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复过程很顺利。虽然换上了更轻便的石膏,但医生仍嘱咐暂时不要使用手臂和肩膀。担心肌肉萎缩,我主要锻炼下肢力量,由于身体训练受限,便增加了学业比重。英语是基础推荐语言,而为了能见到陆,日语也学得很拼命。
父母听闻事故消息后,说仿佛老了十岁,催促我赶紧回家。
临近学期末正值假期,垈永回到久违的老家彻底放松了一番。
考虑到可能难以继续运动员生涯,我也在思考未来出路。或许可以走教练路线,或在协会内从事海外交流等各类工作。
即将开幕的大奖赛虽然没有韩国选手参赛,但作为研修活动,部分学生获得了观赛机会。
每届赛事都会通过评审提供差旅补助,需先通过校内选拔,再接受赞助企业高管的面试。
打着石膏参加这种重要场合的面试...简直就像用无法参赛的身体硬要积累赛事经验,让我紧张得不行。
我琢磨着以海外经历为核心组织答案应该可行,于是整合了各种素材认真准备。
面试结束后,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体逐渐恢复,到出国的时候应该能自己搬运行李了。日语水平也比最初进步了很多。
一点一点地靠近。靠近哪里?靠近心爱之人。
即使分隔两地,两人也通过视频通话分享彼此的日常。
陆最近在健身,但他说随着夏季阳光变强,打算改在室内运动——怕皮肤晒得更黑。
可他又忍不住说网球实在太有趣,结果还是晒成了小麦色。垈永觉得他说这话时像只棕色松鼠,可爱得紧。
垈永原本不知道,陆的生日和自己只差一周左右。是看到邮箱自动提醒的生日通知才发现的。视频通话时,陆还给他送上了生日祝福。
[恭喜你。还有"我爱你"。]
陆特意学了韩语的我爱你,马上就活学活用。问他具体是什么表达,听说是恋人间常用的说法就立刻明白了。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思念在翻涌。他强忍想哭的冲动笑着挥手。
[我也爱你。]
一周后给陆庆祝了生日。看他有点倦意,询问后才知道白天和朋友开了派对。 不知是在床头开的灯,整个人都陷在蓬松被窝里。
拆石膏那天,陆在视频通话里看见我用左臂打招呼时,像孩子般开心地笑了。他粲然一笑时,眼尾会弯成漂亮的弧度。
问他怎么脸更小了,他说没胃口所以瘦脱相了。垈永见状便问是不是遇到烦心事,语气里带着担忧。
[没,真没事。那待会见。"宝贝"]
"宝贝"是陆新学的词。挂断电话后,垈永又开始琢磨明天的事。面试结果要公布了,心里实在没底。
垈永回韩国没多久,陆的假期也结束了。接到东京本家要求返程的通知,他应允下来。
别墅只留最少人手,其余佣人们都随行搬迁——Hanako 也在其中。
从故乡归来时总带着怅然若失的低落情绪,但这次陆有些不同。那张突然褪去稚气的脸庞。Hanako 大概明白缘由,却佯装不知。
"我想学韩语。教材和...老师。还需要准备什么呢?"
"哎呀,少爷突然说这种话...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了。"
"什么?"
"我会谨言慎行。"
"花子也想学吗?"
"我稍微懂一点,因为追剧追得很开心。"
"在看什么呢?"
"说出来少爷就能懂吗?"
"问姐姐的话就会知道哦。"
"虽然因人而异...但那位啊,举手投足简直像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呢。"
突然抛出的这句话让他连装傻都来不及,表情明显动摇了。
"...真的?"
"...所以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确实是这样吗?"
"个子高声音又好听,肯定很受欢迎吧。"
呃...陆的表情微妙地僵住了。
"开玩笑的啦。这种事怎么可能持续一两天?我可是很心疼少爷的..."
"别戏弄我了.."
Hanako 掩着嘴笑了。只有这种时候她脸上迅速变换的表情才格外有趣。平日总给人锋利冷峻印象的她,对敞开心扉的对象却完全藏不住情绪。
通过 Hanako 牵线,决定由管家聘请韩语老师。据说是东京大学在读博士生。约定每周授课一次。和 Yuto 似乎疏远了些,随着婚约推进,她对 Riku 的兴趣似乎也淡了。
在法国度假胜地安锡举办的 Grand Prix 大赛由著名钟表公司赞助,因此得名。作为久负盛名的疗养胜地,观赛申请竞争异常激烈。
原本只是为凑旅行经费随便找兼职的垈永,看到录取名单上自己名字时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出发当天莫名紧张到发抖,结果在飞机上睡死过去。落地后得知要和赞助商高管们共度行程时有些失落——虽然只是初期需要配合拍些宣传照,但满脑子都是想早点四处逛逛,盘算着和陆要做些什么。
饭局上令人惊讶的是高管阵容。其中有个被称为集团年轻继承者的男人,听谈话内容似乎因故离职,但仍滔滔不绝说着想接手家业。
偷偷摸出手机搜索名字,发现是比垈永稍年长的同龄人。刚毕业就继承家业的架势显然不是普通角色。正这么想着,对方突然投来视线,那种不同世界之人的疏离感瞬间鲜明起来。
"来和这些学生打个招呼吧,申理事。"
"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面试时都见过的面孔呢。"
那笑容看起来游刃有余,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老练。被选拔到场的学员不足十人。为给理事留下印象,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轮到垈永时,申理事突然抬手让他愣在原地。
"我记得这位。手臂受伤了吧?恢复得很好真是万幸。虽然犹豫过要不要录用,但感受到了你的魄力。而且...我们名字里有个汉字是相同的。"
高管们被玩笑逗得轻松发笑。
"同为骑手自然明白。在马前虽显宽和,眼神里却藏着胜负师的气质。我很期待。"
面对夹杂着客套恭维的言辞,垈永报以感谢的微笑。 某位高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抛出了新话题。
"姜教授说是在日本集训期间出了事故才受伤的。"
"嗯嗯,是这样的呢。"
"什么事故?"
教授的话让申理事显露出兴趣。本以为事故与己无关,但话题的走向开始与垈永预想的背道而驰。
"就在日本关西地区嘛,前田集团的地盘。经常能从那儿搞到好货。"
"啊…"
"申理事对那片儿挺熟的吧?难道不是吗?"
"我们有过业务往来。"
"那家的继承人性格宽厚,在垈永君没法参加训练期间行了不少方便。"
"怎么?"
"听说除了训练场,连别墅内部都给你参观了?"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啊,是的..."垈永笑着回答。但用"简单参观"来形容未免太过轻描淡写。是心思被看穿了吗?申理事望向垈永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金垈永先生!"
尴尬的饭局结束后正欲返回住处,突然有人叫住了垈永。回头望去对方自称是秘书。
"您现在方便吗?"
虽是问句却带着命令口吻。垈永跟着走到尽头,看见新理事正冷着脸等候——与方才饭局上亲切笑容判若两人。那是训练期间常见的高层人士特有的轻蔑表情。既然这么不情愿,何必特意叫我过来。
"在别墅遇见的那个人...有办法查到身份吗?是失联多年的故友。"
垈永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都告白过了也结束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当然好奇。什么时候在哪里遇见的谁。怎么喜欢上又喜欢到什么程度。连你这样害羞的人都会告白——这些我全都想刨根问底。但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了。因为...
当垈永始终直视着却迟迟不开口时,申理事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连平视的视线高度都让他觉得碍眼。这种场合本该稍稍垂眸才对。但垈永偏不。
"看来是不想说了。不过就算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但有件事你最好记住——"
"请说。"
"说是常备军。"
是在说我吗。垈永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原地没动。
虽不是国家队级别,但确实是常备军没错。所以呢?
"可能永远都没机会上场。更别说夺冠了。"
不知道听起来会怎样。但世事就是如此。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这样。在这个位置上的人都会把公私分得很清楚,永远在寻找替代品。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新董事向秘书使了个眼色离开了座位。垈永呆立原地,久久咀嚼着那个眼神的含义。
正式行程持续一整天后,比赛开始前有了空闲时间。垈永在酒店放下行李,打开手机查看陆是否联系过他。
看来对方还在路上。他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努力把前天那个姓申的理事说的屁话抛到脑后。
再次联系上时,陆说刚下飞机。两人约好在酒店办完入住后见面。
那是个晴朗的日子,在能看到湖泊的广场——人们称之为爱之桥的地方。天光水色交融得恰到好处。他正手扶桥栏后仰着腰身无限仰望天空,突然有人闯进了视线。
"垈永!"
陆一把捧住惊愕的垈永的脸直接吻了上去。随着"啾"的唇齿相触声,陆在喘息间呢喃道。
"想你了。"
垈永绷直身体,静静环住陆的腰际闭上双眼。漫长的沉默后终于给出回应。
"我也是。"
"能完全康复真是太好了。"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啊。"
垈永把陆整个抱起来转了一圈。刚剪的刘海在眉梢轻晃,显得更稚气了。
乖乖把人放下来后十指相扣,并肩沿着湖畔散步。
"过来都干嘛了?"
"和赞助商高管们吃饭,参加说明会。还提前去看了赛场。"
"玩得挺开心吧。"
"刚过来不累吗?"
"没事的。"
"这次也一起创造很多回忆吧。"
"嗯!"
与陆同行的只有保镖和随行秘书等精简人员。毕竟他对业务还谈不上真正了解。原计划只是看场比赛参加个晚宴派对,要是忙着和垈永玩的话可能连这些都不去。
风景本就美不胜收,或许是因为和心爱之人共处的缘故,更显得旖旎动人。
白昼时分在街头漫步拍照,诉说着未尽的话语,仿佛这一天永无尽头,不觉间暮色却已悄然降临。
陆将头靠在垈永肩头望着落日景色,忽然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惆怅。
偷偷抬眼时瞥见垈永的下颌线与侧脸轮廓。感受到视线的垈永忽然转头望来。
"累了吧?该睡觉了…"
垈永指了指腕表。那块曾因玻璃碎裂而停摆的手表,如今修复如初回归原位。就像他完全康复的肩膀一样。
能让恋人倚靠的身体,不知是何等幸福的事。
同时也不禁感叹人类的身体真是神奇啊。
脆弱到随时可能崩溃的程度,却总在努力恢复以维持某种平衡。
即便需要时间愈合且会留下伤痕。
当两人十指相扣又轻挠掌心时,垈永感受着指尖牵连的手臂肌肉律动,觉得一切都奇妙得不可思议。与若有所思凝视着他的陆四目相对时,他忽然笑了出来。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一无所有的运动员,唯一拥有的只有这副身体。所以得好好保管才行。
陆下榻的酒店套房能俯瞰与阿尔卑斯山脉相连的湖泊。即便入夜后依然美得惊心。垈永被古典风格的室内装饰夺去了视线。他刚放下外套卷起窗帘欣赏窗外景色,就听见陆噗通跳上床的声响。
"现在就要睡了吗?"
"不。来玩吧。"
"玩什么呢?"
陆撅起嘴唇做了个亲亲的姿势。垈永只是僵硬地笑着看,陆的嘴唇立刻不高兴地嘟了起来。
垈永像四足动物般爬上床向陆逼近。看到他悄悄闭眼,垈永一把将人搂进怀里压倒,被禁锢在怀中的陆脸颊上接连落下垈永的唇印。当推拒的力道传来时,仿佛在说"别再亲了"。
"好闷啊。"
"你知道我等这个拥抱等了多久吗?"
"嗯...不知道。那你抱啊。"
话音未落就被封住嘴唇。在仅能维持呼吸的紧密相贴中,交缠的吻技娴熟得令人惊异——那些关于"他接吻很生涩"的认知被彻底推翻。不知这几个月经历了什么,当唇舌游移的瞬间,那只扣住后颈的手与吞咽呼吸的节奏,精准得没有半分多余动作。
另一只手正探入衣内游走。微凉的指尖从腹部滑向胸口,突然扯开所有遮蔽。当嘴唇贴上赤裸肌肤时,前田陆因裤腰被扯下的瘙痒感轻笑出声。独自赤裸的羞耻感让他试图去脱垈永的衣服,却被无视——对方扣住他的腿根,在敏感带留下连绵湿吻。
想象着那副朝自己微笑的唇瓣正爱抚最敏感处的画面,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不堪。
快感当然可以独自获取,但被他人掌控时总会更胜一筹。
独处时不过是在临界点停下颤抖着品味余韵,垈永却能精准捕捉敏感峰值施加更激烈的刺激。愉悦感在巅峰处起伏延绵,很快便让人在"停下"的哀求声中失控地缠紧对方。想到此刻表情全被尽收眼底,羞耻感反而催化出更浓烈的兴奋——人类就是如此矛盾。就像初见时明明不讨厌,却偏要生出些抗拒的念头。
虽然恋人们都会这样做,但在那一刻彼此都会产生"我们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的感动。
或许因为是第一次才会这样。但明明是初次却毫不迟疑地做到最后,难道不是因为太合拍了吗?你怎么想?当用那种眼神凝视时,那张对你微笑的脸究竟在想什么根本无从得知。明明嘴角在笑,眼睛里却像燃着火焰。
垈永把已经爬到床头的陆拽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压了上去。
正缓缓呼吸着适应时,突然感觉手指被撑得更开,垈永的嗓音近在耳畔响起。
室内温度过于舒适,陆双腿大敞着冷得直打哆嗦。
"疼吗?"
陆摇了摇头。
"想让我放进去?"
嗯。刚点头就感觉他的手抽了出去,紧接着垈永那硬物抵进来的触感格外鲜明。被紧紧搂抱的姿势让我眼前发黑,但持续传来的喘息声让情欲越发灼热。他整根没入又退出,最后那记猛顶让我在细微痛楚中浑身发烫。
"再...用力点好不好?"
说什么认真学日语,连这种话都学会了。我正咬着嘴唇忍耐,耳垂突然被啃咬刺激,终于忍不住"嗯啊"地泄出呻吟。
"还要?"
垈永从背后环住陆的腰肢,让他屈膝趴伏。两具身躯交叠时,垈永的手已探向陆的腿间开始共同抚弄。陆本想喊停,溢出的却只剩破碎呻吟。
后入的刺激截然不同。被滚烫胸膛紧贴背脊的压迫感,让快感来得更为急促。
当高潮来临的瞬间,陆的身体剧烈痉挛。垈永同样在他体内释放,黏腻液体顺着颤抖的腿根滑落。一次过后仍埋在他体内的性器再次开始抽送,陆摇着头发出含糊呜咽,膝弯发软却因垈永紧扣腰肢的双手而继续颠簸承欢。
垈永最后快速退出清理浊液,用湿巾擦拭陆颤抖的腿间时,发现他早已脱力瘫软。将人放平后轻问是否还好,陆只是仰面喘息着点头——久违的性事显然消耗了全部体力。
那张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我轻轻拭去他脸上凝结的水珠。毕竟这位小少爷最讨厌黏腻的感觉。如他所愿准备帮他沐浴时,我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浑身脱力的陆挂在垈永脖子上,望着浴缸里渐渐上升的水位发呆。
当身体缓缓沉入泛着香泡沫的热水中时,刺痛感似乎渐渐消退。垈永也跨进来面对面坐下。陆甩了甩恢复生气的湿发,溅起的水花沾着泡沫在空中飞舞,他就这么玩了好一阵子水花。
"陆,小时候也像这样洗澡吗?"
"嗯。一般不都这样吗?"
"我可不会一直泡在浴缸里啦。"
垈永笑了。
"Hanako 小姐告诉我,您很喜欢泡澡呢。"
"诶诶?"
陆害羞地紧紧闭上眼睛。
"果然知道啊.."
“陆不知道吧。他是个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
"是吗?"
"所以很可爱啊。要不是你表达出喜欢的意思,我可能就不敢靠近了。毕竟你是很难接近的类型呢。"
"这样啊…"
听着泡沫被冲净后清水注满浴缸的声响,我靠着垈永的肩膀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却是在床上。
好不容易把湿漉漉的身体撑起来套上浴袍,但垈永似乎看不下去我头发还滴着水的样子,正用毛巾在旁边揉搓着我的发丝。
"啊、弄醒了。不冷吗?"
"嗯。没事的。"
垈永放下毛巾钻进被窝。当他伸出手臂当枕头时,陆很自然地转身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真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
由于上午有行程安排,垈永返回宿舍后,陆以 VIP 身份继续完成日程。前田家世代维持着日本国内国际赛事的赞助,但自从陆的父亲正式接手旗下企业专注经营后,家族成员便不再亲自参与国际交流。即便陆成年后也对此毫无兴趣,这次海外行程堪称十余年来的首次。
发出参会信函后,国际马术协会寄来邀请函,双方约定进行简短的工作餐叙。
"亚运会即将来临,希望我们的项目能获得更大影响力。恳请各位多多支持。"
"之前因学业繁忙难以出席,感谢您的盛情邀请。"
"想必您已知道安溪是首屈一指的度假胜地。若需要旅行向导,我们这边也可以为您安排。"
"向导就不必了,已经约好要和友人见面。"
"朋友...挺好的。听说这次也有同校毕业的前辈会来参加。韩国的..."
"不是那位。"还没等翻译说完,陆就截断了话头。
对话就此戛然而止,他随意扒拉几口饭菜后起身告辞,众人纷纷相送。
日头稍偏正午时分,观众陆续聚集到赛场。新艺术主义风格的景观花园令人目眩神迷,而旁边开阔的赛场与障碍设施也完美融入这幅景致。
阳光毒辣得即使戴着墨镜也刺眼。陆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垈永的身影。
VIP 区被分隔成桌席和普通观众席的上层区域,既然没有同伴,他婉拒了桌席选择自在观赏。
所以不回头张望的话,很难在普通观众席找到垈永。
桌席区的人们正吃着简易糕点交谈。果然独自观赛还是太寂寞了。
一直东张西望也显得有点奇怪,所以我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赛场,很快入场就结束了,传来了最后一次检查赛场的信号。马匹们的状态看起来都不错呢。
正嘟着嘴"噗"地吐气时,突然感觉肩膀被轻轻戳了一下。抬头看见垈永擦肩而过时打了个招呼,他迅速往我手里塞了颗小糖果,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座位。穿着单排扣夹克的模样意外地清爽。还想多看他几眼,只好含着糖果强忍笑意。
比赛已经持续了两个多小时。中途有选手严重失误撞垮了跨栏,听着观众席传来的叹息声,陆也跟着做了个同样的口型。
看着比赛散场后观众陆续离席,我仍坐着发愣。可能是坐太久了,浑身疲惫。想着要不要拒绝晚宴邀约直接和垈永去玩,但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该把该打的招呼都打完。毕竟以后还要引进新马匹呢。
因为没有带同伴,所以参加晚宴时只带了一名秘书同行。她一直落后我一步,告诉我哪位是赞助商的人、哪位是选手。整个晚上我都端着酒杯站着,手都快抽筋了。
转了一圈觉得差不多了,我便让秘书先出去,自己站在阳台上喝了会儿香槟。现在离席应该也没关系了。再待下去也捞不着什么好处...
听到背后有人唤自己名字,陆下意识转身,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令他即便做好心理准备也难掩狼狈的眼睛里。上次见面是几年前了?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冠军斯顿高中。申泰英。"
"呃..."
陆险些摔了酒杯,慌忙稳住心神移开视线。这家伙好像又长高了?以前明明和我差不多。
"怎么回事?我以为你决定不接手家族生意了。"
"怎么会这么想?才没有。"
"还能为什么...根本见不到你人影。毕业后在做什么,媒体上完全没消息。"
那里已经无话可说了。
"啊,这种话题就别说了。我们是来工作的。"
"听说协会派了前田先生过来,我一直在想到底会是谁呢。"
"...怎么?"
"毕竟好久不见了。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会再见到他的。"
反正不是我。陆握着酒杯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
"最后没能好好道别真是遗憾。那时候我也还太年轻…"
"小时候倒是很坦诚呢。"
垈永被陆的话逗得失笑,一时语塞。他忽然快步逼近,在两人鼻尖几乎相触的距离继续说着话。那副轮廓分明的英俊五官,还有低头看人时微微下垂的眼角,都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现在我有了自己的位置,也从容多了。而且我们又重逢了。想想我们上学那会儿的事吧。"
但那双眼睛确实已经浸透了水。完全沉浸在商业逻辑中的企业家眼神。原本是这样的吗?我以为喜欢的样子不该是这样。反正现在也不喜欢了。
"我...现在这样就好。搭档还在等着呢,你快去吧。"
陆说完就率先离席。他随手将酒杯撂在最近的桌上,攥紧的拳头传来阵阵刺痛。
这不是在逃避。愤怒到不知如何是好。身体止不住发抖,他拼命自我安抚着,分不清这颤抖是源于暴怒还是紧张。
守在门口的秘书迅速跟上。驶向酒店的轿车里,没人看见他捂着脸蜷缩着哭泣的模样。
抵达酒店时我已呼吸急促满脸通红,下车时踉跄的模样被垈永看在眼里,他唤我名字的声音却没能传入耳中。
"陆,现在才到吗?"
垈永抓住我的手臂止住步伐,却在看见陆的脸时突然失语。
"哭过了?"
"不是…"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
垈永只是不停啜泣,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搀扶进房间。替他脱掉西装外套,解开几颗衬衫纽扣让他舒服些,可他似乎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见到了。"
"谁?"
"再也不想见了。可实在没办法。"
垈永把陆搂在怀里轻抚时突然心领神会。就算不问也猜到发生了什么。
陆猛地摇头。突然出现太讨厌了。泪水明明止住了,可沾在纤长睫毛上的泪珠让他看起来仍在哭泣。
“你恨我吗?”
"嗯。"
想质问"为什么讨厌我"却对着那张泪脸终究说不出口。怕一问出口就会引发更汹涌的哭声。
看来还残留着些许情愫。即便断了联系,心底里或许还没真正结束。
毕竟没告诉我"什么时候""怎样"告的白。
说不定啊,直到上个季节都还在联系。毕竟对能轻易跨越国家间海域距离的人来说。
可能只是闹了点小别扭的关系。工作上还得继续碰面。所以才会这样情绪起伏不定吧?
当务之急是安抚哭泣的人,垈永正打算帮陆换衣服哄他睡觉。或许是哭得太累没了力气,陆连自己脱衣服的劲都没有了。
给他套上睡袍勉强当人肉枕头让他躺下,原以为冷静下来就能睡着,结果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不睡的话要聊会天吗?心情好些了吗?刚这么问,他突然开口了。
"有垈永在我就没事。"
明明是句动听的话,此刻却怎么听都像敷衍。"换我来陪你就好了吧?"这句话都涌到嘴边了,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垈永这人一旦定下目标就会死磕到底,但倒也不会固执地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
某种难以启齿的敌意油然而生。自己竟要向支配恋人记忆的人低头请求资助——这个认知让喉头泛起腥甜。
陆正窸窸窣窣地解开垈永的衬衫。他先凑近说要试试看,将嘴唇埋进对方颈窝,舔舐过胸膛后,又跨坐上去抚弄腹部,顺势解开了裤扣。
垈永干看着不帮忙的样子似乎惹恼了他,边用舌尖抵着上颚发出啧声,边自己扭着腰把后穴撑开。也不知道准备得够不够充分,总之他摆出"至少试过了"的表情跨坐到垈永腿上,刚往下坐就疼得眉心直皱。
垈永静静注视着陆,脑海中一片混沌。
当四目相对,看见对方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倒影时,整个人便不可救药地软了下来。
发烫的身体主动贴上来,实在无法置之不理。我撑起身子让陆跨坐在大腿上,与他四目相对。
"身体吃得消吗?明明应该很累了。"
"行程都结束了,没关系的。"
失去借口的垈永咬住下唇将陆拽进怀里。手指缓缓游走搔弄,逐渐探入他体内。陆倚靠着身体安静忍耐的模样反而更助长情欲。不知是渐渐习惯还是更会忍耐了,每当看他咬着嘴唇强撑时露出那种撩人表情,就会涌起绝不能让别人抢走的占有欲。
觉得已经足够后将他扶起面对面慢慢坐下。身体不能用力。彼此直视着双眼缓缓融为一体。
垈永脖颈被陆紧紧环抱着,原本屏住呼吸的陆突然仰起头。同时内壁收缩带来的强烈刺激让垈永也难耐地弓起背脊。
在搅动内壁时发出黏腻水声,垈永猛然向上顶弄。陆发出窒息般的呜咽,被拽着头发深吻时,指缝间漏出破碎的呻吟。
肢体交缠间垈永忽然明白那份不安从何而来。
看着他在自己怀里激烈挣扎,意识却被另一个人搅得混乱不堪的感觉。分明是血液都在逆流般的情绪。
将瘫软在怀里的陆摆正姿势,不容喘息地压了上去。把他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双臂被禁锢的陆烦躁地蹙起眉头,睁眼看向垈永。
"疼…"
"不就是想要疼吗?"
"啊?"
"老实说吧…"
"不要,我拒绝。"
"看到那个人时心动了吗?当时要是成了该多好...现在也还这么想吗?只要回答这个就好…"
不知是没听懂还是难以启齿,陆的眼眶发红泛起水光。没有回答只是摇头,最后发出近乎窒息的呜咽。
"那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啊…"
垈永突然停下动作,泪珠直直坠落。在陆体内射精后,两人之间只剩下精液渗出时黏腻的不适感、满身交错的汗水与泪水,以及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陆喉咙嘶哑身体僵硬,除了"结束了吗"的念头外什么都无法思考。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哭呢——听着垈永的啜泣,他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出,随后便昏沉睡去。
不知是清晨还是破晓时分。陆睁开眼时天光已朦胧发亮,他在被窝里轻轻转身寻找垈永的身影。
他背对着坐在床沿,不知是否真的睡着了。
想呼唤他却已声嘶力竭。昨夜肌肤相亲的记忆像错觉般掠过——那瞬间的温存让人心头一颤。
床单窸窣作响时,垈永突然转过头来。
"醒了吗…?"
陆向垈永伸出手,对方立刻握住那只手,在他手背落下一吻。陆将相贴的掌心缓缓移到自己脸颊。
"抱歉,弄疼你了。"
"一点都——"陆的嗓音戛然而止,尾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垈永递来矿泉水的手势和平时别无二致。他像是渴极了,转眼就喝掉半瓶。垈永替他拭去唇边水痕,目光在陆脸上停留许久。
"要一起吃早餐吗?就我们俩?"
陆轻轻点头。
"走动会疼吧,我叫客房服务送来。可以吗?"
陆露出了笑容。我的心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不知道今后还要承受多少这样的痛苦。垈永转身叫了客房服务,心中暗想:或许这就是离别吧。
10条评论
明明相爱为何要分开
求求别分手 这是43岁阿姨的心愿
纳豆过来这边....
这才刚开始见面 好不容易见上了 怎么又想着离别啊ㅠㅠ 垈永好像误会了 快解开误会吧 🥲 和这个不同 我超喜欢你被不安逼到绝境的样子...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最棒
复习《黑猫丑闻》时突然想到您,真的太幸福了🤍 信乃老师的文字总是那么唯美🥹 我一直在认真追更哦
신이사의 말들이 너무 신경쓰이네요.. 앞으로 어떤 행동을 할자 너무 불안하네요.. 두사람 사이도 어떻게 될지.. 글 초반에는 몸의거리는 멀어도 마음의 거리는 가까워보였는데 마지막에는 몸의거리는 가까워도 마음의 거리는 멀어보이는게.. 리쿠의 눈물과 대영이의 눈물 둘다 본것도 그렇고 ㅠ 다음화가 너무 궁금합니다ㅠㅠ 너무 재밌게 잘 읽었습니다 🥹💓
아아아 기다렸어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