姐没有对我说什么,我就自作主张地认为这样打扮没问题,反省了自己如此浅薄的想法。
久德大人那天半天里,详细地给我讲解和指示了家政妇的工作。为了能从头到尾做好今天的工作,我握紧双拳,激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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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妇业务其一。
送走柳川后,我会收拾水槽。把餐具洗得闪闪发光,擦干后放回餐具柜。
自己家里也做过的,极其平常的家务。尽管如此,手却因紧张而颤抖。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家里的每一件餐具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奢侈品。
(笠间烧著名作家的,一件独一无二的作品……)
深邃的青绿色叶子图案,厚重感十足的盘子。我心里想着,真是时尚啊,心情轻松。
在午休时看电视,正好看到关于茨城县笠间市的特辑。那个信息娱乐节目中,笠间烧的作家出现在镜头前。
戴着圆框眼镜的女人介绍了她的一些作品。其中有一件与柳川女士的餐具柜里的一件非常相似,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确认了盘子背面的印记完全一样。
后来用智能手机查了一下,价格是两万日元。
然后在端菜或洗碗时,手开始颤抖。
割了就肯定当天就会被解雇
小心翼翼地一片一片地拿起盘子,慢慢地运到餐具柜里。
家政妇业务其二是洗衣。
洗濯中有一个盲点。
“洗干柳川小姐的内衣”
这最开始让我感到太尴尬了。明明不该觉得羞愧,但当我拿起那条平角内裤时,竟有种自己在犯什么罪的感觉。
“啊,柳川小姐。您忘了什么东西吗?”
我曾经在柳川女士晾衣服的时候回过家。
“这不是忘记的东西,但我需要家里的文件,所以回去拿了。”
柳川小姐说完的瞬间,我的视线转向了手边。
“您怎么了?”
我一边摇晃着洗好的衣物,一边问道。
“没什么……”
柳川小姐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洗衣物上有什么吗?脏了吗?
我这时才意识到,晃动的其实是腹部带有品牌标志的海军蓝色拳击裤。
「啊!我、我不是因为喜欢才晾的啊!」
咄嗟间扔出的拳击短裤落在柳川成仁的头上时,我以为自己失业了。然而柳川先生面不改色,自己把头上的短裤夹住。
对不起
柳川小姐瞥了一眼当场跪下的我。
“快继续。”
“好的。谢谢你。”
首的皮肤勉强连着,我随后迅速地晾起了洗好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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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的工作是打扫整个房间。
柳川和我生活的这个家,以及久德偶尔入住的离家,清扫起来都需要不少时间。两个地方的房间数量和面积都很大,仅仅吸尘就要花将近两个小时。如果要拖地,所需的时间几乎要翻倍。
庭院和池塘的清扫也必须进行,所以一天转眼就结束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个房间是绝对不可以进入的。那是柳川小姐似乎在使用的卧室。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不要做,”在来到柳川家第三天的早晨,柳川小姐对我说。
最后,柳川家第一代的遗物保存在一个柜子里,经过细心打磨后,大致的工作就结束了。
我坐在庭院的池塘前,望着融化在天空中的圆圆夕阳。
接下来是收衣服、叠衣服,然后打扫浴室,最后准备晚餐
休息的时间没有,正想站起来时,池塘里游动的一条白色鲤鱼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咦?动作变慢了?)
其他的鲤鱼游得很开心,只有一条鱼静静地漂浮在水面上。它有时还会侧着身子,似乎快要浮起来了。
艾拉的嘴巴不停地张合,看起来很痛苦。
41
白色的鲤鱼让人挂念,但还有很多必须完成的工作,所以我不情愿地回到了家里。
洗完衣服,打扫完浴室后,开始准备晚餐。
今天是和食。昨天在超市买的虾,还有裹了面衣的茄子和芦笋。
衣是薄力粉和片栗粉按一比一的比例混合。然后加入冷水,搅拌时不要过度,保持一些小颗粒的状态。这样天妇罗会炸得更加酥脆。
天妇罗是我在经营民宿时,祖母每天为客人准备的菜肴。我总是偷偷看她在厨房里做饭,自然而然地记住了做法,长大后成了我拿手的菜。
天妇罗炸好时,柳川小姐回到家。因为提前收到了联系,所以我能恰好在这个时刻做好。
「欢迎回来……」
我对脱掉西装的柳川说。
“无理地加上‘ませ’也没必要。”
「谢谢你。那么,欢迎回家。」
我接过柳川先生的西装,挂在隔壁房间的衣架上,然后把晚餐摆上桌子。
二人面对面坐着,双手合十。
「我开动了」
柳川先生面无表情的问候。
我一边喝着味噌汤,一边想着:似乎有些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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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有件事情想要报告一下。”
“什么?”
澄着脸喝完味噌汤后,柳川小姐回应道。
“一小时前我去查看过情况,但池塘里的白鲤鱼似乎没有精神。”
「白色的鲤鱼……啊,确实存在。我从美国回国之前,父母似乎时不时会来喂它,但那条鲤鱼可能已经到了寿命。听说它在那个池塘里已经有二十年了。」
“是这样吗?那个,明天可以带它去动物医院吗?”
“难道要特意把鲤鱼带去医院吗?听天命就好了。”
柳川小姐用一种麻烦的口吻说道。
“但是鲤鱼的平均寿命似乎是二十到三十年,不过长寿的鲤鱼可以活到二百年。可能是生病了,我想带它去看看,当然不是用公司的费用,而是我自己掏腰包。”
柳川的眉毛微微一挑。
“何必如此呢?这条鲤鱼又不是自己的宠物,根本没有任何感情。”
“我、我只是觉得很可怜。”
“可怜,这就是你的本音吗?我无法理解。”
我感受到一双比平时更加锐利的眼睛盯着我。
“用华丽的言辞来讨好我,是不是家政妇的工资不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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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理解柳川先生所说的话的意思,在脑海中慢慢地反复琢磨着每一个字。
理解逐渐跟上时,顿时头脑发热。
“仅仅因为带了鲤鱼去医院,就愿意给我加薪,真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呢。”
在阴暗的银色瞳孔中,我毫不示弱地与之对视。
“我非常惊讶您是如此温柔的人。不过,我不需要您的好意。相反,明天我会在柳川先生的允许下带您去医院。当然,前提是我会认真完成家政妇的基本工作。”
眉毛微微上扬,面带微笑的我。握着筷子的手因愤怒而颤抖,平复下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原本给人坏印象的柳川小姐。最初我对她的印象,绝对不是错误。为了好好享受美食,她低头专注于菜肴,默默地吃着。
「谢谢款待」
食完后的问候,我闭上眼睛,不去看对方的脸。
是的,我因为愤怒,完全没有冷静。
ー・・・咔嚓!
在收拾桌上的餐具时,我不小心把两只独一无二的笠间烧盘子掉在了地上。
“家政妇的基本工作要做到位。”
先前自己说的话,数十分钟后就反悔了。
真是无可奈何,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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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清楚自己除了料理以外什么都不行。尽管如此,我还是接下了家政妇的工作,没过两周就出事了。就连在浴缸里睡着这样的事也发生了。
对不起。我马上就处理好。
捡起玻璃片放入塑料袋中。
「别用素手捡。会受伤的。」
柳川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早已把食指的指腹割破了。看着渗出的血,我感到对自己无能的失望。
“没关系”
「大丈夫不是吧」
柳川さん抓着我的手腕,带我走向厨房的水槽,边走边说:“用水冲洗。”在我把手指浸入水中的时候,他拿来了消毒液和创可贴。
柳川小姐用纱布给我涂上消毒液。
「……谢谢你」
“创可贴我自己能贴。碗盘的收拾我来做。”
“您的心意我很感激,但请让我自己来处理。那个,然后……”
“什么?”
柳川的眼睛依然锐利。
“我觉得有必要好好说清楚。我接下了家政妇的工作,虽然很抱歉,但这都是为了钱。”
“这很正常吧。没什么奇怪的。”
“我对自己能否胜任家政妇的工作没有信心,但我被月薪所吸引。我是一个狡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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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吸一口气,再次张口。
“但是我想把鲤鱼带去医院,并不是为了向你讨好。”
我眨了三次眼。
“我只是希望不看到那条鲤鱼死去。明明还有可能活得更久,却无动于衷地看着它死去,我无法接受。”
小声叹了口气。
“被那样说让我非常生气。但是……冷静下来想想,我成为家政妇的动机也确实让柳川小姐有那样的想法,没办法。”
蹲下,跪下,低下头。
“非常抱歉。从今天起,请允许我辞去家政妇的工作。”
“如果工作做不好,那就换个人才就行了。”
久德先生也这么说过。我辞职的话,马上就会找到替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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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果穂,抬起头来」
我照着说的,转向了柳川小姐。
“如果你觉得薪水不合理,那就从现在开始努力。才工作了两周就要辞职吗?”
柳川的骨感手指轻触我的下巴。指尖冰冷得令人惊讶。
「我没有这个能力,再给您添麻烦就不好了……」
“割了两只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那个盘子,真的很贵呢。”
抱歉得无法自已。
“我并不记得碗的价格。明天的早餐请给我来点面包。”
柳川小姐这么说着,走出了客厅。
我用扫帚和簸箕清理了床上散落的玻璃片,然后走了出去。
温度刚好,不冷也不热。柔和的微风轻轻拂过脸颊。
我窥视着储水的石狮子,前方的池塘。
(希望我还活着……)
池子里漆黑一片,看不清楚。仔细一看,黑影缓缓地在动。
但是池子最前面的一道影子没有动。打开智能手机的灯,脸靠近一看,那是一条白色的鲤鱼,睁着眼睛漂浮着。
啊,糟糕了……
即使不是自己饲养的鲤鱼,看到它死去的样子也让人感到不舒服。
我非常喜欢动物,几乎每天都在 YouTube 上看视频。不论是猫、狗、熊还是蜥蜴。
但是一辈子都无法养活物。与其面对心爱的宠物的死亡,不如一开始就不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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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想埋在土里。得先得到柳川小姐的许可。)
为了获得柳川小姐的许可,我打算回家。
然后我感到背后有人,便转过身。
「哇!」
“你真会叫。”
“哎,柳川小姐…!”
惊讶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没成功吗」
“……好的。我可以在这个花园的某个地方为你建一个墓吗?”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就因为池里的鲤鱼死了,你就这么悲伤吗?”
柳川小姐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我。
“当然是悲伤的。”
「我什么都不想。就算树上的枯叶落下来,你也不会有什么感觉吧。这和那是一样的。」
“是吗……”
“墓就是这样,那里有一棵树。是一棵冬天会开白花的椿树。附近的居民也特意来看看。土壤大概也很柔软。”
谢谢您的教导
柳川小姐悄悄地拿来了铲子和桶,帮我搬走了死去的鲤鱼。
她还蹲在我旁边,想要一起挖土。
「柳川小姐,手会弄脏的。让我来埋吧,请您回房间休息。」
“这是我家里的鲤鱼。我会负责处理它。”
“但是明天还有工作,熬夜对身体不好。”
“我说没问题。”
柳川的语气变得强硬,所以我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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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白色鲤鱼需要挖一个宽而深的洞,花费了不少时间。当土完全覆盖后,我捡起了庭院里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
“我去拿支魔术笔。”
「你想做什么?」
“啊,鲤鱼的名字叫什么?”
「名字?当然没有。」
“那么白色的鳞片闪闪发光,就叫它‘丝滑’吧。”
“你是在认真说吗?”
「不行……吗」
柳川的眉毛微微挑起。
「……好吧」
经过一番思考后,他似乎不情愿地承认了。
“丝尔基的墓”
把写有字的石头放在埋有鲤鱼的土上。
“这样就能去天堂了吧。”
“用树枝或其他东西把墓石遮住,让父亲看不见。”
“好的,一定会的。”
柳川小姐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
“从古至今都有人这么说。让你不快真是抱歉。”
“我没想到仅仅雇了个家政妇,生活就会变得如此失调。”
柳川小姐用手捂着额头,斜眼看着我。
「晚餐时很糟糕」
柳川小姐低声嘀咕着,先一步回了家。
数秒后,我明白了柳川小姐是在向我道歉。
(果然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的人吧)
我这样想着,在墓前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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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早上好
熨斗过的衬衫和西装整齐地挂在衣架上。早餐也准备好了,煮了一锅配有丰富蔬菜的意大利杂菜汤,正好搭配吐司。
我对看起来非常困倦的柳川小姐打了个早上好,她用冷淡的声音回应道:“早上好。”
“いただきます”说完,喝着汤的柳川小姐依然面无表情。
“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
「我的料理,合您的口味吗?」
“毫无缺陷”
“真的吗?”
「为什么怀疑」
“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美味的样子。”
“对不起。脸的长相是无法改变的。”
一瞬散发出冷淡的气息,柳川小姐便继续吃着蔬菜汤。
早上七点半。
穿着西装的柳川先生伸手去开玄关的门。
「一路顺风」
我一直鞠躬,直到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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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今天是星期五。也许是世间人们最喜欢的工作日。大家都在为明天和后天的假期而心情愉悦地工作着。
我作为家政妇,除了柳川先生的父母来访的日子,周末都可以休息。然而在谈到这个问题时,我向柳川先生商量,能否做饭。
无论如何,我在休息日也会在柳川家的厨房里做饭吃。那么如果柳川小姐特别不出门的话,我说顺便一起做自己的那份,她也同意了。
没有一丝笑容,默默地吃着,既不说“好吃”,也不说“难吃”。既没有高兴的表情,也没有满足的样子。
即便如此,我还是对柳川说在休息日也会为她做饭,因为我想感受到她在渴望我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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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正好在拖地结束的时候。中午十二点,柳川小姐第一次打来了电话。
你好
“你好,您好。我是果穗。”
突然抱歉,但今晚有客人来,不知道能不能帮我做一份客人的晚餐?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
好的,交给我吧。我会大显身手的。
『饮食内容随便。果穗也见过那家伙。你还记得之前和我一起去过小吃店的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吗?』
“啊,是的。是古谷先生吧。古谷一开始先生。”
“对了。我打算请古谷帮忙做一下月星食品的新广告。结果古谷要求在我们这里吃饭,没办法,只好邀请他进来了。”
“我明白了。等着你。”
我简单吃过饭后,便出门去购物。
旬的蔬菜、肉类和鱼类,我都买了不少。把装满塑料袋的食材放上自行车,我费了不少劲。
洗完澡和叠好衣服后,我喝了一杯冰冷的绿茶,稍微放松了一下。小休息后,我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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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打扰了~」
十九时左右,我在玄关迎接露出笑容的古谷先生,嘴角露出牙齿。稍微在后面的是一脸严肃的柳川先生。
「增加工作真是不好意思」
“比平时做的菜品多,感觉很开心。酒也准备好了。”
柳川小姐微笑着对我说,古谷先生则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古谷先生,您怎么了?”
“能够见到成仁亲自挑选的家政妇,我感到非常荣幸。”
「不不,没那回事」
握住伸出手来的古谷先生的手,苦笑着回应。背后柳川小姐静静地注视着我们的手。
筍的土佐煮、炸豆腐和出汁卷蛋。还有涮肉的生菜沙拉和鰹鱼刺身。
我在鱼店里买了一整条鰹鱼,自己动手处理。鱼的处理方法是跟祖父学的,直到能熟练地处理鱼花了好几年。能做刺身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将准备好的鸡肉丸子烤好,打算把新鲜出炉的菜肴端上来。
「哇,好美味的样子!」
古谷小姐故作娇媚地双手交叉,声音高亢地说道。
「古谷,你明白我们的约定吧?」
“约定?那是什么来着?”
“我们要制作一个六十五周年的元宇宙特设网站。”
「我知道,我知道,成仁。」
古谷用肘子轻轻戳了戳柳川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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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冷静地喝酒的柳川相对,古谷大口大口地笑着,边说边用手势表达,喝着啤酒。
「果穗小姐,所有的菜都很好吃哦。筍子的土佐煮也是我喜欢的偏甜的味道。出汁卷蛋松软得很,鲣鱼也很新鲜。这些都是果穗小姐处理的吧。真是太厉害了!」
谢谢你
「果穗小姐,来做我的妻子好吗?我赚的钱也不比成仁少哦。」
古谷小姐微微一笑,拉近了距离。
「啊哈哈……」
笑着的我,除了笑什么也做不了。
古谷
柳川的声音传来。
“什么?”
“这里不是酒吧,也不是小吃店。”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嘛。”
“你说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成仁你也知道吧。我一直被心仪的人拒绝。」
唉,古谷先生轻轻地笑了。
“所以不要嘲笑果穗。”
“成仁竟然会为了某人如此生气……人生真是充满了未知啊。”
古谷先生瞥了我一眼,随后又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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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尴尬,我说“我去拿杯啤酒”便离开了座位。
我带着两瓶冰啤酒回来时,古谷的脸红得像个苹果。
(完全做好了,对吧……)
我在自问自答是否应该带古谷先生的瓶装啤酒时,手腕被抓住了。
「果穗小姐真可爱呢」
赤着脸的古谷说。
「古谷先生。虽然我带来了啤酒,但说这样的话也有些不妥,不过我们还是不喝了吧。喝点茶或者水……至少喝无酒精啤酒也可以忍耐一下吧。」
“叫我‘初’。如果你不叫古谷而是叫我初的话,我就会停止喝酒。”
「哈……哈杰先生」
古谷的脸离我很近。
古谷
柳川小姐插入了古谷和我之间。
“别再这么傻地喝酒了,适可而止吧。”
成仁真的想把果穗当作“家政妇”来雇吗?
“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和柳川先生有同样的看法,无法理解古谷先生台词的意思。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强烈的占有欲吗?我喜欢的人在这里,所以我不会用那种眼光看果穗,但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果穗真的很可爱。」
我在生活中从来没有被特别称赞过“可爱”。古谷小姐喝醉了。这就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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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谷在说完这句话后,脸颊重重地伏在桌子上。
「咕~」
古谷先生的鼾声也很大。
柳川把酔倒的古谷先生抬到了客房的床上。我跟在他后面,打开了门。
我把醒酒药和矿泉水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初美小姐,您似乎非常疲惫呢。看起来喝得很醉啊。」
「不知道呢」
听到柳川先生冷淡的回答,我关上了客房的门。
啪的一声,柳川站在我面前,脸靠近了我。
“柳川小姐……您怎么了?”
近距离看去,那双眼睛如同冰一般。
「不要叫我柳川」
「へ」
成仁就好
“是、是的。成仁先生……不,其实这样也不行吧。我一直用‘先生’来称呼您,但应该是成仁大人才对……”
「称呼也不行」
“我,我明白了。”
「柳川这个家族的名字,早已成了诅咒。」
柳川小姐轻声嘀咕着,便快步走在前面。
“家名是诅咒”
我没有深究台词的意思,是因为我只是一个家政妇。
(其实你是讨厌被称为柳川,对吧……?)
我发誓要称呼成仁先生的同时,也更加渴望了解我的主人。
但,不能踏入
成仁的台词从头开始切离。
我在洗澡的时候思考着白天买来的静冈县产草莓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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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朝的十点。我觉得睡得有点过了,于是去叫醒初美。
浮肿的脸上说着“早上好,果穗酱”,初美站了起来。
「呜~。还想睡呢~」
古谷
当初美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时,正好成仁路过。
「不要碰我的家政妇」
「成仁,好可怕」
“快点去洗澡。”
成仁先生一边交叉着手臂一边说道。
成仁先生八点起床,我七点半起床。因为昨晚吃得很多,所以他说早饭可以简单一点,我端了一小碗茶泡饭。
午餐时用在八百屋买的家乡草莓煮了果酱。
甜蜜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在面包店买的厚切食パン涂上后吃,感受到幸福的味道。
「草莓果酱真好吃——」
「はじめさん一边说好吃一边吃,让我很开心。」
何气地说了一句,初美立刻有了反应。
「成仁不说吗?」
“啊,那是……”
「在古谷面前不说。吃完午饭就赶紧回去。」
“在古谷面前”是这样说的,但我从未听成仁先生对料理发表过任何感想。
午餐结束,正要回去的时候,初美对我耳语。
「果穗,拜托你照顾成仁。」
はじめさん微笑着挥手,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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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
在初美回去后,我从玄关想要回到客厅时,成仁站在我面前。
「是、是的」
「总是……」
之后,主的口中似乎没有再说出任何话。
“怎么了?成仁先生看起来也相当疲惫。要不要再泡一杯咖啡?”
虽然感到困惑,但我还是微微一笑。然后,成仁突然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美味的
“好喝吗?啊,是的,我会努力泡出美味的咖啡。”
「不对。果穗的料理……总是很好吃。」
成仁的表情很僵硬,仿佛一个精致制作的人偶在张嘴。
「谢谢你」
小声的台词。惊讶中我眨了眨眼,主人却已经不见了。
成仁不在客厅,所以我想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我本想再泡一杯咖啡)
洗着餐具,我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弧度。
苺果酱的甜味似乎仍然留在鼻子和舌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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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回家也会超过午夜零点。我不需要准备晚餐。」
“好的,我知道了”
阴云密布,阳光未曾照射。我在门口目送匆匆而行的成仁。
成仁最近看起来特别忙。上周我只为他准备了一次晚餐。而这周我还一次都没有为成仁做晚餐。
「成仁先生。您不需要轻食吗?」
上周,我想着只做一些放了很多饭团和蔬菜的味噌汤,问了成仁先生,他摇了摇头。
“在开发新产品时,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
朝见送走后,第二天早上又要和成仁先生见面,这样的生活节奏就形成了。
我在〇点之前就会感到困倦,所以无法等成仁先生回家。为了不影响成仁先生第二天上班的准备,熬夜是绝对不可以的。
因此,最近我和成仁先生在一起的时间大约每天一个小时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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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给自己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独自用餐。仿佛回到了柳川家之前的日子。
晚餐收拾完后,喝着绿茶看电视休息一下。然后洗个澡刷牙,回到自己的房间,查看一下 LINE。
刚来到柳川家时,美咲她们会联系我,但最近这种频率减少了。
成仁先生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可怕的人。看起来我能逐渐适应这份工作。
我之前发过那样的信息,所以美咲她们才会感到安心。
当我在智能手机上看新闻时,渐渐感到困倦,正准备动手指关掉屏幕时,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
成仁先生?
看了看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打开房间的门,朝玄关走去,遇见了成仁。
「你还没睡吗?」
“是的。我本来打算现在睡觉,但听到了回家的声音。”
“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今天有点早呢。要不要我来做夜宵?”
“我自己准备好了,所以没问题。”
成仁先生脱下了西装,我便伸出双手想要接过。
“快去睡觉。我自己来。”
“没有。因为我拿着工资,请让我来做家务。”
成仁先生有些不情愿地把西装递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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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收到的西装刷了一遍,然后喷上芳香剂,准备挂在衣架上。这时,我看到成仁先生在桌子上拿出什么东西。
一个杯面和三瓶补充剂。
“这是成仁先生的晚餐吗?”
“是的”
“补品,你真的要吃那么多吗?听起来对身体不好,我有点担心。饭还是我来做吧。”
我虽然很难开口,但还是一边用右手捏着睡裤的大腿部分一边说。
“我在立场上,不仅需要吃自家的方便面,也要尝试其他公司的。补充剂是获取营养最有效的方式。无需担心。”
柳川小姐打开瓶盖,用矿泉水将药片吞下。
“对我来说,每天吃别人做的料理是个不寻常的事情。”
“像今天这样的饮食,对成仁来说是正常的吗?”
「只需摄取维持生命所需的卡路里即可。我对饮食并没有太大兴趣。尽量简短地用餐,将时间高效地用于工作和信息收集。」
成仁先生在电热水壶里加水,开始烧水。在此期间,他从客厅的小架子上拿出一本笔记本。
“那么,您为什么雇我当家政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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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仁看着黑色的笔记本,陷入了沉默。
“我似乎缺少了什么。当我吃到你做的金平菜时,仿佛有种冲击让我想起了遗忘的某些东西。”
成仁先生打开了笔记本上空白的页面,放在桌子上。
我想弄清楚这个震惊的原因。而且我觉得比起父亲安排的家政妇,这个似乎更不麻烦……虽然预想错了。
“那,那是说我很吵的意思吗?”
闷闷不乐地说着,成仁的玻璃般的眼神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
“啊。真吵。”
我被如此明确地说了出来。尽管如此,我却奇怪地没有感到那么讨厌。
成仁的语气,言辞,温柔得让人前所未闻。
他身上散发出的紧绷气息,仿佛在绽放……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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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过了一周,这期间成仁先生仍然继续吃方便面和营养补充剂。
为了新商品开发,虽然我觉得这实在有些过分,但我还是决定今天晚上继续等成仁先生深夜回家。
鱼的高汤在热水中慢慢渗透的香气充满了房间。
从煮干中提取的高汤做成味噌汤,手里捏紧握成饭团。在成仁先生的允许下,随意地。
深夜过了零点回来的成仁先生惊讶地眨了眨眼。
“又在等我回来了吗?厨房里也飘来了菜的香味。”
“是的,我一直在等。虽然是为了研究,但我还是很担心每晚都吃方便面的成仁先生。”
“我上周不是说过不必担心吗?”
“心配不起来是不可能的。最近他连早餐都不吃就出门了。过于追求时间效率,身体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多余的关心啊”
成仁先生在饭前又吞下了今天的补充剂。
果穗也必须意识到时间的价值,否则就无法赚钱。人生看似漫长,实际上却很短,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成仁先生一边用眼睛追踪着他分析各款方便面的笔记本,一边说道。上周我从远处瞥了一眼,看到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
今天的杯面也在分析吧,手里拿着圆珠笔,轻轻地写着什么。
“我做了味噌汤和饭团,不过今天不想吃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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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凝视着笔记本。
“明天早上吃。现在这个时间,对我来说也是工作。”
成仁的平淡无奇的台词刺痛了我的心。
「…我明白了」
我脱下围裙,走出客厅。我在思考这种烦躁和那种想要稍微哭泣的感觉究竟来自哪里。
上周,成仁说过。
“我想要查明那令人震惊的原因,似乎要想起什么。”
我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的料理才和我搭话的。
成仁的气氛瞬间变得柔和,那时我尽量不去深思,但归根结底就是这样的事情。
她雇了我,因为她似乎要通过我的料理想起什么。但她并不是在期待我所想的那种料理。
我工作的目的是为了重生民宿。在雇佣关系结束之前,我必须努力工作。
负面情绪和围裙一起,被扔进了洗衣篮里。
翌朝。虽然早上五点就起床了,成仁先生还是穿着西装下楼。
「我还有事情要在公司处理,所以我得走了。」
成仁先生只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家。
朝食的痕迹都没有。过了〇点回来,既然这个时间要上班,当然是这样。
但是,包着的饭团不见了。确认后发现小锅里的味噌汤也少了一半。
(带走了……?)
然后,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成仁先生打来了电话。那时我正在打理庭院的扫除。
父亲刚刚联系了我。看来父母今晚要来住。我要尽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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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家的家政妇已经工作了两个月。上个月久德先生曾几次来访,但夫妻俩并没有一起过夜。
成仁的母亲,我将第一次见到她。
(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话说回来,我得去购物了!)
我迅速打扫完毕,去准备外出。
成仁的父母将在十八点左右到来。
晚上好。打扰了。您是新的家政妇吗?
“是的。我是幸田果穗。请多多关照。”
「我叫成仁的母亲楓,大家好。」
母亲的枫女士身材娇小,留着白发短发,耳朵上挂着钻石耳环,打扮得体。
与总是看起来很生气的久德大人不同,楓大人散发着温和的气息。
“请在晚餐做好之前休息一下。”
我第一次使用别墅的厨房。空荡荡的冰箱里塞满了食材。
久德大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双臂交叉,眉头紧锁地看着电视。
「我回来了」
成仁的父母来访一个半小时后,穿着西装的成仁显得疲惫地回来了。
欢迎回来
「让你久等了」
久德大人正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成仁。气氛说实话,十分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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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様是个不太说话、安静的人。更确切地说,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对久徳様有所顾虑。
“居然敢把钱投入到那不稳定的旅游产业,真是个天真的经营者。”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追踪创业者的节目,节目中介绍了一位创办高档酒店业务的年轻总裁。他是一位外表华丽、明亮茶色头发的男性。
「无聊」
在不悦地插话的久德大人旁边,楓大人默默地喝着红茶。
“你对这个家伙也有什么想法吧?”
“是的。我和您意见一致。”
红茶低头看着说。但是我在听,无法判断那句话是否是真心话。感觉楓大人是在无奈地迎合意见。
在等待成仁先生的期间,我本以为他回来后气氛会稍微缓和一些,但情况却恰恰相反。
「成仁,最近业绩的增长率不太理想啊。为了让位,我已经准备好退一步了。难道是你的决心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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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为了让你安心,我会交出结果。请再等一等。我正在推进两个新项目。”
「不要轻视我们公司的六十五周年。」
哼,久德大人发出鼻息声。
坦率地说,我对久德大人感到非常厌恶,因为他显得非常傲慢。
刺身、可乐饼、海带炖菜等,晚餐摆上了桌。之后的晚餐基本上还是很安静。但在这样的氛围中,楓小姐努力想要缓和气氛。
「果穗小姐,您真擅长做菜呢。成仁选择您作为家政妇的理由吗?」
“啊,谢谢您。”
突然被夸奖让我慌乱不已。
“她的手艺大概比那些女人强一些吧。能做出更美味佳肴的人在世上多得是。而我可不记得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只会用饭来挑选仆人的男人而把你培养起来的。”
久德大人喝着热酒。
“雇佣一个贫穷的臭名昭著的家政妇让我感到失望。如果降低了柳川家的品位,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热燗的酒杯被放在了桌子上。
“你是不是该意识到,降低柳川家品位的,正是你自己那贫乏的思想?”
空气愈发冷冽。久德大人的额头泛起红晕。
“这…!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
「你知道吗,果穗在这里。柳川家以外的人在场,打架真的没问题吗?你一时冲动说的话,可能会被别人听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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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久德大人闭上了嘴。
由于空气实在太差,我精心制作的料理的味道和口感都变得无法分辨。
食事结束后,我洗了碗碟并收拾好。然后,我准备了成仁先生的父母住的别墅的浴室。楓小姐说:“可以回去了。”我便朝着本宅走去。
本宅回到家时,成仁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让你受苦了。”
成仁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温柔。
“不是的。那个,冒昧问一下……您和久德大人关系不好吗?”
平时我绝对不会问这种事。但在成仁的呼唤下,这时我放松了警惕。
“嘛,情况并不好。虽然心中有感激之情……但表达情感总是很困难。不过刚才父亲的事让我感到抱歉。”
“我自己也知道没有品位,所以被这么说也不痛不痒。我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微微上扬嘴角。成仁先生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是吗?果穗确实有强的一面。不过这次我想问问你。你当时为什么哭?”
银色的瞳孔轻轻摇曳,闪烁不定。
“你在哭的时候,是在说什么呢?”
“初日,我在浴缸里睡觉的时候。你那时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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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在那天,我做了一个噩梦。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内容,旧时的创伤。
「这不是出汗的错吧。我泡了很久的澡。」
我觉得没必要一一说明。
「……是吗」
“是的”
「如果父亲再对你说什么,就告诉我。」
“谢谢你。成仁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自然地,嘴角微微上扬。
“那是你的误解。恨自己的人有很多。我肯定不会有个好的死法。”
成仁先生这样说着,站起身来。
“我接下来要在房间里工作,你先去洗澡吧。”
“我明白了”
那时的成仁背影看起来有些寂寞,让我想要把他留住。
但是作为一名普通百姓的家政妇,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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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朝四人准备了早餐,大家一起吃完后,久德大人和枫大人开始收拾行李。
成仁正在打着一个大哈欠。
(眼睛下方有黑眼圈。昨天没睡好吗?)
我在思考的时候看着成仁,正好和他对上了眼。
“什么?”
“看起来很困呢。”
「嘛呢」
久德他们打包完行李的时候,门铃响了。是来接他们的司机。
“您来接我了。”
久徳大人面露不悦,愠怒地从客厅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这两天承蒙关照」
一方楓様亲切地和我打了招呼。
“我马上就来。”
久德大人没有看成仁的脸,和楓大人并肩走出门外。当两人乘坐的奔驰车驶出时,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一定累了吧,我给你泡杯咖啡。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
“不是的,成仁先生泡咖啡这种事我可做不到。这是我的职责。”
今天是星期天。本来是没有工作的日子。
“虽然这么说”
“这是雇主的命令。别磨蹭。”
我在那种不容置疑的氛围中,只能默默地跟在成仁先生的身后。
我听从指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目光注视着成仁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不思议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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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无法只是静静等待,站了起来。
「成仁先生,我来帮您。就是……」
我对成仁先生泡咖啡的手法感到震惊。
「咖啡滴滤得太快了吧!?」
为了让风味更好,通常是需要花时间慢慢地让热水浸泡的,不是吗?
成仁先生却不停地往杯子里倒水,咖啡还没完全落入马克杯,咖啡粉就快要从滤网溢出来了。
“太杂了,实在太杂了。”
“杂是什么?”
「教你如何泡出美味的咖啡」
我拿着咖啡壶,慢慢地将水以“の”字形倒出。
“要花大约二十到三十秒的时间再注入下一壶水。这样会更美味。”
“你花这么多时间吗?”
“但是等到滴漏器空了也不行,因为会产生杂味。”
「泡咖啡竟然这么麻烦,还要花这么多时间。我真没想到。果然不该做不熟悉的事情。」
成仁先生静静地看着咖啡滴落的样子。
“你不是平时就用这个器具泡茶吗?怎么会不习惯呢?”
咖啡总是速溶的。这套赠送的咖啡器具,只有果穗在使用。
“原来是这样啊”
“速食的时间效率更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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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出现了‘タイパ’。成仁先生真的很喜欢タイパ呢。”
我本想稍微带点嫌味地说。
「果穂如果想赚钱,就要稍微有点意识。」
我并不想模仿那种连冲泡咖啡的时间都觉得珍贵的价值观。但是……
主要是对自己到现在为止毫不顾忌的态度感到惊讶。
“为了我而泡的美味咖啡让我感到很开心。谢谢你。”
我将泡好的咖啡倒入马克杯,递给成仁先生,他静静地盯着我,握住了杯子的把手。
自分的咖啡泡好后,两人并肩坐着喝咖啡。
「咖啡,好喝吗?」
啊。还有前天的饭团和味噌汤也很好吃。装在容器里,昨天中午吃的。
“能吃到真是太好了”
我和成仁的价值观一定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们一起喝咖啡,彼此什么都不说的现在这份宁静时光,奇妙地让人感到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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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星期一。新的一周开始了。五月即将进入下半月。尽管是五月,气温却让人感受到初夏的气息,阳光炙烤着肌肤。
今日成仁先生又回家晚了,似乎不需要晚餐。看来又要吃杯面和营养补充剂了。
柳川家第一代的遗物被陈列在玻璃展示柜中,我一边用漂亮的布擦拭着展示柜,一边回想起前几天久德大人的样子。
久德先生明明是大企业的社长,为什么却显得那么没有余裕呢?
我对被威压地说了很多话的成仁感到很可怜。
夜里,我很快换上睡衣,回到自己的房间。用智能手机查看了今天一天的新闻。
“因异常气象导致销售低迷的商品”
经济新闻中某个看起来像专家的人写的专栏。平时自己完全不读这种类型的文章,但手指在准备滚动时却停了下来。
附在文章中的图片包含了月星食品的杯面图片。
难しい单词排列得很密集,难以理解,但粗略阅读文章后,似乎有一种商品的销量在下降,那就是杯面。
今年的春天依然没有太多春意。阳光太强烈了。气温逐年上升,预计今年的夏天将是前所未有的酷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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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作为例子提到,杯面销量第一的制造商月星食品的业绩也比往年有所下降。
我当时想,这可能是成仁先生忙碌的原因之一。
(周末,做成仁喜欢的东西。假期里,希望他能好好放松一下。)
然后在第二天清晨,为了让成仁先生可以在早上或中午随意享用,我给他准备了蛋沙拉和生菜三明治。
「成仁先生。星期天的话,您能稍微放松一下吗?我会做您喜欢的菜作为晚餐。」
成仁手里拿着包着三明治的风吕敷,抬头斜视着右上方,陷入了沉思。
“喜欢的东西吗?特别没有什么。果穗做的东西我都喜欢。”
“无论什么都好,但这让我最为困扰。”
“那么,请做一些金平牛蒡。还有,请推荐果穗的其他菜品。”
成仁说完这句话,便上车出发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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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忙的时间流逝,终于到了星期天。因为昨天星期六成仁先生也在上班,所以对成仁先生来说,这终于是一个假期。
我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给花园里的天竺葵浇水,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心情不错呢”
“哇,成仁!你总是突然从后面叫我,真让我吓一跳,请你不要这样。”
“我并不是突然叫住你。其实我早就在庭院里待了一会儿。”
“我不明白。成仁先生真像个忍者呢。”
忍者……那该如何理解呢?
“这是赞美的话。”
“是吗”
真脸看着我后,将视线移向沾着水滴的粉色蕾丝和白色天竺葵。
“花开得真好啊。”
“因为忙碌所以没有注意到呢。星期一花开了。真漂亮呢。”
「真美啊」
我和成仁的目光恰好相遇。
“啊,听着!天竺葵真美呢!既然有这么大的花园,我想种各种各样的花。”
“真美丽啊”,虽然是对天竺葵说的,但因为恰好对上了眼,我感到有些紧张。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话。
“花吗?去买花吗?”
“你要去买东西吗?”
自从来到这里,果穗大概没怎么远行过吧
“说得也是。不过我本来就不是那种特别活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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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会更加费心吧。难道不需要买食材吗?”
“食材确实必须去买。”
「开车。准备好。」
成仁先生轻描淡写地说道。
「呃,啊,」
我呆呆地张着嘴看着成仁的背影,成仁转过身来。
“怎么了?快点。”
「是、是的」
在画好眉毛、涂上粉底的脸上,叠加了粉色系的眼影,画上眼线,进一步完善了妆容。
然后穿上咖啡棕色格子长裙和白色雪纺衬衫,朝客厅走去。
私服的成仁先生坐在椅子上等我。
米色的 chinos 裤子配上浅蓝色的衬衫。虽然是非常简单的搭配,却显得清新而完美。
(虽然我没有太在意,但成仁真的是很帅)
胸口微微一颤,但我轻轻摇了摇头,收紧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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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的 SUV 停在门前。通勤时使用的是黑色的外车,但这辆银色的车是国产车。
轻轻打开车门,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五官精致、面容俊美的男性。
成仁看起来……比平时更像个男人
握着方向盘的成仁看起来新鲜而独特。因此,我的心情不禁有些紧张。
“您接下来要去哪里?”
「你是要去买食材和花吧。我本来想去银座的百货公司,怎么样?」
“好的。我几乎没去过银座,所以很期待。”
水色的天空与灰色建筑的对比。
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已经感到快乐。
成仁在家时和往常一样不说话。但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感到尴尬。
“到了。快起床。”
当我被摇晃着肩膀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停车场。
“哇!真快啊!”
“你马上就要睡觉了吧。”
我对成仁先生用惊讶的语气说。
对不起
“我并没有生气。走吧。”
我走在成仁先生的旁边,感受到主人的身高。也许是因为我自己个子太小了吧。我的身高刚刚超过一百五十厘米。
穿过停车场,眼前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走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几乎没有。就这样,银座的街道非常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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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的手中伸出了一只骨瘦如柴的大手。
「嗯」
“因为是假日人很多,可能会走散。抓紧了。”
如果我抓住这只手,是不是就会牵手呢?
胸口怦怦直跳。
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时,成仁先生继续说道。
“……如果不喜欢也无所谓。”
“我、并不讨厌!”
我鼓起勇气将手握住成仁的手。心里担心自己的手会不会因为出汗而湿漉漉的。
成仁的手,粗糙而坚硬
胸口的激动我试图当作是错觉。想着今晚晚餐的菜单,努力让自己分心。
银座的百货店里。高档品牌店铺在两侧排开。
「我们去花店吧。它在哪里呢?我只在家居中心买过花。」
“那里有楼层指南。”
成仁先生一边确认地点,一边朝花店走去。
银座百货店里的花店,自然与家居中心的花店截然不同。
几乎都是用于花束的花,五彩缤纷、时尚的花朵装饰得满满当当。虽然也有花苗出售,但店内的空间不足两成。
但是,所有这些都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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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寻找什么花?”
店员看到我东张西望、举动可疑,便主动和我搭话。
“呃,我是来找要种在花园里的花的,但迷路了。”
“是吗。那么,接下来要盛开的薰衣草怎么样?这种薰衣草会开出粉色的花哦。”
店员用手指示的盆栽,让我的目光牢牢锁定。
“粉色的薰衣草,真美呢。”
“买这个吧。还有其他的吗?”
“嗯……”
然后我拿起了在收银台前的种子,听说六月播种比较好。那是一种叫做马缨丹的花,似乎不需要太多的照料,容易种植。
我正准备直接去收银台,却被成仁再次叫住。
“你对那种事没兴趣吗?”
成仁先生用眼睛指向了花束用的花朵摆放的地方。
“虽然很可爱,但今天我来是为了买花种在花园里,所以没关系。”
“你不是喜欢那朵玫瑰吗?”
“你真懂啊。”
成仁说得对,我一直对那朵橙色的大玫瑰感到很美丽和好奇。
“但是这会成为负担,仅仅看着就已经很满足了。”
车里放好买的盆栽后,再次回到百货公司。
“那么,我们去买晚餐的食材吧。”
“在此之前还没吃午饭,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看了看钟,已经过了下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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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吃饭吧。我可以提个要求吗?我特别想吃面包或者意大利面。”
「分かった。行こう。」
花屋到达时,放开的手再次握住了我的手。
“成仁先生。”
“什么?”
「我只是个家政妇而已。会被误解的哦。」
这样做的话,就不会被人群淹没了。直到到达店里为止。
“那是……是这样没错……”
羞愧得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查看楼层指南后,我来到了最上层,那里有一家外观时尚、成熟的咖啡馆。
“闻起来真香,咖啡的香气真好。”
“啊,确实如此。”
“快点进来吧”
流行的心情让我抓住成仁的手腕,向后拉去。
吊灯亮起。那光芒柔和地照亮了成仁的脸庞。
对面坐着的主人和我目光相遇时,我的心怦怦直跳。
「选了吗?」
“好的。我就要卡邦尼意大利面 C 套餐。”
前菜还附有海鲜腌制,味道层次丰富。主菜的意大利面也让人充满期待。
期待的意大利面和咖啡都非常美味。
“谢谢款待。真的可以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要我说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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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和我继续争论,结果请我吃了午饭。
“对不起,谢谢你。虽然说是为了表示感谢,但我晚上会做些适合喝酒的饭菜。”
“这倒是,出门后做饭会不会很累?在地下买点熟食也不错吧。”
我抬起头,听了成仁先生的话。
“虽然是休息日,但我现在才反省自己让人感到困扰。”
“我、我不行。我来做。”
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强烈。
“因为成仁先生,最近几乎不吃我的手料理了嘛。所以今天我一定想做。”
“那是……我的错。”
「我好像想要私成仁先生说我做的菜“很好吃”。」
“是吗?”
成仁先生有些尴尬地避开了我的目光,但又握住了我的手。
人多,所以只是抓着我的手而已。不要心跳加速。
我轻轻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心脏的声音被听见。
然后在百货公司的地下超市里,买酒和食材。
成仁似乎喜欢在酒吧喝的同款威士忌,便把大瓶装的放进了购物篮。
然后在超市购物结束准备回家时,成仁在出入口前说:“稍等一下。”
“好的,我会慢慢等。”
我在想还有什么其他的购物需求吗?于是我盯着入口前店铺的橱窗,欣赏着里面展示的钱包等物品。
果穗
等待时间大约十五分钟。抬起头,看到成仁手里捧着一束橙色玫瑰。
「做」
我的脸没有被看见,似乎是转过了头。递花束的方式也非常迅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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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是对我说的吗?”
眼前有人递上花束,但因为语气和举止都很冷淡,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接受。
“这是为果穗买的东西。”
“啊,谢谢你。真是太漂亮了。”
太开心了,无法移开目光于盛开的玫瑰。看向成仁先生,发现他的耳尖似乎微微泛红。
(不不,肯定是我多心了。不能误会。真是个笨蛋!)
在回家的车上,我紧紧握着一束花。
“回去后我会把它插在花瓶里,放在桌子上。”
车窗外是夕阳的色彩,到了松涛时分,天空中混杂着深蓝色。
回到家后,我立刻在花瓶里倒入水,插上玫瑰。桌子变得鲜艳夺目。
然后我站在厨房里,切碎牛蒡、胡萝卜和培根,准备唯一的请求食谱。接着用加入大蒜的橄榄油煮小番茄和虾,炒猪肉片和香菇。
在桌子上摆放精心制作的酒肴。
「我开动了」
成仁和我手握在一起,声音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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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也久违地把成仁先生买的威士忌用苏打水调好了,放在手边。
「家政妇可以喝酒吗?」
今天是休息日。果穗不是家政妇。
我依赖那句话,和成仁先生碰杯喝酒。
吃了金平牛蒡的成仁说。
美味しい
。
成仁的“美味しい”这句话在我全身回荡。
翌朝,我意识到自己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立刻坐了起来。视线中映入了对面沙发上,双臂交叉着睡着的成仁。
昨晚的记忆浮现。
我想一直忘记。
我在成仁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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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上好」
成仁先生在沙发上睡觉,突然睁开了眼睛。
“昨晚我做了非常失礼的事,真是抱歉。”
居た堪れなさに,目を紧紧闭上。
“我一点也不觉得无礼。相反,我觉得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成仁先生把手放在了我的头上。
“我真想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如果有个洞我真想钻进去,这就是我想说的。真的非常抱歉。”
成仁先生轻轻抚摸了我的头发。主人的温柔让我又差点哭出来。
「去洗澡」
“好的。谢谢你。”
成仁的早晨准备要开始了,我急忙冲了个澡。草草地用吹风机吹了头发,回到客厅时,闻到了面包烤好的香味。
“你做了早餐吗?真不好意思,作为家政妇的我没能做到。”
「虽然做不成果穗,但还是吃吧。」
烤过的吐司,配上一杯玉米浓汤。
“看起来真……好美味。好久没让人给我做饭了。”
“只是瞬间倒入热水,烤了面包而已。”
成仁先生面带淡定地喝着咖啡。
美味しいです
胸口渐渐变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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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穂,你对月星食品的工作感兴趣吗?
成仁的清澈眼神捕捉了我。
「这是月星食品的工作场所吗?」
“下周五能不能不去做家政妇的工作,和我一起到职场上来工作?”
“呃,那个。您的夸奖我很高兴,但我从小就被说是笨手笨脚、反应迟钝,学习也一窍不通。像我这样的人在大企业工作,实在是太不可能了。”
下周将举行新款速食面试吃会。今年是六十五周年,我们特别注重新产品的开发。产品开发部的员工制作了多个试验品,但我希望果穗能帮忙制作试作阶段的速食面。
“诶,我,我是吗?要去月星食品公司吗?”
慌慌张张地回答。
“在这方面,除了月薪外,还会发放临时奖金。”
成仁看着我。
「你会做到的。幸田果穗」
那句话让我意识到成仁的善良。与此同时,我又因为害羞想要逃离那个地方。
我昨晚喝得最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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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喝了成仁喜欢的品牌的威士忌高球。我一直很好奇它的味道。
我平时喝酒的次数大约是一个月一两次,或者根本不喝。如果喝的话,通常是甜味水果的烧酒。威士忌的话,曾经在小吃店美咲,朱音小姐让我“试试”的威士忌高球,我只喝过一口。
我觉得并不是难以忍受的味道,反而有一种意外的像糖浆一样的甜味。然而,从那以后,我也没有主动去喝威士忌。
「成仁先生喝的威士忌,原来是这样的味道呢。我可能并不讨厌威士忌。」
“是吗?如果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喝。”
“我不太喝酒,所以今天喝了一天,已经非常满足了。”
笑着说,成仁正像是盯着我一样注视着我。
“怎么了?被这么看着我会喝不下去的。”
「不」
成仁先生移开了视线。然后,他将目光重新投向我,开始提问,而我则在飘浮的思绪中喋喋不休地开始了谈话。
果穗为什么会在小吃店工作?她酒量肯定也很差吧
“因为时薪很好。虽然我也喜欢美咲她们,但更重要的是钱。我是世界上最喜欢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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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我并不觉得你像个金钱的亡者。”
「哎,成仁先生,我可是个可怕的女人哦。」
脑海中闪闪发光,仿佛有妖精在飞舞。
“你为什么那么想要钱?”
「以前,传染病流行过吧?我家在伊豆经营民宿。客人减少,没能在积累债务之前关门大吉。所以,我要复仇。必须和钱交朋友。」
成仁先生总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现在依然是严肃的表情。
“听起来有些困难……父母现在在做什么?”
“我的父母本来就不在。经营民宿的是我的爷爷和奶奶。他们严厉却温柔,抚养了我。但是自从爷爷去世后,我开始责怪收拾民宿的奶奶。就在我对奶奶说了‘我最讨厌你’的第二天,奶奶也去世了。”
闪闪发光的妖精在我脑海中转了几十圈。
成仁正用几乎要穿透的目光注视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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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
成仁伸出手,轻轻触碰我的脸颊。
“请、请您停下。只是眼睛痒,流出来了而已。”
紧紧咬住嘴唇,吐出这样的话。因为成仁先生擦去了我眼中溢出的泪水。
果穗
“我…我才没有在哭呢。”
我根本没有打算这么流利地说话。真是个傻瓜。
头晕目眩,心里也不安定。是因为醉酒,还是因为自己眼中不由自主流出的泪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成仁在不知不觉中出现在我身边。成仁的衬衫成了我擦拭自己泪水的手帕。
因为我已经进入了成仁先生的怀抱。
我不想弄脏主人的衣服,但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我非常喜欢钱啊……!」
我用混乱的情感,带着呜咽大声呼喊。
然后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成仁的床上。
成仁在沙发上睡着了。衣服没有散开,显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恐怕是我在成仁的怀里哭泣,睡着了,被他抱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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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真的很抱歉一直在叫着钱钱。”
“我之所以提出新的工作请求,并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试作品的数量很多,我需要辅助人员。首席秘书忙于杂务,似乎无法帮忙进行试吃会的辅助工作。”
「我会努力的」
成仁的银色瞳孔中,并没有冰冷的寒意。
我现在想起了成仁那清新的、甚至不算香水的淡淡香气。昨天不经意间握住的那粗糙手掌的触感也突然闪回到脑海中。
翌周星期五的早餐,我做了法式吐司。用大量黄油煎至表面酥脆。
法式吐司烤好时,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客厅。桌子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花瓶里插着的玫瑰花在一周内就枯萎了。尽管看起来还算不错,但还是让人感到遗憾。
“怎么了?在看什么?”
已经穿好西装的成仁走进了客厅。
早上好。我一直在想,您送的玫瑰花枯萎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会再买一次,多少次都可以」
成仁的话就像淋在法式吐司上的枫糖浆。
早上的准备结束后,我和成仁先生一起乘坐一辆带有珍稀徽章的黑色轿车。
“我开始紧张了。”
我今天穿着一件笔挺的白衬衫和一条黑色紧身裙。与我在小吃店工作时的穿着风格略有不同,这让我更加感到紧张。
「只要像平常一样就好」
成仁先生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却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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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食会从早上十点开始。东京丸之内的总部大楼三楼。房间里有厨房,散发着木质的温暖,显得十分随意。
场上有即将成为社长的成仁先生,一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梳着油头的男性,还有二十到三十多岁的多位员工。
“请问您是哪位?”
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说道。
“今天是临时秘书的日子。因为有很多试作品,所以请临时秘书来制作。她的名字叫幸田果穗。”
「初次见面。我叫幸田果穗,受人介绍而来。」
慌忙低下头时,男性说道:“这边也请多关照。”后来我才知道那位男性被称为小林部长。我想他是商品开发部的部长。大概。
“您是临时秘书吗?我一瞬间以为您是柳川副社长的女朋友。”
一个留着及肩直发的女人,明亮而爽快地说道。
鼻子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嘴唇的形状刚好,不厚也不薄。即使被称为模特儿,也丝毫不觉得违和,真是个非常美丽的人。
我沉醉于那张美丽的脸庞时,目光与她相遇。
然后那位美丽的女士对我微笑,我也紧张地露出笑容,轻轻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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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六十五周年,我们想要打造一种新的受欢迎的袋装面品牌。每个人都非常努力。这次试吃会将会筛选出数量,做出最终决定。今天请多多关照。”
成仁先生开始了开场白。试作品如成仁先生所说,数量众多,有十种之多。
煮三袋方便面。锅中的卷曲面条逐渐散开。打开没有任何字的银色小袋,倒入红色粉末,散发出辛辣的番茄香味。
我准备了足够的器皿,逐一盛上小份的食物。
「果穗也尝尝吧」
成仁在盛拉面的时候,轻声对我说。
「谢谢您。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煮拉面的香味让我想尝一尝,所以我很高兴。
我和喝酒一样,几乎没有吃过方便面。我在渔港旁的民宿长大,经常吃客人剩下的菜肴和食材,祖父母似乎也不喜欢方便面,所以家里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我啜着别人分给我的方便面。
美味!好像加了毒品一样
味道浓烈。咸味直接传达到大脑。
但是番茄的酸味和微微的辛辣感,让人觉得上瘾。这种味道在泰国餐厅里出现也毫不奇怪,算是个性十足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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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但是这种味道是不是有点挑人?
小林部长说。
“但是,民族料理在日本已经相当普及了。虽然可能很难在全国范围内推广,但我觉得像韩国制造的‘辛辣拉面’那样,能够在特定人群中获得稳定的受欢迎程度。”
绚丽的女员工活泼地回应道。
白热的讨论正在进行中,我忙着制作下一碗拉面。当最后一碗拉面做好时,我倾听着讨论,发现新产品已经缩小到五个选项。
大家都在用圆珠笔快速记录。似乎在给每种拉面写感想和打分。
我则无所事事地观察着大家的样子。
在全球变暖的情况下,年年都在变得越来越热,即使再美味,我觉得这也很难接受。猪骨汤,尤其是浓厚油腻的那种。
“好吃得不得了!真是太棒了……”
“你之前想出的新产品,虽然刚刚失败不久,但你还是很有信心呢。”
眉头微皱的男性员工大约二十多岁,正在推荐猪骨拉面。反对的是刚才对我微笑的那位漂亮女员工。
这两个人在过程中几次争吵。成仁也冷静地插嘴说:“不要吵架。”
然后看到男性总是输掉争论而沮丧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开口了。
“那个,我是外人。不过,豚骨拉面真的很好吃。虽然是方便面,但细面却很有嚼劲,真让我惊讶。加了醋后,夏天也能清爽地吃下去……感觉……”
自己说出来后愣住了。因为立刻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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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最开始吃的那碗异国风味的番茄拉面也非常正宗、美味,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啊,那个,谢谢您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拉面。”
体力渐渐流失。我低着头,无法看向大家的脸。如果要这样后悔,那我当初就不该说出来,我真是个大傻瓜。
哈哈哈哈
突然,门附近传来一阵笑声。
「柳川小姐的临时秘书,真有趣呢。」
房间里走进来的是一位金发近似茶色的,像偶像一样外表的男性。
「中町,为什么来了?你不是说自己工作忙吗?」
“结束了。您的日程调整特别困难,但我已经妥善安排好了。”
“啊,真不好意思。”
“会议结束后还要整理房间吧。我也会从这里参加。”
成仁先生可爱地微笑着。
成仁先生在周围被人畏惧,身边的亲信也常常被他解雇,这我之前从朱音那里听说过。
尽管如此,成仁身边的人对他似乎很随和。连初也一样。初虽然不是月星府的人,但不仅随和,反而经常调侃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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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町的出现让原本冷淡的气氛变得温暖,随后的会议也顺利进行。
「柳川小姐最终也是个甜心呢。」
中町小姐对我微笑着说。中町小姐似乎是成仁先生的第一秘书。
“一包里有四个不同口味的袋装面,居然会这样销售。确实没有哪个厂家在卖这样的方便面,虽然毫无疑问是新鲜的,但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判断,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成本会增加,价格肯定会高,那究竟是吉还是凶呢?”
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地方,房间里只剩下中町和我两个人。中町帮我一起收拾餐具,把桌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幸田小姐和柳川先生是什么关系?我听说她是临时秘书,是血缘关系吗?
“啊,不,其实我是在成仁先生家做家政妇的……”
“家政妇?那就是说你和柳川先生两个人一起生活吗?”
中町小姐睁大了眼睛。
“我父母也住在这里,所以我们并不是两个人。”
就在这时,刚回到房间的成仁说。内心里我在想,成仁的父母只是偶尔来住几天,并不常住。但我察觉到他不想被怀疑,于是决定也以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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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不过说是家政妇,其实是未婚妻之类的吧?啊,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中町小姐爽朗地笑了。
「柳川先生总是拒绝女性呢。我见过他和婚约者候选人约会,不知道多少次了。名门企业的社长千金,或者富豪的女儿。但是和任何人都真的没有长久下去呢。」
「中町,闭嘴」
明显愤怒的成仁脸。
(和未婚夫候补约会了好几次,吗)
胸口一阵刺痛。前几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去百货公司,这对成仁来说显然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成仁绝对不可能不受欢迎。我只是装作没有察觉。
成仁肯定是和好几个人,甚至几十个、几百个人单独出去过,做过恋人般的事情。
我从未和任何人交往过,仅仅是被牵着手,收到一束花,心脏就紧张得像要痛起来一样。对成仁来说,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举动。
幸田小姐只是个家政妇而已,是吧?那么……
中町小姐露出甜美的微笑。
「我们交换 LINE 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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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LINE 吗?嗯……”
我瞥了一眼成仁先生。我不知道是否可以和成仁先生的第一秘书交换联系方式。
「不行」
成仁正在瞪着中町。
「果然不行吗。明白了。」
中町小姐爽快地说道。
“如果你这么轻易就退缩,那就别在我面前问。”
「一应得到下任社长的许可,不是普通人都会这么想吗?在柳川先生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吗?」
「不行」
“看吧”
中町小姐轻轻地用鼻子笑了笑。成仁先生则罕见地露出了明显的严肃表情。
试食会结束,收拾完毕时,已经过了十三点。
“还有时间到下课,不过幸田小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中町さん向成仁さん询问。
“副社长办公室的清扫,接下来就让他们整理一下文件吧。”
“如果是归档的话,我可以教你哦。还有,今天柳川小姐不参加聚会吗?”
“我拒绝了。我把喝酒的钱卡给你了吧。就用那个支付。”
「柳川先生,交往也是很重要的哦。您真的认为下一任社长不需要与员工加深交流吗?」
“果穗在吧。”
“果穗”是这样称呼的呢
“那又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稍微有点惊讶而已。幸田小姐也可以参加聚会。”
“诶。是饮酒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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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成仁先生面露不悦地说道。
「果穗酒量很差,怎么可能带她去喝酒的聚会呢?」
“也有无酒精饮料哦。”
她微微一笑,显得可爱,但我感受到中町小姐的压力。
“是的,柳川副社长。”
当大家齐齐转向声音的方向时,看到了一位在试吃会上出现过的漂亮女员工,还有另一位妆容精致、气质华丽的女员工。
“我来取忘记的东西。那边有没有圆珠笔?……啊,有了。”
一位美丽的女员工走到窗边,弯下腰捡起一支圆珠笔。她抓住圆珠笔站起身来,微微低下头。
抱歉,打扰您了。因为从走廊里听到了声音。我们也想和背负着月星的柳川副社长一起喝酒。能否请您谈谈今后的事情呢?
「根室小姐也这么说。我们就把试吃会的庆祝活动也一起愉快地进行吧。」
我和成仁以外的人都笑着点头。
「幸田小姐,是吧。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和幸田小姐亲近一些。」
中町小姐称呼的“根室小姐”的女员工走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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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发垂到胸前,发丝光滑,光线在上面反射。轻轻触碰我肩膀的指尖,指甲是樱花色,让我不禁看得入迷。
“既然是难得的机会,不如愉快地聊聊吧?请成为我的朋友。”
“朋友”
这个词在我心中闪耀。自从来到东京以来,我的朋友有美咲、朱音和未依。除此之外,在东京这里,我没有其他熟人。
根室小姐在试吃会上和男性员工争论,给人一种稍显强硬的印象。但她却主动和刚认识的我搭话。
这柔和的樱花色指甲,或许正体现了根室小姐的性格。
“是、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辞掉了美咲的小吃店后,我意识到除了成仁之外几乎没有和其他人交谈过。因此,我被根室的邀请所吸引。
「果穗,你想去吗?」
成仁先生像是询问一样地问道。
“可以吗?”
我也问了一下,成仁说。
“好的。我很期待。”
「哇,太好了!」
根室和另一位女员工高兴地击掌庆祝。成仁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可能因此不受员工们的欢迎,这其实是我在去的车上想到的。
不过从试吃会的氛围来看,似乎并没有那么被讨厌,我松了一口气。
在小吃店美咲听到的故事,越来越让我确信这不过是传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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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社长室里,在中町的指导下整理文件,工作时间很快就会到来。
「幸田小姐努力工作,所以我也轻松了很多。」
这样说着微笑的中町小姐。
“不是的,每次我快要出错的时候,都是中町小姐帮我纠正的。”
“去店里集合吧。走!”
成仁先生插嘴道。
商品开发部的员工为中心的聚会在一家西式酒吧举行。以红褐色砖块为基调打造的时尚店铺,让人心情愉悦。
我几乎从未去过这样的时尚店。这次和成仁先生去的百货公司里的咖啡馆可以说是我第一次。
「幸田小姐,这边这边」
到达店里没多久,根室小姐招手叫我。成仁先生和中町先生似乎被职位更高的人交谈,正在进行着复杂的对话。
“啊,是的”
微微鞠躬着走近,根室小姐露出了涂着粉色唇彩的嘴唇,微微一笑。
幸田小姐多大年纪?啊,我是商品开发部的根室理央奈,二十八岁。
「我二十三岁。」
“若!我也是二十八岁,叫瀬戸明希。部门是总务部哦。请多关照!”
根室小姐回到试吃会的房间时,身边是一位女员工。她扎着半马尾,编成了时尚的发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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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多关照」
我坐在离成仁他们的座位稍远的地方,坐在根室的旁边。
(大家都真是身材好又漂亮啊……相比之下,我真是个矮小的家伙呢。)
根室小姐和其他女性员工的指甲都做了美甲,手看起来也很柔滑。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手是如此粗糙和干燥。
本来就天生皮肤敏感,加上从小就常常待在水边,即使涂了药,过一段时间手又会变得粗糙。每次都戴上塑料手套也变得麻烦,心里想着“只要不严重就好”,于是放弃了保持手部美观的念头。
但是来到这样华丽的场合,我的手有些害羞。因此,我悄悄地把手缩回了桌子下面。
幸田是柳川副社长的亲属吗?
“中町先生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我心里想着,便摇了摇头说:“啊,不,没事。”
我在柳川副社长家里做家政妇。他的父母也在。
“父母〜”这个谎言是因为成仁先生对中町小姐这么说了。再加上我觉得如果太过诚实的话,可能会不好,所以在今天一整天都在月星食品度过的过程中,我内心的直觉开始起作用。之所以说“柳川副社长”而不是“成仁先生”,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是吗。家政妇?在这个时代还有家政妇吗?”
根室小姐惊讶地反应时,濑户小姐一边玩弄着智能手机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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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似乎还是很常见呢。之前在 Twitter 上还引起过话题呢。某个网购化妆品公司的会长在招募时薪两万的家政妇。”
瀬户小姐给我看她的智能手机屏幕。那是一条附有招募证据图片的 Twitter 文章。
「嘿。不过,二十三岁就当家政妇不是太可惜了吗?感觉这是年长者才会做的工作。你没有去找其他普通的工作吗?」
「理央奈,你在说什么呢。柳川家的家政妇,时薪肯定超过两万吧。能在柳川副社长身边,简直是一举两得?真羡慕你运气好。」
时薪方面因为完全无法学习的愚蠢,所以无法从月薪换算过来,决定用微笑来掩饰。心里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做到一个得体的笑容。
“可以叫你果穗吗?”
根室小姐突然说道。
“啊,是的。能用名字叫我,我很高兴。”
“我叫理央奈,你可以叫我明希。”
「好的。理央奈小姐,明希小姐」
饮料在我们交谈中送到了,大家一起举杯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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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在家里的柳川副社长是什么样的?在公司里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冷静寡言的人。」
“冷静而沉默……我觉得在家里也是这样的感觉。”
喝着无酒精的梅子酸饮料回答。
“没有意外的二面性之类的东西呢。”
理央奈小姐正托着下巴。
「副社长现在有恋人吗?」
这次在理央奈小姐旁边喝乌龙高的明希小姐问我。
“我不知道。至少我从来没有被带回过家。”
“是吗。那么,我还有机会吗?”
明希在说什么啊,明明有男朋友呢。而且副社长怎么可能会和普通人打交道呢。最后流传的谣言是四ツ井不动产的美丽社长的千金。结果听说那也又破裂了。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这么说。
「如果庶民不行的话,理央奈还有一线希望吧?虽然不能说是四ツ井不动产的社长千金,但理央奈的爸爸可是议员呢。」
“你爸爸是议员吗?真了不起。”
根室昌明就是这个名字。在前一个政权中,他也曾担任过阁僚。
“父亲只是个议员,根本不被重视呢。如果他能成为首相的话,或许就有机会了。开玩笑的。”
理央奈小姐对我露出了笑容。
「果穗也会觉得副社长很帅吧?但是副社长是那种职位的人,所以要小心不要被他的情感影响哦。」
“好的,我知道了。”
语气加重地回答。
“自认为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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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面前展开的对话中,感到无比压倒。为了跟上,拼命努力,结果对话的内容渐渐无法完全进入我的脑海,快要忘记了。
在这样的地方,我不禁想起在伊豆度过的日子。没有什么不动产公司的社长千金,也没有国会议员,这里是一个平凡的日常,时间缓缓流逝。
广阔的海洋。潮起潮落的波浪。潜入碧蓝的水面,映入眼帘的是红色和绿色的珊瑚,还有成群的太阳鱼在游动。
渔港里排着几艘略显破旧的渔船。祖父母每天早上从熟悉的渔夫那里采购新鲜的鱼。
从小就喜欢在海里游泳,累了的时候晚饭的香味会飘到鼻尖。即使没有父母,我也从来没有感到过孤独。
民宿里住的客人常常会问我:“好可爱啊,几岁了?”
与客人的对话也非常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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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饮酒会的决定让我一直很期待。但不知为何,突然间有种想要从心底叹息的冲动。如果这样做就不好,所以我和无酒精的梅子沙瓦一起,深深地吞下了那口气。
桌子上不断端上来菜肴。虽然散发着令人食欲大开的香味,但肚子却没有饿起来。
成仁正在与周围的人们和谐地交谈。仔细一看,女性居多。
成仁先生……好远。
成仁和我一起合掌用餐的事情,夜晚在庭院里为鲤鱼建墓的事情,还有在银座购物的经历,仿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
我开始对成仁感到心跳加速,真想诅咒自己这份愚蠢。
「果穗小姐,要去副社长那里吗?」
理央奈把空的啤酒杯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想和副社长好好谈谈。如果果穗能帮我牵线的话,应该会更容易沟通。拜托了。」
理央奈双手合十。明希也像是在恳求般地注视着我。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太确定能不能顺利插入。」
谢谢!
当两人的声音重叠时,我们三人便向成仁那边移动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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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幸田小姐。玩得开心吗?”
秘书中町微微一笑说道。
「啊,好的!」
我夸张地转动了头。
「我和果穗在那边愉快地聊天。听到副社长在家里的事情后,我们也想好好聊聊。」
“是这样啊”
中町小姐对理央奈她们微微一笑。
“怎么了,果穗。你吃得还满意吗?——…”
人越过来时传来的成仁的声音。
「柳川副社长,今天辛苦了。临时秘书果穗小姐,真是个很棒的人呢。我们在那边也热闹得不得了呢……」
二人一直朝成仁走去,跟他搭话。
「……啊」
成仁先生面带平常的表情,听着两人的谈话。
幸田小姐,能不能稍微离开一下?
“嗯?”
「你不能喝酒吧?要不我们在外面喝点果汁聊聊?」
「…是的」
我点头回应中町的话,是因为我一时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深呼吸一下。
(明明很高兴你说想和我成为朋友,却还是自己想去的。)
自分的自私让人无奈,我顺应了中町的邀请。看着中町那柔软的茶色头发,我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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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真的想在聚会上和幸田聊聊。你想喝什么?
在自动售货机前,中町小姐说道。
我自己买
「是我邀请的,至少让我付一下果汁的钱。」
对不起,谢谢
后日通过成仁先生还给他就好了,我想着,便说:“来一杯草莓牛奶。”
「草莓牛奶真可爱呢」
中町小姐轻轻一笑。
“是这样吗,哈哈……”
我只能含糊地笑着回应。
「幸田比我年轻,所以我就不使用敬语了。我觉得那样会让彼此的距离更近一些。」
「中町小姐果然比我强呢。她很稳重,没错吧。」
「更进一步说,我比柳川大两岁。」
「成仁比我大两岁吗?」
“嗯。柳川小姐自己还年轻呢。到目前为止,来柳川小姐身边的秘书大多数也都是年长的吧。虽然大家都辞职了,但我算是唯一一个继续留下来的。”
中町小姐打开了罐装冰咖啡的拉环。
“你看柳川小姐一点都没有亲和力。而且她才二十七岁。她在给年下的月星公子工作,渐渐地对这种工作感到无法忍受,最后辞职了。柳川小姐说话也很尖锐呢。”
中町小姐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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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情况是秘书是女性。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柳川小姐来申请秘书职位的。但柳川小姐并不动心。甚至有人把不知道效果如何的情药放进咖啡里。听说有男的因为嫉妒,竟然往咖啡里放了泻药。”
“太过分了。”
我被内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在服用泻药的时候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而吐了出来,但对迷情药的察觉是在喝下去几天后,听说是通过第三者的告发才知道的。当然,所有人都被解雇了。”
我觉得被解雇是理所当然的。
柳川小姐很辛苦。曾经因为父母的意向,一直在相亲。我觉得今后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中町さん直视着我。
幸田喜欢柳川吗?
「呃,我喜欢……」
我被这个问题弄得愣住了,话说不出来。老实说,成仁先生那隐约流露出的温柔让我心里融化,差点变得毫无思考。
“……不,我只是做家政妇的工作而已。”
为了理清自己的心情,我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是吗,太好了。直截了当地说,我从第一次见到幸田小姐就一直很在意她。”
“你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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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觉得她很可爱。在东京第一次见到像幸田小姐这样直率的女孩。”
“直率……我认为那是错误的评价。”
为了钱,我放弃了我最喜欢的零食店,成为了柳川家的女佣。即使在今天,我也说了很多谎话。
“因为太直了,所以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直的。”
“不是的,真的,我很脏。”
「我也想看看脏兮兮的幸田小姐呢。要交换联系方式吗?」
“诶,但是。成仁先生说过不可以吧。”
“那只能悄悄进行。柳川小姐不会偷看我的手机吧。”
“不会的……”
我在思考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果穂,回家了」
从酒吧出来的成仁脸上带着不悦的表情说道。
“啊,是的。我明白了。对不起,中町小姐。”
双手合十,低头鞠躬。
时机不好
中町小姐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吐出舌头。
「中町。如果你再试图勾引我的家政妇,我就要解雇你了。」
「幸田小姐,柳川小姐辞去家政妇的时候,记得来我这里哦。」
「我不会让你辞职。所以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我没有错过成仁先生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叹息般低声喃喃自语的声音。
「果穗在攒够开业资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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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抓住了我的手腕。成仁先生的通勤车很快就来了,我在他的支持下先上了车。
“聚会,开心吗?”
“好的。谢谢您带我去公司。”
「果穂对第一秘书中町有什么看法?」
“怎、怎么说呢。还不错。”
「喜欢吗?」
「作为一个人,我很喜欢你。」
“我在问你是否喜欢我作为一个男人。”
“今天见了一次,就判断喜欢还是讨厌,实在不太可能。”
成仁的眼睛深处像是银色的。看起来似乎轻轻摇曳。成仁无言以对,转过脸朝向车窗的另一侧。
松涛到达后,我下了车。成仁先生打开了门,确认我进去了后才关上了门。
然后我以为和往常一样,正常地走进家里。然而……。
当我走到池塘前时。
成仁先生的怀抱将我吸引,包裹在他的臂弯中。
“呐,成仁さん?”
「请让我就这样待一会儿,像一只骆驼一样。」
“怎、怎么了……”
我的心脏跳动得像要破裂一样。
「我不知道。我的情绪从未如此糟糕。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直这样。」
成仁的台词让我一瞬间有些自恋。成仁的伴侣不可能是普通人。更何况还是普通人中最贫穷的那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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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了嘴,闭上了眼睛。感受到成仁的体温。成仁的胸口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偶尔还有时雨声落下的声音。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
成仁稍微离开身体,用手撩起我侧边的头发。成仁热烈的目光如火般灼烧着我的胸口。
「成仁先生。我快要心脏停止了。我们该进屋了。」
「你死了我可就麻烦了」
庭到家大约二十步。在这段距离里,成仁さん紧紧握住我的手,指尖交错。
胸口在怦怦直跳,但不能让自己心慌。为了保持理智,我在临界点上巧妙地避开。
(总算稍微避开了一点……对吧?)
自分心中各种情感交织着,凝视着成仁的手。
我记住了成仁先生手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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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床准备好后,我躺进了床里。明明在陌生的地方做着不习惯的事情,应该感到疲惫,可是困意却没有袭来。
「你一定很累。快去休息吧。」
成仁先生这么说,还让我先去洗澡,真是好意,我却快要辜负了。
心跳加速,无法平静。
成仁的今天一整天的台词在我脑海中回荡,心中充满了情感。
在池塘附近,我确实被紧紧拥抱着。
成仁的心跳声。鼓动得很快。
当我被她的头发轻轻撩起并注视着时,我以为会就这样被吻。
“因为父母的意愿,我一直在相亲。”
中町小姐的台词在那一瞬间浮现出来。
我不能和成仁先生那样。
我虽然愚蠢,但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最终我会回到伊豆。那个与祖父母共度的珍贵地方,我一定会让它复苏。
我并不打算永住在东京。这一点我毫不动摇。
我作为成仁的“家政妇”尽心尽力是我的使命。
所以不应该有多余的情感。
当我下定决心,心中的紧张终于开始平静下来时。
玄关传来了谈话声。我用智能手机查看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
“在这么深的夜里来拜访真是太不合常理了。”
成仁的声音。
“这都是因为你做了不合常理的事。”
然后是久德大人的声音。两人的谈话声稍微压低,随着从玄关流向二楼。
(成仁的房间吗……)
我被一种与刚才不同的心跳感袭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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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上楼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我终于下定决心,从床上起身,走向成仁的房间。
悄悄地走着,生怕被发现。小心翼翼地踩着楼梯,尽量不发出声音。
幸田果穂是家政妇。把她带到总部来是怎么回事?
“这次只是帮忙工作而已。”
“你这个曾经故意让相亲破裂,甚至连准备好的家政妇都曾逃跑过的人,现在却对现任的家政妇如此客气。”
「父亲只是自作主张地这么认为罢了。」
「如果你宠爱幸田果穗,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聪明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我站在成仁的房间门前,竖起耳朵倾听。
“我觉得在角落里看书的少年很可怜。无法视而不见的我下定决心要成为你的父母,把你从福利院里带出来抚养你。甚至还要让你继承公司。这是多么大的幸运啊,成仁,你难道忘了对我的感激吗?”
荒ぶ着的久德大人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语气变得像是在温柔地对成仁先生说话。
整理久德大人的台词花了我很多时间。
然后在我快要理解其意义的时候,久德大人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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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我安排了一场相亲。这次可以认真对待吗?我可以抱有期待吗?
「……啊」
“谢谢你。我骄傲的儿子。”
察觉到对话即将结束,我像是要躲藏一样走进对面的房间。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以及脚步声逐渐走下楼梯后,我慢慢地打开了房间的门。
玄关的门开合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我与成仁先生的目光相遇。
果穗・・・
目瞪口呆的成仁先生。惊讶的表情中呼唤着我的名字。
“你刚才在听我们的对话吗?”
对不起
一秒都不到就道歉了。通过成仁的表情,我明白那段对话是我不该听到的。
“这是柳川家的秘密。知道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与柳川家没有血缘关系的,只有我的父母和我自己。”
成仁先生微微眯起眼睛。那如能面般的表情在一瞬间略显崩溃,我没有错过这一刻。
「幻灭了吗?」
胸口仿佛要被压碎一样,听到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平淡无波。
“为什么我必须感到失望呢?”
“没有柳川家血统的人,是无法继承月星的。”
“这就是让人失望的理由吗?我不明白。”
成仁看着我。
我决定全心全意地履行作为家政妇的使命。
可是。
泪水没有流下,但看到主人的悲伤模样让我无法忍受。
我抱住了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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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
「成仁先生像对我做的那样,也请您偶尔哭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成仁看着她。银色的瞳孔中,仿佛流星在闪烁,散发着短暂而微弱的光芒。
“我哭不出来。从小就被说成是病态地没有喜怒哀乐。”
那句话让我感到有些认同,真是让人痛苦。
“我一开始也觉得表情始终不变的成仁先生很可怕。但事实并非如此。在一起相处的过程中,我渐渐觉得成仁先生是一个拥有温暖心灵、很有人情味的人。最近,我也能稍微感受到您的情感了。”
恶作剧般地微笑着,露出笑容。
“不高兴的时候会露出恼怒的表情,开心的时候也能看出来。耳朵似乎也变得红了。”
成仁さん把脸埋进我的脖子里。我像对待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成仁さん的背。
「要来一杯奶茶吗?加满牛奶,多放点糖的那种。」
成仁先生只摇了一次头,然后点了点头。
深夜三点。和成仁先生一起在他的房间里喝着温暖的奶茶。茶叶是市售的伯爵茶,使用的是茶包。
虽然使用的是在超市和便利店随处可见的红茶,但由于慢慢地花时间过滤,最终呈现出正宗的味道。
我被告知不可以进入成仁的房间,但这已经是第二次打扰了。
成仁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奶茶。
主的静谧目光所及之处,白色的月亮悬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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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人说话。讲述自己的往事。”
成仁从一个大书架上拿来了一本相册。
“我想说这是一本相册,但照片只有十张。原本应该有更多,但因为过去没有太多美好的回忆,所以我一直没有好好保存。”
成仁先生淡淡地说道。照片中有一张是婴儿时期的,一共有三张是幼儿园时的,剩下的都是小学时期的样子。
成仁从小就有着如同人偶般端正的面容。
「我曾是日本第二个被放在邮筒里的婴儿。」
我想“邮筒”大概是指“婴儿邮筒”。即使是我也多少知道一些。父母可以匿名将无法抚养的婴儿托付给这个设施。
母亲似乎在十六岁时生下了我。关于亲生母亲的信息我只知道这些。
成仁把自己幼年时的照片散乱地放在桌子上。
“从那里开始,我在儿童养护机构长大。从婴儿时期起几乎不哭,长大后也不笑,不喜欢与他人交谈。连机构的工作人员都为我担心,觉得我这个孩子毫无可爱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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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懒洋洋地将视线移向窗外。
“虽然如此,当我意识到自己的成长环境时,开悟并活着的孩子并不只有我一个。但我比其他人更缺乏社会性。那些讨人喜欢的人被迎接进新的家庭,离开了机构。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在十八岁那年结束之前,仍然待在机构里。”
成仁的视线所及之处,月亮的大小已经接近满月。
然而,转机来临。在我十二岁时,我与柳川久德结成了养子关系。来参观设施的父亲注意到了正在阅读英文书籍的我,这成为了契机。我想他是从工作人员那里听说了我在学校的成绩等情况。虽然我完全没有社会性,但学习成绩却很好。
成仁看着我喝了一口奶茶,我也把嘴凑到马克杯上。奶茶已经凉了,温度大约和人肌差不多。
“我对父亲心怀感激。同时,我也感到一种令人作呕的厌恶。”
成仁慢慢地将视线移向我。
“你可能不明白。这是一个完全的矛盾。”
“不是的。我明白得很。”
寂寞的色彩在主的声音中无法掩饰,令我心中一阵窒息。
“我并不担心,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最重要的是父亲。我希望他能装作不知道柳川家的秘密。”
“那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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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穂如果知道了柳川家的秘密,我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反应。父亲无法将自己的基因传承下去,这成为了他内心的劣等感。父亲有过多个情人,但与任何一个情人都没有生下自己的孩子。
听着他的故事,我感觉自己的心中像是积累了泥土。
“对不起,说了沉重的话。但是当我听到果穗的境遇时,我感到了一种命运的存在。”
我也同意成仁先生的话。因为我有祖父母,在这方面我感到非常幸运,甚至有些愧疚。但是在没有父母这一点上,我们却非常相似。
「我想去果穗的故乡看看。」
成仁轻声喃喃自语。
“我从未去过伊豆,只到过湘南。曾经想看看果穗生活过的那个小镇。”
“我自从上京以来,一次也没有回过伊豆。”
“为什么?”
“一旦回去,就怕再也无法回到东京打工。”
「那么今后也不去吗?」
成仁的目光与我交汇,过了一会儿时间。
「……我想去。」
思绪纷飞,得出的答案。今天的聚会上,祖父母的民宿,以及在伊豆的街道上度过的时光,历历在目。
「走吧。我带你去。」
「是两个人吗?」
「我们还要带谁去?」
“如果两个人一起去的话,被久德大人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不被人知晓地去就好。把果穗带到社里的人,恐怕是司机。他找个其他理由开门,开车出去。再过两周,正好是三连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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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雾气弥漫开来。
那会不会变成一次正式的约会呢?
成仁小姐下个月还有一次相亲。被久德先生希望结婚的成仁小姐,和我这个家政妇两个人单独去旅行,真的可以吗?
我想和果穗一起去伊豆。虽然我应该没去过伊豆,但心里总有种牵挂。脑海中一阵骚动。
“这和您之前提到的‘似乎要想起什么的冲击’有关吗?”
自从遇见果穗后,我开始做一个小时候的自己盘腿坐着,眺望大海的梦。我开始觉得自己缺少了重要的记忆,也许和果穗在一起能想起些什么。
我对成仁先生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们走吧。我会带你去我的故乡。”
我试着微笑一下,想要缓解成仁先生那严肃的表情。
「谢谢你,果穗。」
成仁和我对视,握住了彼此的手。在月光的照耀下,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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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晚餐时,电视上播放着月星食品的广告。这是由初先生的公司制作的广告,他的公司已经启动了多个 IT 项目。
夕阳映照的窗边,一位中长发的美丽女子正和动漫兔子角色一起吃方便面。
兔子角色的动作仿佛真实存在一般的真实感。但当然,这些都是二维角色。而且我还以为那个女人是新晋女演员,没想到她也是二维的,这让我感到惊讶。因为无论怎么看,她都只像一个人类女性。
这个广告似乎是利用 AI 技术制作的。此外,听说这也是初美参与的,月星食品的官方网站近日将在元宇宙空间推出一个可以进行问答游戏的网站。
虽然气氛轻松搞笑,但我深刻感受到,初先生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啊,欢迎回来,成仁先生。」
「我回来了」
今天很少见,成仁在十九点回来了。我把煮茄子和冷牛肉乌冬放在托盘上,端到桌子上。
「我开动了」
我们啜了一口滑溜的乌冬面。
「正好想吃这种冷的东西。真好吃。」
最近成仁先生会说出对食物的感想。
谢谢你
自然地,我的表情变成了笑容。在一段静谧的时光流逝后,成仁开始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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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豆旅行的准备做好了吗?”
「……好的。我结束了。」
“是吗”
澄まし脸的成仁与我形成鲜明对比,我拼命想让自己不显得动摇。在久违的故乡之行中,兴奋的心情中夹杂着一丝邪念的怦怦心跳。而成仁却是为了提取自己的记忆而认真旅行。
我将不堪的心情与冰冷的绿茶一同吞下。
伊豆旅行居然不是日归而是过夜,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成仁先生很平静。确实,我们一直在工作上同居。因此,现在再犹豫是否去过夜旅行,也没有什么理由感到困惑。
成仁的内衣已经晾晒和叠放了数不胜数。成仁大概认为,已经不再是羞于进行一泊二日旅行的关系了。
我在睡觉前最后检查了一下行李,确认有没有忘记放的东西。
外面夏天的虫子在鸣叫。刚来到东京的时候,听到城市里也能听到虫鸣让我感到非常安心。
(我也想快点听到伊豆的虫鸣声)
弾む心情的我潜入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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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把我的行李箱放进银色 SUV 的后备厢里。
阳光灿烂,阳光洒落。天空一片晴朗。
成仁在驾驶座上握着方向盘。我注视着他鼻梁挺拔的侧脸,成仁轻声说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的”
我无法说我被成仁的驾驶姿势吸引住了。想到刚才我一定是一副极其傻乎乎的样子,真是羞愧得快要冒火了。
“起床,果穗。”
「哈,哈哟」
梦中睁开眼睛。左侧的窗户外,深邃的蓝色远远延展。阳光反射,闪烁着光芒。
“你真是睡得很香啊。”
「呜呜。对不起」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睡觉,焦急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我把头的位置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发现成仁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弧度。
「成仁先生」
“什么?”
“哇。笑了吗?”
「你在笑吗?」
说着这些话,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无表情。
(不。我可能看错了。)
成仁先生现在那一字形的嘴巴,让我觉得像是幻觉。
“现在走的这条路,似乎叫热海海滩线。怀念吗?”
“可能是因为我很少出县外,这条路我并没有太多印象。但是美得让我想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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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看起来你很高兴,真是太好了。”
成仁的表情果然比平时柔和,让我心底感到一阵甜蜜的紧缩。
热海海滩线穿过,汽车停在伊东市最大的道之站。
“我们去吃饭吧。已经中午了。”
“是的,我饿了!不过感觉有点奇怪。成仁,你在道之站或者这样的地方吃过饭吗?”
“幼少期或许曾经有过,但自从来到柳川家后就没有了。”
「果然」
“但是我一直想去。这条道的车站很有名吧。”
“好的。这是我上京前不久新建的一个道之站。似乎有很多土特产在售,我想给美咲她们买一些。”
“明天晚上,要去米咲小吃店吗?”
“可以吗?”
「果穗难道不想见见吗?你们关系很好吧。」
“好的,谢谢。”
成仁的温柔让我无尽地依赖着自己。在到达这里的漫长旅途中,他为我开车,甚至在他旁边睡着了,却没有露出一丝不快。我心中充满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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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
道の駅“マリンマリン”有很多以海鲜为主的餐饮店。店铺太多,立刻就难以决定。
「啊,这里是以塔楼海鲜丼闻名的店!嗯,不过寿司也不错呢。还有海鲜拉面店。真让人纠结。」
“慢慢决定就好。”
「成仁先生想吃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所以无论什么都好,这才是最让我困扰的。”
冗谈中假装生气,微微鼓起嘴唇。
“之前也被果穗那么生气过。晚上恐怕会有刺身等海鲜类的食物。所以即使是海鲜以外的东西也可以。”
“那么,我想吃蛤蜊拉面。还有饺子!”
右侧的盐味蛤蜊拉面样品让我肚子咕咕叫。
「进去吧」
我和成仁先生走进了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拉面店。因为我只见过在松涛豪宅中度过的成仁先生,所以在昭和时代风格的女演员海报背景下,店主显得格外新鲜。
但是。我可能更喜欢成仁先生那种不带厌恶的,反而显得有些开心地欣赏着平民化的小店的样子。
松涛的豪宅说实话,连一个盘子都是高档品,让人感到不自在。虽然因为工作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应对,但如果真的是自己的家,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曾多次想过,还是普通的、像祖父母的民宿那样的房子,温暖而令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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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您久等了。两碗盐味蛤蜊拉面。」
蒸汽腾腾的拉面分别摆在我和成仁面前,里面满是带壳的蛤蜊。
“这里也会这么说吧?”
“是的,当然”
微笑着回答时,成仁也露出了微笑。
「我开动了」
成仁先生轻轻一笑,啜了一口面条。
(笑了……刚才的绝对是笑了)
成仁的微笑紧紧抓住了我的心。
反则です,成仁さん・・・
为了不让成仁先生再心跳加速,我专心剥开蛤蜊的壳。绝对不去看成仁先生的脸,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蛤蜊上。
“我可以去下面看看纪念品吗?”
啊
美味的蛤蜊拉面吃完后,从二楼的美食广场返回一楼的土特产商店。土特产种类繁多,转一圈下楼花了一个小时。
「成仁先生,您看这个 T 恤。」
白色 T 恤上画着三条鱼的图案,形状像三片叶子。下面是“ajides”字样。
显然是向运动品牌阿迪达斯致敬的设计。
“这不是很可笑吗?阿基德斯!”
我正笑得前仰后合,成仁却面无表情地说道。
「买两枚吧。作为纪念。」
“诶……要买吗!?虽然很可爱,但成仁先生真的要穿这个吗!?”
“难道这么让人惊讶吗?”
成仁先生拿起阿迪达斯 T 恤,疑惑地问道。
“不,不。我反而想看看一周后会是什么样子。”
穿着阿吉德斯 T 恤的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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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道之站待了将近两个小时。因为很开心,时间过得飞快。
「那么,出发吧。去果穗的故乡。」
“是的”
我的故乡在伊东的马林马林再开车三十分钟的稻取。即使在导航中输入地址,我的老家也无法精确定位,到了附近后只能靠自己口头指引。
成仁在路上凝视着稲取文化公园的指示牌。
“你对文化公园感兴趣吗?”
“啊,稍微一点。不过果穗的家是第一位的。我最想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民宿的招牌字几乎都消失了,破旧不堪。可能会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废墟。”
稲取渔港附近。一部分外墙长满了藤蔓的红色屋顶的房子。那是我家,曾经是民宿的地方。虽然院子很大,停车场也宽敞,停车方便,这一点可以说是个加分项。
成仁先生面带宁静的表情,从车上下来,站在我家门前。
“看板上以前写的是什么?”
「民宿 いなっこ。名字简单吧?因为是稲取,所以叫いなっこ。」
“果然我以前来过这里。”
成仁的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我以前在这里吃过饭。吃着我做的金平牛蒡,果穗得意洋洋地说自己做的东西好吃……那是她幼年时的样子。”
成仁看着我。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改变人生的回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忘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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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我和成仁在幼年时见过面吗?”
“小学生的时候,你没有把头发扎成两个辫子吗?我当时站在民宿旁边的渔港。然后果穗就这样盯着我看。”
小时候的我,确实经常扎着双马尾。在渔港里有个男孩……也许……
我脑海中浮现出幼年时期的成仁的照片。
奥深处沉睡的记忆被唤醒,终于重叠在了一起。
我想起来了。以前,我曾邀请过一个陌生男孩到民宿里。原来是成仁先生。
黑发,像猫一样微微上翘的眼睛。
虽然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但给人一种非常成熟的印象,像幽灵一样静静地站着,所以一开始让我感到害怕。
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我从奶奶那里听说过这一带孩子不多,如果是同一个学校的孩子,我大致上都能认出来。因为全校只有八十个学生。
他比我高,所以年级可能比我大。
为了确认是人间还是幽灵,我侧眼瞥了黑发男孩几次,结果目光相遇了。
「呀,呀啊!」
当我判断它可能是幽灵时,身体的动作实在太少了,视线恰好对上,我因恐惧而失去平衡,掉进了海里。
普通,难道这么让人惊讶吗?
呆滞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抓住伸出的手,心里想着这个男孩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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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是幽灵真是太好了。”
我用手拧干湿透的 T 恤下摆。
“你是因为觉得我是幽灵,所以在看我吗?”
“因为我就像幽灵一样发呆嘛。你是从哪里来的?”
东京
“哎,你是从东京来的啊。真是个城市小孩。”
反对侧的裾也像挤奶一样紧紧地拧了一下。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里可不是海水浴场。虽然钓鱼的人常常来,但像你这样的孩子一个人待在这里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知道那边有个公园吗?旁边还有美术馆和装饰雏的展示设施
有啊。诶,挺远的吧?走路的话轻松要三十分钟呢?
“因为无聊所以逃了出来。”
「逃跑了?因为学校的远足太无聊所以逃跑了吗?」
「嘛,差不多就是这样」
“君,看起来不怎么样,居然是个坏孩子呢。”
酷酷地说话的男孩的肚子发出咕噜声。
“哈哈,你饿了吗?我们这里经营民宿。来吃饭吧。”
“我不饿。”
「哼。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谎话?早上我做了金平菜。奶奶也会给我拿出一些鯵鱼干。我们走吧。」
我牵着一个闷闷不乐的男孩的手,把他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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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房间里换下湿衣服,走下楼梯回到食堂时,那个在渔港认识的神秘男孩正在我们民宿里优雅地吃着饭。
「金平菜好吃吧?是从奶奶那里学来的,终于能做得完美了。」
..."
「说点什么嘛!好吃还是不好吃?」
「好,好吃!」
“当然好吃,对吧?”
男孩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里可见不着的孩子呢。你叫什么名字?”
“把厚烧蛋端上桌,奶奶说道。”
“练马成仁。”
成仁君,我心里想着,便补充说道。
「听说你是从东京来的」
「从东京来?」
“因为觉得无聊所以逃了出来。”
奶奶睁大了眼睛。她似乎在脑海的角落里思考着什么,亲切地和成仁君交谈。
「欢迎。果穗带来的客人,真是个帅哥呢。」
带着微笑走进食堂的爷爷说道,成仁君害羞地低下了头。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曾经是食堂的房间?”
“当然可以。虽然比那时候更加陈旧了,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谢谢
成仁先生面带温和的表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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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时候一样,依然是那张立派的桌子。是用天然木材制作的。”
成仁说得对,食堂里使用的桌子并不是用那种像 DIY 用品一样的胶合板做的。它是用树桩做的,年轮清晰可见,形成了一种图案。
桌子支撑的腿依然保持着原木的形状,表面凹凸不平。为了避免因树干的凹凸而受伤,表面涂抹了厚厚的清漆。
“冷静下来。真不错,这种感觉。”
成仁先生像是在确认木头的温度一样,手在桌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美味。那时候果穗做的炒菜也很好吃。对于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我内心感到非常惊讶。
“你吃完了呢,虽然一脸不情愿。”
“我很害羞。”
成仁露出出尴尬的表情。
“我们也去渔港看看吧。”
啊
我在成仁的牵引下,慢慢地沿着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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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完午餐,悠闲地沿着渔港散步。
“我给学校打电话,让奶奶来接我。虽然我很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
“我其实并没有真的想要逃跑,没关系。只是想试一次破坏规则,随心所欲地做了一回。”
成仁君正凝视着水面上映出的鱼影。
「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吗?成仁君的老师非常担心,奶奶是这么说的。”
“先生是指学校的老师吗?”
成仁君苦笑了一下。
“今夏假期明明是放假,老师来接我不是很奇怪吗?”
「啊,是啊。那么家人呢?」
“那样的地方”
那时成仁君一瞬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我不知道成仁君为什么会那样。可是我想要鼓励他,便下意识地说了出来。
“下次再来哦。如果有机会来伊豆的话,欢迎再来我家。”
..."
成仁君皱起了嘴,显得有些不悦。我心里一紧,难道是我惹他生气了吗?
“可以吗?再来一次。”
我松了一口气。
“嗯!这次除了炒菜,我还会做很多其他的菜哦。等着你呢!”
尼科笑了笑,成仁君点了点头。然后,像班主任一样的男老师和女老师两人,来接成仁君。
我向被男老师牵着手的成仁君挥了挥手。成仁君回过头来,微微举起手,随后乘上来接他的公交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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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设施里有一次远足。虽然并没有特别讨厌的事情发生,但我想我就是想叛逆一下。能遇到果穗真是太好了。那天我强烈地这么想。”
小波轻轻拍打着防波堤,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真是意外啊。感觉像是被狐狸耍了一样。”
“我从未想过能与果穗重逢。”
哗啦,哗啦。
小小的波浪声轻轻摇曳。
风一阵吹过,成仁的心被深深吸引。
「果穗,我喜欢你」
「成仁先生……」
无表情的成仁像能面一样的脸庞微微崩溃,声音颤抖着。
我思考了成仁先生“喜欢”的意义。
家政妇作为一个人,如果是喜欢的话我会很高兴,但我所抱有的喜欢却不同。另一方面,如果是和我同样意义上的喜欢,那我会非常高兴,但我内心深处冷静的自己却在提醒我:“这会是一个没有人会幸福的结局。”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停下脚步,离开了成仁的怀抱。
「我很高兴。没想到您会对我作为家政妇如此看重……」
那时,冰冷而柔软的触感轻轻落在我的唇上。我的唇被成仁的唇封住了。
「……」
唇分开后,成仁依然没有移开视线。
“虽然一直被说没有喜怒哀乐,但这一点是明确的。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人,我对果穗充满了爱慕。”
银色的瞳孔在闪烁。我在热情的迷醉中,埋没于理性与冲动的夹缝中。
和男人牵手、被抱紧,都是成仁第一次。自然,我连吻的经验都没有,感觉快要软倒了。
「成仁先生,那样的话就不行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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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成仁轻轻地吻了我一下。心中充满了情感,仿佛随时会瘫倒在地。
对不起,我的腿……
身体的力量消失了。
「抱着你带走,所以别担心」
我被成仁先生公主抱着,送到了他的车旁。
对不起,真是太羞愧了
「没有什么好羞愧的」
成仁先生静静地注视着我,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看了让人上瘾。你太可爱了。”
在那炽热的目光注视下,我被这样说着,心中燃起一阵炽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要去文化公园吗?”
我问握着车把的成仁。
今天我们就去旅馆吧。我预定的是旅馆而不是民宿。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成仁先生把方向盘向右打了。
“家里变成民宿后,住在哪里更好,是选择民宿,还是避开竞争对手的同业,选择旅馆或酒店呢?经过一番犹豫,我最终选择了旅馆。”
“无论哪种都可以,我很高兴您考虑了这么多。”
“到旅馆后,我们慢慢聊。”
成仁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我看着车窗外。
深邃的蓝色海洋与积雨云交织的天空之间,怀着想要释放热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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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到达时,女服务员打开了房间的拉门。
“茶具在那边的桌子上。晚餐几点送过来呢?”
「请在十八时半左右。」
「明白了。请您慢慢来。」
仲居优雅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然而,果穗却没有坐下,仍然站在房间里。
“你累了吗?不坐一下吗?”
“啊,是的。我坐下了。”
果穂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她小心翼翼地坐下,似乎有些害怕。
“那个,成仁先生。我还是想,作为成仁先生的家政妇继续侍奉您。”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优先考虑‘现在’的心情,我希望就这样不再深思熟虑。成仁先生对我说喜欢我,这种幸福的感觉是我从未经历过的,确实如此。但是……”
俯着的果穗肩膀紧绷。
“考虑到成仁先生的立场,我认为不应该因为自己浮躁的情感而行动。成仁先生将成为月星食品的社长。而久德大人也希望成仁先生能与一个与他相配的女性结婚。”
这次她的肩膀微微颤抖。
“我没有品位,也没有良好的家世。久德大人的话完全正确,确实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而且我想在和祖父母一起度过的地方做生意。这个梦想成为了我生活的动力。现在这一点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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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穂的语气最后变得坚定而明确。
「我没有和成仁先生交往的资格。所以,真的很抱歉。」
果穗深深地低下了头。
「果穗,抬起头来。是我言辞不够,抱歉。」
果穗缓缓将视线移向我。
“障碍是存在的。但是我想要克服它。我并不是抱着半心半意的心情去向果穗表达我的想法。作为第一步,我打算让父亲认可我们的交往,成功举办月星的六十五周年庆典。”
果穂的眼睛直视着我。
“时间可能会很长,但你能相信我吗?如果我放手你,我会后悔到死。那在伊豆开店的梦想。”
“一番的支持者也想成为。”
“我并不是不相信成仁先生,只是如果让他受苦,我就会感到不安。”
“我愿意为与你的苦难付出代价。然而即使有苦难,我也会为了描绘那光明的未来而行动。”
“真的……可以吗?”
果穗不安地,眼中含着泪水低声喃喃。
「果穂只有一个人」
她这么说着将她拉近。然后吻了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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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请接下来。」
湿漉漉的果穗湿润着头发,回到了房间里。
“真是个好汤。”
“是吗”
预约的这家旅馆有带私人温泉的房间。然而我没有选择这样的房间,这是为了防止自己产生奇怪的想法。
果穗穿浴衣也很合适。
穿着旅馆提供的淡红色浴衣的果穗,显得格外妩媚。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抚摸她湿漉漉的头发。
我在果穗中体会到了雄性本能的涌动。
谁都不想让她去,我想紧紧抱住她。想要更深地夺取那厚实的唇。
果穗在眼前时,各种欲望涌上心头。
辞书中只知道的恋爱与爱的意义,终于在果穗身上领悟到了。
「成仁先生,您不去温泉吗?」
「我现在就去」
我在用毛巾擦干头发时,看到果穗露出柔和的微笑,为了不让自己粗暴地将她抱紧,我顺从地走出了房间。
果穂所说的没错,真是个好汤。汤的温度偏热,隐约散发着硫磺的气味。露天温泉的景色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ー・・・如果选择了带私人温泉的房间的话)
邪恶的念头在脑海中掠过,我赶紧将其抛开。果穗来的第一天,我在浴室里一瞬间看到了她的身体,差点又想起那一幕。
(绝不能玷污果穗。如果要像对待那些女人一样粗暴地对待这与她们截然不同的果穗,那我宁愿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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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泉出来回到房间时,果穗正坐在窗边,迎着风。
“啊,欢迎回来。”
果穂温柔地微笑着。
大约二十分钟后,晚餐被端了上来。海鲜锅里有蔬菜和蘑菇,还有刺身拼盘等丰盛的菜肴。
「哈,肚子饱了。」
看到果穗满足的表情,我感到松了一口气。
“真好吃。成仁,谢谢你预订了这么棒的旅馆。”
仲居进来收拾餐具,桌子整理完毕后,这次又来铺床。
布団紧密地并排放置。
「被子铺好了。请您慢慢享受。」
襖关上的声音过后,房间里静悄悄的。
“啊,那个。我去卖店买果汁。成仁先生需要酒吗?”
「拜托也没问题吗?」
当然可以
果穂迅速地走出房间。随后,提着塑料袋的果穗回来了,把饮料放在了桌子上。
「成仁喜欢的威士忌高球。这是小吃。」
发出沙沙声,拿出鱿鱼干和牛肉干。
「成仁,你吃这种小吃吗?我虽然不喝酒,但我非常喜欢干果。用鱿鱼干配一杯橙汁是最棒的了……」
果穗开始喋喋不休地讲述。她似乎在努力避免沉默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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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请,成仁先生。这是牛肉干哦。啊,不是狗粮哦。成仁先生如果是狗的话,倒像是西伯利亚哈士奇呢。哈哈。”
果穂似乎沉醉于高涨的情绪,我目光落在她手中饮用的橙汁罐上。
(这是一杯普通的橙汁。看起来没有酒精。)
我以为是长途旅行中感冒了,于是把手放在额头上确认体温。
「哎呀!」
果穗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果然发烧了啊。还是早点睡吧……」
“喂,根本没有发烧!”
“不是,脸红得厉害。情绪也异常高涨,真奇怪。难道橙汁里面是酒精饮料吗?”
当我试图查看橙色罐子里的内容时,果穗制止了我。
“不是的!我、我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紧张而已。请不要让我说出来。”
耳朵红得像果实的果穗这次开始生气了。
“成仁先生,您可能不明白。和异性两个人一起过夜并不是特别的事情。我从来没有过男朋友,所以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第一次。”
「等一下。这也是我第一次。」
“我听说你和很多女性交往过。”
“虽然有过形式上的交往,但像是一起旅行过的女人一个也没有。”
“真、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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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吧」
真红的脸颊上,果穗的手腕被抓住。
“我,我明白了。”
果穗将视线移开。
我现在要喝酒
她的声音高亢,仿佛这是一项重大的宣言。
「喝也好,不喝也好,随你便。」
果穂煽动着喝下威士忌高球。
“节奏是不是太快了?你可不擅长喝酒。”
“现在喝醉正好。”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又吞了两口、三口。
「我变得无敌了。呵呵」
果穗的眼神开始闪烁,让人有些担心。
“酒在这种时候真是派上用场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当然会紧张啦。要和那床被子一起睡嘛。」
当被说出来时,我也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
“这是我的初吻,成仁先生哦。只是一起睡而已呢!”
现在的果穗就像是个小吃店的员工。她用那种微微不满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她也很可爱,因此我已经明显爱上了果穗,无法再回头了。
「我可不是那么轻易就想对你下手的。我会好好珍惜你。」
呵呵呵,果穗露出醉意满满的表情,继续喝着高球。
「成仁先生到现在为止交往过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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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着的威士忌快要从嘴里溢出来了。
“交往大多只是吃饭而已。”
“那么你和多少人接吻过呢?”
「……我不记得了」
在被建议相亲的最初阶段,我对恋爱和婚姻都没有兴趣,因此我觉得可以按照父亲所说的对象进行一些类似恋爱的事情,随便结婚也无所谓。正因为对婚姻毫不在乎,所以我对对象没有任何执念。
『成仁先生,您不喜欢我吧』
我曾接受过吻,也曾如所愿地拥抱过。然而最终我总是被这样的话语拒绝。
『君也不是真的喜欢我吧』
我本想这么说,但并没有说出口。通过眼神、言行和举止,她们都能看出我只是喜欢我的背景。这样的女人虽然很多,但这并不是问题。我对此完全无所谓。
想要的东西毫不犹豫地给予,想做的事情随心所欲地去做。即便如此,仍然无法让对方满足,导致对方逃离,这让我意识到自己果然是个有很大缺陷的人。
“哈,果然是有数不清的伴侣啊。”
果穗转过头去,鼓起了腮帮。
「要是成仁不是月星的公子就好了。那样就不用相亲了。……啊,不过成仁即使是普通人也一定会受欢迎吧。」
果穗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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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成仁不是柳川成仁,我早就把他带到伊豆去了。」
果穗的话在我心底点燃了火焰。她那因酒精而湿润的眼睛,脸颊像被热情染上了色彩。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
我轻轻地将手放在她的下巴上。
“可以吻我吗?”
「我会考虑的。因为我无法停止吃醋。」
“我真正喜欢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未经允许便夺走了唇。只有呼吸声和唇分开时发出的湿润声响在宁静的房间里回荡。
「……成仁先生……我是,瑠依」
“什么才是不公平?”
“居然是这样的吻魔”
“这样就被说成是吻魔,我可真是困扰。”
唇的缝隙中插入舌头。
「・・・嗯」
漏出的声音让热度升高。渴望追求更深的欲望浮现于脸上。
「果穂在煽动呢」
「……呃,我并不是想挑衅……」
果穗的脖子上轻轻吻去,红色的花朵绽放开来。
「完、完了啦,成仁先生。我也,受不了了。」
吐息混杂中,果穗说道。我在自制心失效之前,放开了果穗的手。
“我去感受一下风。”
果穂在我面前拍打着手,试图向窗边移动。也许是因为酒精,她的步伐有些不稳,我再次握住了果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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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穂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面露困倦,半梦半醒地望着浮在海面的月亮。
“稍微凉快了一些呢。能听到虫鸣声。果然伊豆真不错。”
果穗慢慢地吐出带着叹息的话语。
啊
明天我们去哪里呢?我想买茶回家。有一家“绿茶”的店,味道很好。我还想买水出用的,然后……
轻轻地传来呼吸声。朝那边看去,果穗闭着眼睛,面朝右侧。
(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月光下,果穗的睡颜显得格外可爱。
你真是睡得很香啊
果穗被子铺好,盖上毛毯。
用手拨弄着柔顺的头发。
那天的那个女人居然是果穗,真是个奇迹。
我凝视着果穗仍显幼稚的睡颜,回忆起往昔。
我在那天,对尊敬祖父母并谈论梦想的果穗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她自豪地说要继承民宿,展示她的厨艺,显得格外耀眼。
“下次再来哦。如果有机会来伊豆的话,欢迎再来我家。”
我非常高兴听到那句话。这次我决定作为客人,一定会再去果穗的民宿。
因此仍然留有一些牵挂。
我和果穗见面只有那一天一次。
我本来下定决心要去见果穗,但在今天拜访民宿之前,我竟然把和果穗相识的所有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
我抚摸了果穗的头发,然后去收拾那张上面放着未喝完的酒和果汁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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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智能手机传来的旋律唤醒了我。关掉闹钟后,旁边的果穗正在揉眼睛。
“早上好啊。”
「……早上好」
果穂面带清爽的笑容,伸了个懒腰。我则是没怎么睡好,迎来了早晨。
(居然睡姿这么差啊……)
当我第一次入睡时,因背部的疼痛醒来。回头一看,果穗的腿从被子外面伸出,正搭在我的背上。
我轻轻地把脚放下,重新盖好毛毯,再次沉沉入睡,但这次头部传来一阵疼痛。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睑,发现果穗把被子挪到一边,像个大字一样躺着。
她的右腿大腿裸露在外,浴衣也滑落到胸前,胸部的沟壑若隐若现。左胸上方,我甚至发现了一个痣。
果穗……够了……
我想要触碰浴衣并把衣服恢复原状,但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于是我盖上被子,掩盖了果穗的身体。
为了防止理性崩溃,我在凌晨三点出房间去买乌龙茶。结果我变得睡眠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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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在楼上的大大厅里提供。
“嗯嗯,这条鲭鱼的烤制程度真是太棒了,我得向它学习。”
果穂一边品尝着菜肴,一边对每一道菜的味道低声感慨。
「伊势海老的味噌汤,这深度真是让人惊叹。用的是什么味噌呢?难道味噌也是手工制作的吗?我也想试试,但伊势海老太贵了……」
“快吃吧,果穗。”
“啊,是的”
我看着果穗一脸无忧无虑地吃着白米,心中不禁有些烦躁。想起昨晚她那凌乱的浴衣模样,我拼命压抑着内心的男性感情。
“真好吃呢,成仁先生。”
胸内低声自语时,果穗向我微笑。
米粒粘在嘴角,露出无邪的笑容,那一幕可爱得无法用言语形容,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夺走一切。
米粒被我夹起,伴随着无法言喻的烦躁感被我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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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去一家叫做ぐり茶的茶屋吧。」
系好安全带后,我问道,果穗眨了眨眼。
「成仁先生,您知道绿茶吗?果然不愧是您。我正想去呢。」
「果穗昨晚说过的吧」
“诶,我自己说过吗?我不记得了,抱歉。”
果穂喝酒后性格会变,立刻就会睡着,而且睡姿也很差。了解到她的新一面,是个不错的收获。
“啊,成仁先生,现在您笑了一下呢。”
「果穂太有趣了,真是个坏事」
“有什么好玩的?”
不服的表情下,我把手放在果穗的头上,然后启动了汽车。
「最初去稲取文化公园吗?你昨天很在意这个呢。抹茶在伊东,所以方向上得左转。」
“是吗……去看看吧。”
理由我自己也不太明白,但当时在犹豫要不要去。不过我下定决心,沿着昨天的路开始走。
开车二十分钟后,我把车停在稲取文化公园的停车场。从公园沿着坡道下去就是海,海边排列着酒店和旅馆。还有一条可以边走边欣赏海景的步道。
“饰品雏的展示场好吗?”
果穂在我下坡时问道。
“啊。散步道让我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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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坡后,我来到了文化公园的纪念碑前。一对情侣正在那里拍照。
我们从那里经过,向右走去。
第二天阴云密布。海浪汹涌,拍打在防波堤上的浪花四溅。
散步道无论走到哪里,右侧都是酒店街,左侧则是大海。没有土特产店,前方也没有任何观光景点。
「要回去吗?」
我停下脚步对果穗说。
「已经可以了吗?」
啊
我无意中凝视着小径外的岩石。就在那时。
「ー・・・っ」
头部的太阳穴被压住。刺痛感袭来。
「成仁先生!?您还好吗!?」
心配的表情的果穗轻轻触碰我的背。
“啊,没事的。只是稍微有点疼。”
我握住果穗的手,试图让她安心,然后沿着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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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公园的纪念碑前坐在长椅上。果穗在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瓶静冈茶,打开瓶盖让我喝。
「成仁先生,我去便利店买点头痛药。」
“没有这个必要。情况逐渐平息了。”
果穗给我喝的冷茶顺着喉咙流下,治愈了我的身体。
“我很担心。要去医院……”
“一瞬痛了下,但真的没事了。”
果穗和我一起爬上坡,回到停车场。
“既然来了,不如进飾り雛館看看。吊るし雛是和雛壇一起悬挂的人偶,似乎是稲取传承下来的传统工艺。”
当我提议要调整空气时,果穗回答说:“这要看成仁先生的身体状况。”
言辞所言,头痛已经好了。判断只是偶然间发生了一瞬间的偏头痛。
「真是令人震撼。」
馆内一进门就能看到人形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吊るし雛是由兔子、梅花和穿着和服的人偶用绳子串联而成的。每一个都被精心缝制,让人忍不住想要为自己家里添置一套。
“嘿,真不错呢。在我家门口也摆着这样的东西,但重新展示出来看,感觉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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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里也在出售吊饰雏人偶呢。买一个吧。」
「成仁先生家里有雛壇吗?」
“没有,不过春天的时候可以用室内装饰一下吧。”
“那是个好主意。”
果穗轻轻一笑。然后买了两个吊饰雏。
如果那天我在远足时认真观察,是否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快乐呢?
在这样的思绪中,我离开了装饰雏馆。
然后在伊东买了抹茶,途中在一个鱼糕店吃了握天,回到了东京。
“スナックみさき的开店时间是几点?”
“虽然是从二十点开始,但美咲小姐在十九点就已经到店里了。”
“还有时间呢。要不要在市内的咖啡馆停一下?果穗应该喜欢咖啡吧。”
“是的,我喜欢。”
果穂一直想去的那家似乎很受年轻人欢迎的咖啡馆,她终于进去了。我则吃着覆盖着奶油,直到看不见本体的煎饼。
本来只需要一杯咖啡就好了,但果穗把叉子刺着的煎饼递到我嘴边。这看起来像是世俗所说的“恋人”般的举动,让我心里有些愉悦。
口中涂抹着奶油的果穗显得格外可爱,甚至可以说这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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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小姐——好久不见」
就在快到二十时开店的时刻,果穗轻轻敲了敲小吃店的拉门。
入口的推拉门打开了。
「哎呀,果穗小姐好久不见!哎呀,成仁先生也在呢。」
店主微微翘起嘴角,抱着果穗看着我。
「按照我的判断,成仁先生,果穗小姐似乎非常受您喜爱呢?」
她面带温和的微笑,但我推测这位店主是个有些古怪的女人。尽管我并不想知道,古谷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店主的故事,店主的信息便在不知不觉中积累起来。
「成仁?成仁和果穗一起来了!?」
开店前的店内,古谷出现了。
“你才是。店还没开吧。”
「我可是你的老顾客,所以没关系的。嘿,美咲小姐。」
“是啊,初美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呢。总是谢谢你。”
古谷在店主的手掌中被玩弄。两年前向店主告白却遭到失败的冲击,让我跟随他来到美国工作。
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去美国工作。
她这样说着,向我哭诉。
我在忙于美国第二家分店的开业时,古谷似乎总是在家里,按照自己的节奏工作。
她甚至在我住的公寓旁边租了一个房间,几乎每晚回家时都会按门铃上来。
在与古谷几乎半同居的生活中,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古谷依然提到“美咲”这个名字。
然后似乎又开始沉迷于和我一起回国后的小酒吧美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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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失恋了,还是喜欢店主,频繁光顾吗?”
我在离果穗她们远一点的地方和古谷喝酒。
果穂在小吃店美咲的柜台座位上,开心地和员工们聊天。为了不打扰她,我和古谷特意离开了座位。
“没办法啊。如果能讨厌的话就不会这么辛苦了。你倒是问问,果穗她终于和你在一起了吗?”
无视正在傻笑的古谷。
「你们在交往吧?」
「任凭想象」
“这几乎就是答案了嘛。成仁,加油。我支持你和果穗小姐顺利发展。”
我喝了一口无酒精啤酒。
“能否打破顽固老爸的铁壁呢。”
古谷苦笑着,摇晃着红酒。
古谷也加油啊。我现在正尊敬你那种不屈的精神。嘛,我也一点都不打算屈服。
「我们一起加油吧」
古谷爽朗地笑着说。
于是,脸颊泛红的果穗和小吃美咲一起离开了店铺。所有员工齐聚一堂,在门口外挥手送我们离去。
车里。果穗微微一笑,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成仁先生。明天开始又要努力做家政妇了。」
果穂在膝盖上握紧拳头。在霓虹灯下奔跑,终于到达了柳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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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动了」
今天的晚餐是西餐,做了海鲜焗饭和合鸭沙拉。成仁面带宁静,舀起焗饭放入口中。
果穂的西餐也做得很好呢
带着温柔的微笑说道。
我们成为了恋人。
成仁开始在早上上班时和睡觉前亲吻。
寝る支度を終えリビングのテレビを消したあと今天也,成仁先生轻柔地吻上了我的唇。
「成仁先生真是个亲吻狂呢。」
胸口微微发紧,我试着掩饰这种感觉。
“你要让我听多少次那句话?”
不服的成仁脸上露出不满的表情。主的表情开始越来越丰富起来。第一次在小吃店看到他时,因他那毫无表情的样子而感到恐惧。
寝的地方和以前一样。我在一楼的自己的房间,成仁在二楼的自己的房间。
(在伊豆旅行中亲了那样的吻。和成仁先生一起睡觉太危险了!)
成仁也不会邀请我去卧室。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健康。
(被成仁亲吻时,身体深处感到一阵悸动,轻飘飘的感觉让人愉悦,这让我感到害怕。)
浮游感让我感到害怕,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踏入未知的世界。如果真的踏入了,肯定会被天上的祖父母骂。
(奶奶说过,结婚之前不能做那种事。)
确实身体会变得不正常,我也隐约知道这不好。那种感觉就像我会失去自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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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朝,成仁先生吻了我,然后出门上班。最近,成仁先生变得开朗了。
几天前,我问她为什么在吃饭时心情很好,她说是因为那次试吃会上开发的袋装方便面的销量很好。
“开发成本较高,因此价格也相应上涨,这可能会导致不利的结果。然而,销量超出预期,让我感到宽慰。不仅是电视,还有许多知名的 YouTuber 制作了相关视频,似乎吸引了各个年龄层的消费者。”
我认为一袋里有四种不同口味的拉面,这对我这个外行来说是个划时代的创意。
“大家都试制了很好的东西,我觉得只选一个太可惜了。”
主的心根温柔。这也是我最初喜欢上他的原因。看到成仁先生那样的模样,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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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成仁后,下一份工作就要开始了。
刺眼的太阳。尽管距离九月还有不久,夏天的结束却依然遥不可及。
虽然很热,但衣物干得很快,所以也算不错。
工作,加油!
伊豆回来的时候,美咲小姐也对我说过“好好赚钱去吧”。所以在成为成仁的恋人之前,我是家政妇,必须尽职尽责地完成家政妇的工作。
我把洗衣篮搬到了外面。在庭边的露台上晾衣服时,突然听到一声“喵”。不过那声音只响了一次,我并没有太在意,继续把湿衣服挂在衣架上。
「喵。喵」
这次听得很清楚。
(猫……?)
我中断了晾衣服,开始走动寻找声音的来源。
「喵……喵……」
声音细微,难以判断她在哪里,但我终于找到了。在生垣中,有一只身体脏兮兮、毛发凌乱的小猫。
「猫咪!」
轻轻抱起时,发现眼角有眼屎,眼睛紧闭得像是被压扁了一样。脖子上有伤,猜测是被乌鸦袭击了吧?
我用温水轻柔地洗了猫,然后用柔软的毛巾包裹起来。因为家里没有猫粮,我把少量煮过的金枪鱼罐头放在盘子里。
咕噜咕噜地发出声音,黑色的猫正在吃饭。
(我得给成仁打电话……)
我慌忙去拿智能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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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成仁先生。中午打扰您了。”
『没关系。怎么了?』
“那个,庭院的篱笆旁有只破旧的小猫。它脖子上有伤,可以带它去动物医院吗?”
以前的鲤鱼事件让成仁先生对动物保护可能没有兴趣。但我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拨了这个电话。
『果穂是放不下的吧。小心点去吧』
好的,谢谢
暂时得到了许可。安心的我急忙把猫包进毛巾被里,因为没有笼子,所以我把猫放进了原本就有的手提袋里。
猫吃完饭后安心了,正在睡觉。
我搜索了步行可达的动物医院,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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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夜里二十点前,成仁回来了。我咽了咽喉咙。
「欢迎回来。那个,成仁先生……」
猫怎么了?
“……我带他去医院拿了药。现在他在我的房间里。那么,成仁先生,那个……”
“是想养猫,所以来咨询我吗?”
“……是的。发现时它很虚弱,但似乎有恢复的希望。能否让我照顾它,直到它恢复健康?等它好了之后,我们会以寻找养父母的方式进行。”
“是吗。虽然需要避免被父亲发现,但也没关系。”
“真的吗!?谢谢你!”
我低下了头。
“但是最终是要送给养父母吗?我一直以为果穗喜欢动物。”
“让久德大人知道我养了猫,这可不好吧?还有……有生命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死去。我不想看到我用爱心养大的孩子的最后一刻。因此,今天遇到的这只猫,我会尽全力在它能安全交给能好好照顾它的人之前,照顾好它。”
真颜看着我的成仁现在在想什么,我无法猜测。不过,能得到一定时间内照顾他的许可,我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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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查看情况,猫咪摇摇晃晃地从篮子里走过来。
“你醒了呢。要不要吃药?”
我把医生给的药用水溶解后装进注射器,抱着猫给它喂。猫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慢慢地喝下去了。
咚咚
房间里传来敲门声,打开门后,成仁先生来访。
“怎么样?猫的情况如何?”
“刚刚给他吃了药。精神还算可以吧。”
成仁在我背后像猫一样偷偷观察。
“小小的”
成仁先生,您对猫有一点兴趣吗?
我对动物的态度主要是严厉的形象,因此我没想到成仁先生会关心猫的状况。
“与其说是兴趣,不如说我在担心果穗的情况。”
「可爱得很,完全不觉得辛苦呢。」
成仁看着我抱起的猫。
「要试着触摸一下吗?」
「喵」
猫似乎在和成仁先生说话般叫了起来。然后,成仁先生轻轻伸出手,从我这里接过了猫。
猫轻轻地舔了舔成仁先生的手背。
“痒痒的呢”
成仁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猫的头。
“我得去买猫粮和猫笼。果穗不能开车吧?”
“好的,我想我不能去,所以打算骑自行车去买。”
“那样的话行李会很麻烦吧。明天下午请假回家。到时候我们去购物。”
「成仁先生,您的工作还好吗?」
「稍微平静了一些。大约可以休息半天。」
萨拉轻声说道,成仁把猫放回了毛毯里。
晚安
成仁静静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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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成仁回到家。因为约定好午餐要在外面简单解决,所以我没有准备午餐在等他。
洗练的西装换成了简单而干净的私服的成仁先生对我说:“走吧。”
我对握着车把的成仁说。
“猫的笼子等我想在家居中心能找到。成仁先生,您明白吗?”
自从成为柳川家的孩子后,或许只去过百货商店和高档超市这样的地方,我这样想着问道。
“我知道得像家居中心一样多。”
成仁先生用有些不悦的语气说道。
绿色圆润的字母招牌。宽敞的停车场。
馴染み的店面让我心跳加速,视野中闪烁着光芒。
「我…能和成仁先生一起去这样的店真是太高兴了。我最喜欢的就是平民的好伙伴——家居中心。」
“光是来到家居中心就这么兴奋啊。看起来比在银座购物时还要开心。”
成仁先生露出了略显困惑的表情。
“那么我们快点吧,‘黑小子’在家里等着呢。”
「黑小子?」
“因为有个立派的东西,所以小猫是男孩。我随意决定了个名字。成仁先生也请一定要叫他黑助哦。”
“黑子啊。明白了。”
成仁笑了,我的脸也不由自主地松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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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这个饵料也买吧。听说它会从手上吃呢。」
“啊,随便你。听从果穗的判断。”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成仁先生从刚才开始就对猫的玩具充满了兴趣呢?”
“我在想,这个到底要怎么用呢……要不买一个试试?”
成仁选的玩具是电动的猫玩具。玩具老鼠以四种速度旋转。对于小小的、正在康复中的黑猫来说,现在可能还不能使用,但等伤好了,能活蹦乱跳地走动时,就可以用上了。
当我把猫用的笼子、食物和玩具等必需品放进购物车,排队到收银台时,成仁先生凝视前方,随后眨了眨眼。
翔?
成仁轻声对前面的人说话,转过身来的是一位看起来清爽的二分之一短发男士,他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哇!成仁!”
成仁先生被称为翔的那位男士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种毫无邪念、纯粹百分之百的明亮笑容,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成仁在这种地方购物真是少见啊。我最近迷上了 DIY,所以来买木材和螺丝。你这位朋友是哪位?」
“在我们家做家政妇的果穗。”
「初次见面。我是担任家政妇的幸田果穗。请多多关照。」
「我叫田原翔,是成仁的表兄。」
我鞠躬时,翔先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柳川家的家政妇一定很辛苦吧。没有被欺负吧?成仁的父亲。
这次翔先生皱起眉头,露出一副无奈的笑容。
「哈哈……不不」
我困惑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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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我想我妈不久后会来柳川家玩。我听到她和楓小姐前几天在通电话。」
“是吗”
“话说回来,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有这么多猫的周边产品?成仁,你养过猫吗?”
“有些事情。我暂时收养了一只猫。”
「嘿,你居然会保护动物啊!对了,我要不要给你做个猫爬架?」
“猫塔什么的能做出来吗?”
“啊,最近刚给朋友建了个狗窝。反响很好呢。”
翔さん挺胸而立,露出得意的表情。
「可以吗,拜托你了」
「放心吧。那么,我也要和妈妈一起去玩。完成后我会带过去的。」
翔先生在入口处挥手告别。我们在家居中心的美食广场买了章鱼烧,然后上了车。
「成仁的表哥,真是个开朗的人呢。」
「身内中唯一有交情的,是个性格不错的男人。」
“您特意为我制作猫爬架真是太开心了。”
车内进行着这样的对话,踏上归途。当我去确认クロすけ是否安好时,它用脸颊蹭了蹭我的腿,发出“喵”的声音。
「活着呢」
成仁先生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他把一间空房间改成了クロすけ的房间,并安装了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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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猫竟然是如此亲近的生物啊。”
成仁先生的膝盖上,黑猫咕噜咕噜地叫着。黑猫对我也很友好,但似乎更喜欢成仁先生。
我有些羡慕被成仁先生的大手掌轻轻抚摸的黑猫。
“那是什么眼神?”
“那双眼睛是指什么?”
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对クロすけ的嫉妒,于是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就在这时,成仁轻轻地抚摸了我的头发。
“那、那是什么,成仁先生!我、我不是猫!”
“我知道那种事。”
成仁突然笑了。那笑容中似乎掺杂着一丝恶作剧的色彩。
「果穂一旦爱上就无法自拔啊。我希望你能在这个机会中多少理解一下我每天所压抑的事情。」
成仁的顽皮微笑让我心跳加速。
「我在房间里稍微工作一下。」
成仁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房间。
(真是的,成仁先生,太狡猾了……)
我抚摸着黑狗的头,等待着胸口的心跳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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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的表兄翔在我们在家居中心相遇后的十天后来访。
星期六中午。楓小姐、她的姐姐田原真纪子小姐,以及她的儿子翔一起过来玩。
我和真纪子小姐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我重新做了自我介绍。
「果穗小姐叫这个名字呢。真可爱。」
楓小姐虽然性格偏向温和,但她的姐姐真纪子小姐则是个爽朗开朗的人。
奶油色的短发,身材高挑纤细。听说她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看起来依然年轻。
翔的周日手工活真是太厉害了。猫在哪里?
真纪子小姐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黑助。
「喵,喵」
克罗斯凯精神抖擞地鸣叫着走进了客厅。
今さらだけど,楓,你觉得可以吗?柳川家在这里养猫
“在找到寄养家庭之前没关系。请好好照顾她。一定要让丈夫不知道。”
楓様在交谈中向我提出了忠告。
“好的,我知道了”
我大大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猫塔。”
得意洋洋地笑着,翔把猫爬架搬了过来。
“太棒了,好可爱”
高度达到了成仁先生的膝盖,不仅有一个像小屋一样的空间,还有一个吊床。
「翔先生,真了不起。居然能做出这么精美的东西。」
「哎呀,真害羞啊」
克罗斯凯一看到猫爬架就想要抓住,但毕竟身体太小,爬不上去。
“再大一点就能爬上去了。”
成仁先生一边抚摸着黑狗的背,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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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爱啊。真让人放松。」
真纪子女士看着黑助,眼睛微微眯起。
“不过在她能爬上猫塔之前,能不能把她留在家里呢?要是太久的话,老公肯定会发现的。”
“是的。我正在逐渐恢复精神,并且已经联系了动物保护组织。”
“是啊,久德先生不可能会同意的。”
真纪子女士皱着眉头,手托着脸颊。另一方面,成仁则一脸严肃地看着黑助。
昼后,大家和和气气地举行茶会。使用法国制造的黄油制作的饼干美味无比,专门店购买的达吉岭红茶也香气四溢。我想,茶点的选择真是成功。
久德大人不在场,竟然能如此轻松地交谈。再次深刻感受到久德大人的个性之强。
「我今年开始当科长了。高中毕业就很厉害吧?虽然比不上成仁。」
翔さん一边指着自己,一边向成仁さん炫耀。
“真厉害。果然是翔。”
成仁微微一笑。
「成仁笑了……!」
翔先生惊讶地看着,楓小姐开口了。
“是啊,气氛真的变了。我也很惊讶成仁竟然暂时允许养猫。你身上有些地方和你丈夫很像呢。”
楓様一边把茶杯放在小盘子上,一边说道。
果穗小姐的影响吗?
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时,突然传来一声“啊!”的尖叫。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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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先生无奈地笑着,用桌上的布巾擦拭真纪子女士湿透的衣服。
没关系,没关系
翔先生笑着,这次轻轻擦拭真纪子小姐的脸颊。黑狗从真纪子小姐的膝盖跳到桌子上,弄洒了红茶。
对不起,真纪子小姐!黑助他……
「我家的猫很抱歉」
成仁先生道歉了。在体温急剧下降的情况下,我也去拿了毛巾。
“没事的,别在意。”
“姐姐,你的妆掉了。”
真纪子小姐慌忙用手帕捂住了左脸颊,回应着枫先生的话。
“我借用一下洗手台。”
「我也要去洗手间。」
“好的,请随意使用。这次真的很抱歉。”
真纪子和枫从客厅退席了。
「真纪子小姐,您还好吗?那个,脸颊……没有被红茶烫伤吧?」
割烹着的膝部被紧紧地捏住。
“啊,那没关系。已经凉了很多了。”
翔说得很轻松。我担心她是不是烫伤了,因为我觉得真纪子的脸颊有些红。但这可能是因为喝了温暖的红茶。
抱歉的心情充满了我的心,我开始收拾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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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回去了。今天真的很开心。果穗,谢谢你。”
楓様微微鞠躬。
“下次再来玩哦。”
尽管遭遇了很大的麻烦,真纪子小姐在离开时仍然面带微笑。
“再见了,成仁,果穗。好好珍惜猫爬架。”
翔先生挥着与真纪子小姐一模一样的笑容,坐上车离开了。
「啊……我做了这件事」
成仁先生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
真纪子和翔很像,是个爽快的人,所以没问题
“我希望如此。不过我看到你的脸颊似乎一瞬间变红了,我有点担心你是不是烫伤了。啊,真的很抱歉。”
「过去的事了。克罗也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成仁先生柔和的表情注视着试图爬上猫塔的黑猫。随后,成仁先生在黑猫的食碗里放入了猫粮。
“黑子,你不吃吗?”
「喵」
“什么?”
成仁的手背被黑猫舔了。
“难道你是想从成仁先生的手里吃吗?”
成仁先生抓起一粒猫粮送到嘴边,黑猫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吃了起来。
“哼。真可爱。”
成仁的微笑让我有些嫉妒,但看到主人的样子又让我感到可爱,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然而,经历了如此平静的一天后,第二天却发生了事件,仿佛这一切都是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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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
二阶的柳川家一代目的遗品保管室。一边最左端摆放的烟管不见了。
“为什么……”
确实在昨天上午之前是存在的。而我只是擦了擦玻璃柜,并没有打开。因为听说这是国宝级的珍贵物品,所以我决定每月只打开两次,仅仅是为了擦拭遗物。
(箱子的钥匙在吗……?)
钥匙在一个小保险箱里。必须输入四位数的密码才能打开。用颤抖的手打开保险箱时,钥匙正好在里面。获取钥匙的保险箱密码,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从未被成仁先生请求打开遗品箱,也没有机会告诉他保险箱的密码。
当我再次检查箱子时,它紧紧关闭,没有任何锁坏掉的迹象。
(普通想的话只能认为是被盗了……但这不可能。柳川家的人没有理由去偷柳川家的遗物。怀疑别人真是太低级了……)
体在微微颤抖。
成仁回来后,我必须如实报告。
我可能会被解雇作为家政妇。
成仁即使假设原谅了我,久德大人也不会原谅。业务不履行,解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窗户一开,微风中带着初秋的气息。我心里空荡荡的,正在为成仁先生准备晚餐。用黄油蒸扇贝和香菇。然后烤秋刀鱼,旁边放上切成两半的酸橙。最后做的是味噌汤,材料是豆腐和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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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闻的气味轻轻拂过鼻尖。
但是我担心如果我报告烟管丢失的事情,成仁先生也会因此感到震惊,失去食欲。
柳川家的宝物。即使被解雇并用钱赔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一代目使用的烟管是独一无二的。
クロすけ来到我的脚边,身体轻轻地靠了过来。
「黑子……」
「喵」
在我身边陪伴着的黑助,仿佛在安慰我。虽然心情放松,眼泪快要流出来了,但我并没有哭的资格。紧闭双唇,强忍住了。
「我回来了」
成仁先生走进了客厅。我立刻在那儿跪下。
对不起。我不小心丢失了第一代的遗物烟斗。
成仁睁大了眼睛。我开始解释失物的经过。
“这太奇怪了。果穗还没开,昨天还在的东西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成仁皱起了眉头。
“我只觉得这一定是被盗了……昨天来的是母亲、翔和真纪子……能打开那个箱子的人只有果穗和父亲。父亲应该还有另一个打开箱子的钥匙。”
眉根皱得更深的成仁。
果穗,别沮丧。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果穗,别以为自己丢了烟管。
成仁抱紧了我。
“我的推测是否正确,很快就会知道。”
成仁用比平时更加锐利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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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穂,振作起来」
在我丢失烟斗的那个周末,成仁站在厨房里,为我做午餐。其实这本该是作为家政妇的我来做的。
“我后悔到现在为止几乎没有好好做过料理。只能做出这样的东西真是不好意思。”
成仁先生满脸歉意地把一碗拉面放在我面前。碗里是浇上了炒豆芽和卷心菜的酱油拉面,上面还放着市售的叉烧。
“没有。我很高兴,非常高兴。”
啜着拉面。
炒菜的时间似乎很长,蔬菜炒得有些软塌塌的。卷心菜上还有些焦黑的部分。
美味しいです
面条滑溜溜的,即使食欲不大也能顺利下肚。
“我之前一直不太吃方便面。因此,最开始的时候,我对一直吃方便面和补充剂的成仁先生感到很惊讶。我担心这对身体不好。不过现在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对方便面的回避有些过头了。看到月星的试吃会,我的这种想法变得更加强烈。”
我感受到了成仁先生对这道软烂的炒菜的爱。
「成仁先生,我非常喜欢您」
胸口堵得厉害,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的话。
果穗・・・
成仁先生抬起了我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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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夺走了我的唇,像是要将我包裹起来般地品尝。
“成仁,面条要煮软了……”
“喂,果穗。今晚要一起睡吗?”
“睡觉……是指”
“就是那个意思。”
「如果只是睡觉的话」
“是啊。我明白了。”
显然带着遗憾的语气微笑的成仁让我也有些愧疚,便诚实地说道。
“我一直记得祖母说过,结婚之前不能轻易交出身体。这并不是说我不想和成仁先生有那样的关系。”
成仁先生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果穗的祖母说得对。只要一起睡就好。虽然在交往,但卧室分开让我感到寂寞。只要是睡觉就可以了吧。
“是的”
我点了点头,成仁先生忽然笑了。
我其实并不是对接吻之后的事情没有兴趣。总觉得给成仁先生添了麻烦,心里感到很不安。
「打断你的午餐真是不好意思」
成仁先生在我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然后,主人回到厨房,开始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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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是煎鲈鱼,土豆和蘑菇的咸派,还有胡萝卜沙拉。然后是生火腿和番茄的冷制意大利面。因为我无意识地总是做和食,所以今天做了几道即使在餐厅也不奇怪的菜。
“今天的感觉和往常不一样。就像来到了餐厅。”
“呵呵。我很高兴这是我有意创作的。”
“比在餐厅吃的还好吃。”
“那是过奖了。”
成仁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我。我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里,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停地四处乱转。
「晚饭后要不要来我房间看电影?」
「成仁先生也看电影吗?」
“人和人一样……不,我收回这句话。老实说,我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所以不太了解,但我只是想和果穗一起看。”
「喵」
那时,成仁脚边的黑猫发出“我也想加入”的叫声。我问:“黑猫也来吗?”黑猫回答道:“喵。”
“直到看完电影为止。”
成仁先生一边将自己的额头与黑助的额头贴在一起,一边说道。
我先洗了澡,换上了睡衣,然后和黑助一起在成仁的房间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成仁拿着平常的威士忌和姜汁汽水的瓶子走进了房间。
「果穗你酒量不太好吧?冰箱里就只有这个果汁,所以我就带来了。」
“是的,我非常喜欢。姜汁汽水。”
还有需要什么小吃吗?好像正好有些爆米花
“啊,我去拿。”
果穗慢慢来吧
成仁先生按住我试图从沙发上站起来的肩膀,把我推回了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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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果汁和点心摆满了桌子,桌子上呈现出一种小型派对的状态。
「干杯」
轻轻碰撞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子是‘喵~’呢”
我直接从手里给了クロすけ一根棒状的猫零食。
“今天就想和你们两个人单独待着,但想到黑子真可怜。”
成仁先生轻轻地用鼻子笑了。
「电影,想看什么?」
「成仁先生原来加入了网络影业啊。果然,形象变化很大。总感觉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为了这一天我才加入的。我调查了很多事情。……别让我说。」
“今天为了看电影,特意来的吗?成仁真是的——”
羞愧得快要扭动身体,脚不停地乱蹬,脸用手遮住。
“脚碰到了,别乱动,果穗。想要脸红的是我。”
成仁先生抓住了我的手腕,脸颊微微泛红地说道。
“时间不多了。快点选电影。”
「是、是的」
花了很长时间,选择了一部海外奇幻作品,迪士尼动画的真人版。看那种典型的爱情片总觉得有些害羞,但又觉得喜剧或动作片也不太合适。
我本可以选择喜剧,但我还是察觉到,和成仁先生坐在一起,开怀大笑的气氛似乎并不合适。
因为成仁的黑发闪烁着光泽,湿润地垂落着,银色的瞳孔深处静静地摇曳着。
ー・・・比平时更加生动,怎么说呢。看起来比平时更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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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电影开始了,没过多久就结束了。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看着那身穿黑色衣服、面容可怖的恶女封面,我没想到这竟是一个以人性之爱为结局的故事。
成仁先生用手帕为我擦去泪水。
“真是可怕的眼泪啊。不过我也能理解。这故事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
成仁微微一笑。
喝点姜汁汽水冷静一下。你在打嗝。
成仁不知不觉地把在旁边蜷缩着睡觉的黑猫送回了笼子,随后走出了房间。
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喝了点姜汁汽水润润干涩的喉咙。正当打嗝快要停止的时候,成仁回到了房间。
“欢迎回来。谢谢你把黑猫送回房间。”
「他打了点小呼噜。」
「黑小子,真可爱啊。真是的。」
成仁在我旁边坐下,轻声笑着。
“刚才的电影,成仁先生觉得怎么样?”
“母爱就是那样的感觉,这让我也学到了不少。甚至被施加了死亡诅咒的仇恨,竟然也能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所爱。不过嘛,毕竟这只是部电影。”
成仁的感想让我感到震惊,心中一阵痛楚。因为我感觉成仁将主人公与自己重叠比较,仿佛在低声自语。
成仁先生
久德大人在我看来,确实是个性格非常独特的人,带有一些负面的意味。枫大人则是个气质柔和、性格温和的人,但实际上也是个很难看透真实想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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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用正确的话语来安慰看起来很寂寞的成仁。也许如果问问现在流行的 AI,像是月星那样使用的,或许能得到完美的回答。
但是我没有深思熟虑,就用双手捧住了成仁的脸颊。
「我爱成仁先生。无论您是柳川成仁,还是练马成仁。」
成仁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膜。被想要连同水膜一起吞噬的感觉驱使着,我在成仁的眼睑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又在他的唇上吻了一次。
「果穗,离开我。再这样下去我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一时间有些困惑。在祖母的叮嘱和想要紧紧抱住成仁的心情之间。
我从头开始摆脱命令,把手臂绕到成仁的背上。
“苦苦挣扎”似乎是我用尽全力的表现。我想传达我对你的深深爱意。
成仁的眼角溜着一小滴泪水,我舔了舔,那位主人便把我带到了床上。
“其实我……对自己感到恐惧。越是想你,我就越觉得快要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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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用粗重的呼吸将我的唇紧紧缠绕在一起。深沉的吻如雨般倾泻而下,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喝酒时无法相比的头脑恍惚,大腿根部之间的地方感到阵阵热意。
我一直不知道这种感觉。因此我感到非常愧疚。但是如果就这样继续下去……
睡衣的扣子在不知不觉中被解开,上半身只穿着内衣。成仁在我的脖子上咬了一口。虽然很痛,但我却觉得很舒服,我一定是淫荡的。
不知为何,我被热浪侵袭,声音喘息着。
「啊。嗯、那、理仁先生……」
下着的杯子被移开,乳房暴露在外。成仁的舌头轻柔地爱抚着它的顶端。
「不,不行……我,我要疯了。」
其实并不讨厌。并不讨厌,但感觉很好,眼泪流出来了,有点害怕。
我的乳房被温柔地抚摸,嘴唇沿着手背、手臂、肩膀,直到脖子和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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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面前脱衣服的成仁,身材纤细却肌肉结实,拥有着完美的男性身体。
下腹部变得松弛,内裤渐渐湿润。
ー・・・接下来要和成仁先生建立联系,对吧。
不思议的感觉、对未来的期待和恐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祖母的脸似乎浮现出来,我紧紧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然后成仁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触碰我身体的任何部分,只是温柔地注视着我。
「成仁先生……?」
果穗
然后成仁从后面抱住了我。
「还害怕吗?」
“……我感到幸福。但也有害怕的感觉,这两种感觉各占一半。”
“没错。”
“但是其实……我想这样。真是矛盾呢。”
「果穗,快过来看看我」
我顺从地转向成仁先生。然后,成仁先生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无名指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爱你」
成仁先生直视着我。
“如果我成为月星的社长,你愿意嫁给我吗?”
「呃……」
就任后,我向父母报告我和果穗交往的事情。虽然很可能会遭到反对,但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将父母的意愿抛诸脑后。虽然这条路会很艰难,但难道就不能接受吗?
「成仁先生……好的」
惊讶之余,喜悦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今天的继续是,从成为夫妻之后。」
“您在担心祖母的嘱咐吗?”
抱歉的心情让我问道,成仁先生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不仅仅是这样,果穗的身体也在紧绷。我们可以慢慢地彼此相爱……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想和果穗在一起才求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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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笑着的我旁边,成仁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
“虽然现在说也晚了……但我在没有准备订婚戒指的情况下就冲动地求婚了。这笔账我一定会还的。”
“我不需要任何补偿。光是言语就让我感到无比幸福。”
那天晚上,两人只是相拥着在床上睡觉。
那是非常非常幸福的,连失去烟斗的事情,以及我们走上荆棘之路的可能性,在那段时间里,全部都被我彻底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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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决定从明年四月起,成仁将担任ツキセイフード的代表董事。
ツキセイ的方便面在夏季的酷暑中不仅没有下滑,反而增长了两倍以上。这似乎是与往年相比的一个壮举。我之前在网上读过这样的文章,所以多少有些了解。
然后久德大人似乎因为自己的年纪,想要尽早从经营和实务的职位上退下来。久德大人还打算同时担任会长。
然后还有一个喜庆的消息。
クロすけ的领养人没有通过爱护团体确定。这个领养人是小吃店美咲的朱音小姐。
久违地在群聊中提到黑子的时候,朱音说:“我想养他!”
久德大人的访问之前,幸运地找到了主人,成仁和我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明天,朱音会开车来柳川家接走它。
与クロすけ告别虽然让我感到寂寞,但如果朱音小姐愿意成为他的主人,我的开心感就会变得非常强烈。
我早早就寝,期待着能见到朱音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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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
平日的中午前。门铃传来了明亮的声音。
今开门
我匆匆打开玄关的门,走了出去。
「果穗ー!」
「朱音小姐!」
门口相拥。
“那个打扮真搞笑。像是大正时代的。”
“啊哈哈……这是您指定的服装嘛……”
朱音看到我穿着围裙的样子笑了。另一方面,朱音在小吃店外也穿着一件华丽的、胸前开口的黄色连衣裙。
“快让我见到黑子啊。好想摸摸他。”
手不停地挥动着的朱音小姐。
“我现在在猫塔上玩。”
朱音看到黑助立刻叫了起来。
「呀,好可爱!可以抱抱吗?」
「您要成为主人,当然是这样。」
“这是什么可爱的生物!”
朱音小姐显得很开心。最开始,黑子有些不耐烦地眯起眼睛,但似乎是喜欢上了朱音小姐,最终满意地“喵”了一声。
“啊,真是太好了。朱音小姐收下了。”
“放心吧。看我这样,其实我非常喜欢动物。”
“我现在给你泡茶。请坐在沙发上。”
好的
朱音正在和クロすけ玩猫玩具的时候,我泡了一杯咖啡,把在烤面包机里加热过的甜薯摆在盘子里。这些甜薯是手工制作的。
“真是太甜了,闻起来好香,原来是甜薯啊。太棒了!”
这样说着,她用叉子刺了一下,把红薯饼扔了进去。
“真美味。果穗果然还是那么擅长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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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朱音小姐的久违对话非常愉快,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逝。虽然家政妇的工作因此有所疏忽,但我得到了成仁先生的许可。
“那么,果穗怎么样?和成仁那个家伙。”
“呃,急,突然怎么了?”
“谁都能看出来。成仁,果穗对你真是情有独钟。你们在交往吧。”
我并不是不信任朱音,但在还没有向久德大人他们报告的情况下,我无法回答。
“啊,那个。不是的。”
“不能回答也没办法。我大概能理解。等时机到了,告诉我各种事情吧?”
「是的。一定」
我坚定地回答。
“我该带着黑子回家了。笼子和猫爬架,真的可以全部拿走吗?”
“好的。如果您能接受,我会很高兴。”
朱音和我一起把クロすけ的行李装进行李箱。最后,朱音把装着クロすけ的出门用笼子拿了起来。
“如果想见黑子的话,随时联系我。我会带你去。”
谢谢你
“那么,回去吧。”
朱音小姐开口的那一刻。
黑色轿车停在朱音小姐的鲜粉色小货车前面。是久德大人。
「难吃吗?」
朱音在口型。
「成仁先生的父亲。」
我用紧闭的嘴唇小声回答。
朱音在久德大人下车之前,把黑狗的笼子放进了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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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
久德大人的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朱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果穂的朋友,呃,关于生命保险的提案,我来拜访您了。」
眉间的皱纹瞬间平滑,朱音小姐露出了满面笑容。
“你居然穿着这么不体面的衣服在做保险销售?还有,居然有公司允许你用这么难看的车作为业务车?”
睨着朱音的久德大人。
朱音小姐沉默不语。
“这位是我的朋友。”
“你说是你的朋友!?”
久德大人睁大了眼睛。
“是的。她性格开朗、随和,善于交谈,穿着华丽的衣服和饰品非常合适,是我引以为傲的朋友。”
“……像水商卖的女人那样的女的就是你的朋友吗?”
“喂,果穗”
小声地说着,像是在责备我一样轻轻戳了戳我的朱音小姐。
“即使是水商卖,那又有什么问题呢?”
“你竟然这么愚蠢。考虑到你作为柳川家的家政妇的立场,这一点应该明白吧!”
“我没有学问,所以不明白。”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身体转向了朱音小姐。
「朱音,谢谢你。我们再见吧。」
我紧紧握住朱音的手,默默地说。
“请快点回家。”
朱音看着我,面露困惑,随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感到无比愧疚,不仅把黑助交给了别人,还让朱音小姐遭受这样的对待,愤怒得几乎要冲破脑袋。
看着朱音的车驶离。
幸田果穂。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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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徳大人用从腹底传来的低沉声音说道。
「我不承认你是家政妇,你自己也明白吧。」
恶意的情感在她的眼中闪烁,注视着我。
“你是否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想起了自己把烟管弄丢了,无法回答那个问题。
“不能立即回复,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老实回答。”
“那个……”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
“前几天,我把第一代烟管弄丢了。非常抱歉。”
深深地低下头。成仁先生说我不必认为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有些不可理解的地方,但我缺失的责任是无可否认的。
“什么!?你说烟斗丢了!?!”
久德大人睁大了眼睛。
那根烟管现在的价格接近四位数
久德大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好好想一想。你是否有资格继续做家政妇的工作。我不会特意说什么。成仁会保护你,但你能否继续这样的生活,经营小料理屋呢?我建议你面对自己。」
久德大人这样说着,走进了柳川家的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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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就马上回去,不用再管我了。回到主宅去。”
对不起
再度低下头,我沉重地走回主宅。
我曾经和久德先生谈过将来的梦想吗?我想了一下,但这种琐事无所谓。
久德大人的话语中蕴含着深刻的本质。仿佛头部受到重击般的震撼袭来,这种感觉久久无法消散。
朱音小姐,今天真是对不起。久德大人说了很过分的话,真的。
“被糞爷说几句,我并不在意。偶尔在小吃店的客人中也会遇到那种人,哈哈哈。比起这个,我更担心果穗。她反抗得还好吗?”
“这完全没问题。”
“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再来酒吧的时候也可以。那时我会带上黑子。”
谢谢你
傍晚的洗澡清理结束后,我给朱音打了道歉电话。于是,朱音的温柔又让我心中一阵刺痛。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クロすけ的情况怎么样?顺利交接了吗?」
“是的。我对朱音小姐很依恋。”
“是吗,那太好了。不过,还是有点寂寞呢。”
成仁看着クロすけ待过的房间。房间里几乎没有东西,显得空荡荡的。直到今天早上,这里还摆着笼子、猫塔和玩具,弥漫着クロすけ阳光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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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后半天,我又回到了那个完全没有猫的气息、寂寞的房间。
“是的,确实有些寂寞。不过既然朱音小姐要成为他的主人,黑子一定会有很多幸福的未来在等待着他。”
“别开玩笑了。幸福的颜色是什么颜色?”
我想起了朱音小姐常穿的衣服。
“是黄色的。像万寿菊一样。”
我心中对朱音的印象。
晚餐以炊饭和可乐饼为主,呈现和洋结合的菜肴。
久德大人的话在我脑海中和心中沉重地回响着,只有在剥菜皮和切菜的时候才能暂时忘却。
久德大人的台词本质在于,是否能以依赖他人庇护的方式生活,并进行饮食经营。我是这样理解的。
主的父亲反抗后失去了上烟管,但并没有被解雇。这让人心中更加难受。
果穗?
成仁先生用一只手温柔地抓住我的下巴。
“你看起来没精神。是在担心黑狗吗?还是说还有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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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主的台词让我警觉。不能让他担心。不能就这样依赖成仁的庇护,不能过于依赖。
“没、没事。什么都没有。虽然失去了黑子很寂寞,但心里也有很大的安心。”
成仁微笑着,仿佛要驱散他的不安。
甜,甜,甜,甜
脑海中言语不断循环。最开始是久德大人的声音,后来渐渐变成了自己的声音。
我与日本知名大企业月星的社长成仁先生订婚了。尽管我心中仍然坚持想要回到伊豆经营餐饮店的想法。
“没有其他词可以形容,只有‘想法太天真’。”
家政妇的工作都无法完成,却想同时拥有两者,冷静下来想想,这不过是贪婪罢了。
我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成仁先生笨拙的一面。因此,当成仁先生向我求婚时,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了“好”。我并没有深思熟虑。
晚安,果穗。
触碰一下的吻,温柔地将我抱近的主人是如此可爱。我想给予成仁先生很多爱。但在寻找实现自己梦想的方法时,这果然是贪婪的体现。
关掉电灯,闭上眼睛躺在床上。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条颜色模糊、浑浊的河流中,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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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久德大人和枫小姐决定来柳川家。
“父亲说要举办社长就任庆祝宴会。我拒绝了,但似乎已经邀请了伯母夫妇、翔,还有父方的弟妹们。看起来这场宴会将会盛大,果穗,你还好吗?”
成仁先生皱着眉头,显得很抱歉。
“没问题。更确切地说,招待客人也是我的工作。所以我会考虑宴会的菜单。”
“这件事是这样的,果穗说在大人数的宴会上会很麻烦,所以想从外面请厨师。果穗觉得这样会稍微轻松一些,所以同意了,这样可以吗?”
“那么关心我……谢谢你。”
正直我很惊讶。在把黑助交给朱音小姐的那天,我反抗了久德大人,惹怒了他。而且我还告诉他我丢了烟管,他一定更加怒火中烧。
在那样的时刻,关心我的举动让我觉得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我没有向成仁先生报告我诚实地告诉久德大人烟管丢失的事情。因为我能想象到他会为了保护我而惹怒久德大人。
失去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寻找烟管,但在宴会的日子到来时,它依然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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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谢谢你的邀请。”
一番最初的顾客是真纪子和翔。她们用清爽的语气爽朗地笑着。
「クロすけ已经被别人领养了呢。它在用我的猫塔吗?」
“是的。现在似乎已经能爬到第二层了。”
我与翔先生愉快地交谈。
一方面,久德大人的亲戚们大多面无笑容,表情严肃。久德大人的妹妹夫妇、弟弟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打招呼时,大家的反应都只是“哦,您好”之类的。
「兄弟,好久不见。明年请多多关照光圣。」
「名治大学似乎要以首席的身份毕业了,我很期待。不过首先得由常务的道隆亲自来磨练和培养你。」
“光圣能不能让我在总部工作?”
本社目前人手充足。深入的讨论可以另择机会再谈。
出张的厨师到来之前,久德大人手握白葡萄酒,偷听到与他弟弟的对话。
弟弟的道隆大人的希望被久德大人温和地拒绝的瞬间,我感到一股沉闷的气氛慢慢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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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方十八时,出差的厨师们来了。他们与我预想中的厨师大相径庭。
我本来在脑海中想象着法国料理的厨师和寿司师傅,没想到三位穿着茜色和服的女性厨师来访,让我有些惊讶。
“这次由我来为大家准备今天的料理,我是‘割烹いろは’的店主村瀬彩乃。请多多关照。”
深深地低下头鞠躬。
「我很期待哦」
久德大人露出了微笑。
大家在谈笑中等待菜肴时,我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厨房里的厨师们。
野菜的剥皮、切割,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多余的浪费。用刀将胡萝卜雕刻成蝴蝶的形状,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与我长久以来所见的祖父母的手艺截然不同。祖父母的做法豪放而迅速,总能做出大量的菜肴。
「果穗,怎么了?」
成仁先生有些担心地问道。
“因为对我有帮助,所以我在观看。”
那句话没有一句是虚假的,但成仁的表情中始终无法消去阴影。
我将料理完成前的所有景象深深烙印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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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似乎做好了」
久德大人因为喝了酒,心情比平时好得多。
桌子上摆放的菜肴每一道都像艺术品一样美观。已经让人从视觉上感受到美味。
“干杯吧”
真纪子女士活力四射地说道,大家举起了酒杯。
我在为大家斟酒后,间隔一段时间再享用料理。海鲜冻菜肴中浓郁的高汤,以及带有柚子风味的芋头炖菜等,配菜都非常美味。
筷子轻松夹起的恰到好处的煮熟程度,味道既不浓烈也不淡薄,完美的调味让人皆宜。主菜的盐烤鲷鱼和和牛烤牛肉也都非常出色。
一言以蔽之,令人震惊。
冲击的原因,简单来说,并不是因为那美味得不愧于高档餐厅的名声。
这些菜肴中蕴含着“温暖”和“某种怀旧的味道”。不仅仅是优雅美味的菜品,还有让人心情放松的亲切感。
我一边喝酒一边尽情享受美食。然后我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于是站起身准备去找店主村瀬彩乃。
“怎么了,家政妇?”
当我打算去村瀬先生那里时,久德大人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有事要找割烹いろは的店主。」
“用是什么?”
我在久德大人的提问面前,犹豫着是否应该坦诚回答。
“我想请您教我做菜。”
“你居然向いろは的店主请教?你到底有多傻?”
呆滞的表情中带着笑意的久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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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不到。即使接受了教导,也无法做到那种味道。是时候面对现实了。为了自己的梦想,也为了成仁,想想作为柳川家的家政妇是否真的适合你。”
久德大人耳语时,成仁在离处被久德大人的亲戚围住,面露严肃,朝这边走来。
「果穂有什么事吗?」
成仁先生用满脸敌意的表情对久德大人说道。
「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无关。」
久德大人向我使了个眼色。
“没什么。”
笑着的时候,成仁的脸又扭曲了一下。
“……现在我会克制干涉。这是我最后的一点微薄的善意。不过等这个会议结束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爸爸谈。”
“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演技真差劲。别再装傻了。如果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就别再对果穗说多余的话。”
「成仁,你……终于敢和我对着干了吗!」
久德大人开始颤抖。然而,当翔先生跑向成仁时,他紧紧抿住嘴唇,拼命压抑着急促的呼吸。
「果穗,你还好吗?」
久德先生离开房间后,成仁问我。翔也皱着眉头看着我。
“真的没问题。接下来要整理一下,所以我会暂时离开这个地方。”
我微微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身后是成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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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久德大人的话语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和割烹いろは的工作人员一起收拾餐桌。擦拭完餐具并将其放回架子上后,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便走到店主村瀬彩乃女士面前,跪下并低下了头。
感谢您今天为我们准备了美味的料理。每一道菜都制作得非常用心,让我深感感动。那个,我知道这样有些厚脸皮,但我有个请求。
「柳川家的家政妇吧。那种姿态」
请您辞职。请不要低下这样的头……
「我想请您教我做菜。能否在您有时间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两次,教我一下呢?」
「料理……我听说家政妇小姐的厨艺非常高超。」
“不是的。我还远远不够成熟。”
请抬起头来
村瀬也在我面前跪下。
「教柳川家的家政妇做菜真是受宠若惊……要不我们再约一天吧?」
「…可以吗?」
“是的”
“啊,谢谢您!”
声音大到在房间里回响,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朝我看了一眼。为了表达歉意,我向大家不停地低头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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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二十三时近。宴会已经完全结束。柳川家的人们陆续走了出来。
「今天非常感谢您。幸田先生,我们再见吧。」
“谢谢您接受我这个任性的请求。”
割烹いろは的各位提前离开了。临走时,村瀬先生递给我名片,并与我握手。
「谢谢你哦。真是太开心了。」
「再叫我一声吧~」
接着真纪子和翔友好地挥手告别。
「那么,再见」
反过来,久德大人的亲属们面无表情、言语寥寥地离去。看着一辆辆车从门前驶远,我的肩膀放松了下来。
(不不,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久德大人还在呢。成仁的状态也很奇怪……)
我前面不远处的久德大人和成仁先生之间没有交谈。坐在我旁边的楓大人依旧是一副优雅的清冷面容。
冬天来临前,寒风刺骨,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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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回到家中,走进客厅,久德先生开口了。此时,成仁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斗。
“那是……你怎么会拥有它!”
「果穗是被故意弄丢的吧。我从一开始就这样推测,但今天的晚餐让我更加确信。关于折磨果穗这件事,父亲真是忘了顾及旁人的目光。」
“别说任性的话!”
“这根烟管是在我父亲他们的叶山别墅里找到的。特意把我也能进的叶山那边藏起来。是我和真纪子小姐来玩时,父亲给我的钥匙,母亲把烟管拿出来的,应该就是这样。”
确实,楓大人已经离开座位两次。从客厅上楼到二楼,拿烟斗的时间是有很多的。
成仁先生将视线移向了楓小姐。
「我对妈妈感到失望。我不想相信她会支持爸爸,做到这种地步。」
那句话让楓大人的眼睑微微一动。
「妈妈也很担心。这个举动是为了你。要不这样做,成仁也不会从那个家政妇那里醒过来。」
“仅仅因为家世不合,就想要如此陷害我。果然连我也无能为力。该死的老爹。”
“可、混蛋老爸!?”
成仁先生逼近久德大人,怒视着他。
“如果我说我不想要月星的社长职位,你会怎么办?这是真心话。”
“那、……你要说这个吗……”
瞬间,久德大人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在月星工作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之前受到的恩惠。然而,这份恩惠似乎也快要耗尽了。我并不介意重新开始生活。”
久德大人摇摇欲坠,似乎要向后倒去。
「如果再对果穗做什么,我就辞去月星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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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德大人用左手按住额头。
“如果不想这样,就向果穗道歉。”
额头按着,一人独自喃喃自语的久德大人。
「……十五年的……岁月……」
绝望的眼神,久德大人。旁边的枫大人脸上也显露出阴郁的神情。
对不起
对不起
难以置信的景象展现在我面前。两人向我低下头,口中道歉。
「果穂,虽然不被允许……」
成仁的表情扭曲了。
“没、没关系。请抬起头来。”
我对被人故意引导到失去烟斗的愤怒和惊讶,确实存在这样的情感。但此刻的我,内心的震惊却超过了他们两人真诚道歉的冲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发现了一个领悟。
尽管是错误扭曲的爱,但实际上父母或许是以他们自己的方式爱着成仁的。
骄傲的那对父母听从了儿子的话。在可以让其他亲属担任社长的情况下。从久德大人的角度来看,侄子光圣大人,以及虽然没有参加宴会,但听说妹妹夫妇也有一对儿女。
他没有做出那个选择,折断了自己的骄傲,向地位低下的我低下了头。对于久德大人来说,现在的情况无疑是非常屈辱的。
成仁希望继承公司的意愿是出于爱。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必须更加认真地绘制自己的未来地图,然后告诉成仁先生。
固着的表情中,最后目送着那两人乘坐黑色轿车离去,我们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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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过来」
成仁坐在沙发上,示意我坐到旁边。我顺势坐到了成仁的身边。
「你一定累了吧。对不起。」
抱着我,轻轻抚摸我头发的成仁。
“还有,似乎要向割烹いろは学习料理,但我喜欢果穗的料理。外包厨师的事,最终也是父亲的刁难。”
在用餐时,久德大人时不时地看着我,脸上露出愉快的神情。
我唯一的特长就是烹饪,但与いろは的料理水平完全无法相比。因此,我将这视为成仁先生对我作为家政妇不合格的明确警告。
“祖父母传承下来的果穗所独有的味道和いろは的味道本来就不同,没必要在意。要有自信。”
「成仁先生……谢谢您。但是,这件事和那件事是两回事。」
我一边把手臂绕在成仁的背上,一边说道。
「我缺少很多东西。久德大人请来了伊罗哈的厨师,我真的非常感激。这让我受益匪浅。」
我亲吻了成仁的脸颊。因为他似乎是在安慰我,这让我更加爱他。对成仁来说,这显然是个意外,他眨了眨眼,脸颊变得红润。
「…我去洗澡了。」
她这么说着想要站起来时,成仁用嘴唇封住了我的嘴唇。我被压倒在沙发上。
「……嗯,成仁先生……」
吻雨如倾。衣物湿透,身体渐渐变得湿润。但为了不让事情进一步发展,我紧紧抱住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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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成仁先生,我非常喜欢您」
发自内心、毫无虚假的感情。然而,越是想要说出这些话,脑海中越是闪现出这样的念头:这样做会不会让成仁先生不幸。
我们必须进行讨论。而这个答案,已经明确得出。
「成仁先生,我想辞去家政妇的工作。」
成仁的银色瞳孔中映出我的影子。
银河中星星点点的光粒落下,我在看着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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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暂时离开柳川家的家政妇工作。为了让我们的未来稍微好转一下。」
成仁的眉毛一瞬间挑了起来。
「我希望果穗能作为家政妇在我身边。但我也明白,我没有资格让果穗留在柳川家。」
成仁皱起了眉头。
「成仁先生,我非常喜欢您。您是如此可爱。但是我在想,我现在和月星的社长订婚是否合适,我又开始犹豫了。」
现在的我处于一种悬而未决的状态。作为成仁的未婚妻,如果不合适的话,经营小料理的厨艺也还很稚嫩。
..."
眉根的皱纹加深了的成仁。
「我想在伊豆生活。然而因为我喜欢你,那一天,那个时刻的心情,我轻率地接受了。」
成仁的表情变得僵硬。
「我正在计划去伊豆。然而,去那里的路途无疑需要很长时间……你能等我吗?」
我主要是被紧紧拥抱着。
「我看不到成仁先生的父母会接受我们的未来。而且……我觉得必须要置身于一个认真对待料理的环境中。」
“在这里做不到吗?”
“一个人默默地做菜是无法提高技艺的,最终只会变成自我陶醉的料理。”
“这不是自我陶醉。我是真心享受果穗的料理……这样不行吗?”
成仁的怀抱温暖而舒适,低沉的声音让人感到愉悦,心中仿佛要融化般甜蜜。
然后越是融化,就越远离梦境,等意识到的时候,肯定已经为时已晚。
我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成仁先生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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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微笑着,用手指轻轻触碰了我的脸颊。
「果穗的第一支持者就应该是我。即使你辞去了家政妇的工作,你依然是我的未婚妻。这一点我不会让步。」
「…是的」
为了重建伊豆的民宿,我一直只考虑金钱的事情。多亏了久德大人的帮助,我得以反思料理的事和成为经营者的心态。
我在这里,站在一个新的起点上。为了能够骄傲地站在成仁先生的身边。
◇
“你好。我是割烹いろは的店主村瀬。”
通过对讲机,头发盘成夜会卷的村濑小姐向我打招呼。她有着清凉的眼神和温柔的面容,真是个可爱的人。
在桌子上端出茶水时,我再次表达了对您突然答应我请求的感谢。
“在周六的繁忙时段打扰您,真是抱歉。”
“我在午休时间来了,所以没问题。夜晚的准备工作也交给员工了。那么,我们开始吧。”
提前准备好的丰富食材。从冰箱里拿出胡萝卜和莲藕等,摆放在厨房里。
今天是星期六的假日。成仁在工作时,出门时对我说:“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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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学习和食的基本,我觉得筑前煮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我听成仁大人说,幸田大人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
村瀬小姐微笑着说。
“没有,完全不是。还有,请叫我果穗。”
我害羞地小心翼翼地挠了挠脸颊。
“那么我就称呼您为果穗小姐。”
村瀬さん的指导开始了。
“莲藕切成这个大小是为了更容易熟透……蔬菜要切得均匀……”
我也开始按照村瀬先生的切法来切食材。
“虽然感觉汤汁不多,但因为蔬菜会出水分,所以这样就够了。落し蓋……果然准备得很周到呢。”
其实我还得到了关于调味料黄金比例的企业秘密。
“还有,前几天有个蝴蝶的胡萝卜装饰,对吧?那个真是太棒了,我一直在想,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它的事情?”
“啊,那个装饰吗?很简单的。果穗小姐应该很快就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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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瀬さん握着的刀尖,慢慢地从蝴蝶的翅膀部分开始切割。
“这样的曲线……果穗小姐也想试试吗?”
“是的”
我按照教我的方法开始切割。就像在雕刻时的动作一样。
“看,一次教就能做到这样。果穗小姐真了不起。您简直像个专业人士一样熟练。”
“专业人士什么的,太……”
村瀬先生夸奖我很多,我感到非常受宠若惊。就在那个时候,筑前煮也做好了。
盖子一打开,蔬菜和鸡肉炖煮的温柔甜香扑面而来。
请尝一尝
小皿上放着鸡腿和莲藕,我用筷子夹起它们。
“是的。这次的味道和上次吃的一样,绝妙的美味。”
村瀬小姐轻轻一笑,随后注视着我。
「我也想尝尝果穗小姐的筑前煮。」
「是我的吗?」
“是的。不是我教的方法,而是果穗小姐一直以来所采用的方法。”
「我的做法太粗糙了……」
“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如此缺乏自信。从果穗小姐的手法来看,她的动作非常专业。我对你的味道很感兴趣。拜托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手艺会像专业人士一样,但在村瀬的劝说下,我开始用以前的方法做筑前煮。
野菜切得稍微大一些,用香油炒。做法和いろは大致相同,但调味料的比例却有很大不同。
我随意地加入了调味料。糖和酱油稍微多了一点,味道粗犷而浓烈。按照一贯的做法,我用自己的方式将筑前煮盛入器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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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ら特别味道的,肯定是家庭的味道。这是祖母传下来的我最喜欢且引以为豪的食谱,但在面对いろは的料理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村瀬小姐一口一口地吃着香菇和胡萝卜,然后大大地点了点头。
“好吃。太棒了。”
“我意识到,与いろは的料理相比,我的菜肴在细腻度上有所欠缺。いろは的料理既有回到家中的亲切感,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深厚味道。”
果穂的料理味道鲜明,同时又有深度和温暖感。食材的煮制程度恰到好处,既保留了食材的口感,又柔软可口。
“不,还是不够。我很清楚这一点。”
当我这么说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地变得强硬,仿佛是在反抗村瀬。紧紧闭合的嘴唇中传来了血腥的味道,干裂的唇皮似乎裂开了。
「我计划在明年三月底辞去家政妇的工作。」
“您可以辞去这里的家政妇工作吗?”
村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您能不能让我成为您的弟子呢?”
我在村瀬面前跪下,额头贴近地面,低下了头。
「果穗小姐……」
村瀬さん从那以后就没有再说过话。在漫长的沉默中,我低着头,保持着那个姿势,静静地等待着言语的降临。
“现在我们公司员工不够。”
“能不能请您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呢?”
「果穗小姐。您和伊织不合适。我并不是因为讨厌果穗小姐才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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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瀬さん用温柔的声音安慰道:“如果说‘不合适’,那就再也无法继续追求下去了。”
“……是的,没错。真是无理的请求,十分抱歉。”
我再次低下头,村濑小姐困惑地微笑着,向我轻轻鞠了一躬。
我把装有钱的包裹的手提纸袋递给已经收拾好回家行李的村瀬女士,里面是我准备的感谢点心。
いろは的店主村瀬先生是个很棒的人。虽然没有成为我的弟子,但我的不成熟感更加明显,坚定了我走上修行之路的决心。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成仁一边松开领带,一边回到家中。
“今天怎么样?”
“是的,我度过了非常有意义的一天。我非常感谢村瀬先生。”
这样一说笑了,嘴唇微微刺痛。
果穗,嘴唇上有血。仔细一看,干裂了呢。
成仁先生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润唇膏,轻轻地用手指托着我的下巴为我涂上。
“把那个唇膏给我。明天我会去买新的。冬天很干燥,还是要好好护理。”
“啊……谢谢您。”
思えば最近我似乎更加不在乎自己的仪表了。连嘴唇干裂的事情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今天的饭是什么?”
成仁微笑着问道。
今天是亲子丼
饭上放上重新加热的配料,然后放上三叶。旁边配上小松菜的白和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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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动了」
声声相应,开始了,习惯的晚餐。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成仁先生吃了一口亲子丼,停下了筷子。然后他看着我。
果穗
低声呼唤我的名字的主人。
“这是什么呢”
「与往常不同」
成仁正皱着眉头。
“好吃吗,亲子丼?”
“并不是不好吃。但是这不是你总是做的味道。你是不是太过于在意‘いろは’了?”
我的手中的筷子咕噜一声掉了下来。
果穗
成仁抱紧我,让我感到窒息。
「我喜欢果穗之前为我做的料理。你那大胆而朴素、温柔的料理让我深深着迷。没有任何因素能让我失去信心。」
必死的主的声音传来。听得见,但似乎很远,滑过脑海却无法到达。
「成仁先生,对不起。今天请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推开成仁的胸膛,拉开了距离。解开包围着我的主的手臂,把自己的菜肴放在托盘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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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瀬先生教给我的用黄金比例煮的鸡腿肉和打散的鸡蛋。
(上品、细腻,美味得不可思议)
炊好的白米送入口中。
美味しい的同时,我却不知道自己想做的菜是什么。成仁大概看穿了这一点。
或许比我想的更真实,这就是极限。
但是。
我可不是个甜蜜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哭。
冷麦茶流入喉中。鼻腔深处一阵刺痛,是因为灰尘进入的缘故。
我呆呆地望着窗户,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深夜零点,我去客厅收拾碗碟。但水槽里什么都没有。成仁似乎自己洗了碗,收拾好了。
我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洗澡时,发现成仁先生平时坐的桌子上放着一本折叠的记事本。
手拿着展开一看,字迹工整却又淡薄。
我对果穗的料理最喜欢的心情没有改变。今天也谢谢你的款待。
我紧紧闭上眼睛,生怕融化在成仁的温柔中。
眼角流下的泪珠,是因为困得打了个哈欠。
用食指轻轻拭去,关上了客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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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翌朝我像往常一样在五点半起床。
当我准备起身为成仁准备早餐时,注意到放在床上的智能手机上收到了 LINE 消息。发件人是成仁。
急用,家里出门了。早餐不用准备。
这就是说,他在五点半之前就上班了。成仁先生这么早就不在,还是第一次。
自从只需要吃自己的一份早餐后,我决定再睡一个小时,闭上眼睛,但接着却变得清醒。
当我从床上起身时,收到了另一条消息。发件人是朱音,来自美咲小吃的群聊已经启动。
果穗,你没事吧!?月星,事情变得不可思议了!
“不可思议的事情”的意思我不明白,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什么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心脏怦怦直跳着发送了。
“看看推特。那样更快。”
我点击了推特的头像。然后在趋势的最上面是“蟑螂拉面”,下面是“月星”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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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流行标签时,出现了一条带有图片的推文,内容是关于ツキセイ最受欢迎的经典杯面,上面漂浮着一只蟑螂。热水已经倒入,汤面上漂浮着一只死去的黑色东西,和配料一起。
另一个是蟑螂夹在炸面条里。那是加热水之前的状态,另外一个人发了推特。
同一天里竟然有两只蟑螂混入拉面里,真是……?
评论中不乏与我有相似感受的人。
我不想相信。虽然祈祷这不是现实,但它并没有变成梦。
午间新闻报道了关于月星的蟑螂混入事件。同一天,两个杯面中发现的混入情况似乎进一步引发了话题。
如今这两条推文已经获得超过二十万个点赞和转发,陷入了热议之中。
握着智能手机,我试着给成仁打电话,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但还是拨了过去。大概是线路太忙了吧。
今我打电话过去,只会添乱。但我心里非常担心,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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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客厅里等着成仁先生回来。时针已经过了零点,一点、两点,钟表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虽然在迷迷糊糊中熬到了早上四点,但最终成仁还是没有回来。
晚餐是用洋葱炒至琥珀色,再用黄油和牛奶慢慢炖煮的炖菜。
(做成耐放的炖菜真是太好了)
成仁回来后可以重新加热。
最后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我在晨光中趴在客厅的桌子上。
...
果穗,对不起
微弱而没有生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音的主人是我最喜欢的人的声音。
「成仁……さん」
寝眼惺忪地抬起头。我似乎听到了成仁的声音,但周围却没有人。
(ー・・・梦?)
心脏怦怦直跳,发出令人不安的声音。在担心成仁的心情之上,无法言喻的不安感袭来。
背上冷汗直流,心跳越来越快。
我突然看到手机上有成仁发来的 LINE 消息。
『我将暂时离开松涛的家。理由果穗大概也知道。别担心。』
我只是一个家政妇。除了会做饭,别无长处。但连我认为的这个长处,现在也开始怀疑它是否真的算是长处。
我能做的就是打理柳川家,静静等待主人的归来。
我站起身来,准备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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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巾挂起来是个不错的运动。感觉能消耗掉和去健身房差不多的卡路里。
水满的桶是灰色的。我去洗手间换水。这项工作我已经做了十次以上。
本宅的拖地工作已经完成,别宅的拖地工作只剩下一间房间。
成仁先生不回来已经四天了。我清理了有鲤鱼的池塘,扫了庭院和周围道路上的落叶,还洗了垫子和被炉罩等细小的布制品。
随心所欲地,格外细致地做家务。这样可以更好地忘记那些令人厌烦的事情。
ツキセイ还在社交媒体上受到攻击。“蟑螂拉面”似乎要成为流行语大奖,四处都在传播这个词汇。
而且虽然我不太明白,但似乎“股价”也在下跌。股价下跌的话,公司的业绩似乎也会下降。我大概也能明白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成仁さん……现在过得怎么样呢?
LINE 发了一天一条,尽量不打扰,但始终没有被读过。稍微想想,很多人不断发来信息和打电话,我的消息根本无法到达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ツキセイ的官方网站上发布了道歉信。并且明天,成仁先生将举行道歉记者会。
现社长的久德先生不是,而是下任社长的成仁先生将站在矢面上,这是在小酒吧美咲的群聊中从美咲小姐那里听到的。
即食面销量和知名度都位居第一的公司,竟然混入了两只蟑螂,令世人惊讶不已,而我只是坐在电视前看着成仁先生道歉,心里感到不快。
但我不是月星的员工
不……不。
我是成仁先生的临时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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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了成仁先生的第一秘书中町小姐。还有那天在饮酒会上相遇时,后悔没有交换 LINE。
在这艰难的时刻,成仁先生不可能带我去月星食品。但我想,或许第一秘书中町小姐会愿意。
但是我不知道中町小姐的联系方式,于是通过美咲小姐联系了成仁先生的朋友初美。
果穗小姐,终于和我交换了联系方式呢。真高兴。
今的严重情况与之不相称,带有表情符号和颜文字的初美的 LINE。
『成仁先生的第一秘书中町小姐的联系方式您知道吗?』
忽视了初美的情绪,发了一条信息。
『为什么?』
『无论如何,都是这样』
『成仁很担心,所以你在策划什么,对吧?』
“我不是在算计什么!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果穂能做的,就是在成仁回来的时候支持他。能让成仁振作起来的,只有果穗了。
“但是他还没有回来。”
“那倒是还没时间回松涛呢。嗯,嘛,听起来挺有趣的。”
在月星发生大事的时候,朋友成仁要召开道歉记者会,而始终如一的始的状态让我感到惊讶,几乎要晕倒。
我知道中町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帮你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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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初美小姐在 LINE 上交流了两个小时后。
中町拓真的茶发背影的男士图标发来了消息。
『幸田先生,好久不见。我是柳川先生的第一秘书中町拓真。你找我真的有事吗?』
『好久不见。是的。我联系了中町先生,想问问作为临时秘书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接着接到了电话,和中町先生进行了对话。
幸田小姐,您是不是又想来月星了?
“好的。我虽然觉得可能会成为麻烦,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做。无论是杂务还是其他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啊,嗯。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忙于道歉记者会。等我稍微冷静下来后,你能来帮我吗?”
“可以吗?”
“为了确认是否有蟑螂混入,我们已经暂停了两家工厂的生产,品牌形象的下降也必然会导致业绩恶化。从现在开始,为了恢复信用,我们需要做很多事情。到时候我会请幸田先生帮忙。所以现在请耐心等待。”
『明白了』
“那么,再见了幸田小姐。柳川小姐差不多要回来了。我接下来还得出门。”
抱歉打扰您了
电话挂断了。我一边感谢中町先生,一边去喂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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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里不停地张合着吃着饲料的鲤鱼。旁边的石头水车发出咔哒的声响。那一幕简直就是和平的象征。我希望现实也能像这幅景象一样。
翌日中午十二点的新闻中,ツキセイ的记者会在电视上播出。报告了疑似有蟑螂混入的千叶和埼玉工厂的停工情况,成仁先生多次表示歉意。
对此次给大家带来的巨大困扰,我深表歉意。非常抱歉。我们将迅速回收同一生产线制造的产品。
成仁似乎回到了以前,表情显得僵硬而阴郁。对于记者的提问,他也认真地作出了回答。
虫的混入原因是什么?
“我们还没有掌握原因。千叶工厂没有发现虫子混入的痕迹,而且在那边生产的产品中混入的虫子似乎没有经过加热处理。然而,关于在埼玉工厂生产的虫子,经过了加热处理,因此我们将调查它是在哪个环节混入的。”
然后,成仁先生宣布将暂时停止所有商品的生产和销售。
记者会见的录像结束了。
我想立刻飞去拥抱主。但 LINE 上却没有已读。虽然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会这样,但心里却担心得快要压垮了。
两天后,主回到家中。
我奔向打开玄关门的主人,久违的身影让我感到亲切。
「成仁先生,欢迎回家。」
「我回来了」
「辛苦了」
抱着成仁说。然后,成仁接下来的话让我从主的背上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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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累。请不要再碰我了。”
我想,确实如此,出于歉意,我把背后的手放开。
“对不起,您辛苦了。现在我来为您泡茶或咖啡。”
「不需要。我很快就会离开家。然后,果穗」
成仁的声音和眼神冷漠,是因为在艰难的情况下没有余裕。没办法。但我想尽量让主的心情稍微放松一些。
“你考虑提前辞去家政妇的工作吗?”
「嗯」
确实,在月星被置于现在的状况之前不久,我曾有过这样的瞬间:或许可以再早一点退休。从厨师的角度来看,我担心会因为成仁先生的话而沉沦下去。
但现在。
我不想在现在的情况下辞职。我想在身边支持看起来疲惫不堪的主人。
“没有。我不打算提前。”
“退职金要好好利用。把它用作经营资金。你是要实现梦想的,对吧?”
“我想实现我的梦想,但我也是你的未婚妻。在公司的情况稳定之前,请让我留在你身边。”
“关于那件事……”
成仁的冷冷目光瞬间从我身上移开。
「我想解除婚约。也会支付赔偿金。」
心脏仿佛被冰冷的冰柱刺穿了一样。
“为什么呢?你所说的和之前完全不同。我们的道路确实艰难。但是不管需要多长时间,我们不是已经发誓要克服吗?即使情况再困难,这也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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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的银色瞳孔冷冷地摇曳。
“我说实话。我希望你能尽快离开我。”
“因为公司很困难,对吧?我不会打扰工作。到现在为止,我有打扰过成仁先生吗?”
声变得强烈而粗糙。
“不是那样的。如果不快点离开我,果穗就会受到伤害。”
“我已经受了很重的伤。如果现在被赶出去,我会更加受伤。成仁先生,您在想什么?”
先日所说的与现在差别太大,我觉得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认为公司陷入困境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但即便如此,被如此冷漠对待我还是无法接受。
成仁静静地盯着,眼中没有光彩。
「我不打算提前辞去家政妇的工作。至少在三月之前我会继续工作,请多多关照。如果成仁先生觉得解除婚约会更幸福,我会接受。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您可能不太冷静。在我辞职之前,请再考虑一下,给我一个答复。」
流利地排列着言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心脏剧烈地疼痛,但头脑却保持冷静。这也是别无选择的结果。
今的成仁先生的话,正面接受,肯定是个难题。
次の日的大晦日,成仁先生也没有回到松涛的家。虽然没有食欲,但他一个人做了年越し荞麦面,默默地吃着。这时,中町先生打来了电话。
幸田小姐,你要来月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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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町的声音中仍然带着少年般的稚嫩。
“好的。我想去。”
顺便问一下,柳川小姐有没有说希望你作为临时秘书来帮忙?或者你是否得到了许可?
“不,果然需要许可吗?”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因为是通过古谷君特意告诉我的。如果被柳川小姐发现了,她肯定会生气的……”
稍微停顿了一下,中町小姐说道。
全工厂的清洗消毒完成后,开始重新销售,大家讨论着要举办活动以恢复信任。幸田先生,您会来会议吗?柳川先生正在工厂和相关部门进行道歉,所以活动方面他没有参与。因为他把活动的会议和企划记录的工作交给了我,所以在这方面我可以邀请幸田先生。
谢谢您。我想参加。
幸田现在一个人吗?
“是的,没错。”
在松涛的宽敞家中,我一个人啜着荞麦面。
“是啊。柳川先生到处飞来飞去,但基本上还是住在酒店。即使在市内有机会回家也是如此。然后,下一任会长怒气冲冲地来到总部。自从提到让柳川先生接任社长后,他几乎没来公司,但这次却大发雷霆。”
久德大人对成仁的愤怒样子,令人不难想象。
然后在途中,我被赶了出去。因为他们想单独谈话。虽然我觉得那种沉重的气氛让我松了一口气,但下任会长的样子,无法用言语形容,却显得异常。
『异样是什么样的』
『怒火中烧的样子。愤怒中带着笑容的脸实在令人作呕。三十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如此令人不适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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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久德大人能够做出让人如此感到不适的表情,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讨厌久德大人。虽然讨厌,但有时他却能抓住事情的核心直言不讳。对这样的久德大人,我心中竟然萌生出一种敬畏之感。
中町先生和我通话两个小时后,电视屏幕上响起了除夜的钟声。
咕咕,咕咕,咕咕
月星的不祥之事。
突然,成仁先生提出了解除婚约的请求。
除夜的钟声听起来沉重而阴暗,仿佛在暗示着未来的某种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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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已过,正值一月三日。我和一大群人一起前来参拜。
成员是小吃店美咲的员工,美咲小姐、未依小姐、朱音小姐,还有初先生和中町小姐。
初诣的计划是因为美咲小姐发了一个群聊信息而开始的。
新年快乐。大家一起去初詣吧。
唐突的邀请让我有些惊讶,但我正好也想见大家,所以高兴得差点流泪。在这个没有人回来的宽敞家里,每天只是一个人打扫,孤独感也愈发加重。
当天我才知道,成员中还有初美和中町。常去美咲酒吧的初美加入其中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成仁的第一秘书中町也在场让我感到惊讶。
“我和古谷君联系的时候,听说他要去初詣。我也想受祷告,所以就让他带上我了。”
你要接受祈祷吗?是因为厄年之类的?
「这不是厄年。不过现在,公司那样,你知道的。虽然要全力以赴地做事,但也难免想求求神明,对吧?」
听到这样的话,我只能心服口服。
「我也想接受祈祷。」
我决定和中町先生一起接受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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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在等待祈祷时间的间隙,朱音静静地看着我说。
“今天我也吃了丰盛的饭,身体状态很好。”
我知道这只是个谎言,但我不想让大家担心。
“现在,松涛里没有人吧?不需要做晚餐真是太幸运了。如果晚上有空的话,来小吃店玩吧。”
未依小姐轻轻地抚摸了我的头。
谢谢你
那时美咲和我对视,轻轻一笑。我也微笑着回应。
结局大家都接受了祈祷,正坐在拜殿前。在只有祝词回荡的清澈空间中,我闭上了眼睛。
...
由于月星的丑闻,成仁的状态变得异常。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她为什么会提出解除婚约呢?
(公司变得很困难,所以你和我订婚的事就不重要了吗?)
没有违和感的理由。
社长成为几个月前发生了丑闻,即使因此无法考虑结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退职之前如果成仁的想法没有改变,我会坦然接受。
成仁的父母听说我和成仁订婚,绝对不会祝福。我能预见久德大人会发狂的未来。原本就在这样艰难的情况下订婚。
客观地看,回到不是恋人之间的关系会更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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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能与果穗重逢。”
在伊豆海洋广阔的防波堤前,我第一次吻了人。能和成仁先生进行第一次吻,真是太好了。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的料理“好吃”的那一天。
咖啡从咖啡滤纸中快要溢出来,粗略地倒入热水的咖啡。
愤怒的脸庞上猛地递过来的玫瑰花束。
软烂的蔬菜炒面酱油拉面。
完美的外表下却笨拙而温柔的主人,不知不觉中我已经爱上了他。
思えば,除了祖父母以外,第一次向他人展示自己料理的人也是成仁呢
婚约被解除后,即使不再是恋人,这份感情依然会持续存在,无法剥离,想到这里,我几乎要吐出泥般的叹息。
...
「幸田小姐,结束了。」
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睁开眼睛,中町在叫我。
「……是,是的」
“大丈夫?”
中町小姐一边这么说,一边把手帕递给我。
「祝词、感动了吗?」
中町先生用手帕擦拭我的眼角。
“好像是这样。”
不知不觉中,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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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怎么办?既然来了,要不要吃个午饭?”
神社的鸟居穿过后,未依小姐提出的建议,朱音小姐用手做出“好”的形状回应。
“好啊,吃什么?古谷请客。”
「我请客吗。好吧,不过没关系。」
「我请客。」
中町小姐轻描淡写地说道。
“诶,不,那个……中町?中町没关系。公司很辛苦嘛。”
“我有存款。毕竟公司也不会倒闭,难得有一天能好好休息,心情很好。”
中町小姐微微一笑。
“那我和中町请客。寿司也好,烧肉也好,什么都行!”
「哎呀哎呀」
美咲小姐微笑着,手轻轻放在嘴边。
然后我们进入了一家家庭经营的乌冬面店用餐。
「古谷先生,中町先生,谢谢您的款待。」
女性团队,包括我在内,向您表示感谢。
“真是运气不错,那家店。”
“初美”一边伸展身体一边说道。大家愉快地交谈着,开始沿着餐饮店林立的街道走去。这时,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车。由于是豪华车,显得格外显眼,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那辆车。
“这辆车我见过。车牌是……”
はじめ看着车牌。
「这是柳川先生的公务车。」
在中町先生淡淡地说之前,我也注意到了。那辆车是成仁先生的公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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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坐着一个司机,似乎在等人。
“这是什么店?”
在初美的台词之后,我也朝着车停的地方看去,发现那是一家一楼是料亭的旅馆。
“他真有空去旅馆啊。”
初美开玩笑地说。
“没有,真的没有。我和柳川小姐今天终于能休息一下,算是个水平。不是工作上的事吧?”
「中町是秘书吧。如果是工作相关的事情,应该事先就听说过吧?」
初美皱起了眉头。
“我没听说过,但那个人常常不告诉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工作。”
中町さん回答的时候,一位黑发及锁骨、清秀优雅的美丽女性从旅馆走了出来。她身材纤细,宛如女演员。随后不久,久德大人也走了出来。
二人上了成仁的社用车。
“哇,成仁的老爸。新年一开始运气就要下降了。我们快点走,别让他注意到。”
はじめ先生这样说,但我却在想成仁先生接下来会出现吗,忍不住想停下来确认一下。
我想是因为这样,我的步伐自然变得缓慢,中町小姐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幸田小姐。我知道你很在意,但还是听古谷君的话比较好。」
中町先生的劝说让我点了点头,我迅速从那辆黑色轿车旁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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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散是在吃饭的店附近的车站前。男性团队和女性团队分开,互相挥手告别。
「幸田小姐。这个月的活动会议,拜托你了。」
最后和中町小姐握手后,我和美咲的小伙伴们一起上了电车。
“最近也来我们家吧。好久没大家一起喝酒了。店也会早点关门。”
美咲小姐露出了带着光泽的微笑。
“好的。我想喝。”
“等到确定了日期,我会带上黑子一起来的。”
“一品的话,能做点小菜吗?”
“好的,当然可以。我很期待呢。”
我与大家告别,独自回到松涛。
回到家后,我脑海中仍然挥之不去的是那位黑发女士与久德先生一起乘坐成仁先生的公务车的白天事件。
自己的心跳愈发剧烈。
愿这胸中的不安只是误会
我在床上躺着,心中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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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不再回到松涛的日子渐渐让我习惯了,这时中町先生联系了我。和中町先生在 LINE 上交流的第二天早上,我把头发扎成马尾,穿上西装,乘上了电车。
中町先生在月星总部大楼的最近车站前等着我。
幸田小姐
我跑向正在小幅挥手的中町小姐。
「中町小姐,今天请多多关照。」
深深地低下头,中町小姐面露不悦地说了声“嗯”。她看起来比一起去初詣时更加没有精神。
「中町小姐,您辛苦了。」
“嘛,是啊。月星的员工,大家都是这样。不过没办法,公司出了丑闻嘛。”
“虫混入的经过等已经解明了吗?”
ツキセイ被新闻报道的次数减少了,新的信息也没有传入。
“听说他们似乎进行了深入调查,但详细情况还没有上报。我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慢了。”
在进入本社大楼之前,中町女士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像是叹了口气般说出了话。
幸田小姐是柳川小姐的普通家政妇吗?
突然的台词让我哑口无言。
「柳川小姐,好像很喜欢幸田小姐呢。你看,我也被牵制了吧?」
以前饮酒会时,我想起中町小姐开玩笑说我可爱。现在身边有一个叫初美的人,我也学会了如何巧妙应对。
“有过这样的事呢。”
轻轻地哈哈一笑,中町小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幸田小姐喜欢柳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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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坦率地回答那个问题。
但其实我可以立刻回答。
“喜欢”呢。
“不是的。我只是个家政妇。”
嘘满满的台词。而在两个月后,柳川家的家政妇这个头衔也将不复存在。
我和中町先生一起走进了三楼的会议室。
「今天销售企划部要开会。我负责记录会议内容,所以幸田你也能帮我留意一下吗?如果你有任何想法,也可以随时发言。」
“我明白了”
此次活动企划的负责人是一位女性员工,她在白板上大大地写下“品牌形象挽回活动”。
社員们很快聚集在一起,讨论开始了。
“方便面全品打折销售……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领导皱起了眉头。
“但我觉得,最终让顾客开心的就是商品变便宜。”
“把一件商品降价是好的,但全品降价我反对。不仅如此,我还想要一些活动性质的东西。如果在社交媒体上分享我们的产品,就能抽奖获得奖品之类的。比如说。”
“那真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
会议出乎意料地没有沉重的气氛,反而大家愉快地交流着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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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一个看起来温柔的女员工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
“请,中村先生。”
有些害羞地,举手的女员工开口了。
「月星食品的拉面博物馆是有的吧。我非常赞成利用社交媒体举办活动,但我一直在思考,是否能有一个与购买我们产品的顾客面对面交流的场合。」
紧张的面容中,一位女员工将侧边的头发拨到耳后。
“我想在拉面博物馆里邀请艺人,另外还有一个可以制作原创杯面的小角落,我想到可以推出一个限期活动,使用特别的容器和配料之类的企划。”
“看起来很有趣”
领导立刻回答。
“拉面博物馆是集团公司的管辖,所以不确定总部是否会听取这里的意见,但我认为尝试一下是值得的。如果真实活动成功的话,可能会在社交媒体上扩散出积极的意见。”
“我也觉得那个提议非常好。”
会议室里响起了掌声,意见大致达成了一致。当我从后面窥视中町的笔记本电脑时,屏幕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会议结束后,大家迅速起身。我原本有些担心会被怀疑,但并没有像试吃会时那样有人盯着我看,或者问我是什么人。
“我在这里,想着大家会不会对我说些什么,但没有被指责真是太好了。”
“因为我说了。要叫来支持角色的临时秘书。”
果然是中町小姐。
“这次的会议真不错。柳川先生也应该会赞成这个企划案吧。”
中町小姐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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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拉面博物馆的特别活动能够实现,就邀请媒体,柳川先生也在舞台上再次致以包含道歉的问候。……嗯,这似乎有助于恢复形象。接下来只需要明确蟑螂是否真的混入了工厂的产品。
中町さん一边说着话,一边似乎在自己心中整理着。
「幸田小姐,这之后要去吃午餐吗?」
“是午餐吗?”
我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肚子叫了呢。
「我,我太害羞了……」
最近我吃得不多。为了自己做饭和为了别人做饭,料理的热情总是减半。我的烹饪方式也一直在迷茫中。
最近我本来就没什么食欲。可能是因为外出,我久违地感受到了一阵饥饿。
你想吃什么?
“嗯,怎么说呢。现在什么都能往肚子里塞。”
“是吗。那么我带你去我推荐的店。”
中町小姐轻松地说着,微笑着。看起来不像三十岁,像偶像一样甜美的面容。我想中町小姐一定很受欢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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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社大楼一出门,刺骨的寒冬之风便扑面而来。
「好冷啊」
强风吹来时,中町小姐瞬间闭上了眼睛。当她像杏仁一样的眼睛再次睁开时,这次眉头紧皱。
「……柳川小姐?」
中町さん像是在自言自语,轻声喃喃。我顺着中町さん的视线看去。
成仁的社用车驶入了总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车窗玻璃很黑,看不太清楚。不过……。
我仔细盯着看。驾驶座上坐着一位中年男性。在他身后似乎坐着两个人。
目光紧紧眯起,却依然看不清。看不清,但……。
嫌恶的预感让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没办法,幸田小姐。”
中町被抓住了手腕。
“如果现在追着柳川的车去,就会被发现幸田在公司帮忙了。”
“那是……但是……从阴影中悄悄看一下也不行吗?”
“其实我也有点在意。因为我看到后座好像坐着两个人。”
中町さん和我目光紧紧相对。然后在没有说话的情况下,我们互相点了点头。
我开始朝地下停车场走去,想着中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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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足走到地下停车场。成仁的公务车停在那里。我躲在混凝土柱子后面,稍微探出头,正好看到成仁下车。接着,一位黑发的女人慢慢走了下来。
初詣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是公司相关人士吗?」
中町小姐小声地喃喃自语。
“今后的事情不用担心。我知道像月星这样的企业不会因为那种小的丑闻而倒闭,但如果万一发生什么,我父亲会很乐意提供支持。”
助かる
可爱女人的声音和成仁先生冷静的声音在回响。
然后,虽然在忙碌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没什么兴致,但还是被要求决定下次聚餐的日期
“能不能等到我正式就任社长再说?”
“当然了。因为父亲催促我,我也很困扰。不过,能和成仁先生订婚,真是太好了。”
“能和成仁先生订婚,真是太好了。”
从女人口中说出的台词,我清晰地听到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在我脑海中回响。
「哈?未婚夫?那个人,真的要结婚吗?」
二人进入公司时,中町小姐困惑地自言自语。
「……幸田小姐,从这里可以走吗?」
我让中町小姐做了和接受祈祷时完全相同的动作。一块散发着花香柔软剂气味的手帕轻轻拭去了我的脸颊。
“我送你回家。午餐改天再约。”
「……是的。……谢谢您。」
中町先生的车,我坐上了蓝色的 SU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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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町小姐在车里递给我一杯热的咖啡拿铁。
对不起
“喝这个,稍微冷静一下。”
瞼沉重。此刻的我,肯定是丑陋的。即使想要停止,眼泪却止不住。
中町先生看着我,并没有特别问我什么,只是平静地向前看着开车。
“谢谢您,送我回来了。”
“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一个人,但那是我的自私。再联系吧,慢慢休息。”
中町先生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为我打开了车门。我低着头微微鞠了一躬,直奔自己的房间。
那天晚上,我泪流满面。
泣着睡去的翌晨。手机上收到了中町发来的 LINE 消息。
昨天谢谢你。休息得怎么样?还有关于月星的活动,虽然可以不再帮忙,但不要勉强自己。
我用沉重的眼睑读着中町小姐的消息,思考了一会儿后回复。
“不会,我会去做。请让我去做。”
成仁先生和我分手后,和另一个人订婚了。我和成仁先生之间已经只剩下主仆关系。而这段主仆关系,也将在樱花凋零之际正式结束。
即使看到与未婚夫并肩走的身影,我依然喜欢成仁,作为一个了结,我希望最后能对他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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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 月星的方便面现在已经完全从超市和便利店的货架上消失了。
成仁和他的未婚妻在停车场的对话,似乎也与发生的不祥事有关,谈论着资金的安排等相关内容。
我能深刻理解久德大人对我过于接近成仁先生的敌视之情,尤其在如今月星面临如此艰难的局势下,这种感受更是让人痛彻心扉。
由于没有金钱和学识,我来这里打工,但我根本没有能力在经济上支持公司。
辛苦。但是总是哭泣的自己,也让人厌烦。
翌周的星期六,中町先生开车来涩谷站接我。拉面博物馆的活动正式确定了,他说想要开个会,顺便吃个午餐。
在人和车流拥挤的涩谷站下车场徘徊时,收到了中町先生的电话。
“你在哪里?我现在在停车场的后面。”
我也在停车场。马上就到。
中町的车是显眼的蓝色,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了。
「好久不见。你感觉还好吗?」
助手席上系好安全带,中町小姐关切地问道。
“好的,我已经切换过来了。哦,还有,谢谢你的手帕。午餐时我会还给你。”
“特意带来了?幸田小姐,真是个守信用的人。”
中町在驾驶座上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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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去洋食餐厅,你觉得能吃得下吗?
“好的。我很期待。”
食欲没有,但如果不吃东西,体力就撑不住,什么都做不了。既然要帮忙参加月星的活动,就必须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中町先生把车停在了停车场。从那里走了五分钟后,看到了一家温馨的小木屋餐厅。
“我预订了一个包间。”
中町小姐这么说的同时,店员也出来了,带我们去座位。
桌子旁边靠着的菜单上,摆满了看起来美味的菜肴照片。我点了蛋包饭的午餐套餐,中町小姐则点了焗饭的午餐套餐。
「幸田小姐。我再问一次,柳川小姐的事情已经没问题了吗?」
“是的,哭泣并不会改变什么。”
我把话说出来,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想知道柳川小姐的未婚夫的事吗?虽然不是从柳川小姐那里听来的,但我从下任会长那里听说的,和他谈过的董事告诉我的。”
中町小姐撑着下巴说道。
我想知道
我知道最好不要听,但好奇心战胜了。
“我之前也有过未婚妻,尤其是以前。不过即使订婚了,也只是形式上的,似乎只是随便应付而已。最后大家都没有走到结婚那一步,分手了,之后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女朋友。”
中町さん讲完一段话后,店员端来了放有柠檬的水和前菜。店员微笑着鞠了一躬后离开了座位,中町さん又开始了新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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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未婚妻似乎是正牌的。会长似乎终于高兴地看到儿子认真起来了。前几天还气得发狂,真是百变脸啊。哦,我说的坏话就当作秘密吧。
口元用食指轻轻触碰,调皮地微笑。
“对方是政治家的令嬢呢。祖父那一代就开始从政,根基稳固,父亲现在是外务大臣。还被说是未来的首相有力候选人。我们这边现在生产也中断了,经营损失很大,所以柳川先生也终于下定决心了吧。对方是政治家家庭,自然有权势,难怪会长也心情不错。”
中町小姐一边看着窗户一边说道。
幸田小姐,其实是喜欢柳川的吧。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隐约有这种感觉。反而我还以为你们是互相喜欢的。
中町小姐将视线从窗外移向我,微微皱眉低声喃喃。
“柳川小姐的立场就是这样,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的。柳川小姐她也不是因为喜欢那个人才结婚的吧。”
“是吗?也许是有这样的感觉。您看起来既美丽又聪明。”
我心里想着和我大相径庭,努力不让自己叹气,深吸一口气,集中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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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小姐,我之前跟你说过吧?如果你辞掉家政妇的工作,就来我这里。那句话现在依然有效。」
“嗯?”
“现在不是急于求成的时候,所以我会耐心等待。”
中町小姐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那么,进入正题吧。关于活动的事情……”
话题很快转到拉面博物馆的活动,中町小姐告诉我详细情况。
流れ变了,所以我将中町先生刚才的发言解读为是像初美平时说的那种轻松的玩笑,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听着。
“所以,我在想要拜托幸田小姐一个重要的任务。”
“这是一个重要的角色吗……”
咕噜一声吞下口水。
「幸田小姐是因为料理被看中,成为了柳川家的家政妇吧。我是从古谷君那里听说的。」
中町的柠檬水里的冰块融化了,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在想希望能在活动中做一些料理。用方便面做的创意食谱,进行现场烹饪。
被提议承担超出预期的重要角色,我差点晕倒。
“这、这怎么可以……在别人面前进行现场烹饪……!”
“我希望你能帮忙。我在拉面博物馆招募员工,但人手似乎不够。其实,这是总部决定的事情,所以在直播活动之前,不要把集团公司的事情推给我们,结果我被骂了一顿。我虽然觉得这样也没错,但还是想到了幸田先生,觉得您应该能做出各种各样的改良食谱,所以特地来请您帮忙。”
中町先生这样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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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町小姐,请不要那么低头。」
“拜托了”
“我、明白了。只要想出给方便面加点工夫的食谱就可以了,对吧。好、我会努力的。”
“谢谢你,幸田先生。”
中町さん握着我的手,我回想起这段时间的经过。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想要做的菜是什么了。但我觉得,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做一些传统菜品的改良还是可以的。
但是。
「成仁先生会不会担心我在这里的事情被发现呢?」
「我,是第一秘书哦。幸田小姐参加活动的时间,柳川小姐会离开座位。拉面博物馆第二天的活动和同一天,市内的大型超市也决定举办活动。」
“超市有活动吗?”
“嗯。柳川先生亲自前往市内的超市,直接销售杯面。为了庆祝重新开售,还安排了试吃会。”
“是这样吗?”
“柳川小姐自己提议让我也很惊讶。我是秘书,但不是陪同,而是被安排去了拉面博物馆。我会全力支持幸田小姐,所以请放心交给我。”
心里强大
自己的手自然地握成了拳头。
在享用完料理的会议结束后,我们走出了店。
“饭,真的很好吃。谢谢您。”
“我才要谢谢你。接受了我的演出邀请,真的帮了我大忙。”
“然后这个,手帕。谢谢你。”
“没有一丝皱纹……连熨斗都用了呢。看来你会成为一个好媳妇,幸田小姐。”
中町小姐一边看着手帕一边低声说道。
然后由中町送我到涩谷站。我没有指定松涛的柳川家,是考虑到万一成仁回来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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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涩谷站向松涛的柳川家走去。当我看到黑色瓦屋顶的旅馆风格的房子时,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我,便回过头。
但是,没人。
(是我的错觉吗……?)
背脊突然一阵寒意袭来。
(…幽灵?)
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宽敞的柳川家里,便停下了伸向外门的手。于是我给美咲打了电话,请她允许我去斯纳克美咲。
今天是星期六,休息日,所以我判断可以离开家,我便返回了涩谷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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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
“欢迎,果穗小姐。我等你很久了。”
美咲小姐面带微笑,热情地迎接我。
“客人一走,我们也早点关店吧。”
斯纳克美咲依然热闹繁荣。
「未依小姐,我也可以帮忙吗?」
未依手里各拿着两只啤酒杯。
“你不用做。交给果穗的话,她会把啤酒杯弄掉的。而且你今天是客人。跟朱音说你想喝什么。”
未依小姐潇洒地走向聚集着上班族的场所。
“好好,果穗,想要什么?还有,黑助在后面的休息室里。美咲小姐听说果穗要来,就在最后一刻把他带来了。你可以去看看。”
“クロすけ,你在吗?谢谢你。”
当我依赖朱音的言辞走进休息室时,发现身体变得更加健壮的クロすけ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喵」
クロすけ把尾巴竖得笔直,正看着我们。
「黑子,是我哦。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这样叫了一声,黑子静静地看着我……终于靠近我了。”
「喵」
“黑子,好久不见。”
抱起它时,柔软的毛发。将自己的脸颊贴近黑子的小脸。
“能被宠爱,真是太好了。”
从丰盈的身材和修整得当的毛发来看,立刻就能看出它是被精心照料和培养的。
在抱着黑助的时候,我想起了和成仁一起去给黑助买玩具的那天,以及一起看着黑助爬上猫塔的日子。
别再把任何事情都和成仁联系在一起了!
头脑中像是要把记忆甩掉一样,一个人用力地左右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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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快点回来!
朱音的声音传来,我对克罗说:“我会再来见你的。”然后离开了房间。
「店关门后我会带你来这里,现在先喝吧。」
朱音小姐把卡西斯橙子放在我的桌子上,完全忘记了要点酒。
果穂酒量不行,喝酒时几乎都是选择像果汁一样的酒吧。这应该没错吧?
“好的。谢谢你,朱音小姐。”
慢慢来
她这么说着,还给我端来了披萨。
「未依做的。把冷冻食品放进烤面包机里加热的。」
「连下酒菜都麻烦您了」
一边小口喝着黑加仑橙汁,一边咬着酥脆的披萨。
(能被允许进入美咲的小吃店真是太好了)
谁也不在,却感受到的视线和突然袭来的寒意,如果一个人待在松涛,恐怕会因为害怕而整晚无法入睡。
成仁先生恐怕在我退休之前也不会回来。
(……退职日总该来见我吧)
悲伤与不悲伤的反复交替让我走到了这里。季节已经过了一月,进入了二月。
那时,我想起还没有告诉美咲她们我辞去家政妇的事,决定在关店后告诉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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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久等了,果穗。我们四个人再喝一杯吧。」
美咲小姐挂上了闭店的牌子,锁上了玄关的门。
「我来做简单的小吃吧」
初诣的时候,我被未依小姐拜托去买小吃。
“可以吗?可以拜托你吗?”
美咲小姐在脸前合上了双手。
将冰箱里的奶酪放入平底锅中煎至酥脆。最后撒上黑胡椒即可。
然后将橄榄油、醋、盐、糖和胡椒混合成腌制液,将番茄和切片洋葱浸泡十五分钟。这是番茄腌制。接下来将鸡腿肉用咖喱粉调味后炒熟,端上桌。
我没有选择可能会影响味道的和食作为下酒菜。
「果穗的料理好久没吃了」
未依小姐双手交叉,眼中闪烁着光芒。
“我也带来了黑子。”
朱音小姐抱着黑狗来了。
于是,四个人加上一只宠物的聚会开始了。大家都很高兴地吃着我做的菜,我久违地感受到了幸福。
「酒越喝越多——」
朱音在痛痛快快地喝完啤酒后,早早地迎来了报告的时机。
「家政妇的工作怎么样,果穗?」
美咲小姐在给朱音小姐端来续杯啤酒后,问道。
“是的。在这一年里,成仁先生对我照顾有加。不过我决定在三月底辞去家政妇的工作。”
皆目瞪大眼睛看着我。场上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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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那里开始,粗略地讲述了我受到割烹いろは料理的震撼,失去了对自己料理的信心,以及决定辞去家政妇,去餐饮店修行的故事。
我没有提到久德大人他们让我失去柳川家的家宝的事,也没有提到我和成仁先生交往,最后却以解除婚约告终的事。
「成仁的父亲是不是也在欺负他呢?」
朱音露出不满的表情说道。
“这并不足以成为我辞职的理由。如果不在别的地方面对料理,我意识到我无法开小料理店。”
クロすけ来到我脚边,身体紧贴着我。我轻轻抚摸着它的头。
他们只是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之后再也没有新的提问。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当热闹的饮酒会开始让大家显得困倦时,朱音看了看钟表说道。我也几次差点打了个大哈欠。
已经是可以称之为清晨的时刻了。然而因为是隆冬,周围依然昏暗。
“那个,美咲小姐。我可以在这里待到天亮吗?”
“虽然是个大丈夫……但有什么事吗?”
“昨天下午,我感觉到背后有视线。因为周围没有人,所以我觉得是我的错觉,但如果真的是幽灵,那就太可怕了。我想等到早上幽灵就会消失。”
「幽灵,难道是」
“你要是幽灵就还好。”
朱音和未依皱起了眉头。
「知道了。我会送果穗小姐回去。朱音和未依你们先回去吧。」
美咲小姐微笑着,两人勉强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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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咲小姐在两人离开后,给杯子里倒入冷麦茶。
“等太阳出来了我们就出门吧。”
美咲小姐,谢谢你
美咲小姐在吧台座位上,慢慢地坐在我旁边。
「成仁先生,听说您还没有回松涛?」
美咲小姐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隐含忧郁的眼眸,连我这个女人都忍不住想要倾心。
“是的。我想他在工作上很忙。”
「我听初美说过一点,果穗,这一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呢?」
美咲小姐用手轻轻托着我的脸颊。
「……嗯。然后」
「坚强地活下去」
美咲小姐微微眯起眼睛。
“对一个人倾注过多感情,是毁灭的开始。如果你想成为一名经营者,就从柳川家榨取金钱后离开吧。”
美咲小姐触碰我脸颊的手,温柔而柔软。被光线遮挡的眼睛,似乎在窥探我内心深处。在美咲小姐的身后,似乎看到了浓艳的粉色牡丹盛开。
朝日刚开始升起的时候,我和美咲一起坐上了电车,回到了柳川家。
美咲站在门前,回过头来四处张望。
「特别是没有感觉到视线。如果视线不是错觉的话,果穗她一定没有关系。难道不是在注视柳川家吗?」
美咲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弧线。
“那么,再见了,果穗小姐。再忍耐一下就好。”
“非常感谢您的送别。”
美咲小姐到底听到了我和成仁先生的多少事情我并不清楚,但我感觉她似乎知道我喜欢成仁先生,并且我们在交往。
美咲小姐既美丽又光彩照人,还有一点点可怕。
我第一次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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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白色的茶花开了呢。真美。”
美咲小姐轻声说的话让我想起了成仁先生告诉我的,白色的茶花盛开时的情景。
还没有过去一年,却仿佛是遥远的记忆。
每天都在庭院里,却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那株白色的茶花。在美咲离开后,我依然静静地凝视着它的盛开。
ツキセイ的商品销售重新开始,距离活动只剩下一周。我依然一个人,正在打扫柳川家。
家政妇的工作本身也让我觉得很快乐。
在扫庭院的落叶时,偶尔会有温和的风吹过,带来小小的幸福。看到锦鲤在啄食饲料的样子,心灵得到了治愈。
虽然经历了许多辛苦的事情,但这一年过得非常充实。
夜里,成仁的晚餐没有做,而是继续试验方便面的新做法。把食谱记在手账上,做一次又一次,改变分量和配料。
ツキセイ的 instant 拉面,无论是酱油、盐还是味噌都非常美味。ツキセイ员工的努力,透过味蕾传达了出来。
这次试试混合面风味
从冰箱里拿出了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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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田小姐
在ツキセイ总部大楼最近的车站前,中町小姐小小地挥了挥手。从那里我们走向总部大楼的停车场,她又让我上了那辆蓝色的 SUV。
目的地是位于神奈川县的拉面博物馆。可以学习到方便面历史和制作过程等。虽然是第一次去,但在参加活动之前,我自己也对拉面博物馆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幸田的出场时间是十四点。在那之前还有时间,虽然会变成杂务,但可以请你帮忙人手不足的地方吗?
“当然可以。请随便交给我。”
首都高穿过后,沿着一般道路行驶了一段时间,便来到了一个外观为红褐色、没有屋顶的建筑前。
天空晴朗。绝佳的活动天气。
博物馆入口外排起了长龙。我想这都是电视媒体和社交网络频繁宣传的功劳。
入口前站着的“拉面丸君”是月星食品的角色,正被孩子们围着。它穿着印有月星方便面包装图案的和服,是一只眉毛粗的鸡角色。它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蹦蹦跳跳,显得非常可爱。
“有没有哪里人手不够?”
事務所一进门,中町便向附近的一位女性询问。
“我们甚至不知道该指定哪个地方,因为人手实在不够。没想到会如此热闹,这也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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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中,嘴巴撅起,似乎有些生气的女员工说道。
“在艰难的时刻,感谢您参与活动的举办。我会请柳川先生给全体员工发放奖金。”
中町小姐爽朗地笑了,女员工的脸颊微微泛红。
我和中町小姐去一个名为“杯面制作所”的原创杯面工坊。
这两天的特别活动限定的食材和容器已经准备好了,这是一个特别用心的项目。虽然价格似乎上涨了一百日元,但我认为印有拉面丸君设计的容器,价值超过了涨价的部分。
“那么,中町小姐和幸田小姐,可以请你们观察一下顾客的情况,帮助那些看起来不太懂做法的人吗?还有,当食材用完时也请帮忙补充一下。”
“我明白了”
我们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去照顾客人。特别是带着孩子的顾客看起来很辛苦,我主要围绕着支持孩子们。
「姐姐,谢谢你!」
一个女孩手里拿着自制的杯面,向我挥手。她的可爱让我忍不住微笑,回应道:“那再见了,谢谢!”并挥了挥手。
幸田小姐,差不多该回办公室了。活动的出场时间也不到两个小时了。
我们与其他员工交接后,离开了杯面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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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在员工办公室的桌子上咬了一口便利店的三明治,但胸口堵得厉害,无法再继续吃下去。
「幸田小姐,没事吧?」
“是的。我开始紧张了。”
“作为助手我也在旁边。”
中町小姐温柔的笑容让我感到心中的压抑稍微减轻了一些。我再次深吸一口气,痛痛快快地喝了瓶装茶。
由ツキセイフード主办的拉面博物馆活动于下午一点在外面的广场举行。我和中町先生一起穿着红色围裙站在舞台上。
眼前展开的众多观众让我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紧张。握紧手帕擦拭手心的汗水,中町小姐微微一笑,默默地对我说:“没关系。”
司会的致辞结束后,我强迫自己抬起僵硬的脸颊,露出微笑。
今天我想介绍三道菜。我想出了几道可以用家里现有食材简单制作的食谱。
手前站着的拉面丸君跳了起来。
“首先用这款酱油拉面方便面,制作油面风味。”
自从我开始制作食谱后,我才知道油面。
「首先请在器皿中混合芝麻油和附带的粉末。」
锅里只是在煮面条而已,但手却不太灵活。不过中町小姐却很熟练地帮我加水,若是锅快从炉子上掉下来,她也会用手支撑着。
中町在身边,真的让我感到很安心。
最后放入葱和白芝麻,然后加入蛋黄,就完成了。如果喜欢的话,加入切碎的紫苏也很好吃。怎么样,觉得简单吧?
调子渐渐找到了,笑容也能自然地绽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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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要做盐味拉面卡邦尼风味。……什么,拉面丸也想吃吗?
拉面丸君看着我,做了捂嘴的动作,于是我这么说了。随后观众们哄然大笑,我也渐渐感到开心起来。
首先切碎培根和洋葱
“培根切成小条,切得要小一些。”
中町小姐像在补充食谱的细节一样,跟我讲述。就像电视烹饪节目一样,她顺利地进行着。
预先抽选的顾客试吃也结束了,正当我准备开始第三个食谱,天津风拉面时。
尽管有很多观众,我却在边缘的地方,看到站着朝这边看的成仁。
(不是在市内的超市举办活动吗?怎么会在这里——…)
中町さん面带着毫无动摇的完美笑容,坐在旁边。她可能没有注意到成仁在这里。
(不过,没关系。做完这个食谱就结束了。)
我假装没有看到成仁,继续做着菜。
久违地见到成仁的身影,心中涌起了喜欢的情感,伴随着稍微超过那份情感的愤怒,我努力压抑着这些情绪,开始撕扯用于天津风拉面的蟹肉棒。
“……首先用香油炒香切好的葱。”
我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锅,努力不去意识到成仁在这个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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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中町先生以及拉面丸君在完成所有的食谱后,伴随着热烈的掌声鞠躬。满怀成就感的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下了舞台。
然后在下台后等着我的,是成仁先生。
中町さん瞪了我一眼,然后朝我投来了一道冰冷的目光。
“果穗为什么会在这里?”
久违的重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作为月星的下一任社长,这句话听起来很正当,但作为曾经的未婚妻说出来,我觉得实在是太低劣了。
“在辞去家政妇之前,我想帮忙做一下月星的事情。中町小姐只是满足了我的这个愿望,所以请不要生气。”
我努力露出了笑容。但我知道这笑容一定扭曲了。压抑的愤怒不断涌出,渗透在我的声音里。
「中町。秘书在这里做出如此任性的事情,是不被允许的,对吧?」
“是的。非常抱歉。”
看到低头的中町小姐,我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所以!中町小姐并没有错。如果要生气就请生气我吧。作为惩罚,干脆开除我也可以。我不需要退休金和赔偿金。”
怒火中烧,眼角渐渐热了起来。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按照您的希望我将离开。祝您和未婚夫幸福。」
「——幸田小姐!」
我脱下围裙,目不斜视地走着。心里想着就这样直直地一个人坐电车回家,迈开步伐,迎着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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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ー・・・幸田小姐」
但是,当中町抓住我的手腕时,我愣住了。
今天一整天,中町小姐对我照顾有加,然而我这样的回家方式实在太过分了,我稍微冷静了一下。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想要提前回去
脱下围裙搭在手臂上,低下头。
「我送你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家。」
中町小姐微微带着寂寞的笑容。看到她的样子,我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您还好吗,中町先生?我参加活动的事情被发现了,不会因此失去秘书的工作吧,真不敢想象……」
「不,不会的」
这样说是没错,但那为什么还会那样笑呢?
「中町小姐,请您说实话。」
如果直视那双像杏仁一样的眼睛,中町小姐会微微一笑。
“被这样盯着,我会很困扰的。”
由于不理解台词的意思,我结结巴巴。
“如果我不是柳川小姐的第一秘书,今天我肯定会向幸田小姐告白。我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作为柳川小姐秘书的身份。”
那时风呼啸而来,我挂在手臂上的围裙随风飘起。正当我慌忙想去抓的时候,一个高个子、黑发如人偶般的男人抓住了它。
“……但正因为是柳川先生的秘书,我才得以遇见你。”
这次中町小姐一边无奈地笑着,一边对成仁说话。
“柳川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成仁正无表情地看着我。
「最终你们还是追来了啊。请把围裙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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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站在我面前,经过中町的时候,把被风吹起的围裙递给我。
“下一个目的地决定了吗?”
「…是的」
答える必要并不存在,但我还是开口了。
“地方在哪里?”
“那是秘密。”
因为我还有一点微薄的自尊心,所以实在不想说得那么直白。我并没有那么坦率,去向和其他人结婚的前未婚夫倾诉一切。
“……是吗。要住在防盗性能强、整洁的房子里。如果没钱了就告诉我。包括今天在内的一年分的酬劳和慰问金,都会按时转账。”
那句台词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含有讽刺。但这绝不是让人愉快的话,反而让人感到非常不快。
“我并没有落到需要接受那种施舍的地步。”
我在心中调整呼吸,闭上眼睛几秒钟后说道。
“果穗会落魄,我也不这样想。但是总会有万一的情况。”
“即使发生了万一,我也不会依赖你。”
“……是啊。”
成仁先生微微皱眉,转过目光不再看我。
「没能帮忙搬家真是抱歉。不过果穗离开松涛家的那天,你要去中町。搬运行李和取钥匙的事就交给你了。」
“好的好的”
中町小姐耸了耸肩,含糊地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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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见面是最后一次了,这一年多亏了你。虽然我处于伤害了你的立场,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成仁的长睫毛投下阴影,喉结微微动了动。
「我从心底祈愿果穗的幸福。而且你的料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它不仅让我,还有许多人都得到了幸福。要为自己的料理感到骄傲。」
酷失望、受伤,最终变成愤怒的前未婚夫的话。明明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说的话,却怎么也让人心头颤动。
为了不让成仁的话语再继续侵蚀我的内心,我紧紧闭上嘴唇,注视着银色瞳孔的背后。
「一年间,感谢您的关照。谢谢您。」
AI 音声般的感谢之词。在缓慢而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我和中町小姐一起回到了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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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真是个好人啊。最后还是成了那个人的忠犬。
中町小姐握着车的方向盘,半眯着眼说道。
「我知道幸田小姐不会接受我的心意。但是,如果柳川小姐无法依靠的话,可以依靠我哦。随时都可以。」
「中町小姐,您真温柔。谢谢您。」
哈哈哈
中町小姐一边用食指的根部触碰鼻尖,一边笑着。
「绝对什么都不懂吧,幸田小姐。不过嘛,算了。今天真的很开心。看起来会成为一个在很多方面都难以忘怀的一天。」
“我也是。”
我想,我也会在各种意义上,永远无法忘记。
“累坏了呢。如果真的回去的话,可能会什么都不做就直接在门口睡着。”
「啊哈哈。我也快要那样了。」
“但是今天真是大成功。我觉得公司会慢慢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真的非常感谢你。”
「我才要谢谢你」
中町先生送我到了松涛的家。
“那么下次我会再来帮你搬家。辛苦了。”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请注意安全回家。”
我一手提着在路上买的我请求的牛丼袋子,直到车子看不见为止挥手告别。
身体疲惫不堪,但我还是把牛丼全部吃完,然后洗了个澡,刷了牙。因为是星期天,家政妇的工作休息,所以我毫不在意地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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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离开松涛的柳川家那天终于来了。纸箱里的行李已经打包完毕。其实,中町先生在两天前也来过,帮忙整理行李。
接下来只需要请搬家公司来搬运货物。
现在的我正在做便当。因为中町小姐让我这样做,告诉我可以把食材等留在冰箱里。
最后一个饭团握好后放进盒子里,门铃响了。
“好的,请吧。”
确认了中町先生的身影后,我解开了门的锁。
在搬家的最后一天,点了便当真是对不起你。还点了两个。
中町さん似乎熟悉松濤家的情况,轻松地走了进去。
“哪里哪里。中町先生帮我搬家的事情,让我今天有了余裕。离搬家公司来还有三十分钟呢。”
「不要感到孤独」
“我也是。”
「幸田小姐的去处,能不能只告诉我呢?」
「如果不教成仁的话」
「我会把它当作我自己的秘密。保证。」
我对中町小姐耳语道。
「伊豆还不打算回去吗?」
“是的。现在无论是从经济上还是心理上,回去都还为时尚早,而在祖父母以外的人那里学习烹饪这个选择是我无法放弃的。”
「你就不打算留在市内吗?」
“在东京我留下了太多的回忆。我想稍微保持一些距离。”
“那个,幸田小姐。”
中町的眼神似乎有些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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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月星的丑闻而背负着什么。虽然只是我的推测。一直在她身边观察,但最近的柳川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
中町さん在斜下方看了一眼后,又转回了前方。
“……而那个人至今仍然喜欢幸田小姐。其实今天,他应该也想最后见她一面。”
中町小姐这么说,我却无法相信成仁先生至今的行为。可是最后那句台词,却始终无法从我心中抹去。
“为自己的料理感到自豪”
为了能够那样,我将离开这里。
“我去拿便当了。已经闻到美味的香味,真让人期待。”
「中町小姐,您要吃两个便当吗?」
尽管在提问,但答案早已明了。另一个便当的去处也是。
“没错。我会吃两个。”
“是吗?请不要肚子不舒服哦。”
小声笑了一下,中町小姐也轻轻笑了。
随后搬家公司来了,把所有的行李装进了卡车。我给他们送去了运动饮料,并向他们表示了感谢。
卡车驶离后,我把松涛的钥匙交给中町先生,推着只装了最低限衣物的行李箱,朝着松涛的家走去。
在瞥见逐渐枯萎的白茶花后,我挥手直到中町小姐的身影消失。
下一个居住地是栃木县日光市。从上野站到宇都宫站乘坐新干线大约五十分钟。从那里换乘日光线。
但是为了去美咲小吃店,我没有乘坐宇都宫线,而是从上野站前往地铁。
虽然是午餐时间,但美咲她们似乎还是聚集在店里。怀着感激的心情,我在下车后步行十分钟,打开了“スナックみさき”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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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穂小姐
「果穗ー!」
大家都跑过来,我们彼此拥抱在一起。
“最后稍微喝点茶吧。我准备了点心。”
「谢谢你。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们打开电视当作背景音乐,聊起了过去的回忆。快乐的时光转瞬即逝。
(便当已经吃完了吗……)
最后的最后还在想着前主的我,恐怕是个相当愚蠢的人吧。
『——紧急速報。千代田区的月星食品总部大楼外发生了枪击事件。月星食品株式会社现任副社长柳川成仁先生遭受了攻击,现已昏迷不醒,情况危急。』
小吃店内静悄悄的,仿佛我的心脏真的停止了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没有人说话,大家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警察正在对现场的野崎绮罗进行询问,她今年二十七岁
我忍不住了,决定冲出小酒吧美咲。
“果穗,你要去哪里?现在去月星总部也只是被警察赶回来,没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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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音被留住的时候,美咲的智能手机响了。美咲缓缓地将手机贴在耳边。
“喂,初美,你怎么了?——嗯,我看了新闻。是的,果穗也在。不过果穗已经和柳川家没有关系了。”
我与美咲小姐的目光相遇。
“知道了。那么请你马上过来。”
美咲小姐在把智能手机放回柜台下的架子后说道。
「はじめさん现在就要来了。她说有想对果穗小姐传达的事情。所以请你还留在这里。」
美咲的冷静语气让我停下了脚步。
然后一个小时后,气喘吁吁的始先生来了。
はじめ先生从美咲那里接过一杯麦茶,喝完后坐在离入口最近的桌子旁,开口说道。
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更加突显了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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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
「我见过柳川小姐。她和一个黑发的女人在一起。那个人是谁?」
久违地在社长室里处理事务时,秘书中町托着腮问我。
「什么时候见过」
“你曾经带我去过公司,对吧?”
“这是交易关系。”
只看着电脑屏幕回答。
“是这样啊。我清楚地听到了‘未婚夫’这个词。是在公司停车场。”
“……你跟谁说过这件事吗?”
「你不想被扩散吧?我可没说过。」
“谢谢你。中町作为我的第一秘书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很感激。”
“前任秘书的幸田小姐来过,对吧?你不是喜欢那个女孩吗?”
电脑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
我对她的喜欢无法用一句话来表达。可爱,但远远不够。然而,我还是甩开了她的手,解除婚约。
那时果穗的表情至今仍在我脑海中闪回。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就无法守护果穗的梦想。
果穂被远离的主要原因是,现任外务大臣的令媛滨边有栖与滨边有栖订婚了,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分手。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虫混入事件的背后有着可疑的动向。出于不安,我个人提出了一个假设。如果这个假设是正确的,那么我的生命也可能会受到威胁。
如果只是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倒也无所谓,但我觉得如果回到松涛,果穗也会受到危险。因此,我一边散布自己没有回到松涛的谣言,一边与果穗保持距离。
进一步说,如果万一被人看到滨边有栖和果穗在一起,长期计划就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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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被摧毁的也是给予希望的都是那个父亲,真让人恼火。)
但我必须守护果穗和她所爱的家。为了这个,现在只能按照那家伙的话去做。
我不介意变得肮脏。我本来就是个肮脏的人,只是在回归真实的自己。
“成仁!你在担任社长之际,竟然发生如此丑闻!”
蟑螂在同一天的两个地方混入的丑闻成为全国新闻,清晨,我前往问题产品制造的工厂。忙于确认工厂内是否有虫子的痕迹。
第二天。
脸红得像苹果的父亲,早在就任前就冲进我被安排的总裁办公室,怒吼着。这是我早已预料到的事情。
然而我对事情的看法实在太天真了。我低估了柳川久德所掌握的权力。
“你难道真的认为只要这样在全国道歉就能被原谅吗?”
父亲在中町途中退席,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当然。在努力恢复信任的基础上,我也会挽回业绩。”
“你真是变得愚蠢得不可思议。那个女人把你腐蚀得如此彻底。”
「闭嘴」
一瞬间我脑子里血液上涌,语气变得强硬。
“你以为你还能对我强硬吗?你觉得我对幸田果穗的事情一无所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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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て我的恩情,反而让我对父亲的憎恨加深,他想抓住我脖子的手停了下来。
静冈县东伊豆町的稻取渔港附近。幸田果穗的老家原本是民宿,九年前停业。祖父在她十四岁时去世,祖母在翌年去世。这些你也应该知道吧。
父亲露出一丝令人不快的微笑。
「父母怎么样?——你不知道吧。」
我也曾产生过疑问。
果穂口中所提及的全是祖父母的事,父母的事情一个也没有提到。然而自己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对于那些可能是伤疤的部分,她并没有特意去探究。
胜利在望般的表情,父亲慢慢靠近。
「我来教你,为了我所爱的儿子。如果想要拯救幸田果穂,就去和现任外务大臣的女儿滨边有栖相亲吧。」
「我才不会这样做呢。再也不想接受指示了。」
「再说一次。如果想要拯救幸田果穗,就必须与滨边有栖相亲并结婚。你一定会选择那条路。」
“这是什么意思?”
傲慢地笑着的父亲,瞳孔睁得大大的。
幸田果穂的老家曾经是民宿,但在几年后,因东伊豆町的再开发,注定要被迫搬迁。从热海到伊豆,政府正在推动旅游地的活性化。由于人口减少,居民无法再为城镇提供资金,这是生存策略。这股浪潮已经波及到稻取一带。
以前我和果穗一起走在稲取的街道上,回忆起那一天。围绕在果穗家人身边一起用餐的幼年记忆也清晰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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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着的老家民宿被拆除,幸田果穗那个女人会觉得好么?”
——…这可不是可以接受的理由。
外务大臣滨边靖幸的选区是静冈六区。二十四岁的女儿有栖也将在一年后获得选举立候补资格。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静冈六区是果穗的老家选区。
「如果能把浜边有栖引入,防止东伊豆町稲取的再开发,这可不是梦话。」
憎恶的父亲继续说道。
「我与议员们共进晚餐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我听说东伊豆町正在酝酿一项再开发计划。随着镇上居民的减少,外国游客的增加,财政也逐渐依赖于旅游收入,这似乎促成了这一计划。此外,我还得知幸田果穗的母亲仍然健在。」
「果穗的母亲还活着……」
女儿的母亲佐佐木桃菜在与父亲幸田慎一之间生下了女儿,但不到一年就抛弃父女俩离开了
「舍弃了?」
佐々木桃菜在女儿一岁之前要求离婚。她离开了慎一的家,和经营几家酒店的大型酒店连锁“伊豆园”的社长之子私奔。酒店伊豆园是前面提到的再开发项目的主要支持者。由于向地方政府捐赠了大量资金,他们的发言权也很强。
父亲带着不快的笑容,喋喋不休地继续讲述。
更大的悲剧是,抛弃女儿而私奔的母亲,未能成为伊豆园令息的正妻,反而沦为情人。另一方面,曾在工厂工作的父亲慎一在与佐佐木桃菜离婚几个月后,工作时被制造机器卷入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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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知道那个故事吗?」
“是啊。不过,伊豆园酒店在当地经营者和居民中口碑不好。经营民宿的女人的祖父母也很可能对它不满。偏偏伊豆园的男人和儿媳私奔,抛弃了他们的儿子和孙子……如果他们心中怀有如此撕心裂肺的感受,是否会特意告诉孙子真相就很值得怀疑了。”
我从心底里想要吐出一口气。
「成仁啊。如果参与东伊豆的再开发项目,就有可能结识到现伊豆园酒店的社长,他是幸田果穗母亲的情人。而且——你还可以保护幸田果穗的家族。」
我找不到否定父亲那带着猥亵笑容的话的理由。
果穂一定是爱着她的家和从那家曾经的民宿看到的风景。民宿被完全拆除,果穂怎么可能无所谓呢。
果穂至今为止,应该是为了将原民宿改造成小料理屋而来打工,付出了全身心的努力。
我养父与政治家家庭结婚,希望获得足够的金钱和权力来挽回月星家的丑闻。我也想接近滨边有栖,获得阻止再开发项目的权力。
「如果拒绝这桩婚事,我就会利用我的人脉,转而支持再开发项目。……没有拒绝的理由吧?你从来都是选择合理且不浪费行动的,尤其是现在。」
糞亲父和我之间的利害关系达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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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小姐,你在发什么呆呢?」
中町的惊讶声音传来,我回到了现实。
「柳川小姐,您注意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吗?」
中町大声叹息。
「柳川如果结婚的话,我就去追求幸田。」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他站起身来。
“我去外面抽烟。”
中町挥着手,轻盈地走出了社长室。
次一天我一个人前往埼玉工厂。中町表示想要陪同,似乎对虫混入事件也感到不信任,但我拒绝了他,拜托他在社长室处理事务。
“我去向幸田小姐求爱。”
当我看着车窗时,中町的台词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回荡。
昨天中町的话让我无从反应。然而,我是在做好果穗会成为其他男人的觉悟后才行动的。
我并不反对。我只是个废物而已。
轻轻地用鼻子笑了一下。现在的我,或许和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混蛋老爸,表情很相似。
问题山积如山。首先必须急于解明。
我停止了看窗外的景色,转过头来,调整了心态。
假设仍然只是一个假设。
假设的内容是,两个虫子入侵的杯面都是自导自演的。将虫子入侵的杯面上传到社交媒体的两者,可能是有联系的。
事实正在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埼玉工厂生产的虫子入侵杯面在工厂内,面条的油炸过程中混入的可能性非常高。通过产品的批号,可以推算出生产日期。
那天在有问题的生产线上,监控摄像头拍到的人物有六名。其中一名在生产线上站了很长时间的正式员工,几天前已经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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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二课主任松井义人,四十五岁。自从我视察的第一天起,那名员工就显得举动不自然。
强烈的视线让我转过头,正好与那个男人的目光相遇。然后他肩膀微微颤抖,迅速移开了视线。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脸色也很差,低着头在工厂里走动。
监视摄像头显示有人在放入什么,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然而,我对松井义人非常感兴趣,开始向周围的员工打听他的为人。
因此,松井义人的声誉非常好。他的工作态度认真,对下属的指导也很细致。
同时也有一条让我在意的信息传来。
松井义人有两个孩子,下面的女儿去年得了重病,休学在家,长时间住院。此外,哥哥正在准备大学入学考试。听说他曾经低声抱怨家里经济拮据。
然后有员工说,自从虫子混入事件后,他们的态度变得奇怪。
“大丈夫吗?”
“什、什么呢?”
三日目视察时。我轻轻拍了拍松井没有血色的肩膀,跟他说话时,他惊恐地看着我。
“你脸色不好,我有点担心。如果你感觉不舒服,可以提前下班。”
我本想用柔和的语气说话,以免给人留下严厉的印象。
“呜,身体不舒服什么的……怎么会……”
这次松井带着犹豫的神情看着我,半张着嘴。
「柳川副社长……我……」
松井正要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
我父亲没有向我报告,就和专务柳川道隆一起走进了埼玉工厂。
「社长。您来这里的时候希望能提前通知我一声。」
在公共场合,我把对父亲的称呼变得更加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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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成为我的话,你的许可是没必要的吧。那么,炸面条里进的虫子是埼玉工厂这里没错吧?」
眉间刻着深深的皱纹的父亲。
“从那张图片来看,购买后似乎并不能像这样进行操作。”
“真是的,工作不认真啊。在这家工厂工作的所有人都要减薪。”
“这件事和那件事不是一回事吧?即使再认真工作,也有无法避免的事情。您觉得在减薪处分之后,这个工厂倒闭也无所谓吗?”
我和父亲的目光相遇时,身后传来了有人擤鼻子的声音。回头一看,父亲的亲弟弟、专务柳川道隆正低着头抱着松井的肩膀。
「兄弟,员工们都应该认真工作。就像这位主任松井君一样,他也感到责任重大。最好不要太激动。」
苛立ちを全開にしている父。一方专务是公司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面带微笑。专务一边安慰脸色苍白的制造二课主任,一边带他去某个地方。
这一天,成为了虫混入事件中不适感的决定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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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喜欢专务(更准确地说,是把他当作棋子),但专务显然并不喜欢父亲。
我担任社长时,专务也曾试图让自己的儿子调到总部工作,以讨好父亲,但像往常一样被温和地拒绝了。明明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但他们之间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松井被那位专务带到了某个地方。更有甚者,原本口碑不错的松井,因事件的影响变得异常,最终在几天前辞职了。
实际上我手中还有另一条信息。结合这些,我开始怀疑某种阴谋的存在。
SNS 上首次上传的、在千叶工厂生产的产品,未经加热处理。在道歉记者会上也提到了这一信息。
会见中没有提到的另一个信息。那就是那只蟑螂是店里作为宠物饲料正常出售的种类。
品质管理课的员工在调查后告诉了我。
红蟑螂,通常用作蜥蜴等的饲料。颜色偏红,但与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那种颜色相同,大多数人无法分辨。通过照片来看,更是如此。
然后他认真地将混入产品中的实物邮寄了过来,但收件人不明。我发了直接消息想要给他赔偿金,却被要求指定邮局留件。是在江户川区的邮局。
因此,最初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受害者的身份尚不清楚。
埼玉工厂的实物上有收件人和寄件人的名字,后来我寄去了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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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上传蟑螂图片的账户没有头像,也没有任何推文。看起来是一个平时不被使用的账户。
一辆车停在住宅区中一所房子的前面。
我对司机说“迎接不必来了”,然后下了车。
表札上写着“松井”的红色屋顶的房子。我按响了门铃。
“是的”
“突然造访,抱歉。我是月星食品株式会社的柳川成仁。”
「……是月星的副社长吗。啊,你!」
松井义人从家里走了出来,正如妻子似的女性的声音消失后他才出现。
蓬乱的头发和凹陷的眼睛。与最后一次见面时相比,他显得更加憔悴。
「你还好吗?」
「柳川副社长……。我知道您为什么特意来找我,您辞职后……请进我的房间。」
我被允许进了家,松井的妻子为我泡了咖啡,我道了谢后喝了。妻子离开房间后,松井低着头开口说。
「我一直……一直……沉默着。然而,我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
松井面前的桌子上落下了一滴水。
「把虫子放进炸面里的就是我……是我做的。」
我并没有感到惊讶。
松井是个优秀的员工,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你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呢?
“那是……一时冲动……”
“你有妻子和孩子,怎么会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是被谁指使,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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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松井咬紧了嘴唇。
“这……我不能说。对副社长和月星食品来说,这样更好。”
“那又怎么样?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这是我的责任。您可以把我交给警察。”
“真的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吗?”
松井泪流满面,啜泣声在空中回荡,漫长的时间悄然流逝。
「是的。……这是我一个人的责任……」
“……我会再来的。现在先不要告诉警察。所以在那之前,请你一定要积蓄勇气。”
离开松井的家时,我的信念愈发坚定。松井很可能受到了威胁。我推测他是受到想要陷害月星食品的人的指使。
如果就这样把松井交给警察,真相有可能会变得模糊不清。看他那样子,我觉得他可能会对警察保持沉默,自己承担责任了结这一切。
父亲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松井只是柳川家毫无关系的外人,只有他是犯人,这样对父亲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
深挖后发现真正的犯人果然如我所推测的那样——柳川久德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我无法预料。
我在乘坐电车时,预订了东京站附近的商务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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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西装,倒在商务酒店的床上。
这次真是有些跟不上思维的处理了
半日后打开智能手机,看到大量的 LINE 和来电记录。LINE 最上面的消息是来自滨边有栖的。
今天也辛苦了。不要太勉强自己哦。
信息随意地扫了一眼,便将智能手机扔了出去。
浜边有栖给人的印象是“毫无瑕疵”。她的举止也很得体,显露出良好的教养。然而到目前为止,我已经和浜边见过两次面,但仍有一些让我在意的地方。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眼神中透着一丝冷漠。对周围的关心和善意,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理所应当的态度。
(ー……不,没什么好动摇的)
自从认识果穗以来,我在时间效率上变得相当马虎。就连暂时养猫这件事也是如此。从时间效率的角度来看,宠物是最浪费时间的东西。
金不仅没有产生,反而与时间一起被夺走。这是时间效益和成本效益都很差的例子。
以前的我肯定会这么想。
然而在与黑助分开后,孤独的情感在我心中确实存在。甚至开始做起与果穗两人一起养猫生活的梦。
在听到果穗的家被毁的事情之前,我花了很长时间,按照正当的方式描绘了结婚的道路。
揺らぐな。这么下去我就要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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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面博物馆的活动决定举办两天。在中町每次听到详细信息时,我在东京的超市周围道歉。
「给您带来了如此大的麻烦,我深感抱歉。」
“哪里哪里。贵公司也很辛苦呢。”
惊讶的是,关心我的人很多。在这样的日子里,当我重新开始销售时,我希望能直接面对消费者,表达我的歉意和感谢之情。
我想到了在都内最大级的超市进行手卖的活动,在得到高层的协助后,我开始准备实施的相关事宜。
然后,忙碌的时间继续流逝,终于迎来了活动的日子。
拉面博物馆活动的第一天。我代表月星食品站上舞台,进行致辞和道歉。
“对于至今购买过ツキセイフード商品的客户,我深感歉意,因我们严重损害了您的信任。借此机会,我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们特意举办了此次活动。如果您能从中获得一点乐趣,我将感到非常欣慰。”
当收到热烈的掌声时,月星一定会感到自己能够东山再起。
演讲结束后,巡视了一圈,看到馆内的热闹景象,这种感受愈发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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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市内超市的试吃活动也吸引了许多顾客前来。
“果然,还是最喜欢月星的方便面。”
试吃之后,也有顾客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会买的。」
谢谢你
她这么说着,把好几杯方便面放进购物篮里。此时,后面有位顾客在远处观望试吃会的情况。
我拿着装有酱油拉面的塑料碗,走近一位顾客。那是一位大约二十岁、头发是粉色的男性顾客。
她的头发颜色鲜艳,打扮时尚,脸庞也很精致,让人不禁猜测她是模特,还是在做 YouTuber。
“如果可以的话,您想试吃一下吗?”
试食品被递上时,她眉头微微一挑,露出一副不太友好的表情看着我。然而,这似乎是我看错了,接下来她却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微笑。
「哇!我肚子饿了,真高兴。」
粉色头发的男顾客慢慢地啜着拉面。为了给其他顾客提供试吃品,我微微鞠躬后离开了那里。
试食品分发完毕后,我回到岗位,眼角瞥见垃圾桶里扔着一份几乎没被吃过的试食品。
(嘛,这种事也有可能发生吧)
超市的试吃会顺利结束,看到许多顾客的面孔,能够亲手销售杯面,久违的充实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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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月星的未来中光芒洒落的同时,我从超市移动到拉面博物馆。作为即将成为社长的人,我必须确认活动最后一天的情况。
从停车场下车,朝户外舞台走去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最初我以为是幻听。
高亢而清晰的声音。
果穂不可能在这里。
我虽然这么想,但幻听依然在继续。
急匆匆地走到舞台上,果穗正握着平底锅。
实现目标可能需要数年时间。
我努力不去意识到果穗的存在。如果在这里释放被封印的感情,那就得不偿失了。
头脑中完美地理解,但身体却无法按照自己的指示行动。忽视果穗,从这里离开,才是实现目的的正确选择。
果穂一边和中町亲切地交谈,一边面带微笑地走下舞台。
自然地从开启的唇瓣中挤出的话语。
“果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感到自己的喉结仿佛被谁抓住了一样。虽然我责备擅自把果穗带到活动中的中町,但她却为中町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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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中町小姐并没有错。如果要生气就请生气我吧。作为惩罚,干脆开除我也可以。我不需要退休金和赔偿金。”
果穗咬紧牙关。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按照您的希望我将离开。祝您和未婚夫幸福。」
我与滨边有栖订婚的事情,果穗已经听说了。在与中町一起行动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惊讶的了。
我没有资格去追逐这两个人消失的身影。如果我追逐其他女人的样子传到滨边有栖耳中,计划就有结束的风险。
迷惑的思绪刚要被驱散,红色的布料伴随着强风飘了过来。当我用手接住时,像煎蛋卷一样的甜香气轻轻拂过我的鼻尖。这是果穗的香味。
红色的布是围裙。我把它挂在手臂上,走向果穗和中町。
“柳川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中町用惊讶的表情说道。
「最终你们还是追来了啊。请把围裙还给我。」
果穂的脸庞,这次见面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如果神存在,请给我一瞬间的时间
我把围裙递给果穗,开口说道。
“下一个目的地决定了吗?”
「…是的」
果穂低下睫毛轻声呢喃。
“地方在哪里?”
“那是秘密。”
没错。那种对我施加可怕折磨的畜生,怎么可能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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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发生了万一,我也不会依赖你。”
全身被拒绝了。然而,即使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果穗还是愿意和我对话,她真是个太温柔的女人。
在分别之前,我一直在担心果穗对自己厨艺失去信心的样子。
“今天见面是最后一次了,这一年多亏了你。虽然我处于伤害了你的立场,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瞳孔紧盯着瞬间眨眼的果穗。
我无论如何都想说。即使现在堕落到了丑陋的境地。
「我从心底祈愿果穗的幸福。而且你的料理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它不仅让我,还有许多人都得到了幸福。要为自己的料理感到骄傲。」
——妨碍果穗梦想的人,我会亲手打碎。所以你要朝着梦想展翅飞翔。
我注视着逐渐变小的果穗,突然从我身后飞来一只白鸟,轻轻地落下几片白色的羽毛。
一枚洁白的羽毛似乎在暗示着果穗的去向,我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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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结束的翌周。我与滨边有栖进行了第四次约会。
“活动非常成功呢。果然是成仁先生。”
浜边温柔地微笑着。声音也显得温和,人品也一定很好。然而,我还是对她偶尔的态度感到在意。
“啊,你能把这个拿下来吗?”
对服务员说要收盘子时的随便口气。虽然随便口气本身没什么,但语气中却没有对服务员的尊重之情。
「成仁先生,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浜边带着如花般的笑容说道。我必须得到浜边的好意。
夜晚的二十一点。一对正在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男女。
“我顺便带你夜景兜风,送你回家。”
“……开车?成仁真有趣。”
浜边似乎在开心地笑着,至少看起来并没有不高兴。
“好啊,开车。真期待。”
助手席上坐着浜边,在霓虹灯下疾驰。
白色、黄色和橙色。白天昏暗的风景,到了夜晚却展现出幻影般的姿态。
『好美啊!感觉就像不是平常的东京!』
果穂如果在渡过这座桥时,肯定会这样兴奋地说。
我意识到自己在脑海中展开了妄想,便重新紧握住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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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送别
在海边的家前停下车。
“啊,小心点。”
握着搪瓷手拿包的海滩,注视着我的她。
“就只有这个告别的问候吗?”
她微微侧着头,用漆黑的眼睛渴望地注视着我。我吻上了她的红唇。
「今天谢谢你。很开心,晚安。」
晚安
深吸一口气后,我开车前往已经预订了一周住宿的酒店。
◇
中町。你能去看看果穗的搬家准备好了吗?
果穗离开松涛还有几天。
「明天我会去帮忙的,请不用担心。」
中町一边打着电脑,一边说道。
“如果那么担心的话,您自己去不就好了?”
「我不想再去了」
「幸田小姐和我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果穗的对象是中町,那我反而可以安心。你是个好男人。」
对不起,我起鸡皮疙瘩了。好男人真是让人感到无比恶心。
“让你感到不舒服真是抱歉。”
中町用蔑视的眼神看着我。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信赖的秘书,这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事情。
我已经不再抱有想要远远地一眼看到果穗的愿望。
从在海边接吻的那天起,我终于在真正意义上做好了觉悟。说晚了也没错,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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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果穗离开的日子终于来临。中町似乎从一大早就朝松涛出发了。
专注于眼前的工作。活动成功,股价也开始显现回升的迹象。
ツキセイフード不仅仅是柳川家的公司。它也是员工的公司,承载着每个人的生活。这次丑闻让我再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然后在使公司步入正轨的同时,去摧毁东伊豆町的再开发。
完成后,在她忘记自己的时候,悄悄地作为顾客去店里,享用店主的料理作为对自己的奖励。
梦一旦描绘出来,便会奇妙地让人产生无所不能的自信。
「柳川小姐,送货来了。」
中町带着稍显松懈的声音说道,走进了社长室。
“配送?搬家顺利完成了吗?”
“是的,幸田先生,他精神焕发地出发了。”
“是吗”
「所以我任性地让幸田小姐给我做了便当……要吗?」
「…在」
言语卡住了,是因为我感到动摇。没想到在这里能吃到果穗的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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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町放下了一瓶绿茶和一个用深蓝色风吕敷包裹的便当盒。
“请”
谢谢
解开风吕敷包裹,檜木制的便当盒露出了脸。打开盖子,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
唐揚げ、厚烧蛋、芝麻拌西兰花,还有培根炒牛蒡。
「幸田小姐真厉害,看起来很好吃。那么,我就先开动了。」
中町拿起一次性筷子,准备吃便当。
「等一下。在说完“我开动了”之前。」
“哈?哈……”
困惑的中町与我合掌。
「我开动了」
声重叠在一起时,中町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们好像有点奇怪呢。不过也不错。”
「对吧」
最初的一口是吃的金平牛蒡。浓郁而甜辣,这是果穗总是做的那道。
她心中的迷茫是否消失了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吃了便当后,她稍微安心了一些。
从打开的窗户吹进风。
铺满灰色的建筑景观。
味わうように慢慢吃,直到檜木的便当盒空了。
谢谢款待
果穂的身影浮现在脑海中,化作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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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会见古谷先生,讨论广告的事情。」
中町一边打开手账,一边向我确认。
“他们说想制作第二段使用 AI 技术的广告。”
「古谷先生是这样要求的吗?」
“正好。我们在恢复趋势的时候,进行第二阶段也不错。”
“是的,我觉得时机很好。还有时间,我可以去吸烟区抽烟吗?”
“啊。我先出去等你了。”
我向地下停车场走去。因为比预定时间早出了二十分钟,司机还没有到。
(要不要在自动售货机买罐能量饮料呢)
当我从地下停车场走向有自动售货机的地面时,感觉到背后有动静,便转过身去。然后,一个我似乎在哪里见过的年轻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我等你很久了哦」
今天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尽管他的表情有些阴暗,但声音却明亮得与这样的天气相得益彰。
品牌装扮的华丽打扮和粉色的头发。我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她。是在试吃会上,站在后面看着我的顾客。
“唉,果然让人烦。拥有很多牌的生活,真让人羡慕啊。”
人懐こい笑容中发出的台词,因过于扭曲和模糊,让我的思维瞬间停滞。
“居然有两只蟑螂混进来,这可是前所未闻,但公司一点都没有乱啊?”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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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你父亲的同父异母的孩子……那样的话,我的人生也会好一些。真让人烦,去死吧?」
男人手中藏着的枪。听到枪声在停车场回响。
剧烈的疼痛刺入时,时间仿佛像电池耗尽了一样停滞不前。
“拥有很多牌的生活,真让人羡慕啊。”
何值得羡慕呢。
从幼年时期在儿童福利院生活开始,我就对自己活着这件事感到不太适应。自从作为父母的废品出生以来,我在福利院度过的日子。
设施工作人员很亲切,但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趣。作为打发时间的方式,读书算是相对有意义的手段,但这也终究会让人感到厌倦。
从小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在即将步入社会时,意识到自己比一般人有更多的障碍。
今即使活着也觉得无聊,心里模糊地想着,长大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有一次,我有过快乐的回忆。那是我逃离了设施的远足,去果穗的民宿吃饭。那一天我至今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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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吹来一阵温暖的风。
我像往常一样在消磨时间时读书,突然一个气派十足的男人和一个安静的女人走进了这个设施。
这与我无关
有时,有些成年人会来到这里,想要把这里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接纳。年龄越小,越容易被新家庭接纳。
我已经十二岁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没有被选中,是因为我的表情非常贫乏,曾被怀疑有障碍。在午睡时间去厕所时,我听到门外的工作人员在谈论我的事。
「你喜欢读书吗?」
突然被叔叔搭话,我从书中抬起头来。刚才进来设施的一对夫妇。
“那个年纪就看洋书吗?你是日本人吧?”
「虽然是日本人」
叔叔睁大了眼睛。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惊讶。虽然是洋书,但也是系列的奇幻小说。
叔叔正盯着我看。叔叔的眼睛是灰色的。
“真不错啊,你。看起来聪明伶俐。”
叔叔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之后他又来过两次看我,一年后正式被叔叔他们接纳。
我虽然心存感激,但与叔叔们的生活并没有特别快乐。
不久之后,我开始称呼叔叔为爸爸,阿姨为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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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似乎喜欢看我学习的样子。我也不觉得学习有什么苦,所以没有不满。只是即使从机构里出来,乏味的日常生活依然在继续。
父亲工作忙碌,常常不在家。母亲虽然温柔,但总感觉有一层隔阂。
母亲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我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
但是没有受到虐待,所需的东西也买得过于充足。虽然很多时候是佣人做饭,但有时妈妈也会亲自做。
衣食住没有问题。只是妈妈对我没有兴趣而已。
我在学校做了些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自己也只是过着普通的学校生活,如果被问到有什么可以分享的,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因此,即使没有人关心,我也无所谓。
家族出游的次数也不过五次。
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夏威夷,但即使来到了国外,爸爸和妈妈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那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对话。因此我也变得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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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时期最深刻的回忆,不是去过夏威夷,而是毫无疑问地是那一天与果穗相遇。
但是为什么,忘记了?
果穗和伊豆旅行的日子临近时,我已经完全忘记了那天的重要回忆。
(为什么呢?)
柳川家的风景,接着切换到一片漆黑的景色。
息苦。海水涌入鼻中与口中。
一个抓着自己脖子的少年,口中吐着泡沫。
(啊,我要死了。要死了。)
二十七岁的我远远地看着幼年时在海中溺水的自己。
一个少年站在宽阔平坦的岩石上眺望大海,身后有一个长发的女人恨恨地看着他。少年察觉到那股气息,微微退缩。
我似乎有过一次见到她的记忆,她是一位五官分明的职业女性。然而,她的眼神却异常。
感到异常恐惧的少年慢慢后退。女子也以同样的节奏靠近,少年举起了手。
生命危机感到的少年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拍打的手指甲划破了女人的脸颊。
少年的指甲不仅削去了女孩的粉底,甚至连脸颊的皮肤和肉都被削掉了。然而,抵抗无效,少年被推入海中,随即被波浪吞没。
幼年时把我推入海中的,是年轻时长发飘飘的真纪子女士。
幼少期,为了再次见到果穗,我一个人前往伊豆的途中,在稲取文化公园下方的海里,被母亲的姐姐真纪子推了下去。
从那次冲击中,我完全失去了与果穗相遇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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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表弟翔和真纪子小姐来我家。那天,黑狗把红茶洒了,弄掉了真纪子小姐脸上的妆。
真纪子女士的脸颊上,像淤青一样变得红肿,我也看到了。她意识到妆容已经脱落,脸色大变。现在回想起来,母亲似乎也非常慌张。
我脸颊在那时变红,并不是因为烧伤,而是我在幼年时留下的痕迹。
——…粉色的男人啊。你羡慕我的人生吗?
在一个陌生男人开枪打中我的心脏之前,我就已经差点被自己人杀了。如果你羡慕我的处境,我可以替你去经历一遍
在柳川家被迎接进来不久后,我便在清晨离开了柳川家。
“我可能会晚点回去。”
虽然这么说并没有遭到反对,但我还是得到了外出的许可。
特急踊り子号上,我认真地凝视着车窗外。随着接近伊豆,心中愈发激动。这样的自己,仿佛不是我自己。
伊豆稲取站到达。在前往民宿之前,为了放松紧张的心情,我决定先去远足时去过的稲取文化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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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坡的地方就是海边。阳光照耀下,海面闪闪发光,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然而,我满怀期待地想见果穗,却被真纪子推下去,梦想破灭。幸好,附近正在游泳的潜水员救了我,我保住了一条命。
真纪子小姐是否在跟踪我,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已经把去哪里和出发时间告诉了妈妈,所以真纪子小姐掌握我的日程并不是不可能的。
真纪子为什么想杀我?而我母亲知道真纪子想杀我吗?
我不知道,但这些事情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无关紧要。
ー・・・我快要死了。但是,然而。
死了之后,就无法停止东伊豆的再开发项目。
我仍然留有对生命执着的理由。
『成仁先生……!成仁先生——!』
远处传来了果穗的声音。然而我所在的这个地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能死』
真黑且寒冷的空间。右手传来温暖的感觉。虽然在黑暗中无法确认自己的手是手,但确实感到温暖。
温暖感逐渐扩散到全身,头顶上方的光线透了进来。
视界逐渐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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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身体沉重得令人难以承受。
我的手被谁握着。然而,连转头去看都很困难。
「成仁さん——」
果穗的抽泣声响起。她一边呜咽一边哭,我想立刻抚摸她的头,但手却动不了。
我缓缓地将沉重的头转向声音的方向。
啊,果穗。果穗在这里。
但原本应该打开的视野,正再度闭合。眼睑仿佛变成了石头。
现在的我应该是被装上了人工呼吸器,身体几乎动不了。
——所以这只是一个梦。
视界逐渐闭合中,果穗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长长的睫毛。仿佛映照着伊豆海洋的闪烁眼睛。
「我爱你」
梦的话,无论说什么都可以。
我抚摸着果穗的头,亲吻了她那薄红色的唇。
最后,当庭院中的白茶花盛开时,意识的丝线突然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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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9
“完成了。请您也看看里面。”
直接来访的有装修公司的社长和他看起来是部下的人。
蔦藤缠绕,白色涂层剥落的外墙在此刻变得完美无瑕,令人充满期待。新鲜木材的气息弥漫在这个空间里。
“我想尽量保持原来的样子,满足您的要求。”
“哇……太棒了……!”
叹息夹杂着声音传出。
祖父母和我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的房间的样子并没有太大改变。这个民宿的建筑风格仿佛回到了当时,处处散发着一股怀旧的气息。
民宿的客人用餐的原大广间散发着青草的香气。榻榻米被更换,变成了小料理店的座敷。我们家曾用来用餐的客厅,如今已变成了客人的桌席。
二楼是我生活的房间,计划用作居住。
「请加油哦,我也会和员工们去吃的。」
谢谢你
「那么我们就这样吧」
在送走装修公司的工作人员后,我回到了观众席。
从桌子旁可以看到闪闪发光的大海。
深呼吸,试图缓解紧张。
在到达这个起点之前,我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在来到这里的过程中,我经历了许多巨大的困难。
五年前,我被未婚夫甩了,哭了很多。我深爱的前未婚夫在新年时被枪击,生死未卜。
成仁被击中的犯人是一个名叫野崎绮罗的男人。野崎也是月星食品蟑螂混入事件的首谋者之一。
成仁被枪击的那天,我从小酒吧美咲里冲进来的初见,听到了事件的详细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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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
喘着气,初美来到了小吃店美咲。
はじめ先生向大家说明了情况,可能是为了防止事情外泄,把我带到了酒吧后面的更衣室。
「成仁先生,现在在哪里?病情怎么样?」
はじめ先生调整呼吸,喝了一口矿泉水。
「我被送到了都立医院。还没有死,所以没关系。现在去医院的话,反正也不能面见。我来是想和果穗聊聊。所以我希望你现在能听我说。」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还活着”这句话。
初美还在努力平复粗重的呼吸,喝了一口水后开始说话。
“那个家伙,成仁……因为老爸的关系,受到来自各方面的过多怨恨。”
“这是什么意思?”
野崎绮罗是成仁父亲的情人。迟早在几天内会被报道出来,但那起蟑螂混入事件也是他自导自演的。听说他已经向警方自首了。
「原来是自编自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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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参与这场自导自演的另一位首谋者是社长久德的弟弟道隆。老实说,我并不感到惊讶。久德和道隆之间的继承权争斗,是知情者皆知的事情。道隆在继承权争斗中落败,陷害ツキセイ的理由完全充足。实际上,野崎已经承认他在收了道隆的钱后与其共谋。另一种混入虫子的面条,似乎也是道隆花钱让员工去做的。」
“太过分了……真是太残酷了……”
「野崎绮罗也是出于完全的逆恨而犯下的罪行。因为成仁的父亲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母亲被父亲抛弃。我想她是因为嫉妒成仁这个正式的儿子而感到憎恨。」
はじめ深深地吐了口气。
“所以呢,果穗小姐。接下来才是重点。”
唇紧紧闭合,停顿片刻后,始先生再次开始讲话。
「你知道成仁和其他女人订婚的事吧。」
「好的……」
喉咙深处紧缩了一下。
「我知道成仁和政治家女儿订婚的原因。如果成仁没有醒来,我就会把真相告诉果穗,但那将是最糟糕的情况。」
“成仁还没有醒来”
言语在胸中沉重地回响。
“如果能够避免最坏的情况,我会祝福成仁的婚礼。我本希望果穗和成仁能够走到一起,但他们没有做出那个选择是有原因的。不过,当成仁保住性命时,我无法说出那个理由。因为这会打击成仁想要让果穗幸福的决心。我想表达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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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美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目光注视着我。
「成仁的第一位永远都是果穗小姐。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很想说这一点。请不要否定我和成仁相遇、一起度过的日子。抱歉说了这么任性的事。」
はじめさん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当他长时间低着头终于抬起头时,眼睛已经红了。
目头似乎有些湿润,我感受到了初美内心的情感。
我隐约感觉到初梅的话中蕴含着深意,但并没有真正理解。
如果问我能否相信成仁先生,我会说:“无法相信。”根据他迄今为止的行为,信任他是很困难的。
但是。
在活动的最后,告诉我的台词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和脑海中。它将一直留存,永远不会从我心中消失。
我被那双切实的眼神所吸引,触动心弦的热情声音。那是成仁先生真诚的、他自己的话。
于是我失去了讨厌他的机会。
“我明白了”
我意识到自己说出这句话时,声音在颤抖。与初美几乎同时,我感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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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没有去新天地的栃木,而是住在朱音的家里。在听到成仁醒来的消息之前,我无法离开东京。
但是过了两天、三天也没有得到好消息,到了第五天早上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并不是成仁先生的亲属,无法独自进入重症监护室。是从初美那里得知的。初美说,久德大人的许可是直接下达的,似乎只有和秘书中町一起才能进行会面。
我给中町先生打电话,请求他让我见成仁先生的脸一次。
柳川家讨厌我,我也不再是成仁的伴侣,根本不可能获得会面的许可。
幸田小姐……
电话那头的中町小姐的声音,显然没有精神。
中町小姐,我希望能见成仁先生。在确认成仁先生的意识恢复之前,我无法过去。
“嗯……。我也很想让你见见。但是会长也在这里,所以必须小心行事。也不能待太久哦?”
“好的,我知道了。我只想见你一面。”
『明白了』
我和中町先生约好在都立医院直接见面,然后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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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会,能去吗?」
“是的”
「太好了」
朱音小姐微微皱眉,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关心我的朱音小姐。然而,我不想就这样住好几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引越的延长也是有极限的
我看着朱音泡的咖啡中袅袅升起的蒸汽,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翌日电车前往都立医院。中町坐在医院入口的长椅上,打开了手账。
幸田小姐
我的名字被轻轻呼唤,声音微弱。
「中町小姐,今天也麻烦您了。」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呢。”
中町小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我来带你。跟我来。”
我和负责接待的中町小姐一起乘电梯到七楼。成仁先生的病房在里面的角落。
“在这里”
从打开的白色窗帘中,可以看到与管子相连的成仁的身影。
「成仁先生……」
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显得白皙,长长的睫毛垂下,投下了阴影在脸颊上。
元主脸色苍白,令我心如刀绞。
“今天已经一周了,还是在睡觉。真让人头疼,明明是月星即将到来的时候。”
中町小姐强装明亮的语气让我明白,我也忍不住泪水涌上心头。
“我去外面抽烟。”
“我明白了”
「稍微陪在他身边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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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町先生走出病房时,我轻轻触碰了成仁先生没有连接管子的那只手。
冷冰冰的……
心电图在动,所以没问题。
尽管想这样认为,但心中笼罩着一种不安,担心自己就这样无法醒来。
「成仁先生……!成仁先生——…!」
我无意识地在尖叫。
“不能死。”
何度も何度も,呼喊着他的名字。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我呼唤着成仁。
请至少睁开眼睛一瞬间。
「成仁先生……」
就在那时。我感觉成仁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力量加大。
然后成仁的眼睑也像是抽搐了一下,紧闭的眼睑逐渐打开。
「っ・・・,成仁先生——」
薄薄地睁开眼睛的成仁。我不由自主地触碰了他的脸颊。那痛苦的身影中,唯一露出的肌肤部分。
「可、好……」
在那沙哑的声音中,透过氧气面罩。可是她确实轻声呼唤了我的名字。
「我爱你」
慢慢编织的言语让我无法忍受,
我透过氧气面罩轻轻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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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约者在身的人绝对不可以做的,秘密之吻。请一定要原谅我。
成仁再次闭上了眼睑。
心中笼罩的不安逐渐消散。
成仁的脸颊似乎开始泛起血色。在他醒来之前,身体僵硬得像蜡像,现在却像是安详地沉睡着。
一定没问题
最后我轻轻抚摸了成仁的头发。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中町也回来了。
“我们该走了。”
“刚才成仁醒来了。”
“……真的?”
中町さん探头看向成仁的脸。
“脸色变好了。”
目瞪口呆的中町小姐。
「……幸田小姐来了吧。」
那轻声低语在病房内微微回响。
「太好了……」
我和中町先生一起走出电梯,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接待处,我看到了久德先生的身影。
中町さん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会长会来接你,那你能一个人从这里回家吗?」
我点了点头,急忙朝医院的出入口走去,生怕被久德大人发现。
从医院走出来,柔和的花香扑面而来。我深切感受到春天已经悄然来临。
当我从都立医院向车站走去时,眼角瞥见一头黑色长发在风中飘动。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是成仁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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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的第一位永远都是果穗小姐,毫无疑问。”
“我希望你不要否定与成仁相遇并度过的每一天。”
那时的台词在我脑海中回荡。对我隐瞒着什么的初见先生。那个秘密我无从得知。
“与其变成最糟糕的情况,不如就这样不知道。”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配与背负着大企业月星食品和柳川家的成仁先生相提并论。今天就让我们最后一次回头吧。
对不起
我向成仁的未婚妻道歉,亲吻了她,然后朝车站走去。
我朝着目的地,直直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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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顾客用餐的桌子擦拭得干干净净。
好的。调味料,各个座位都有准备呢。
到目前为止,三分之二的存款用于改建费用。剩下的则用于购买桌子和可以放很多食材的大冰箱等家具。
布巾和调味料罐等细小杂物一应俱全,钱财转眼间就消失了。
(差不多该时间了)
观光地的这一带,白天比晚上更热闹。开放时间是中午十一点,现在只剩下五分钟。
在美咲小吃店学习接待技巧,在日光的料亭中追求“自己的味道”。
好了,开始吧,挂上营业中的牌子。
顾客一个人也没有在外面,但才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很多。
但是经营店铺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即使钟表的指针转了半圈,顾客一个也没有出现。
今天是星期三的工作日,所以没办法。不过快到中午了,零个的话,实在有点不太好吧?
仕込好的内脏炖菜和味噌汤也开始有了大量剩余的觉悟。我一个人哈哈大笑。
咯吱咯吱咯吱
引き戸突然打开。
“你们开店吗?”
温柔而熟悉的声音。
「美咲小姐!未依小姐,还有朱音小姐!」
美咲她们定期通过 LINE 联系,但见面已经有两年了。
「来了,果穗」
未依小姐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我该吃什么呢?我一直很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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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音小姐一边看着菜单,一边说道。
“炖杂碎听起来不错呢。话说还没有其他客人来呢。”
未依小姐在观众席上四处张望。
“因为是初日的平日嘛。没办法的。”
我开始制作美咲他们点的东西。为了让店铺走上正轨,我决定自己一个人打理,所以菜单上只提供有限的选择。
日替わり定食有三种。鱼、肉、炸物,主菜分开了。然后小碗的配菜也可以从三种中选择。
白天作为定食屋营业,晚上则打算变成一个可以品酒的场所。
美咲她们每人点了一种,我把米饭盛在器皿里,放在托盘上,提供给大家。
「哎呀,真好像很好吃」
“这种东西当然好吃了。”
“果穗居然能做到这么多,真是让人意外。”
我因大家的话感到害羞,便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开动了」
朱音首先把炸鯵魚放进嘴里。
「——嗯,真是的。让我一口就感受到果穗的成长。」
「我也要吃」
未依吃了炖鳗鱼,眼睛睁得大大的。
“比想象中还要美味。就像是以前吃过的,怀念的果穗的味道,但又更加精致,怎么说呢。”
“嗯。果穗小姐,你真的很努力呢。”
美咲小姐点了带有柚子酱的汉堡定食。她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切开,慢慢品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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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而来伊豆真是值得。”
食事结束时,未依小姐说道。
“嗯。店里一定会成功的,没问题。我们还会再来的。”
朱音露出牙齿笑了。
“是的。我们大家都全力支持您。”
美咲的话深深打动了我。
“大家,谢谢你们特意从远道而来。我真的,真的非常开心。”
为了送别三人,我打开了店门。
“现在只是还没有顾客知道这家店而已。”
美咲看着店内没有其他顾客,开口说道。
「对了,在来店之前,我在这个港口前的街道上看到一个大规模的建筑工地,不知道会建些什么呢?」
“是的,从这个月初开始施工了。但是我还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是啊。希望能有一家大公司成立。那样的话,果穗的店就会有员工来吃午餐了。”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他一边挠着头,一边说道。
「那再见了。要加油哦」
“是的”
我对朱音的加油声坚定地点了点头。
美咲他们回去后,原本就有邻里关系的两组客人来了。
合计三组、七名。
七个人也非常开心。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就会变成大赤字。
加强宣传
我握紧拳头,振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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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时开始休息,准备晚上的工作。晚上的营业时间是十八时开店。
将挂在门外的准备中牌子换成营业中。
最初的三十分钟没有人来,但在十九点前,穿着工作服的三位顾客来了。
“晚上好,幸田先生。”
夜间营业的第一位顾客是委托改建小料理屋“いなっこ”的装修公司老板们。
“这家店的氛围真不错。”
部下的男人对社长说。
“这是我们公司改建的店,当然了。”
毫无顾虑地说着的社长。我忍不住微笑,心中涌起一阵温暖的笑意。
“特意前来感谢您。”
把小菜的毛豆和啤酒放在桌子上说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纯粹想来。”
坐在离厨房很近的座位上,员工们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大家痛快地喝着啤酒,显得无比开心。
顾客只有那一组,但热闹的场面让人心情愉悦。
“店主,能把电视打开吗?”
“啊,我忘记了,真抱歉。请请。”
我打开电视电源后,把遥控器递给了下属。
“对了,我们公司附近开始施工了,你知道那会建成什么吗?”
社长一边喝着第二杯啤酒,一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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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社长在问什么吗?”
“虽然只是传闻,但听说是食品公司的工厂。不是大手房企,暂时让我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建起来了,对小企业来说可就是个大问题。”
哈哈哈,笑着的社长叫户森,听说年近四十。但看起来像二十多岁一样的社长户森显得非常年轻,时尚的随意发型也非常适合他。
下一条新闻。月星食品株式会社,现任代表董事柳川成仁先生将辞去职务。接任者似乎是柳川光圣先生。
在黄金时段的电视节目开始前,女性播音员流利地朗读着新闻稿。
「月星的社长要换人了吗?现在的社长,任期大约五年吧。」
户森先生像是在插话一样说道。
“你是不是厌倦了站在顶端呢?去年奥运会上,月星会长和负责奥运的部长一起被逮捕了。虽然销售额依然稳定,但我觉得月星的形象已经变得相当肮脏了。”
“真是让人惊讶啊。嘛,大企业的高层我想都是在做一些肮脏的事情。不过,我可没有哦。我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户森在私下里从“我”变成了“俺”,而且变得更加开朗,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专注于电视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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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听说辞去了社长一职时,我已经不再感到惊讶。我的感官大概已经麻痹了。
去年久德先生为了赢得奥运会的赞助合同,向相关部门行贿,并与当时的奥运会负责人一起被逮捕。
火种甚至蔓延到了与久德大人有亲戚关系的滨边靖幸身上,并被周刊杂志报道。
記事是关于他是否在月星的奥林匹克赞助合同中进行了口头协调的疑惑内容。此外,还有传闻提到五年前他是否从久德大人那里获得了巨额的政治献金。
几个月后,滨边靖幸因与周刊杂志报道的疑惑不同的案件被逮捕。当时担任国土交通大臣的滨边靖幸,似乎收受了外资太阳能发电厂的贿赂。
去年一连串的事情中,我并不是不担心成仁先生。但是,去联系有妻子的成仁先生是不合适的,所以我尽量不去在意。
结婚前虽然如此,但我曾在医院里亲吻过成仁先生,对他的妻子做了不义之事。即使只有那一次,我也感到内疚。因此,我决定不再回头。
即使久德他们被逮捕,经历了种种困难的成仁先生一定没问题,能够平静度过这一切,正是因为中町和初美轻声询问了情况。
(退任社长对成仁来说,或许也是最好的选择。)
深夜二十三点,店关门了。户森他们一边唱歌一边回家。
夜间的营业有三组客人,包括户森先生在内,共五名顾客光临。
我整理了店内,总结了今天的反省点,然后为了明天早早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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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时光飞逝,开业已经快两个月了。虽然并不算一帆风顺,但也有了常客,勉强避免了大亏损。
「幸田小姐,可以再来一杯热燗吗?」
“好的,谢谢。”
现在坐在吧台上的,是每周来喝酒两次的梅村先生。
梅村先生经营干物店已经很久了。自从梅村先生成为常客后,我也曾去店里买过鯵的干物,鱼肉鲜美,油脂丰富,盐味恰到好处,令我感动不已。
「幸田的下酒菜,无论吃什么都没错呢。明明这么好吃,客人却不多,果然还是地理位置的问题吧。来热海和伊东的游客大多停留在市中心,能走到更深处的稻取的魅力,恐怕在这里是缺乏的吧。」
梅村小姐一边小口品尝热酒,一边说道。
“不是,这与此无关。包括宣传能力在内,我的努力还不够。所以我会更加努力。”
幸田真是个坚强的女孩啊。所以我也想支持她。美味的料理和酒是前提条件。
梅村さん正呆呆地盯着装着热燗的小酒杯。
“虽然这么说,稻取相比热海确实显得平淡无奇。”
热海伊东那边有很多旅游景点和游乐场呢
幸田小姐去年还在栃木吧?你应该不知道前不久稲取这里有个再开发项目的事吧
“是的,我第一次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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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伊东市有全县最大的道之站吗?
“伊东马林马林”对吧?大约是在十年前成立的吧。我也只去过一次。
“在稲取渔港周边,出现了超过伊东市的大型道之站和休闲设施的建设计划。由于伊东市的再开发项目取得了成效,行政部门开始关注这里。然而,再开发计划却被取消了。我怀疑这与滨边靖幸的失势有关。”
「滨边靖幸……那个人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这一带是滨边靖幸的地盘。女儿有栖甚至传出要竞选静冈县议会议员的消息。然而,去年父子俩都因逮捕而失势。”
“诶……滨边靖幸是东伊豆的地盘吗?我不知道呢……”
“滨边靖幸”、“滨边有栖”、“稻取的再开发事业”在脑海中交织在一起。
「幸田,你是出生和长大在稻取的吧。这点可不能不知道。嘛,年轻人不去投票,也没办法。」
成仁的义父是滨边靖幸,这在成仁成功保住性命并顺利就任社长一段时间后才得知。然而,选举地盘却完全是盲点。
梅村说得对,虽然很羞愧,但我从来没有去过投票。更何况,我这个不擅长学习的人,根本不可能把浜边靖幸的选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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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啊。稻取虽然平凡……我就是喜欢这样的稻取。所以我反对再开发项目。即使重建城镇能赚钱,稻取渔港过去的景观被全部破坏,我也无法忍受。”
“景观会被完全破坏……那是字面上的意思吗?”
“是啊。如果事业进展顺利,幸田的店也不可能在这里开张。我听说她家进行了改建,但应该是被迫搬迁了吧。这里正好在扩建道路的区域内。”
背筋微微颤抖。
“虽然反对再开发事业的人并不少,但由于大型酒店连锁伊豆园的支持,反对派的力量显得薄弱。有时我会想,如果滨边没有被逮捕,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随着我听到故事,我感到自己的血液也在逐渐退去。
“今天也谢谢你美味的酒。我会再来的。”
“请注意安全回家。”
看着脸红的梅村小姐离开,我开始打理店铺。上到二楼的卧室,想要入睡,但今天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再开发事业正在推进,我被迫搬迁的话,我会……)
我不禁想象如果真是那样的情况,结果彻底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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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点终于感到困意,七点前在阳光的照射下醒来。
今天是定休日的星期一。我只化了轻薄的妆,涂了粉底和眉毛,去采购食材。
伊豆与东京不同,是一个汽车社会。我在栃木时代考取了驾驶执照,回到伊豆后购买了一辆二手的小货车。白色的车身和它的形状让我完全着迷。
在前往当地最便宜的超市的途中,我经过了美咲小姐提到的,覆盖着蓝色塑料布的大型建筑工地。
(什么时候能做到呢。真是显眼啊)
我到达超市,把豆芽和舞茸放进购物篮里。我主要购买一些在我常去的蔬菜店里买不到的食材。接着,当我伸手去拿正在特价的木棉豆腐时,手不小心碰到了其他人。
“啊,抱歉。”
慌忙道歉时,那个男人眨了眨眼。
「不」
我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鞠躬,正准备离开时,被一个男人叫住了。
“嘿。这掉了哦。”
男人递过来的,是放在肩包外口袋里的我的店名片。
“啊,谢谢您。”
君,你在开店吗?
“是的。我在稻取那边经营一家小料理店。”
“嘿。这张名片我可以要吗?”
“好的,当然可以。谢谢你。”
我为了店铺的宣传,时刻携带名片。因为我想着在某个时机可能会有机会递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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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向那位金色近似的明亮茶色头发的人鞠了一躬,结账后走出了超市。
三天后。今天的午餐比平时多了很多顾客。
到目前为止,我主要通过 Instagram 等社交媒体,以及在当地超市张贴店铺海报和现场宣传活动来推广。也许这些努力开始见效了,我感到很高兴。
看到顾客们绽放的笑脸,幸福感倍增。
三小时的休息后,夜场开始了。在这期间掉落的名片,带来了新的顾客。
晚上好
欢迎光临
我在熟悉的面孔上思索了一会儿,顾客轻轻笑了。
我马上就来了。自从在超市拿到名片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果然是那时候的事情,对吧?”
“很高兴你还记得。这里的氛围真不错。”
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的顾客这样说着,坐在了吧台的位置上,亲切地和我攀谈起来。
“请来一杯红酒和紫苏饺子。”
“我这就为您准备。”
“菜单也是手写的呢。真可爱。”
“是的。我想这样会更温暖,所以是从头开始手工制作的。”
嘿嘿嘿,轻轻一笑后,顾客静静地看着我。
“菜单不错,但店主也很可爱呢。”
“……啊,嘿。这样的事情很少有人说……哈哈,谢谢你。我先给你上前菜。”
今日的开胃菜是里芋的肉末浑汤。里芋是在附近的蔬菜店买的,产自静冈县,带土的新鲜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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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客轻轻睁大眼睛,尝了一口开胃菜。
「真好吃,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谢谢你
顾客一边摇晃着红酒,随后积极地与我交谈。
夜间的营业并没有像午餐时那样顺利,除了在超市认识的那个男人,其他顾客都没有来。到了十九点,倾盆大雨开始下起来,这让人感到很痛苦。
“就算天气不好,客人也不多呢。明明是家不错的店……你不觉得稻取正在逐渐衰退吗?”
“看起来是这样呢。”
我一边想着前几天和梅村先生也聊过这样的事情,一边应和着。
“其实这里本来应该进行再开发项目的。我经营着酒店业务。这样会带来活力,我是支持再开发的,但当地人反对派很多。尽管如此,有力的议员在推动这个项目,根本不可能被否决。然而,结果却是彻底失败了。”
“原来是这样啊”
顾客明显露出一副无趣的表情。
「柳川成仁你这个人……」
我没有错过顾客嘴里轻声念出的名字。
「柳川成仁……怎么了?」
「你也知道吗?月星的前社长」
“好的。名字是……”
真是谎话。因为顾客似乎对成仁先生并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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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川成仁从妻子有栖那里得到了信息,成功阻止了再开发项目。滨边靖幸的失势,是因为月星的前社长参与其中。
“那是什么意思?”
「浜边靖幸的黑金疑惑被流传到周刊杂志上,是他干的。再开发项目无论当地居民如何反对,一旦决定基本上都会执行。然而,当时的国土交通大臣浜边被捕,其他大臣接替后,项目计划的许可未能获得,因而中断。与浜边勾结的企业在再开发地区设立分支的事情似乎也在暗中进行,反对派议员的增加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我可能连一半都听不懂您说的话。
但是如果顾客的话是真的,那么我只明白成仁先生停止了再开发项目。
我的胸口开始怦怦直跳。
“店主也是受害者。如果稻取重生的话,我想店里会有很多人来,生意兴隆吧?小吃真是绝品,让我惊讶。”
「……谢谢你」
“要不要交换联系方式?”
刚才还愤怒不已的顾客,突然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对不起,那有点……
「其实,我是伊豆园酒店的副总裁。她可爱,菜也好吃,我想和店主搞好关系。」
对不起,我做不到那样。
深深地低下头,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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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豆园酒店”的名字被提起并被拒绝,这是第一次呢。这样的严肃场所也不错呢。
伊豆园酒店副总裁和我的意见在再开事业上截然相反。不仅如此,我也觉得自己无法与这位顾客亲近起来。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要不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
顾客一抓住我的手腕,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请停止。”
我大声喊着,甩开被抓住的手腕。
“哈哈,没想到你这么有主见。”
顾客轻轻一笑,站起身来。
“这是你的账单。”
顾客在现金托盘上放了三张一万日元的钞票。
“那个,这么多钱不需要。账单金额差得太多了。我现在就把发票拿过来。”
“好的,作为小费收下吧。我会再来的。”
“我不可以接受。”
“那下次来的时候,如果能给我点儿额外的东西就好了。”
顾客在入口外的屋檐下打开了折叠伞,离开了。
(下次,我会好好地把找零还给你)
顾客一离开,店内立刻静悄悄的。空荡荡的店里,外面雨声轰轰烈烈,倾盆而下。
被拆除、面临搬迁命运的我的老家“いなっこ”。
能够在这个地方开业,都是多亏了成仁先生。
五年前、胸中深处封存的情感,似乎要浮现出来。
但是如果把这种感情表露出来,只会让已婚的他和他的妻子不幸。
窗户上雨水在跳跃。它一边唱着,一边舞动,最终化作水珠融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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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小料理屋いなっこ开业已经两个月了,上个月终于“脱离了赤字”。虽然只是稍微有了黑字,但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然后,东伊豆町的当地居民听闻上市公司的总部落成的消息。大规模施工的地方蓝色塑料布被揭开,外观首次亮相。
以黑色和灰色为主调,这座工厂的外观显得格外时尚。竖立的招牌上写着“株式会社ツキセイフローズン”的名字。
ツキセイフローズン是一个新成立的公司,隶属于以冷冻食品为主的ツキセイフード集团。我在智能手机上搜索后才知道这一点,但在调查之前,听到这个企业名称时,我的心情已经开始骚动,这一点不言而喻。
地元的招聘杂志上也刊登了月星冷冻的员工和兼职招聘,邻居们说工厂很快就要开始运作了。
然后,月星冰冻的社长是柳川成仁。
主页上清楚地写着这样的话。
(这个地方设立总部,纯粹是偶然,对吧……?)
坚固的箱子里锁上了钥匙,外面用链子缠得紧紧的,但箱子里的东西却打破了钥匙和链子,试图打开盖子跳出来。
我不想抱有破坏他人家庭的心情。
箱子里的东西不要打开。
成仁可能在伊豆,但不要这样想。
我切了很多蔬菜,专注于烹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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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用芝麻油炒一大碗切成短条的人参和牛蒡,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人们的谈话声。
看了看钟,距离开店还有三十分钟。这个时间,店门前不可能有顾客在等。
在我们这里,虽然偶尔会有两三位顾客提前十分钟前等候,但从来没有人会在三倍的时间之前排队。
不过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让我有些在意。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开始想,或许在我们附近发生了警察或救护车到来的事情,思绪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
我忍不住好奇,悄悄地打开了店门。
(…哎!)
那对我来说,是一个异样的景象。
因为这样的事情,之前从未发生过。
店门前排着许多顾客。
我不禁对前面的人喊出声来,面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
“请问,您是在等我们店吗?”
前面带头的一个三十多岁男性愣住了。
“你看得出来,我是来吃午餐的。快点开门吧,姐姐。”
男性客大声哈哈大笑。
“我会尽快完成准备,请稍等片刻。”
我比平时更快地动手,五分钟前就开了店。结果,开店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盛况。甚至让我觉得,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可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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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从今往后我每天都来。”
“我现在就期待明天的日替定食。”
回家的时候,客人们纷纷向我表达赞美之词。
(我可能在做梦)
我用双手拍打自己的脸,想确认这是梦还是现实,结果真的很痛。
夜间的客人几乎是平时的两倍。边端酒和小菜,边与客人交谈,获得了信息。
我今天开始在新建的工厂工作。它离这家店大约步行十五分钟的地方。
“是月星冰冻吗?”
“啊,那里就是。设备也很先进,福利待遇也不错。如果请求的话,工厂内还可以点外卖便当,外出就餐的话每天还有八百日元的餐补。中午在这里吃了定食的同事们都说好吃。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来喝酒的。”
一位顾客在品尝热腾腾的日本酒。
我知道,昼夜顾客倍增的原因是因为月星冰淇淋的员工们来这里吃东西。
我又想起了成仁的身影,喝了一杯麦茶来平静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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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客人依然络绎不绝,反而更加增多。
这种状态如果持续一个月,我可能会考虑雇人。没想到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今天又要忙着准备料理和接待客人,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午餐时间我对自己做了什么没有记忆。度过了高峰期,在三小时的休息时间里让我身体得到了休息。
然后来到了夜晚的部分。
最初来访的顾客是伊豆园酒店的副总裁,自从那天雨天来到我们这里后便成了常客。名字是小嶋先生,是他亲自告诉我的。
晚上好。两周没来了。我本不打算隔这么久,但工作太忙了。
小嶋小姐很和善。不过说实话,我对她有些苦手。
小嶋每次来店的时候,无论我怎么拒绝,她总是轻松地调侃我。不过每次来店也就调侃一次,没到禁止她进店的地步,我心里虽然有些困扰,但也只是默默忍受着。
「辛苦了」
小嶋小姐一边提供她常喝的红酒杯,一边附和着。她一边品尝着开胃菜的炒牛蒡,一边轻轻撩动着明亮的茶色刘海。
“今天客人好像特别多呢?”
“啊,是的。多亏了你。”
“繁盛了也会感到寂寞呢。不能和果穗聊天了。”
我被店主称为“果穗”。小嶋不满地撅起嘴,但说实话,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小嶋。
他还必须为其他顾客提供酒水和菜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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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请再来一杯白葡萄酒。」
“好的,我马上就来。”
在厨房和客席之间忙碌地穿梭着,端着小嶋的白葡萄酒。
“喂,今天真的不想理我吗?在忙碌中抽出时间特意来了。”
对不起
小嶋小姐轻轻叹了口气。
“我哪里不好?这么不被重视,还是第一次呢。”
热烈的目光如同纠缠般袭来。
“我说要让你成为我的命中注定,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小嶋小姐今天似乎喝得比平时多。脸红红的,舌头有些打结。
“小嶋さん并不是不满,而是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我第一次说出这句话,“喜欢的人”其实是个谎言。我已经厌倦了和小嶋保持距离,所以说了这个谎。
(嗯。也许,是谎言)
当我准备回厨房去炸点单的鯵鱼炸片时,小嶋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走。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什么时候,谁在嘲笑你。
意味不明的台词让我开始起鸡皮疙瘩。
雨天被抓住时一样,我甩开了手腕。到这里,实在是妨碍营业了。
“小嶋小姐,抱歉,您能不能不要再来店里了?这样会给其他顾客带来困扰。”
「……啊。刚才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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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侵蚀的迷离眼神,瞬间感受到杀气四伏。
小嶋站起身来,正要朝我逼近的那一刻。
嘎啦嘎啦
店内静悄悄的,推拉门打开的声音回荡着。
背高、黑发的男性顾客朝这边走来。
统一的黑色搭配,深深地戴着渔夫帽,嘴巴被口罩遮住。
“你现在打算对她做什么?”
“啊?我们只是正在讨论而已。”
“谈判?店主看起来很害怕,根本不像是要谈判。如果要对店里造成伤害,就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
小嶋小姐向新进店的男性顾客挥手。男性接住了她的握拳,低沉地从腹部发出声音。
「我在叫你出来」
全身黑色的男性客人给我带来了比小嶋更强的压迫感。小嶋似乎也被这种压迫感吓到了,开始后退。
威势消失的小岛小姐尴尬地走出了店门。
全身黑色的男性客人眼睛和嘴巴都被遮住了,脸部看不清楚。
可是,可是……声音就是无法
胸口微微颤抖着,我开口说道。
“谢谢你的帮助。”
全身黑衣的男性顾客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看到这一幕,我更加确信,便补充道。
「成仁先生,没错吧。我想请您吃顿饭作为感谢,您能坐下来吗?」
极为冷静地装作,成仁先生像被弹了一下似的抬起了头。怀旧的银色瞳孔中,映出了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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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个打扮,是在伪装吧?成仁先生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从以前开始就有点天然,这一点没变呢。”
有些害羞地,成仁先生移开了目光。
“我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也有很多想问你的问题。今天就一次,关店后我们聊聊好吗?”
「……啊」
经营着稻农的我,若将至今所获得的信息串联起来,就不得不向成仁先生表达感谢。这也是作为最后的一个了结。
闭店还有三十分钟。
我把高球酒、配菜的金平牛蒡和附有大根泥的厚烧蛋端给坐在角落的成仁先生。稍等片刻后,我又上了炸鯵定食。
成仁先生一边用筷子夹菜,一边似乎在揉眼睛,但我决定不去在意,继续招待剩下的两位客人。
成仁先生以外的最后一位顾客离开后,我把入口的门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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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您久等了」
我坐在桌子旁,面对成仁。
“你还想吃点别的吗?”
“我给了十分。你的厨艺更上一层楼,真让我惊讶。”
“我一直在探索自己想做什么样的料理。成仁先生最后给我的那句话,成为了我修行期间心灵的支柱。”
抑制着的情感不至于溢出,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言辞,以免对已婚的他过于深入。
“而且……我知道能够重新把这座祖父母的遗物变成店铺,都是因为成仁先生的帮助。原本应该在再开发项目中被迫搬迁的‘いなっこ’,是成仁先生改变了它的命运。”
鼻子深处有些刺痛,但我努力忍住,不让泪水化作水流出眼眶。
谢谢你
我深深地低下头,成仁先生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脸颊上。
“我并没有做值得你这样感谢的事。所以请抬起头来。”
瞬间,像表面张力一样覆盖在瞳孔上的水膜,感到一阵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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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店里。但我想亲眼见到实现梦想的果穗。
成仁用手指拭去我脸颊上流下的泪水。
「你真是做得很好。」
「……」
理性崩溃,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的我。
成仁先生轻轻地坐回旁边,把我抱了过来。
被让人想起平静海洋的怀旧气息包围着,眼泪更是止不住。
成仁先生是已婚者……虽然我知道这一点,但我还是闭上眼睛,沉浸在成仁先生的怀抱中。
“我可以讲讲到现在为止的故事吗?”
我轻轻点头。
成仁先生用平静的声音缓缓开始了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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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要说的,并不是为了向果穗请求原谅。我并不指望能得到她的宽恕。”
不由自主地将果穗抱紧,轻轻将她从身边移开。
结论是……我没有和滨边有栖登记结婚
果穂眨了眨眼。
“但是这只是运气好而已。原本我打算在结婚关系的基础上,能够翻转议会的意见,背后操控她。因为我想从她那里赢得那样的信任,所以我对果穗下了狠手。”
果穗含泪,认真地注视着。
我明确地伤害了果穗。
回想起那漫长而黑暗的五年,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语,开始了我的叙述。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没有任何线条的白色天花板。似乎这是我第二次看到这样的景象。
现在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花了一分钟的时间。
在我醒来之前,我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亲吻握着我手的果穗。
(身体沉重,但我没有死……)
心电图的机器声是自己心脏在跳动的证据。
我醒来的那天,中町和父亲来探望我。
“终于醒来了啊。”中町的恶态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恢复了日常生活。
父亲用严肃的表情盯着刚刚恢复意识的我,沉默了片刻。我以为他会就这样什么也不说就离开,没想到父亲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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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司乱成一团。道隆甚至被逮捕,柳川的家名也受到了损害。你醒过来,感到安心。
我对父亲的话感到惊讶,但在下一瞬间,我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出于真正的担心。
“成仁的话,应该能重振旗鼓吧。无论面对多么困难的情况,我认为你是能够引导解决的优秀人才。因此我才收养了你,培养了你。现在难道不是你回报我的最大机会吗?”
“……啊。恢复后,今后的事情就全交给我吧。”
父久德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是在担心自己,而是在担心公司。因为月星有很多员工在工作,所以为了保护员工的安全,这点我可以理解,但那种恩赐般的台词让我感到厌烦。
意识恢复后的第二天起,我花时间整理今后的安排。
退院后,我将回到公司,并且与滨边有栖的婚事也会同时进行。
(站在起点上,这才是开始)
我想换换心情,决定去散步,于是从床上起身。子弹似乎稍微偏离了要害,我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意识恢复后,康复很快,三天后便能从床上起身走动。
我被枪击的人,是我父亲情人的儿子。
弟弟道隆策划阴谋,是出于对父亲的怨恨。
皆、犯行的根本原因与父亲有关。
蟑螂混入事件是注定要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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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但不幸中的万幸,围绕着社交媒体,支持我们的人声也在增加。尽管对会长久德的猛烈抨击不断,但关于员工和产品无辜的观点开始改变了舆论的风向。
接下来就是有栖的事了。必须下定决心,和她亲密起来。
病院外的花园终于到了。天空与心情背道而驰,清澈的水蓝色。
当我叹了口气时,看到一位女性坐在种满香草花的花坛前的长椅上,低声打着电话。
背中まで伸び的黑发女子,仔细一看是滨边有栖。
你在说什么?
我还没有被她注意到。然而一旦放松警惕,就会被发现。
听到不悦的声音,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放在睡衣口袋里的智能手机。直觉告诉我,或许能偶然抓住一些对我们有利的信息。
在树后藏身,打开智能手机的录音机。
“没错。我醒过来了。”
最初清晰可闻的台词是尖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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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从没想过自己性格会这么差。要不是那样醒过来,婚礼也就没了。”
嗯,嗯,有栖应和着。
“是的,确实如此。在父亲带来的相亲对象中,他绝对是最优秀的。他不急于求成,长得也像个演员一样帅气。如果只能和父亲选的人结婚,那我觉得成仁先生是唯一的选择。我觉得我可能会喜欢上他。但是……当我听说他被打的时候,担心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我却先想到了,也许这样我可以和光辉重新在一起。”
有栖远远地投去视线,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能轻易逃离父亲,我早就这么做了。正因为逃不掉,这次我下定了决心。我想不出会有比月星的公子更优秀的人出现。父亲这次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好。捐款也比以往更有期待,利用月星的关系,父亲或许能获得更多的钱。”
我觉得神给予了有栖最大的恩赐。
“贿赂?……呵呵,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没有一个不做坏事的政治家。大家不过是玩得更好而已。该去探望了。再见。”
我在电话中录下了有栖的对话,迅速离开了现场。
退院后的某天,我把那段录音给有栖听,并提出了“假结婚”的建议。听完录音后,我看到有栖脸色苍白,眼神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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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结婚是什么意思?”
怯生生地说出话来的有栖。
“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个叫‘光辉’的想念之人吗?即使你和恋人一起生活,我也不在乎。”
「我的……前男友。在和你订婚后分手了。」
「不登记,假装结婚就好了。那样的话,你也可以和前任复合吧。」
“但是……”
“你对‘自由’感兴趣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父亲的权力被削弱,便能获得自由?”
“自由,呢……”
有栖远远地望着,低声喃喃。
“如果说没有,那就是在说谎呢。”
“那么,我想请求你的合作。我也想毁掉我的父亲。”
「月星的会长?」
「滨边靖幸在做坏事,对吧?那么我父亲也有可能因为滨边靖幸而暴露出破绽。」
「我也讨厌父亲,但我可不希望他失势。失去现在的生活可真不想。」
我向有栖投去强烈的目光。
「我握着你的声音。即使被世人怀疑贿赂,也无所谓吗?」
有栖深深地叹了口气。
「哈。我怎么会在医院里发牢骚呢……算了,反正已经晚了。不过假结婚也顶多维持两年。如果我参选县议会议员,就需要包括户籍在内的文件。」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条件是你不公开录音音频,以及允许你和恋人复合或过一种分居的自由生活。”
有栖面露烦恼之色。
「还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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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东伊豆有再开发项目的计划,希望你能随时向我报告相关信息。”
“啊……我听说过这个。虽然不太了解,但问问我父亲就知道了。这样的话我倒是没问题。”
“那么,谈判达成。”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过要假结婚。你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
有栖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松涛的家。
我把有栖的声音交给媒体,他们的恶评虽然会出现,但并不能成为滨边靖幸贿赂的明确证据。
这完全是对有栖的谈判筹码。提出假结婚的提议,向我提供东伊豆的再开发项目的信息……这些条件都顺利获得了。
然而即便如此,如果父亲发现我与有栖没有登记结婚,事情显然会变得不顺利。如果这个事实被揭露,父亲就会像之前所说的那样,以某种形式参与东伊豆的再开发项目。
...
「你会誓言永恒的爱吗?」
「我发誓」
在神父面前,亲吻有栖的手背。
互相进行了一场没有爱的形式上的婚礼,满足了家人和亲戚。
于是我们依旧各自生活。有栖似乎和复合的恋人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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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结婚的期限是三年不到。有栖决定正式参选议员,在这个时机,她向靖幸坦白了自己还没有结婚的事。
父久德和靖幸当然会怒火中烧。
我向他们坦白真相,是在我和有栖的计划之上。
最终,我和有栖完全联手了。
「我来这里不是别的,正是想见你,想让父亲失势。其实我并不想成为议员。」
有一天,来访松涛的有栖手里拿着咖啡说道。
“我想继续在现在的公司做 OL,和光辉结婚。但是和普通家庭的光辉结婚,父亲绝对不会同意。所以没关系。我们就把父亲的地位一起拉下去吧。”
“往那个方向,真的可以动吗?”
我认真地注视着有栖的眼睛。
“是的”
有栖喝了一口咖啡,点了点头。
(我深刻理解想和真正的爱人一起走过人生的心情,那种感觉痛彻心扉。我也是这样。)
我轻轻地用鼻子笑了笑。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与靖幸之间似乎产生了更深的矛盾。她无法掩饰自己的烦躁。
“虽然没有完美的证据,但与父亲有深厚关系的企业,除了月星之外还有这么多。”
有栖把用订书机订好的资料递给我。
谢谢
“你执着的再开发项目似乎也无法停止呢。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信息来弥补这一点。听说我父亲要在再开发地区引进一家外资的海上风力发电公司。这听起来有点可疑吧?”
“啊,挖掘的价值非常大。”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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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潜入了靖幸的政治资金派对,有时还从人脉广泛的古谷那里获得信息,逐渐收集起父亲和靖幸的恶行。
此外,在奥林匹克这个重大事件中,父亲明显地做了坏事,因此我能够收集到证据。
他们在准备好能够结束对方生命的状态后,还是坦白了本来不久就会被揭穿的伪装婚姻。
“父亲和靖幸都获得了缓刑,免于实刑,但通过削弱他们的权力,达成了最大的目的。”
果穗的眼中,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
“自从父亲在股东大会上被罢免会长后,我辞去了ツキセイフード的社长职务,成立了一个集团公司。从那时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本来我想把所有的泪水都藏在心里。然而,背叛果穗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无论出于什么理由。
“能一眼看到成为店主的果穗真是太好了。接下来才是关键时刻。加油!”
我把手帕递给果穗。
「然后最后,我想再次道歉。对不起。」
低下头后,我在桌子上放下了餐费,准备离开时,果穗抓住了我的手掌。
“新成立的公司选择在稲取落户是偶然吗?”
泪声中却带着坚定的声音。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看着果穗那湿润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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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发项目提出的原因之一是稻取的过疏化。因此,我想在稻取成立一家利用最新技术的冷冻食品公司,这个想法我从以前就模糊地想过。
稲取位于东京和大阪之间,能够捕获新鲜的蔬菜和海鲜,地理位置非常优越。
我认为,如果ツキセイフローズン的员工在稲取扎根,建立一个能够让他们过上稳定生活的企业,自然会给那个地方带来活力。
将与月星食品相匹敌,甚至超越其销售额的企业成长为新的目标。
但我绝对无法当面对果穗说出这样的事。
「成仁先生……这真的就是告别了吗?」
果穗的声音刺激着我内心深处。
「成仁被拒绝时,我真的很受伤。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讨厌你,我……」
泪水滑落的果穗,理性正在崩溃。
「果穗……对不起……」
自己的声音也变得非常沙哑。
「我爱你」
濡湿的脸颊轻轻触碰,唇瓣相叠。
五年分的空白被填补。
求めれば求めるほど,僅微的苦涩感交织在我们交换的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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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欢迎光临
今天又有顾客在开店前三十分钟就排起了队。我们一边做菜一边送餐,吃完的顾客的桌子也要收拾。
「乃亜的阿姨,可以帮我结账吗?」
「好的」
雇佣了一名高校女生的兼职工作已经一个月了。十六岁的乃亜是个笑容灿烂、活泼可爱的女孩。
「欢迎光临!啊,果穗小姐!」
我在后面炸天妇罗的时候,被乃亜叫了,便从厨房探出头来。
“怎么了?”
「成仁来了哦!和朋友一起!哇,好帅!」
乃亜用手捂着脸,兴奋地咯咯笑着。
「果穗小姐真让人羡慕啊。居然有那么帅的未婚夫。」
「啊哈哈……乃亜真是的……」
我苦笑着,似乎在品味。
再会一周后的休店日前,成仁在稲取渔港的海边向我求婚了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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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仁先生。您工作这么忙,天天来店里真的没问题吗?」
成仁先生有时会在午餐时间两次到店里露面。
“你说得真冷淡。其实这还远远不够。”
她用一只手托起我的脸颊,微微生气地盯着我。
对、对不起。因为我觉得公司刚成立,成仁先生也一定很忙,所以我很担心。
「不用担心,一切都很顺利。我更担心的是你会被坏人盯上。如果能二十四小时都在你身边,那该多好啊。」
「坏虫什么的……我并没有成仁先生想的那么受欢迎。」
“常常说”
渐渐地,炽热的目光投射而来,仿佛要吞噬我一般,令人窒息的吻落下。我的呼吸变得紊乱,脖颈被温柔地吮吸着。
「……」
成仁先生微微眯起眼睛,凝视着我的脖子,轻轻用拇指抚摸着他唇印的地方。
“喂,果穗。要不要去散步?”
“啊,是的”
体内仍然残留着微微的热度,我回答道。我一边牵着成仁的手,一边慢慢沿着稲取渔港走去。
五年前也这样散步过,对吧?那时候是白天吗?
温度适中,不冷不热,带着些许湿润的海风。成仁的骨感细长的手指。
这个地方的风景和气味,成仁先生手的触感。
我喜欢一切。
波……
渔港旁坐下,两人静静地看着海,船的汽笛响起。远处的海面上,隐约浮现出几道白光,我拍了拍成仁的肩膀。
“那是什么光,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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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船的灯光吧?”
“那倒是,不过你知道它为什么会发光吗?”
「我不知道。果穗知道吗?」
“那是渔火,叫做‘いさりび’,是用来引诱鱼的光。现在这个季节,我想是钓鱿鱼。”
“你真是很详细呢。”
“这次我会做鱿鱼刺身哦。稻取捕获的鱿鱼,甜美又好吃呢!”
成仁突然微微一笑。最初见面时无法想象的他柔和表情,让我的心也感到一阵温暖。
波……
静谧的波涛声中,船在歌唱。
果穗
名被呼唤时,我从海面上移开视线,成仁正直视着我。银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闪烁,瞬间让我目不转睛。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成仁打开了白色小箱的盖子。里面是一枚镶有大钻石的戒指,毫无疑问是第二次求婚。
我开玩笑似的,用恶作剧的语气说。
“你能答应我,不再突然离开我,而不说出理由吗?”
“死也不放手。即使在另一个世界,或是来世转世,也绝不会放开你。”
“呵呵。是个约定哦。”
在眼角,我感受到水滴汇聚并溢出的感觉。
触碰的吻落下,光粒镶嵌在我的无名指上。
地上和海之间只有我们两个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我们专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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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小姐。果穗小姐——」
乃亜叫了我,我的肩膀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可以向成仁他们打招呼吗?」
“啊!真的很抱歉,乃亜!”
我向咯咯笑的乃亜低下头,朝观众席走去。
「在忙碌的时段来这里真是不好意思。」
「全然」
我对成仁先生微笑。
「可爱的孩子呢,初次见面。我是成仁的朋友古谷一。」
はじめ先生抬起眼镜,向乃亜打招呼。
“我是朋友中町拓真,拜托了。”
成仁先生的前秘书中町也来店里了。
「大家,谢谢你们从东京远道而来。」
作业完成一段落后,走出客席。
「幸田小姐,好久不见。既然不能再叫幸田小姐,那我也可以叫你果穗小姐吗?」
中町小姐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笑容。虽然我和中町小姐偶尔会联系,但自五年前的那一天以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中町小姐在ツキセイ的社长柳川光圣先生接任时辞去了成仁先生的秘书职务,现在作为一家大型 IT 企业社长的秘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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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说英语、中文,甚至是印地语的中町小姐,因其出色的日程管理和支持能力,吸引了许多企业的青睐,似乎在重新就业方面完全没有困扰。
我对中町小姐怀有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如同战友般的情感。中町小姐在成仁先生解除婚约时,给予了我极大的支持,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从未想过,能够怀念那段日子会有这么一天。现在的我,肯定和中町小姐一样,露出了这样的微笑。
成仁、初美和中町各自点了不同的午餐定食,并且都干净利落地吃完了。
「乃亜,今天也谢谢你。时间到了。要吃点儿工作餐吗?」
顾客们离开了,只有在午餐结束前赶来的成仁他们在店里留下来,正好在这个时机打招呼。
“不,今天我要和朋友去热海的咖啡馆。下次请再做。”
“是吗,真不错。好好享受吧。”
“好的。果穗小姐也辛苦了。”
黑发双马尾轻轻摇摆,乃亜小姐轻快地走出店门。感受到她那绽放的青春,我目送着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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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时把木牌挂在门上,我为成仁他们端上冰冷的冰咖啡。
“真的,和初美小姐以及中町先生已经五年没见了。你们两个都没有变呢。”
果穗小姐变得很不一样,带着大人的魅力,愈发迷人……这可让其他男人怎么放过她……痛!
成仁和中町给了初美一个头槌。
“那种行为叫做性骚扰,初美。”
“你真是让人厌烦。”
抚摸着被砍下的头,嘴巴撅起的哈吉梅先生。
「所以即使订婚了也不要放松警惕,我只是作为朋友想告诉你。明白了吗,成仁?」
“我知道得很清楚,真是厌烦。”
横目看着我,成仁说。
“请不要忘记,柳川先生为了能和果穗小姐好好重聚,我们也一直在尽心尽力。”
中町小姐露出不满的眼神。
“果穗小姐问起关于月星前社长的事时,我为了不让柳川小姐的辛勤努力外泄,保持沉默真的很难。不过,为了消除果穗小姐的担忧,我还是传达了一些必要的信息。这可真不容易呢?需要耗费很多精力。”
「我非常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
“所以这次请一定要幸福哦。”
成仁和我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刻。
咚咚咚
店门被敲打的声音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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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穗。请开店。」
“什么?”
初美露出疑惑的表情。
「伊豆园的公子吗」
成仁先生用无法掩饰的烦躁语气,叹了口气低声说道。
“别装作不在。我知道你在休息。”
成仁和小嶋副社长对视后,小嶋就再也没有出现。然而在这样的时机,居然还趁着休息时间再次出现。
“果穗,听我说。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小嶋小姐的台词让我集中注意力。
“我爸和果穗的妈妈曾经是恋人。你知道吗?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感觉和果穗的命运更加紧密了。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开门吗?”
果穗的母亲
那句话让我身体僵住了。
我对父母的记忆一点也没有。在我自我意识萌芽之前,他们都在交通事故中去世了,这是我从祖父母那里听说的。
我记得有一张挂着的“爸爸”的照片。但是我的养父母是爷爷奶奶,对父亲的感情并不深。
而关于母亲,我甚至连照片都没见过。
我在祖父母的满满爱意中成长,从未对父母缺席感到自卑,也对父母没有过深刻的兴趣。
但是我曾经问过祖母一次:“妈妈是个怎样的人?”那时,祖母散发出的沉重气息让我意识到,这似乎是个不该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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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烂漫”这个词,或许是最贴切的吧
场面中,祖母面带不自然的笑容,似乎在调解气氛。看到她那不协调的样子,我心里想着不想让我最爱的祖母更加困扰,从那时起,我对母亲的兴趣便消失了。
户打开的声音持续着。我无意识地走到了门前。
果穗
成仁的声音让我停下了打开门的手。
「无论是开门还是不开门,随你喜欢。伊豆园的公子所说的……都是事实。我们在这里,也不是可以做什么奇怪事情的情况。所以为了听话,我可以让那家伙进店……但如果你有听的觉悟,我也可以告诉你。我曾和伊豆园的社长谈过,关于果穗的母亲,我其实也知道一些事情。」
我收回了放在门锁上的手。正准备让被宣告禁止入内的客人进来。
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冷静。
“小嶋小姐。我现在有一个未婚夫。而且现在,我的未婚夫就在我身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会开门。”
「……就是那个时候的男人吗」
门外传来低沉的声音。
「我将把想象留给你。如果让我把你带进店里听你说话,我也不会对你产生命运的感觉。」
“……真是擅长诱惑男人啊。看来这方面也和母亲一模一样。尽量加油吧。”
店外传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初美和中町互相对视。
成仁先生握紧拳头,微微颤抖着,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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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个男人的样子,我们先回东京了。”
「送不用担心吗?」
「我会一边喝酒一边享受回程的特急列车,所以请不用担心。」
“那样的话,我送你到车站。”
「没事的,果穗小姐。接下来就和柳川小姐在一起。我会再来的。」
はじめ和中町一边挥手,一边走出了店。
当初先生和中町小姐不在时,店内变得寂静无声。
「成仁先生,您认识我的母亲吗?现在问什么都不会让我惊讶。能告诉我吗?」
成仁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然后,他静静地注视着我。
果穂的母亲还活着
我听说他在交通事故中去世了
果穂的祖父母似乎没有把真相告诉果穗
“啊,那我大概明白了。因为祖父母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父母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能告诉我吗?关于母亲的事。”
成仁先生犹豫着开口了。
母亲去世后,情绪低落的父亲在工作厂的机器中被卷入,去世了。母亲在生下我后不久,就和当时伊豆园的副社长私奔,后来又分开,独自一人在东京的某个地方生活。
果穂的祖父母之所以没有说出真相,想必是出于对果穂的考虑。我其实也打算保持沉默,直到那家伙再次闯进来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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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应该很难说出口,但还是谢谢您告诉我。”
我微微鞠躬。
“小嶋小姐常常说‘感觉到命运’,真是的,我一点也不这样认为。成仁先生,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我下午还有工作呢。”
「我打算帮忙店里。」
「我可不想被ツキセイフローズン的社长让人帮忙。」
“我认为未来的丈夫帮忙店里,没什么奇怪的。”
“刚才成仁的智能手机在震动。”
成仁先生听了我的话,拿起放在包里的智能手机。然后,他叹了口气,说:“啊……”
“你在假日加班了吧。请加油哦。”
微微一笑,成仁看着我,神情中带着担忧。
“今天,可以住下吗?”
“是的”
“尽快回来。”
成仁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然后走出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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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込み结束,夜间营业开始了。夜间的客流量没有午餐时间那么多,所以我勉强可以一个人应付店里的事务。
看到顾客们为我的料理赞不绝口,我感到非常幸福,而在忙碌中也不必多想其他事情。
但在关店前夕,顾客都离开后,脑海中占据的空间全是关于母亲的事。
成仁先生在选择言辞时告诉我,但归根结底,母亲是为了和伊豆园社长私奔而抛弃了父亲和我。
(成仁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吗)
为了驱散黑色的块状物,我专注于整理工作。
〇点过后,成仁先生回到店里。
大分迟些,我在为成仁准备晚餐时,突然被从后面抱住了。
果穗现在在想什么?
耳后突然传来的低语让我停下了搅拌味噌汤的手。
“我什么都没在想。”
「果穂没有精神,立刻就能看出来。」
我关掉了炉子的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对成仁。
“……成仁先生是否也一直怀有和我现在一样的心情呢?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悲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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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并没有欢迎我的到来,这让我感到悲伤和空虚。我不知道作为父母的废物而出生的我的存在意义。这就是我想说的?」
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响。我像被追赶一样,尽可能地将那黑色的块状物用语言表达出来。
“抛弃了父亲,跟随竞争对手的公子而去的母亲的血流在我身上,爷爷奶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我抚养大的呢?这样的思绪像沼泽一样涌现,无法停止。最后,我对奶奶说了‘我最讨厌你’……”
冬天早已过去,然而我的手却变得冰冷。
“想起和祖父母度过的日子,那就是答案。”
成仁先生微微眯起眼睛。
“势头上说出的孙子的话并不是真正的意思,果穗的祖母心里明白。她以自豪的心情,从天上看着继承了‘稻子’的孙子。”
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潮风。在成仁的怀抱中,回忆起与祖父母度过的日子。
(奶奶。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说了相反的话,真对不起。)
我整理好睡觉的准备,走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床上。和成仁さん手牵手,在被窝里聊着天。
成仁先生
“什么?”
“我对生下成仁的妈妈,心中有一点感激。”
横着身子,凝视着成仁的银色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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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了你,我才能遇见成仁。”
成仁微微一笑,脸颊放松了下来。
「我其实也有一点感激。曾经不被养父母喜欢,也曾被信任的亲人差点杀死。然而我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握住这只手的前奏。」
手被紧紧握住后,成仁先生压在我身上。深沉的吻,让我几乎无法呼吸。那炽热的目光,让我感觉快要融化。
但是成仁先生在我解开衬衫上面的扣子后,似乎突然回过神来,手微微停住了。
指环戴在药指上后,成仁先生依然对我“很重要”。虽然会被执着地亲吻,但他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总是抱着我入睡。
但那样已经不够了。
成仁心中渴望与更深层次的连接。
「成仁先生。您就不再触碰我了吗?」
「难道不怕被祖母说成是个不良女孩吗?」
「如果是成仁先生的话,我就不会这么想了。而且我有点担心自己作为女人的魅力是否不足……」
荒喘着气,嘴唇被舌头分开。
“我一直渴望着你。再也不会压抑自己了。”
在交接了如同溺水般的吻后,脖子、锁骨和胸前柔软的部分被强烈地吮吸着。
下着被移开,胸部从杯子里溢了出来。骨感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托起乳房。指尖之间的顶端被轻轻滚动,甜蜜的刺激感涌上心头。
「啊・・・」
这次用舌头轻轻舔舐着那抹色彩。向上的尖端在月光下闪烁着湿润的光泽。我被羞耻包围,双腿紧紧摩擦在一起。
疼痛开始在身体深处蔓延。成仁从内裤的缝隙中,用手指轻触大腿之间的入口。
“这么湿润。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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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恶般微笑的成仁小姐,用指腹轻轻摩擦花瓣中的膨胀蕾。
「哎…,那、里人…先生」
舌头轻轻翻动的蕾苞愈发膨胀,湿润感也愈加增强。
成仁的身体纤细,肌肉适中。
唇被吻时,坚硬的东西抵在大腿上。
“我可以拿果穗吗?”
「嗯……好的……」
我闭上眼睛,因羞愧而点了点头。
腹部到达的成仁先生的自信。在不安中思考这是否真的会进入我的身体,成仁先生慢慢地将腰沉入了我的体内。
“痛吗?”
成仁一边抚摸着我的头发,一边露出痛苦的表情低声说道。虽然有一点疼,但更奇妙的是,那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我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成仁先生,我非常喜欢您」
「我更喜欢你。永远不会放开你。」
唇被唇封住,随着波浪摇晃,我与成仁先生融为一体。
下腹部感到沉重的身体。然而,内心却充满了舒适。我闭上眼睛,依偎在成仁身边,肌肤相贴。
意识在梦中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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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晴的天空下,稲取的海洋闪耀着光芒。我坐在观众席上,托着腮帮子静静地欣赏着这幅风景。
果穗
突然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最喜欢的两个人正笑着站在那里。
「…!爷爷,奶奶!?」
我张嘴闭嘴。
“我从未想过,那个曾经那么小的果穗居然会重建民宿。”
爷爷擦了擦鼻子下方。
“我明明说过要你别做水商卖,但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女孩。”
奶奶直截了当地说,我有点生气地反驳。
“因为我绝对不想让民宿就这样倒闭。”
“现在虽然进展顺利,但接下来会很艰难。要振作起来。”
「……我知道了」
“不过终于,我们也可以稍微安心了。以前在民宿里来的那个帅气的男孩,居然会给果穗。”
哇哈哈,爷爷笑了。
「果穂。我们一直爱着你。无论何时,永远如此。」
奶奶的话让爷爷也坚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要昂首阔步,继续前行。还有,记得向你的男朋友道谢。」
在感受到爷爷用手抚摸我的头和奶奶抱着我的温暖时,我低下头,悄悄地哭泣,生怕被他们发现。
「果穗,谢谢你」
奶奶最后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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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朝,我在成仁的怀抱中醒来。成仁用手指轻轻拭去我眼角流下的泪珠。
成仁先生静静地、带着些许严肃的气氛注视着我。
“怎么了?”
在朦胧的梦境中,我轻声问道。
果穗。今天要不要去市区进行一泊二日的旅行?
「久违的东京……真不错」
小料理いなっこ今天和明天放假。
“我想至少形式上向养母打个招呼,算是个了结。”
“我也觉得那样更好。”
我听说楓小姐和姐姐真纪子小姐可能策划要杀成仁先生。但是那只是成仁先生的推测,楓小姐是否也参与其中,真相我并不清楚。
“在去市区之前,我想再向果穗的祖父母问好。”
“是的”
微笑着回答。
稲取的山脚下,有祖父母安息的墓地。驱车十分钟后到达寺庙,成仁先生献上鲜花,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了很久。
在结束了墓参后,成仁在前往市区的车里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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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梦中,我见到了果穗的爷爷和奶奶
「……嗯」
“我被告知要好好照顾果穗。我也向你们两位发誓,要让果穗幸福,并向你们致以问候。”
“是这样啊”
咯咯笑着,用食指擦了擦眼角。
“我昨晚也被奶奶拜托,让我向男朋友道谢。”
热海海滩线进入。
窗户右侧映出的闪闪发光的海洋似乎在对我说:“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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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是否誓言将新娘柳川果穗作为妻子,无论健康时还是生病时都与她共同生活,彼此相爱?」
穿着礼服的成仁先生握着我的手,柔和的表情注视着我。
「我发誓」
美咲小姐、未依小姐、朱音小姐、乃亜小女孩。
初美和中町。
大家的脸庞映入眼帘,往日的时光涌上心头,心中不禁热血沸腾。
我们在这里互许爱誓之前,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说是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才能走到这里,毫不夸张。
轻轻掀起面纱,温柔的吻如雨般洒落。
一番前面坐着的楓大人用手帕捂住眼睛,身体颤抖着,这让我觉得我们“家族”的关系似乎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像是一个兆头。
前几天我去柳川家拜访时,楓小姐向我道歉并表白了。
因此了解到,楓大人其实是爱着成仁的。
成仁被推入海中,是真纪子小姐的独断。
真纪子小姐对久德大人的欺凌感到心痛,看到楓小姐因无法生育自己的孩子而苦恼,最终决定接受一个陌生人作为儿子。
我从成仁的表兄翔那里听说,楓当时很担心不回来的成仁,特意前往伊豆四处寻找。
翔さん似乎是从真纪子那里听到那个故事的。
翔不知道真纪子小姐把成仁推下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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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纪子小姐可以杀我的时机,从那以后已经有好几十次了。但是之后她什么都没做。所以没关系。今后也不会有更多的交集了。」
我们还有很多任务要完成。新的挑战也会不断出现。
如果用“时间效率”或“性价比”来衡量这段婚姻,那绝对是糟糕的。
成仁,你会后悔和我结婚吗?
新郎的手臂,走在红色和粉色玫瑰花飘舞的小路上。
我本来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大家的脸,慢慢向前走,但途中却踩到了长长的婚纱裙摆,结果向前倾倒了。
在快要摔倒的瞬间,成仁先生将我拉向自己。就像变成了公主一样,我轻轻地被抱了起来。
在黄色的欢呼声中,我被成仁先生轻轻吻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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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罗尔危险!啊,糟糕了!”
「喵」
白色和黑色相间的小猫,奇洛尔跳上了桌子,弄洒了冷制南瓜浓汤。
为了庆祝结婚一周年,我在餐桌上铺上了小花纹的厨房布,打扮得很漂亮,却不小心弄脏了,变成了黄色。
然后,奇罗尔的脚也染成了鲜黄色。
“饭前先洗澡吧。”
“扫除和餐桌的准备我来做。”
成仁先生面带柔和的微笑,朝我和チロル微笑。
チロル是黑狗的孩子。
朱音和男朋友从两年前开始住在一栋允许养宠物的独立屋里。家里的庭院里开始出现一只白猫,黑助对那只猫一见钟情。
最终,黑猫和白猫之间有了孩子。我们收养了其中一只。
曾经我拒绝养宠物,而成仁先生则讨厌浪费时间。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决定养宠物,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爱着奇洛尔,想近距离见证它的成长。
生物终将必死。
因此,为了让天寿幸福地度过一生,我和成仁先生发誓要在最后时刻倾注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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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温水洗净身体后,用毛巾擦干,就能得到蓬松毛的奇洛尔。
今天的庆祝日,我为奇洛准备了比平时更昂贵的猫粮,还有一款带有粉色丝带装饰的猫用蛋糕。
我们因为是这样的日子而奢侈了一番,桌上摆满了以稻取渔港捕获的伊势海老为主的海鲜饭,还有成仁喜欢的培根炒牛蒡等。
“看起来很好吃呢”
重新盛在盘子里的南瓜汤,是和不擅长料理的成仁一起制作的。
“切南瓜,难吧?”
想得比我想的还要多
我觉得结婚纪念日的庆祝可以去一家提供法式全餐的时尚餐厅也不错。自己动手做美食实在是费时费力。
但是我们一起花时间做饭,有时在蒂罗尔,纸花被弄坏了,但我们并没有邀请其他人,只是装饰了这个房间。
目光相遇时,明明没有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却不由自主地相视而笑。
在摆满美食的面前,我们不约而同地合掌。
「我开动了」
那是我们爱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