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
他们在校园休息室里。辽正小口啜饮着草莓抹茶,咲哉轻咬着奶油可颂,而陆死死盯着垈永的便当,仿佛那食物跟他有血海深仇。
"我跟你说过啊哥…"垈永嘟囔着,"真的不行,一口都不能分你。"
他捧着三层爱心便当盒,里面摆着章鱼造型的可爱热狗,番茄酱还画着小爱心。虽然勇志厨艺不精,但每次有空都会认真给垈永准备便当。而垈永珍惜男友倾注在每道料理里的心意,所以连半截热狗都舍不得分出去。这便当意义非凡 ,就让他任性这么一回吧。
"所以不给我吃,"陆一字一顿地说,"是因为你男朋友亲手做的?"
他话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很没礼貌。但金垈永可不会让步。 他家勇志可是从百忙中抽空做的。这份心意必须由他来品尝。
"敢问您男友尊姓大名来着?"藤永咲哉刚装模作样问完,立刻被广濑辽揍了一拳。
"勇志,"垈永无奈叹气,"我都说过多少遍了。"
"是——嘛——"咲哉拖长音调躲闪着辽后续的抱摔攻击。
“勇志,”陆重复道。“就是那个不上大学、帅到炸裂、超级有钱、还不喜欢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家伙?”
垈永谨慎地点点头。"…是的。"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来着?"辽问道。
垈永皱了皱鼻子。 又来了 。
“他在媒体行业工作。”
"传媒?"陆用哄小孩承认墙上涂鸦般的温柔语气追问,"具体做什么的?"
"就...媒体那种,"垈永结结巴巴地说,"你知道的——带摄像机的。还有人。之类的..."
辽对着饮料嗤笑出声。
"听着,"垈永快速说道,"我知道这很怪。我知道你们想见他。但他在人前真的很害羞,行吗?就相信我他对我很好,而且我很幸福。"
短暂的沉默后,咲哉倾身向前轻声唤了句关切的"哥"。垈永以为朋友们终于要相信他了。这时咲哉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按进垈永手心。
“我爱你,垈永哥。真的, 真的很爱你。所以我才想让你联系这个人。他特别好!我搬来的时候帮了我很多。而且长得帅。”
咲哉看起来真诚得像是刚救了垈永的命似的 天啊他们真觉得他在撒谎对吧?
“咲哉,”垈永强忍着呻吟,“谢了,但就像我一直说的 ——我有男朋友了。”
"看啊哥!他倔得像头驴!"咲哉拖长音调抱怨着,朝陆比划手势,仿佛垈永才是那个坚持荒唐要求的人。
“垈永啊,”陆试探着开口,“我们知道你装模作样很久了,但不用觉得难为情!我们都想为你好!”
“少装蒜,”垈永嗤之以鼻。“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勇志是真实存在的!”
"包下整层酒店的家伙。在五星级酒店 ——真有其人?"辽质疑道。
“听着,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扯——“
"一整层?"陆眯起眼睛,"你打算干什么——"
“相信我勇志哥,你绝对不想知道——“
“咦,垈永。这也太私密了吧。”
"‘他真就随便挑了个周二带你去日本?连照片都没拍?’咲哉插嘴道。"
"‘我们查过你账户了哥,’辽补刀,‘根本没有日本行踪。’"
"‘他非要付钱!说是要宠我!’"
"为了什么?"
"我们的纪念日!"
"上周你因为'超出预算'拒绝买爆米花。你在校园咖啡馆拿着最低工资打工,"陆面无表情地说道。
"除非特殊场合,我从不让他和我分享钱财!虽然是他坚持,但我不想显得像在利用他!"
"你知道自己听起来像什么样子吧?"陆问道,"至少让谎话稍微可信点?"
"我没编造他!"垈永喊道,声音有些发颤。
“行啊,”辽说道,“就算这个又帅又有钱的‘勇志’真有其人,真是你男朋友。能让我们见见他吗?看看你们的合照,哪怕就他一个人的照片也行?给点证据证明他存在总可以吧?”
对话总是这样无疾而终。无论垈永多么坚持,无论三人平时多信任他,最终都只能得到空荡荡的回应。每次都是。
垈永颓然陷进座位。他低头看着便当盒里心形番茄酱的残迹,喉结艰难地滚动。 他知道勇志真实存在。这就够了。
"算了吧。"垈永挫败地说,"不过陆哥你还是不能偷吃。"
少年们察觉气氛变化便不再追问,赶在下节课前努力逗他开心。当陆和辽挥手告别时,咲哉却留在原地,给了垈永一个结实的拥抱。
“哥你记下号码吧。他真的是个好人——你值得拥有幸福。”
口袋里皱巴巴的纸条沉甸甸的。他们根本不明白,他早已身处幸福之中。
**
垈永在唇齿交缠间溢出下流呻吟,任由对方的手指插进发丝粗暴拉扯。
"哥..."垈永带着哭腔轻哼,彼此呼吸在咫尺间交融成令人眩晕的热度。
他能感受到勇志啃咬自己脖颈时唇边的笑意,显然对垈永在膝上扭动的反应相当受用。
"今天怎么这么敏感啊垈永",勇志戏谑地退开些许,嘴角还噙着痞笑。
垈永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浮现出下午与朋友的对话。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满嘴都是悔恨般的苦涩。
"哥,我有话要说。"
勇志虽然点头,却只顾着用亲吻堵住垈永即将出口的话语。
"我是认真的,哥~"垈永撅着嘴扭动身体,躲开勇志的亲密攻势。
勇志停下动作,拇指轻轻摩挲着垈永的脸颊。"好,"他低声道,"我在听。"
垈永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惹得耳根发烫。"别碰我...哥,"他含糊嘟囔着,"会分心。"
年长者轻笑着却顺从了这个请求。当垈永仍坐在他大腿上、眉心微微蹙起时,勇志开始眯眼打量他。
"…很糟糕吗?"勇志谨慎地问。接着突然瞪大眼睛——" 靠,你该不会是要分——"
"勇志哥,不是啦!"垈永急急打断,"只是..."
他在口袋里摸索着什么,身体不安分地扭动,惹得勇志发出闷哼。
"恶魔。"勇志低声嘟囔。
最终垈永掏出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闪亮的粉色墨水潦草写着一串数字。他递给勇志时,对方挑起一边眉毛。
"这是什么?"
"电话号码。某个男人的,"垈永故作轻松地说,"我朋友死活不信你真有其人...现在干脆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
勇志沉默了很久。然后一言不发地接过纸张,近乎完美地将其撕成两半。
"哈?"
"我跟他们说过你的事!"垈永急急说道,"我整天都在聊你!他们只是...觉得你完美得离谱,根本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低头摆弄着手指。"而且他们没见过你本人,没看过照片,甚至不知道你姓什么...这让情况更糟了。"
勇志用指尖轻轻抬起垈永的下巴,在他额头落下羽毛般的吻。将他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我去见他们。"勇志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只要告诉我他们有空的时间——我会调整行程。"
垈永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气:"可是哥你那么忙!还有合约的事——天啊—— 你妈妈 ——"
"我不在乎。"勇志将他搂得更紧,手掌在他后背轻轻摩挲,"对不起垈永啊,我本该做得更好——但现在开始我会改的。"
垈永攥紧自己的衣角,声音有些迟疑。"…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他轻声问道,"我知道你有多重视隐私。我不想让你做任何勉强的事。"
"谢谢你为我着想,Daengie。"勇志低声呢喃,"但他们说得对。我一直在假装自己不存在。无论过去发生过什么,或是未来可能发生什么…"
他微微后仰,与垈永四目相对。
"你值得在阳光下被爱。不该躲在我身后的阴影里,只让我站在聚光灯下。那个位置,也该有你的身影。"
勇志轻轻吻住他。"我真的很爱你。对不起...只希望你能原谅我——让我弥补这一切。"
垈永笑了。他这位哥哥真是傻得可爱。"好啦哥。我也爱你。"
温暖的沉默持续了几秒,勇志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所以...是另一个男人?"
"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哥。"
"反正他不可能比我帅。"
垈永笑着。"你这么容易吃醋。"
勇志深深吻住他。"是啊,我就是吃醋。所以你得补偿我。"他低声呢喃,双手滑进垈永的衬衫下摆。
垈永在亲吻间隙咯咯轻笑。"你说过不准动手的!"
“新场景。”勇志含糊嘟囔着,将他拉近。
**
垈永分不清这是小心眼、吃醋,还是勇志单纯想炫耀,但他订了城里最贵的高档韩牛餐厅。
当垈永问起原因时,勇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明显透着得意。
“你有个有钱的男朋友,该炫耀就得炫耀。”他说得轻巧,仿佛上周故意在垈永朋友面前亮相的人不是他。但垈永任由自己雀跃——即便交往两年,这仍像迈出了重要一步。
"我得先和公司沟通下,但很快就会过去找你。"勇志在告别时说道。
于是垈永和朋友们先去了餐厅。而他那位富有又可疑地迷人的男友缺席这件事,立刻引起了众人注意。
"我连这条街都没踏进来过。"辽低声嘟囔着,眼神警惕地四处游移。
"要是被拒之门外就太丢人了,哥。 真的超丢人。"咲哉已经因为预想的羞耻而开始微微发抖。
垈永翻了个白眼。"知道了咲哉,我们没问题。"
在那副自信表象下,他的后背其实渗出了细密汗珠。
陆反常地沉默着。没有讽刺也没有戏弄——他只是显得...若有所思。仿佛真的在考虑这种可能性:或许,只是或许,垈永这次没在满嘴跑火车。
走到餐厅门口时,两个年纪小的几乎要原地蹦跳起来。
“就算是假的我也无所谓,”辽低声哼笑,“只要能在这儿吃上饭,你说去过月球我都信。”
垈永从鼻腔里溢出声轻笑,抬手推开了门。
餐厅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列整齐站立的服务生等候迎接。主厨挂着温暖笑容上前,微微欠身。
"垈永先生,"他说道,"您和朋友们的光临是我们的荣幸。请允许我带您入座。"
垈永瞥见同伴们目瞪口呆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跟着主厨穿过用餐区时,他们被引至最佳席位——私密空间光线恰到好处,窗外城市暮色正缓缓晕染。
众人刚落座,咲哉便借口去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西装笔挺的高个子男人,明显不是工作人员。
"哥!"咲哉灿烂地笑着,"这位是是温哥——我跟你提过的那位!"
垈永的嘴张得老大。他呆若木鸡地瞪着。
"帅吧?"咲哉继续欢快地说,"是温哥!这位是我朋友——"
“垈永?!” 男人呛住了喉咙,“你居然想撮合我和垈永?!”
餐桌陷入一瞬死寂。
连垈永都露出困惑神色:“抱歉,我们见过吗?”
“我得走了。”是温脱口而出,脚步已向门口移动,“对不起咲哉,晚点解释——”
"等等!"咲哉拽住他的袖口,"你不觉得垈永哥很漂亮吗?完全是你喜欢的类型——"
"哥," 一道低沉锐利的新声音突然切入
垈永转身——看见了勇志
他穿着最爱的牛仔外套与同色牛仔裤,头发向上抓出随性造型,露出光洁额头,还化了淡妆。勇志精心打扮了。为他。
垈永直勾勾地盯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漏跳一拍。
是温僵住了。他像人质般举起双手。"勇志",这个名字像手榴弹般炸开。"勇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说你有约会 ",勇志冷冷地说,眯起眼睛。
"我根本不知道名字和长相!"是温辩解道。"我不知道是你家的垈永!"
"我真的要——"
勇志没能把话说完。
因为垈永猛地扑进他怀里。手臂箍得很紧,甚至带着几分不管不顾的狠劲。
勇志僵了半秒,随即耳根通红——整个人立刻软了下来。
"“你来了。”垈永轻声说道,嗓音低沉而温柔。"
勇志皱眉。“我当然来了。不是答应要见你朋友吗?你以为我在骗你?”
"“不是…只是怕你太紧张。就算你临阵脱逃,我也不会怪你。”"
勇志叹了口气,踮起脚尖轻吻垈永的额头。“笨蛋。对你许下的承诺,我绝不会食言。”
他们就这样驻足相望,眼神柔软而自然。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对视,也注定会继续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凝视下去。
"呃,"是温突然干咳着打断,"我现在能走了吗?"
勇志突然吻上垈永的嘴唇——迅速却充满占有欲——随后转向是温露出灿烂笑容,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不行,"他甜腻地说着,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肚子,"来都来了,不如留下。"
是温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般,蔫蔫地瘫进最近的座位里。
勇志转向其他人。
"陆哥。辽。咲哉,"他流畅地说道,目光依次与三人交汇。"初次见面,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
"是真的,"辽喘息着拍打咲哉的手臂。"是真的!"
垈永短促地笑了一声。那笑声确实带着几分得意——但更多是如释重负。他终于不用再像个病态说谎狂了。
“等一下,”辽眯起眼睛,“你该不会是——”
“你在和得能勇志交往?!”咲哉尖叫道,“就是那个演员?!他不是拿过百想艺术大赏吗?!”
“没错!”垈永骄傲地说,整个人都在发光,“我可是他的红毯伴侣!”
“你当他的红毯伴侣?!”陆几乎喊破音,“你去了颁奖典礼居然不告诉我们?!”
金垈永耸耸肩,牵着勇志的手回到座位。"你从来没问过啊。"
"我恨你。"咲哉低声嘟囔着。
辽还在努力跟上节奏。"怎么...这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是说,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所有人都转向金垈永。就连坐在桌角、仿佛随时要原地消失的吴是温也不例外。
勇志歪头看向垈永,示意他接话。垈永只是无辜地眨了眨眼。
"啊,我没说过吗?"他开口道,"我当过几个月练习生。本来要出道的,结果公司被查出偷税漏税。"
死寂。
"你当过什么?!"咲哉尖叫道。
“什么时候的事?!”陆猛地逼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八岁!”
“我们几乎天天混在一起!”辽拍桌喊道,“怎么会不知道?!”
“啊对了…记得我说去补习班的时候吗?就是去见他。”
咲哉把餐巾纸砸向他,“那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
"当时签了保密协议,没法说"
“然后呢?!”
"你压根没问过啊,"垈永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再说那段日子我早翻篇了。唯一值得感谢的,就是认识了勇志哥。"
餐桌对面的是温终于崩溃地呻吟一声,把脸埋进了手掌里
"垈永,"他疲惫地说,"我们见过。"
垈永歪了歪头:"啊?"
是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认真的?"
停顿片刻后——
"等等,"金垈永慢悠悠地说,"你是那家寿司店的小哥。穿皮衣那个。勇志带你——"
这个认知像卡车般重重撞进他脑海。
"卧槽,"他脸颊发烫地嘟囔,"那晚?"
勇志瞳孔骤然放大。来不及了——垈永已经陷入混乱漩涡。
"那晚你穿着双色棕毛衣戴着粗框眼镜——我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满脑子都是想当场就把你按在餐桌上—— 后来在车里我们——"
勇志猛地伸手捂住垈永的嘴:"垈永!"
垈永整张脸涨得通红,在他掌心里含糊嘟囔着。
是温后仰靠坐,满脸疲惫:"是啊,那晚。你完全当我是空气。我打招呼,你就只是眨眨眼继续调情。"
“我分心了 !”垈永闷声抗议道。
“我知道你分心了,”是温语气干巴巴地说,“第二天我听他念叨了整整三小时。三小时。勇志那张嘴根本停不下来。”
勇志脸上浮现出微妙的得意:“你可是我最好的拍摄主题。”他炫耀道。
“我根本不想知道!”是温厉声打断,“他给你拍过的每张照片我都看过。还给我看视频。我知道你怎么笑。连你切水果的样子我都一清二楚。”
垈永难以置信地盯着勇志。"你给他看我切水果的视频?!"
勇志无所谓地耸耸肩。"你专注的样子很可爱。"
是温像受到物理攻击般瘫软前倾。"你俩真让我恶心。"
勇志只是微笑着吻了垈永的额头。
金垈永不假思索地靠向他,像个傻子似的咧嘴笑着。周围的朋友们还没缓过神来,有人低声嘟囔,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并不介意。
他有个出名、专一、浪漫到令人发指的男友——而现在,终于, 终于有了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