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次站到那位前辈面前就莫名发怵，越紧张越容易出错。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可他对我的态度和其他后辈完全不一样…哥你也感觉到了吧？虽然想说服自己只是过度敏感，可总忍不住在意…"

"…会不会只是还不够熟？"

"可三周来每周见四次，聚餐也一起吃过好几次了…sion 前辈为什么讨厌我呢？"

"应该…不是讨厌吧。"

"哥哥说 sion 前辈又帅又厉害，让我多亲近肯定有好处…本来很期待的。明明很想搞好关系…结果什么都没做就先被讨厌了，好难过。"

"…"





我收回想和你好好相处那句话，所以你能不能别在独处时总提那个哥哥的事？



勇志将涌到唇边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垈永根本没意识到，自从 sion 复学后，他在勇志面前提起 sion 的频率正变得越来越高。

既然这样，就更没必要特意让勇志意识到他有多在意那个"令人不适"的前辈了。

不，光是想到可能发生这种情况，就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连队长都不喜欢主唱的乐队…谁会听我们的歌还觉得好啊。"

"不是的。别那么想。我最喜欢你唱的歌了，其他成员们也一样。"

"但 sion 前辈好像不是这样想的…"




勇志闭上了嘴。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大英从新生时期相识、已经交往了一年的恋人，竟然会因为"不过"这种理由如此轻易地被取代——他不由得陷入沉思。

垈永咬着下唇，甚至没意识到勇志没有回答。






体育教育系金垈永二十一岁，计算机工程系得能勇志二十二岁。


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两人，在垈永入学的同时却成了最亲密的朋友，每天穿梭于学校正门和后门的小吃街，这一切都多亏了乐队部。

这个乐队虽然很难加入，但每次校庆都默契地占据压轴舞台，每季度两次在后门 Live Club 的演出也场场爆满。是个历史相当悠久的乐队。名字 F.A.是 Far away 的缩写，但大家都随便叫它"啪"。即便如此随意称呼，在校生和毕业生也都听得懂——因为它在校内实在太有名了。



热爱音乐的金垈永刚满二十岁，入学时就无视了所有体育社团的邀约，一头扎进了"歌谣部"。他用带着方言口音的简短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体育教育系24届的金垈永"后，立刻清唱起来。那首《风的记忆》。勇志明明从未听过这首歌，却从那天回出租屋的路上直到入睡前，耳边一直回荡着这个旋律。


"我挺喜欢他的声音。体育教育系的。"

"啊，挺不错的。不过有点在意的是我们主要是摇滚…那家伙好像更喜欢抒情歌来着。"

"就这样不断拓宽音乐光谱吧。毕竟音乐本就是一场冒险。"

"……呃呃。或许是吧？"


向来对部员意见持信任态度（实则半敷衍）的勇志，此刻却斩钉截铁地提出主张，惹得众人纷纷侧目。但他毫不在意——他有十足把握。那家伙绝对能行。只要节奏合拍，表现会更惊艳。


就这样垈永作为三位主唱之一加入了"派"乐队，担任电吉他手的勇志从未让他失望过。"看吧，我就说你很行。""谢谢哥。想到哥在看着我，就特别有底气呢。"



"派"乐队分成两组各自排练后登台，大家习惯称它们为 A 队 B 队。而垈永和勇志整整三个学期，永远都在 B 队。直到垈永入社后第二次站在后门半地下舞台那天，当第二首歌推向高潮时，转头相望的垈永与勇志四目相对——从那个瞬间开始

两人开始交往了。



无需解释的关系。在一起时既安心又悸动，总忍不住想幼稚地招惹对方。舞台上仅凭眼神就能传递应援与信任，欢呼声中听见彼此的嗓音和酣畅的 riff 时，心脏就像被幸福涨满。根本不需要考虑其他可能性。


整整一年都是如此。勇志本就是情绪起伏不大的人，垈永虽然情感波动比他更强烈些，但属于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类型——既不会沉迷某事到忘记心上人，也不会陷入痛苦的漩涡。



所以，把这定义为某种“可能性”可能还为时过早。



勇志最爱的奶昔在搁置一小时后还剩半杯，渐渐变得温吞，而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用吸管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冰美式。他宁愿相信这是自己天生情绪波动不大的缘故——刚才吃了太多辣炒鸡排，胃里哪还有装奶昔的空间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哥。我撑不住了。"

"嗯？"

"下节课前我去实验室练习一下。"

"…要一起吗？"

"不用了，哥现在没课就回家休息吧。"



他说着站起身拎起挂在椅背上的包。其实比起休息我更想和你待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像往常一样挥手说着"待会见"时，那家伙眼角弯弯笑着的脸上还残留着些许担忧的神色。






国际通商学部 sion 二十四岁。

海军陆战队服役后，刚在第二学期复学，他就成了"파"的副部长，也就是所谓的"leader"。


sion 就是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中心。并非徒有其表，而是凭借自身锤炼的实力自然而然地掌握主导权。早已习惯这种角色的人。


在垈永入学之前，勇志还是新生的时候——他随留学韩国同时提前入学——第一学期和 sion 一起参加了社团活动。他的定位虽然是贝斯手，但当时却能驾驭到与担任主唱的四年级学长相近的演唱水准。不，甚至有人说他那种用音色完美诠释歌曲氛围的能力更胜一筹。只不过碍于主唱学长的脸色，大家都不能明说罢了。


sion 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苗头。但他并没有刻意表现出来，反而轻松地化解了气氛，说我们团队演奏的曲子很适合他的嗓音。对那位前辈来说，和 sion 对立也绝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他的话也并非强词夺理，所以那个学期的活动顺利结束了。




勇志观察了这样的 sion 一个学期，并对他产生了好感。对于把吉他和歌曲质量视为第一要务的勇志来说，sion 是个无可挑剔的优秀成员，而且他擅长主导氛围、改善团队协作。


而且，Sion 也对年仅十九岁、在异国他乡默默适应新生生活的勇志颇有好感。对 Sion 来说，最重要的是不显突兀地协调整体氛围，而勇志能轻松满足 Sion 的要求——平时安静低调，但为了歌曲完成度需要时，又会主动发声协助达成 Sion 设定的目标。


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理由互相看不顺眼。sion 经常照顾着韩语还不熟练的勇志，而勇志在他面前也放下了戒备，乖乖跟着他。


所以听到他复学的消息时，我满怀期待地对垈永说了这件事。



"垈永，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 sion 哥吗？贝斯弹得超棒唱歌也超厉害的那位。听说他下学期要复学了。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



垈永第一次见到勇志对谁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也是头回看他因为要重逢某人而雀跃的模样，自然对那位"sion 哥"期待起来。哇，能让哥这么夸的人，我也好想组队同台演出啊。




然而，sion 虽然热情地拥抱了久违的勇志，但对自称 B 队主唱、腼腆自我介绍的垈永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哦你好，你就是垈永啊。勇志提起过你。"


欢迎会结束后，在短暂停留的练习室里听完包括垈永在内的后辈们合奏练习后，他似乎也没有特别被打动。他对其他后辈们适当夸奖了几句，然后转身对像焦躁小狗般等待着的垈永这样说道。



"这歌...多练练应该能唱好。"



这是个微妙的评价。

绝非贬义却也称不上赞美。更像是委婉表达"现在还不够格"的意思。听者很难忽略其中暗藏的弦外之音。


听到这句话，垈永愣住了。一直偷瞄着 sion 侧脸的勇志不知为何也跟着紧张起来，这下更是慌了神。

因为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拐弯抹角地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而且我莫名觉得 sion 应该能听懂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意思是从第一天起就表现得像个非要跟他对着干的人似的。

不对劲。




"咦？勇志？"

"啊…哥。下课了吗？"




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张脸。永远打理得一丝不苟、堆满假笑的脸。入伍前对十九岁的勇志永远摆出的那副温柔嘴脸。


他单肩背着背包正要走进咖啡馆，突然发现坐在窗边的勇志，便走过来在空椅子上坐下。那是垈永之前坐过、后来因为“练习很多”而空出来的椅子。




"你现在还喜欢这里的奶昔啊。哥以前不是总带你来买嘛，记得不？"




带着可爱笑容说话的 sion，即使经过一年半的空窗期也依然是勇志记忆中的模样。除了脸上褪去些婴儿肥，比那时更显成熟外。

由于刚才的思绪，勇志在 sion 面前没能像往常那样自然露出笑容。他略显尴尬地点了点头。


 


"刚才和谁在一起？趁着没课的空档打发时间吗？"

"…和垈永待了会儿"

"谁啊？啊…金垈永。看来你跟他很熟嘛。"




勇志没有错过 sion 光滑脸庞上转瞬即逝的裂痕——当那个被刻意压低如同秘密的名字被道破时。

每当垈永不在场时有人提起他的名字，sion 就会露出索然无味的表情。睫毛漫不经心地低垂，脖颈向左微微倾斜。



"那家伙什么专业的？"

"体育教育系的。"

"哦…确实挺配的。那小子喜欢足球吧？"

"你怎么知道的？"

"看长相就知道。"

"啊...最近在看德甲联赛。"

"哦，德甲啊。"

"哥你也知道吗？"

"只知道名字。我对足球没兴趣。你知道我是一心只爱棒球的，勇志。"

"对吧…垈永对棒球不太了解呢。"

"是吗？不过那家伙是首尔人？"

"不是，大邱…"

"那就是三星队粉丝啊。住在有主场球队的城市却对棒球没兴趣。"

"是吗？"

"嗯。"

"…"

"话说那家伙去哪了？刚才不是还跟你在一起。"

"啊…说是去练习了。"

"哪儿？社团教室？"

"嗯。"

"挺用功啊。啊稍等，哥先去点个咖啡。"

"嗯。"



"你还喜欢抹茶饼干吗？买冰美式时顺手带了一个。吃吧。"

"谢谢。"

"没事。不过你说过一直在 B 组？我不在的时候怎么样？"

"嗯，已经持续三个学期了。这次应该也只是换掉鼓手和键盘手，其他成员不变，我觉得挺好的。大家都很认真...下周确定后，就算只换一个人也得重新磨合，像刚开始那样。"

"他之前是哪个队的？"

"啊？"

"金垈永。"

"…一直在 B 队。"

"要一起吗？"

"嗯。"

"啊 郑延浩说的‘勇志 pick’就是那小子吗？"

"…"

"难怪你们俩关系这么好"

"嗯…不过哥这学期想进哪个队？"

"我？无所谓啊…怎么了？想和勇志哥一起吗？哥要加入 B 队吗？"

"…垈永哥的 vocal 风格不是你的菜吧？"

"哈？为什么这么想？"




真不该说这句话的。

对话里不断出现那家伙的名字让我越来越不安，结果话比脑子动得更快就脱口而出了。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已经晚了，勇志一时找不到话来回应 sion 的反问。




"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种话...金垈永那小子说的？说我讨厌他的嗓音？"

"啊？不是的。他从来没说过这种话。只是..."

"只是？"

"迎新会那天...哥听完垈永唱歌后好像不太满意。而且这几周也..."

"我？"

"…"

"他声音听着挺舒服的。完全沉浸专注的样子也很养眼。"

"…"

"虽然现在麦克风控制和尾音处理还有点不稳，但毕竟是非科班出身的二十岁业余爱好者嘛。以后会做得更好的。"

"…"

"哥可从来没说过不喜欢或者做不到。我说的是多练习就会更熟练。"





这话确实没毛病。


勇志并不想转达 sion 的话。事实上，他根本不愿承认垈永在与他初次见面后的三周里加练个人技的原因——不是源于总是温柔鼓励的勇志，而是来自 sion 那些带刺的言语。


但勇志还是将 sion 的原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垈永。

比起看垈永因 sion 而焦虑自卑的模样，或许看他因 sion 如释重负欢欣雀跃的样子更好——勇志将自己翻涌的情绪暂且按下不表。



「你嗓音很动听，全神贯注投入的样子也让人移不开眼」哥哥是这么说的。虽然麦克风掌控和高音收尾还不稳，但非科班出身很正常，以后会越来越好。他从未说过你不行。

我从未说过

不合口味



看着他说话时逐渐发亮的眼神简直令人窒息。第一次产生这种冲动——竟想避开他欣喜的脸庞。

才短短三周。





下个周一，sion 决定加入 B 组。



主唱金垈永、吉他得能勇志、贝斯兼主唱 sion、键盘李时允、鼓手崔赞亨。


这学期秋季庆典和期末公演中垈永负责的环节——也就是 B 队要用的乐队名字叫"Skate"。这个直白的命名完美体现了团队追求的氛围。在正式合练前的筹备会议上，垈永提出队名后咧嘴一笑代替解释，目光直勾勾盯着对面的 sion。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



"很棒。"

"真的？"

"嗯。特别符合我们的调性。"



金垈永明显兴奋起来，语调轻浮地追问"真的合你心意吗"，但 sion 只是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又挨个确认道："sayun 也还行？勇志呢？chanhyung 哥呢？"

当 sion 与其他成员交换眼神逐一确认时，得能勇志注意到原本亢奋的金垈永肩膀微微垮了下来。




正式合奏练习开始了。距离秋日祭只剩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过去三周都在进行个人练习，合奏却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必须抱着从头开始的心态来调整。


练习自然由 sion 主导，虽然其他成员多少都会在意 sion 的评价，但垈永尤其会在练习间隙偷瞄 sion 的反应。sion 站在垈永左侧，每当垈永的头转向左边时，站在他右侧的勇志也会跟着把头转向左侧。


有次完整练习完一首曲子时，垈永的脑袋甚至一次都没向右转过。



"金垈永。"

"嗯？"

"唱歌时看前面。别总偷瞄我。很让人分心啊。"

"啊…哥。对不起。"

"过渡段唱得不错。保持这个状态。"

"嗯…"




金垈永现在唱歌时，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与乐队吉他手眼神交汇了。


漫长的练习结束后总是和垈永一起回家

共进晚餐后聊遍各种话题

接吻相视而笑

身体交叠时


勇志感到不安。









十月底被抓包的庆典已经近在咫尺，只剩一周时间。


这段时间里，sion 通过大量细节反馈和更为罕见的干巴巴的"不错"式夸奖，将这位主唱逐渐调教成符合自己口味的模样。


勇志对此倒没什么不满。毕竟他们选择的曲风确实更适合这种唱腔，整个乐队的协调性肉眼可见地提升了——用纯粹协调的质感堂堂正正地脱颖而出，正是 sion 追求的效果。sion 的审美趣味。


勇志认可了 sion，其他成员也是如此。

不过 sion 对垈永的评价总是格外严苛，虽然还没到让键盘手和鼓手成员们担心或察言观色的尖锐程度。毕竟主唱是乐队的门面责任重大嘛，sion 前辈又有点完美主义倾向，大家也就这么一带而过。



但垈永敏锐地察觉到他对自己态度的不同，虽然因此紧张甚至暗自畏缩，仍一丝不苟地配合着 sion 的意图。当 sion 点头认可或四目相对时露出微笑，他声音里透出的自信就会截然不同。

垈永就这样日渐习惯每天等待并依赖 sion 的反应，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事实

而且 sion 大概也不知道吧


勇志心知肚明。






舞台前两天。

星期三。


那是整个星期里唯一没有乐队练习的日子。校园因庆典筹备而骚动不安，连带着我的心情也莫名雀跃起来。


由于常年一起参加乐队活动，他们从未真正享受过庆典季。在演出结束前，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排练上——当其他学生带着朋友或恋人在校园摊位间穿梭时，勇志和垈永总是终日泡在地下练习室里。


临近十一月的风带着凉意，彩叶在脚下发出清脆声响。这种时候——不，其实任何时候——勇志总会想起那个人。他突然停住脚步掏出手机，垈永的课还有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在上课吗？我去教室接你。



发完短信后，我慢悠悠地朝师范学院大楼走去。想着他应该在上课没法看手机，所以对迟迟不来的回复也没太在意，很快就到了之前来过一次的教室门前。


距离50分钟还剩2分钟时，学生们推开门三三两两走出来。勇志沉默地等待着，想象着那孩子见到自己时惊喜的表情。

争先恐后涌出的学生都散尽了，还是没看见那孩子的身影。明明平时不是会拖堂的类型啊。




"咦？学长。好久不见呢。"

"啊，你好。"

"垈永在找人？"

"嗯。不是这堂课吗？"

"是这堂...但听说他今天没来"

"...为什么？"

"这个嘛...我还以为你们是去乐队部练习呢。以为会和前辈在一起呢。"

"...谢了。下次见。"

"嗯。"




虽然次数不多，但翘课的时候通常都是和勇志一起。

看了眼手机依然没有回复。




在哪儿？




又发了条信息后朝社团大楼走去。是加练才缺席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何必连课都翘掉...

再也看不见那些被踩踏时沙沙作响的彩色落叶了。明明没什么好不安的。



走向建筑物地下室。毕业前辈安装的昂贵隔音墙将练习室内外声音彻底隔绝。走过寂静走廊时，勇志心想：根本没什么好不安的。



练习室门上的视线高度嵌着一方玻璃窗。

透过窗户能看到主唱右侧的吉他手与鼓手位置。还有角落里的双人沙发。


米色沙发上铺着毯子而非地毯，有人正斜倚着与 session 相对而坐。黑色长裤配白色长袖 T 恤，外搭卡其色针织背心。

社团成员里拥有这种风格的只有一个人。


戴着眼镜的 sion 正盯着看不见的对方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当他的左脸颊随着嘴角斜斜上扬时，勇志推开了门。




"啊，勇志？"

"哥！"

"…刚才在干嘛呢？"

"啊，垈永让我帮忙看看。刚下课过来的？坐这儿。"

"连课都翘了？"

"去上课路上遇见了 sion 哥…"



sion 喊‘哥’？



"…那也就是说待了两个多小时啊。"

"啊，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吗？"

"是啊，天都快黑了。"

"…练习得满意了吗，垈永？"

"本来想控制住的，结果还是说了太多话呢。"

"就是啊。可能是第一次和垈永好好聊天，说着说着时间就过去了。不过我们之前练习得够多了，应该没问题。"

"哥吃晚饭了吗？饿了吧。有什么想吃的？"

"这个嘛…"

"什么啊，你们俩天天一起吃晚饭？所以每次练习结束就总看见你们俩一声不响先溜了？关系可真够好的。"

"哈哈，是啊。"

"我七点也有约，先走了。"

"啊，哥。今天谢谢你了。"

"啥都没干呢哥。那明天见吧两位。拜拜！"




"啊，哥你发消息了？我没看到。"

"聊什么了？聊了两个小时。"

"就...也没聊什么特别的事。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聊什么了？"

"呃…我们聊了舞台的事，乐队的事。也稍微提到了哥的事。sion 哥还说你大一时候有多可爱来着。"

"还有呢？"

"嗯…除了那些？没什么特别的啊。啊。棒球话题？他超喜欢起亚队的。一说棒球眼睛就发亮的样子可搞笑了。"

"…你又对棒球没兴趣。"

"可 sion 哥实在太喜欢了，搞得我都有点好奇了。"

"..."

"实际聊过才发现，他并没有这两个月来想象中那么难相处。比预想的更爱开玩笑，还暗戳戳地挺温柔。"

"…"

"哥？我们现在走吗？想吃什么？"

"垈永。"

"嗯。"

"直接去我家吧。"

"去哥家吗？"

"嗯。"

"没带换洗的衣服呢…"

"可以再多穿一天。或者穿我的。借你。"





不是什么值得不安的事。





"呃，这件 T 恤..."

"嗯？"

"是勇志的。我休假时穿来的那件。"

"啊...是勇志哥借给我的。"

"...裤子倒是和昨天同一条呢。"

"…说得也是呢。呵呵…"

"…"





而且勇志也清楚，焦虑往往会让人草率判断，增加犯错概率。


不该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用想象力来暗示

当时就该直接说出口的

说你在和他交往


所以别让我患得患失




其实没什么好不安的。

















最完美的几何图形三角形...第一次用就超有趣，总算知道大家为什么喜欢了;

订阅的姐姐们是想把勇志还是 sion 哥送给垈永呢 ㅋㅋ





吉他手


前卫男


贝斯手




从这里开始是闲聊时间

标题取自我最最喜爱的阿兰·罗伯-格里耶小说《嫉妒》(La Jalousie,1957)


这是一篇关于丈夫怀疑妻子出轨的短篇小说...

这绝对是我读过最变态的书之一 看得人直冒冷汗 不是那种肤浅的刺激露骨 而是精密又疯狂的变态感...

阅读门槛有点高 但感兴趣的话一定要试试看！如果想先了解我喜欢这部小说的原因可以告诉我哦 🫶🏻




祝你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