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困难 下 (完)

命运的齿轮总是变幻莫测。

现实世界中的戏剧性爱情伴随着美好，无论兜兜转转，讲述着彼此是命中注定的爱情故事，总会在人们的赞扬和欢呼声中落幕。所有人都将现实中是否存在都未知的命运，视作美好，并加以美化包装。大家都以为只有那样才是天堂般的幸福，深信不疑那才是生活中的浪漫。

所以金垈永踌躇着，不敢纵身跃入命运的洪流。他将自己真挚的心意捧在手心，徘徊许久，犹豫不决。毕竟，在蓬皮杜桥上承诺永恒的恋人们，最终也只能前往亚特兰蒂斯。在不知会存在什么东西的未知世界里才能实现的爱情，不就等于证明了这是无法在现实中实现的爱恋吗？

甚至在谈论真挚的爱情之前，他就觉得这份感情只会是一场骤雨。只会留下几个没到脚踝的水坑而已。他觉得，自己绝不会在这种爱情里，在这种小水坑里挣扎。本以为就算没伞，只要稍微坚持一下就能熬过去的骤雨，却没完没了地下着。当他迟迟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骤雨时，他已经像个傻瓜一样，孤零零地掉进了连一堵可以扶着支撑的墙壁，一块可以落脚站立的地面都没有的亚特兰蒂斯。所以金垈永茫然失措了很久。他不想在这种连是否真实存在都不知道的地方挣扎，然后死去。他想呼吸。

然而现在他明白了。如果相信那份从恐惧中破土而出的心意，就不会沉没。只要颤抖着轻轻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另一只回应的手。一直有人在那里，等待着你把手伸进水里，搅动水花。这里即使身处水中，也是可以呼吸的空间。从一开始，金垈永就甘愿、并且迫不及待地接受涌入肺腑深处的海水，就这样擅自地闯入了 yushi 的世界。

因此，在 yushi 所创造的亚特兰蒂斯里，这三件事不会改变。

第一，这里对金垈永而言，永远是未知的世界。

第二，这里的主人始终是 yushi。

最后，第三。

在这个与现实脱节的未知世界里，根本没必要去考虑在现世才会被提及的，所谓命运的末路。

所以说，他根本不需要犹豫金垈永会不会因为呼吸不畅而死去，也不需要顾虑和 yushi 的缘分走到尽头、面临分别。

从一开始，选择就已经注定了。

在那片深海之下的 yushi 的亚特兰蒂斯，是只有金垈永才能呼吸的、自相矛盾的世界。

  呼吸困难

过度呼吸 後

轻轻，轻轻。

他 꾸우욱.

啊啊啊......

枕头上被压扁的脸颊，盖着被子的手臂，从胸口到侧腰。金垈永承受着这一下又一下不断戳弄的指尖，发出了沙哑破裂的嗓音。他揉搓着因无休止的玩闹而肿胀的眼睛，艰难地睁开眼。昨天哭了一整天，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明明刚才还坐在旁边，不知不觉 yushi 已经把脸埋在他肚子上，装睡了。眼睫毛扑闪的样子，他都感觉到了。简直就像只藏起脸，却摇着尾巴的小猫，连遮掩一下没在睡觉的样子都不肯。

最终，yushi 抖了抖分盖的被子，金垈永便顺势搂住 yushi 的腰，枕上了他的腿。金垈永迟缓地眨着浮肿的眼睛，微微转头看向 yushi。从一开始就注视着金垈永的 yushi，用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压着金垈永的眼皮，说道。

……肿了。

"...嗯？ 您说什么？"

"我，眼睛肿了。"

"嗯...... 是... 我也......"

"嗯，你是金鱼眼......"

眼睛肿成金鱼眼了呢。yushi 咯咯地笑着。金垈永用还带着睡意的声音让他别取笑，也没用。他用手掌温柔地揉搓着金垈永肿胀的眼皮，说道：“金垈永，昨天哭得太厉害了，我的肩膀都湿透了。”明明自己也一起哭了，却像没发生过一样，只挑着金垈永哭的事说，真是让人忍不住觉得讨厌。

你伤心了吗？

难过了？

嗯？

跟我说。

带着恶作剧意味的嗓音，以及那与之相称的，温暖的手掌。金垈永反手握住仍然在他眼睛上揉搓的 yushi 的手，摇了摇头。“不是，不是那样……”

只是……只是该怎么说呢……大영的嘴唇动了几次，又闭上了。接着，依然温暖的手轻轻地向下滑去。随着按压眼睛的动作消失，大영缓缓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望去，yushi 的眉梢稍微向下耷拉着。视线向下，大영发现在那视线中，yushi 正用上齿咬着嘴唇，他猛地站了起来。“为、为什么这样？”

“大永。”

“嗯？”

"......对不起什么的..."

"...嗯？"

"别说那个，说点别的。说点别的，求你。"

我不必说对不起......Yuushi 脱口而出，抬头看向 Daeyoung。首先吸引我眼球的不是抬起的眼睛里深色的瞳孔，而是眼睛周围的微红皮肤。乍一看，看起来不是很肿，但眼睑顶部微微发红，仿佛金大英偷偷用衣服擦了擦眼角。它不是肿胀，而是摩擦......

本来想说的就不是对不起……但要说想对 yushi 说什么，又想不起来。所以，还是这样。金垈永不擅长在向 yushi 展示这些未整理好的心情时，先简洁地整理一番。

但即便如此，现在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每当如此复杂的情感混杂在一起时，其核心总是，不是别的，而是。

“看来是很想我呢。”

这次是金垈永先抱住了 yushi。并非被任何氛围和感情冲昏头脑，而是完全清醒的状态。金垈永抱住了 yushi。不留一丝空隙，将手从手臂和腰间未曾分开的缝隙中挤进去，搂住他的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我好像很想你，哥。

还有，好像真的像哥说的那样，很爱他...

可能就是因为害怕，不想被发现吧。

喜欢，而且...而且......

因为太爱哥了...

就是... 呃......

金垈永 고민했다 어떤 단어로 말의 매듭을 지어야 할지 한참을. 어떤 말로 끝내도 이 마음을 온전히 다 드러낼 수 없을 것 같아서. 유우시는 분명 김대영 저 자신과 다르게 의심할 여지따위 하나 없는, 틀림없이 순도 짙은 사랑만을 가지고 있을 것 같아서. 겪어보지 않았을 법한 감정을 yushi가 받아들이기 쉽게끔 가다듬어야 할 것만 같았다.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占据了他的脑海。初雪那天，yushi 在公园里泪如雨下的样子，说着太难了，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要整理思绪，紧紧抓住他的脆弱模样。从抓住他手腕的指尖传来的，那若有似无的颤抖，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一碰就会碎的 yushi。仿佛在告诉他，你和我是同一种心思。

既然知道 yushi 最初也不是秩序井然的心情，就没有担心的理由了。既然知道德能 yushi 就是金垈永，就没有犹豫的必要了。再也没有理由对对话的要旨感到困惑了。

金垈永的脸颊紧紧贴在 yushi 的肩膀上。不知不觉间，yushi 的手已经搂住了金垈永的腰。

所以，我...我也是...哥哥很难搞定...

就...只是想看看他。

就那样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真的，感觉就像哥说的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现在想跟哥说的话，可不止一两句，但就算不说出来也没关系，而且哥也说了会等我...所以就算说不完也没关系。就算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好像也没关系，不...不是，是会很好。想和哥在一起。

金垈永抬起头，望着 yushi 说道。

想和他在一起。

. . .

最终，金垈永还是在 yushi 的家里又住了一晚。原本堆积如山，准备在周末完成的作业和学习内容，全都一股脑儿地被推迟了。事后他只能抱头苦干，拼命赶作业，直到日出之前才勉强搞定，觉都没睡好。在淋浴下冲着热水，有好几次都想直接睡过去算了。不过，他倒也没有冒出“昨天就该直接回家，没事儿干嘛留下来”之类的负面想法。明明是和平时不同，完全没有计划的冲动行为，为什么他却一点不安都感觉不到呢？

他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像 yushi 了。金垈永认为 yushi 是一个很容易做决定的人。每当金垈永在各方面犹豫不决时，yushi 总是不需要考虑似的，只盯着一个方向猛冲。就是那样勇往直前的人。至少 yushi 在那方面不会感到困难。

虽然上午没课，但一不小心睡过去，估计醒来都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了。所以今天破例早早地出了门。平时这会儿 yushi 应该一个人在学校上课，金垈永还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平时这个时候，yushi 早就发来好几条短信，诸如“起来呀”、“好无聊”、“肚子饿”之类，还是在上课时发来的。

今天 yushi 连个消息都没有。平时既不怎么迟到，也不常请假。难道还在睡？都已经开始上课了，打电话也有点不太好。

想着应该没什么事，我把吸管插进美式咖啡里，含在嘴里。大概三个小时后，还有和 yushi 一起上的教养课作业没做完。上课开始前提交到 eCampus 就行了，现在赶紧......

就在那时，放在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周一）上午 9:23

醒了给我打电话

一起走吧

确认了 yushi 发来的短信，金垈永拨通了电话。“喂？哥？”

"这么早就醒了？"

"不是，我熬了一夜...我现在在学馆咖啡厅。不过哥你没去上课吗？"

"啊... 我...... 刚醒..."

我过去找你。微妙地带着裂痕的 yushi 的声音戛然而止。

用笔记本写报告，手总是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更准确地说，是为了写报告而运转的脑子总是停顿。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和 yushi 的关系有点戏剧性，所以总是没来由地在意。明明说没什么事，不忙的，难道不是吗。真不该让他留宿的吗...

他反复写着又删除着同样的句子。他重复着在 PDF 上拖动文字又松手的无意义举动。他用门牙紧紧咬着嘴里的吸管，茫然地望着笔记本屏幕，这时，一只熟悉的手搭上了金垈永的肩膀。“干嘛呢？”

“呃，哥……”

“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不……只要做完通识课作业就行了。"

"嗯。"

“哥。”

“嗯？”

“睡懒觉了吗？”

裕侍跟着大永拿出包里的笔记本，点点头。“ 잠깐 누웠는데 자버렸어（ 잠깐 누웠는데 자버렸어，稍微躺了一下就睡着了）。”稍微有点没干的头发乱蓬蓬的。后脑勺有一两根头发翘了起来，裕侍却丝毫不知，还在翻找着包。大永小心翼翼地用手掌盖住他的后脑勺，轻轻按了按，他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他。

“要不然就熬夜做作业吧。”

“嗯？”

“要不然早点睡，早上起来做吗……？ 这么犹豫着就睡着了。”

“啊…”

"......好累，想睡。"

困意袭来，yushi 嘟囔着想睡觉，说完便一头栽倒在键盘上。他用手揉搓着眼皮，做了个干洗脸的动作，听到饮品取餐的提示音才抬起头。后脑勺上依旧翘着一两根不安分的呆毛，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我实在忍不住从嘴角溢出的笑意。 这并非嘲笑，而是纯粹因为喜爱而发出的笑。 yushi 端着饮品走过来，看到我笑得前仰后合，一脸疑惑地问我笑什么。 这副呆萌的样子，更是让我忍俊不禁。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会让人变得相似？ 还是说，爱会让人变成傻瓜？ 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总是只喝甜饮料的 yushi，今天竟然喝了两杯咖啡。还说什么和金垈永一起，结果没时间做作业，不知道要拖到多晚才能搞定，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明明是那种会为了不翘早上的课，特意喝苦咖啡来让自己清醒的人。那样的人，竟然会在下课后说要一起回家。这样看来，yushi 也有点傻气呢。第一次通过他的声音和眼神，感觉到 yushi 也有如此献身和愚钝的一面。

所以金垈永也决定做一些有点傻的事情。学校正门前因为下午的课，挤满了刚到学校的人，以及结束课程各自离去的人。每周都会迎来的平凡的周一的学校里，大永第一次抓住了 yushi 的手。“哥，别去哥的自炊房了，去我的吧。我妈给我寄了泡菜，稍微买点肉就行。”

Q. 

可以说真正爱情开始的瞬间是什么时候呢？

一生都习惯于付出的金垈永，并不觉得自己拥有的爱的总量很多。换句话说，他不太懂得原原本本地、完整地接受付出的喜悦。仿佛自己是必须付出的人一样，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所以金垈永努力避免被人抓住把柄的言行。即便如此，他还是因为习惯于付出而一直过着疲惫的生活。他自己也偶尔觉得自己很傻。明知道也改不掉，因为他很清楚习惯的可怕。

就算不能说他是个多么有心计的人，那话倒也不算全错。金垈永努力不让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留下话柄，也总是刻意回避，不去逾越他人的界限。无论他内心如何翻涌，都觉得那并不重要。

金垈永觉得 yushi 的爱令他难以承受。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爱的方式，随意地倾注着爱意。但如果仅仅认为他是那种随便对谁都倾注爱的人，又有些牵强。金垈永觉得 yushi 比他自己想象中更了解他。并非通过俗套的户口调查就能了解到的喜好或取向，而是仿佛了解金垈永真正的内心。他害怕 yushi 想要 꺼내他内心深处那被囚禁的真实想法的眼神。

: 然而他却用一无所知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的眼神望着金垈永。在金垈永语无伦次地倾诉时，拥抱住他，说没关系。希望他悲伤和难过都没关系，不要无谓地感到抱歉。虽然算不上是多灾多难的恋爱史，但做了更多该道歉的事的人，无论怎么算，给出的结论都是金垈永。

即便如此，金垈永从未觉得 yushi 的爱是愚蠢的。yushi 从未表现得像是从金垈永的爱中受到伤害。金垈永从未觉得 yushi 的爱中掺杂着牺牲。他认为德野 yushi 从未为了和金垈永的爱情而舍弃自身的一部分。

直到迟迟才袒露心扉，进行坦诚对话之后，他才能看清。那时，他才开始将他从未了解的토쿠노 유우시那份愚钝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意识到，即使在已经过去的瞬间，유우시也曾有过留恋。而且，他并不讨厌那样。他喜欢那样的유우시。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痒酥酥的。原来，彼此磨合就是这种感情，就是这种感觉啊。

与此同时，金垈永开始审视自己愚蠢的一面。那些愚蠢的瞬间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闪过。明明不接受也可以，却表面上欣然接受 yushi 的，不是别人，正是金垈永自己。即使 yushi 的视线并非总是对着自己，范围也相对有限。明明很清楚 yushi 是和自己不同类型的人，却产生了好奇心，最终迈出了自己一生从未离开过的范围之外。这种好奇变成了关心，而关心又超越了爱恋，成为了爱情，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在每个本可以抽身退后的瞬间，金垈永都选择了前进。他一直活在一种天真的错觉里，以为把这当成由 yushi 决定的爱情，接受起来会更轻松。从金垈永向托库诺 yushi 伸出手的那一刻起，他就等同于直接走进了 yushi 所能选择的范围之中。

垈永开始理解 yushi 了，明明看起来什么都知道，却不逼迫他，只是默默等待。他终于明白，守护着连思绪都无法整理好的垈永，就是 yushi 能给予的爱。他意识到，与自己的猜测不同，yushi 实际上并非全知全能，却不急躁地等待着，这才是 yushi 能展现的最好的奉献。

yushi 并非出于对金垈永的体贴。

德野 yushi 是对金垈永死心塌地的。

德野 yushi 爱着金垈永啊。

A.

当他们意识到彼此的献身，以及唯有对彼此的献身才能带来的幸福是什么的时候。

我们这才说，真正的爱情开始了。

所以，别犹豫，去爱吧。

别算计，去爱吧。

最后一场专业考试结束，金垈永的期末考试也结束了。不是课程结束，而是真正的结束了。金垈永的大学一年级结束了。而且金垈永的 20 岁也即将结束。

金垈永在期末聚餐出席与否的投票中，按下了非部分参与而是不参加。虽然聚餐日期是考试最后一天，有点疲惫，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因为 yushi 在他的自炊房里等着他。不是像“有小兔崽子一样的老婆和女儿在等我哦”那种，而是真的 yushi 在家里等着他。不知怎么的，yushi 和金垈永的期末时间差了将近一周，yushi 一考完最后一个试，就立刻闯进了刚开始考试周的金垈永的家。

说实话，我还以为他是故意来勾搭我的。他说自己已经结束了死亡考试周（考试都挤在同一天，那可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亡考试周），所以是来妨碍、逗弄、妨碍、逗弄、妨碍、逗弄……妨碍、逗弄正在学习的大영的。

然而 yushi 还是在不像 yushi 的限度内，表现得像 yushi。yushi 虽然也自己生活，应该不至于完全不会做饭，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金垈永更擅长韩餐。即使这样，他也愿意搜索着双人份的食谱，制作着他更习惯的单人份料理。当金垈永舀起一勺放入口中时，感受到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味道，正要强忍着笑意说好吃的时候，却与嘴里含着勺子，表情冷峻僵硬的 yushi 对上了视线。金垈永觉得那模样实在太搞笑了。笑得他都不知道饭是从鼻子进去的还是嘴巴进去的。即使是这既不是他的味道也不是她的味道的食物，他也笑着一扫而空。

而且，不像 yushi 的作风，他没有去打扰金垈永。即使在自炊房里学习，也不会去打断；晚饭过后——因为他坚持要一起吃晚饭，所以没法随便用便利店的食物凑合——即使再回学校的阅览室或图书馆，他也不管。金垈永配合着学校建筑的开关时间进出，yushi 也只是安静地睡觉。如果干脆熬夜不回来，早上也只会发来一条短信，问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有一天中午过后，只有一个 OPEN BOOK 的教养课考试，就想说好久没好好躺着睡一觉了。和大영不同，yushi 这次学期的考试周有一个多星期。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必须提前睡好，才能撑过几天后。把 PDF 打印件、笔记还有作业汇集到一起，整理好以便考试前再读一遍后，坐到了已经慢吞吞眨着眼，马上就要睡着的 yushi 旁边。“不睡吗？”

于是，yushi 将手臂环过金垈永的腰，把脸埋在他的小腹和侧腰之间。他用疲惫时才会发出的低沉声音说着快睡吧，却不肯松开手臂。呼吸的热气隔着衣料传来，甚至有些痒痒的。小腹也开始酥麻起来。金垈永身体一颤，倒吸一口气。他急切地说着快点睡吧，然后挣脱了 yushi 的手臂，转身背对着他躺下。金垈永背对着侧卧，yushi 在睡梦中从后面抱住了他，又翻身把腿也搭了上来。金垈永的后背传来 yushi 的呼吸声。

说实话，金垈永急死了。 如果 yushi 不在，他还可以自己解决，但回到家 yushi 在等着他，他都没法自己来了。 而且事实上，内心深处其实有那么一小点...期待着 yushi 会主动提出来。 要是因为这样就讨厌这几天明明把恋人放在身边却毫无反应的哥哥，又觉得他是因为顾虑自己才故意不碰他的，而且他忙也是事实...

所以金垈永一考完最后一门，就直接回家了。没有跟任何人约，直接就回去了。回到了 yushi 等待着的自己的家。因为急着按密码，输错了几次，总算好好地按对密码打开了门。

哥，我回来…啊。

哥？yushi？

金垈永刚打开玄关门，yushi 就仿佛迫不及待地冲到了他面前。那反应速度，简直像是在门口等着他一样，紧紧抱住了金垈永。他被 yushi 压在玄关门上，抵着，几乎要融进他怀里。抱了好一会儿，yushi 连看都没看金垈永一眼，笨拙地解开了他脖子上的围巾。yushi 的嘴唇贴在他脖子上，暖暖的。钻进衣服里的手，滚烫。

垈永抓住 yushi 伸进自己衣服里，抚摸着他裸露肌肤的手。刚从外面回来，yushi 冰凉的手让金垈永瑟缩了一下，但 yushi 立刻更加深入。哥，哥。等一下…我还没洗澡呢。

“……早上不是洗过了吗。”

"就算这样，还是出去了一趟..."

啊啊，疼。哥。哥，稍微… 等等。等等我。

yushi 钝钝的牙尖咬住金垈永的脖子，啃噬着。原本勉强搭在金垈永肩膀上的围巾，“啪”地一声掉落在鞋柜上。明亮的颜色让金垈永担心不小心踩到会弄脏，他几乎能听到后脚跟撞到玄关门的声音，慌忙后退了几步。

유우시光着没穿袜子的一双脚，又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根本没察觉到柔软的围巾触碰到了自己的脚底，又似乎毫不在意，像往常一样仰头看着金垈永，叫着他的名字：“金垈永。”

那一起洗吧。

探入衣服内的手带着灼热感。金垈永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 * *

扼住他嘴巴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撑在淋浴隔间墙壁上的手，总是要滑落。比起正被热水冲刷的后背，金垈永感到 yushi 握在手中，上下爱抚、揉捏的前端更加滚烫。明明彼此的物件紧贴着，正在互相爱抚，但耳朵红透的却只有金垈永一人。垈永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每次又垂下头时，都能看见 yushi 微微低下头，全神贯注的头顶。平时为了观察垈永的反应，会时不时地瞟他，或者从一开始就眼神火热地注视着他，但今天却不一样。

每当小腿肌肉紧绷，腿部快要无力时，yushi 都会努力支撑着他。如果两人都摔倒就完蛋了，但他却像一点都不害怕似的。yushi 放在他背上的手逐渐向下移动，开始用力按压他的臀缝，试图扩张。“太紧了。”

“这里，在这里…要做吗？啊，唔，哥…”

“不干，我不会干的……”

明明说着不要，手上的动作却异常露骨。 像是要把入口分开，手指强行挤进去一般。 握着前端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血管贲张、紧贴在一起，yushi 的那个东西彼此摩擦，让人感觉无比刺激。 像是从地板上缓缓升腾起热气，脑袋都变得迟钝。 身体变得燥热起来。 金垈永想这样相信着。 yushi 每动一下，他就一阵颤抖，最后终于忍不住，像是要射出来一样，拿开捂住嘴的手，急切地抓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 yushi 嘻嘻一笑，说道。

忍着点。

固执这一点早就知道了，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也这么固执。真是个在其他意义上也很执着的人。yushi 是真的，直到全部洗完，对敏感或者刺激性强的身体部位一点也不碰。反正也换上了要脱掉的衣服，连头发都甩了甩，用吹风机吹干。嘴唇不由自主地嘟了起来。最终，让金垈永自己嘟囔着现在只有我着急，我上火吗？仅仅是暂时平静下来而已，无法释放，下面微妙地沉重，还有刚才好像要插进来一样抚摸后面，用力按压的手感，肚子里面感觉怪异地抽搐。全部都是因为 yushi。

比起刚才在洗手间里身体紧贴着，用轻柔声音进行的对话，现在为了不被吵闹的吹风机声音盖过，凑到耳边一字一句清晰说话的声音更具刺激性。明明四下空旷，声音根本不可能嗡嗡回响，但耳边总是回荡着 yushi 的声音。

日后，万一...哪怕是万一，要是真能一起生活，绝对不能装浴缸。要不然大脑肯定会融化。金垈永一边想着，一边望着 yushi 的头顶，他正解开穿戴整齐的睡衣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

他像是着迷于什么似的，明明很执拗，却让人不觉得讨厌。手掌揉捏着胸口，又掐又拧，嘴唇和舌头则沿着耳廓啃噬、舔舐，更像是吮吸。即使紧闭双眼，那黏腻的声音也挥之不去，可他并不反感。金垈永，真好。

每当 yushi 的腿与他的腿交错缠绕时，金垈永都会微微挺起腰。于是 yushi 紧紧抓住金垈永的骨盆，让他无法动弹，问道：“干嘛呢？”

"内？"

“为什么老是这样，这样……”

“啊，不是......”

盯着유우시的眼神，金垈永没能藏住发烫的脸，小声嘟囔着。还不是为了...方便哥脱衣服......

真是固执。金垈永背着 yushi，在心里狠狠地磨了磨牙。

要不是死死咬着牙，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声。明明往他屁股沟里抹了那么多润滑，都快顺着往下流了，还搁这儿装什么紧。都塞进去三根手指了，还不是为了扩张内壁，在那儿乱按一通。平时他也没觉得 yushi 的手有多粗鲁啊，就觉得是普通男人的手而已，现在连这几根手指挤进来又出去，都让他觉得难熬。

유우시가 这种性癖，还是第一次 드러낸。虽然知道他喜欢按自己的口味摆布别人，但没想到会是这种程度。垈永像平时一样，想悄悄握住、爱抚自己的前面，手刚向前移，就被他一把按住，手掌几乎要埋进会阴部，语气带着他特有的轻柔，说道：“别碰我。”不是生气，也不是不耐烦的声音，而是유우시 特有的那种软糯语调。垈永 最终还是只能把手放下。垈永 把手收回后，유우시 仿佛等待已久般，开始执拗地动了起来。在后面肆意搅弄的手越来越快，前面又不让他碰，却还要他忍住，别射出来。他没有强硬地逼迫，而是用平时说话的语气，凑到垈永 的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忍着，别射。嗯？”

金垈永努力不让放在 yushi 肩膀上的手用力。原本就没尝试忍耐过的欲望，这能忍得住吗。将拇指按在 yushi 凹陷的锁骨附近，紧紧搂住肩膀，又吓了一跳，光是放开手就已经足够让他心烦意乱了。总是他的身前和 yushi 的衣襟摩擦。不像他会做的事，简直像是在挠痒痒。下体像被烧灼一样滚烫火辣。随着 yushi 的手移动，内壁也跟着下移，大영也真切地感受到了。

最终，金垈永紧紧抓住 yushi 的肩膀，猛地推开了他。他喘息了许久才平复呼吸，然后机关枪似的说道：“我忍不住了，快点，就快点做吧。这叫我怎么忍啊。”

哥不着急吗？ 只有我想做吗……

听了这话，yushi 呆呆地望着金垈永，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着说道。

我也急。

听得见肌肤赤裸碰撞的声音，yushi 毫不留情地贯穿到底，金垈永发出几近窒息的喘息，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呜呜，嗯，啊… 啊啊，啊，哥，哥… 유우시…

每当大永的名字和敬称混用着被喊出来，yushi 总觉得嘴唇止不住地动。他沿着脸颊，脖颈，慢慢地亲吻到胸口，低声说道。喜欢，大永...

yushi 明明只说了不要射出来，金垈永却像被戴上镣铐一样手足无措，甚至连他气急败坏的样子都显得可爱。他毫不怀疑，首先选择接受的样子，不断唤起 yushi 的虐待欲。同时，yushi 也希望金垈永不要太讨厌自己，这种自私的矛盾感情，金垈永也照单全收。他欣然接受了 yushi 想要将金垈永那仅靠他自己就已满溢的世界，最终彻底填满的心情。终于，爱情的定义生效了。

. . .

宿舍生们大多会在圣诞节前夕打包行李，然后回老家。金垈永的约定自然也配合着这个时间。因为宗派活动时没出现，同学们非要拉着想早点回家的金垈永，往他嗓子里硬灌酒，结果连续几天都在喝酒。即便如此，他还是打算和 yushi 一起度过平安夜和圣诞节。即使父母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也委婉地用“圣诞节前都有约，可能要留在首尔”这句话搪塞了过去。明明只是不到一周的时间没好好见面而已。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유우시比金垈永要早一个月左右搬离自炊房。所以，在金垈永回老家期间，유우시住在金垈永的自炊房里，在这期间找到明年要住的自炊房后，再回日本。金垈永和同学们聚会喝酒的时候，유우시也在忙着见人、收拾行李、准备找房子。彼此都没有时间——或者说没有余裕——去顾及对方。

所以，垈永就代替忙碌的 yushi 偷偷准备了这些那些。虽然是狭窄的自炊房，但稍微营造下气氛也好，所以在书桌上放了一棵小盆栽圣诞树，还买了写着“Merry Christmas”的花环挂在墙上，用 LED 灯在窗户上做了壁树。还提前准备了和 yushi 一起吃的晚餐。蛋糕说是 yushi 会买来。差不多该来了吧...

金垈永给 yushi 打了电话。然而只听得到嘟嘟的连接音，听不见 yushi 的声音。发短信问他到哪儿了，也没有回复。短信偶尔没看到也就算了，电话一般都会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金垈永打开共同入口的门走了出来，雪正蓬松地飘落。 似乎是刚开始下。 不禁想起了今年独自一人看第一场雪的时候。 从 yushi 家出来... 一个人走了很久，最终在和 yushi 经常散步的公园里再次相遇的那时。 yushi 第一次流泪的那天。 突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那时拍的雪的照片。 在纯白的雪地上写下토쿠노 유우시名字的那时的照片。 金垈永打开手机，在相册里大幅滑动两三次，照片立刻就出现了。

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前徘徊，然后蹲了下来。这次写得更用力了。指尖触碰到的雪花，因体温而一点点融化。

特能有始

想 yushi 了。因为想 yushi，所以没来由地又写了一两次名字，明明没有可以打雪仗的对象，还是用双手把雪拢在一起堆了个小雪人。即便如此，还是没感觉到半点人声，垈永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雪，再次拨通了电话。

他佝偻着身子站起来，将手机贴在耳边。听筒里依旧只有等待接通的声音，但稍远处，小巷尽头的拐角处，一个人影正朝这边走来。那身影，他无比熟悉。

“哥！”

垈永挥着手，大声喊着 yushi。yushi 以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走到垈永面前，可能是因为冷，嘴角带着一丝僵硬，抬头看着垈永。 自己的手也因为玩雪而冰冷，没法帮他暖和。只能将稍微不那么冰凉的两只手背贴在 yushi 的脸颊上，说着：“冷，快进去吧。”

爬上楼梯，打开玄关门，脱掉羽绒服洗手，直到这时 yushi 都一言不发。更准确地说，他似乎在观察金垈永的脸色。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这几天也没见过面，短信也没怎么聊过。难道是在意刚才没接到电话的事吗？我跟哥又没因为那种事发过火、闹过脾气……？

最终，金垈永坐到 yushi 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还是说哪里不舒服？"

"啊，那个……"

“不好意思说的话，就别说了。”

“其实蛋糕...我忘了预订了。”

“嗯？”

"因为想活下去，结果所有都预约满了......"

"啊，什么啊，所以一个人在那边那样待着吗？"

这么一说，刚才在入口遇到 yushi 的时候，他的双手确实是空空如也。所以表情才那么僵硬吗。虽然圣诞节当然要吃蛋糕，但也不至于到那种程度吧……反正蛋糕也是哥吃得比我多。对大영来说，有没有蛋糕之类的根本无所谓。没关系，要不然不吃蛋糕，点别的吃就行。真的没关系。我不会因为那种事生气的。

“嗯……那个，大永。”

“嗯？”

"闭上眼睛。"

"......要我闭上眼睛吗？"

"眼睛，稍微闭一下。"

"...突然？"

yushi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金垈永似乎有些慌张，眨了眨眼，然后缓缓闭上。他甚至都没想过偷偷睁开眼睛看看，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窸窸窣窣地掏东西的声音，还有细微的碰撞声。金垈永的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沉思。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是什么。他想，到底要给我什么呢……

垈永紧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想叫 yushi 的名字。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传来，视野也变得有些昏暗。yushi 似乎以面对面的姿势靠近了。他重新闭紧嘴唇，紧紧闭上眼睛的瞬间，垈永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脖子，猛地睁开了眼睛。“这是什么？”

“……项链？”

“本来想在网上订购的，但还是想亲自看看再选……”

"什么项链，不是... 这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

"内？"

yushi 用手指用力按了按挂在大永项链上的吊坠。他用手轻轻拂过下方隐约的痕迹，对大永说。 "想在今年过去之前做好。而且... 可能会想你......"

这次金垈永彻底说不出话了。别说是脸，就连耳朵和脖子都红透了。见金垈永不吭声，摆弄着项链的 yushi 抬起头，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像上次一样，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嘟囔着什么，但 yushi 没认真听。他只是像上次那样，把手放到金垈永的脖子上，用力按压着他那因为紧张得连口水都咽不下去，上下滚动的喉结，毫无保留地灿烂地笑了。

现在对上了。

yushi 的耳尖泛红。“也给我戴项链。”

提前准备好的晚饭也吃完了，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在 yushi 来之前贴在窗边的壁挂树，现在才开始真正闪耀起来。在老家的时候，应该是正播放着圣诞特辑电影，一家人一边吃晚饭一边看的时光。现在用平板电脑代替电视，一起看了考试结束后约好要看的 OTT 内容。

他那样躺着，差点就睡着了。yushi 让他去洗澡，大영就先一步进了卫生间。yushi 问他要不要一起洗，还故意把卫生间的门打开一条缝。大영一把扯下撩上去的衣服，把他往外推，让他赶紧关门滚蛋。连续两天，他可没那精力，得省着点儿。

yushi 也洗完澡，吹干头发，两人并排躺下。大영侧过身，把玩着他脖子上和自己戴着的那条一模一样的项链，问道：“明天出去看看有没有卖蛋糕的地方？”

"嗯？你想吃吗？"

“不是，哥你吃啦。 我有的话一起吃。 ”

“好吧，就这样吧。”

"可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剩下的位置了..."

"......对不起。"

"都说没事了。"

"说好要配对项链，结果完全忘记了。"

"......所以才没能预约吗？"

"嗯？嗯......"

金垈永缓缓抬起上半身。随着他的动作，yushi 也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与他对视。在黑暗中，落在 yushi 锁骨中央的吊坠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凝视着金垈永的双眼中，蕴含的爱意在黑暗中也显得如此灿烂。

现在，就算是没有对策的茫然话语，也想一定要传达给他。토쿠노 유우시（yushi）把金垈永变成了那样。

就这样对视了许久，金垈永先开了口。

哥。

嗯？

我们明年...

嗯。

一起住，好像也挺不错的。

......呃？

一起住？

......一起？

...嗯，一起生活的话...

大永的话还没说完，yushi 就猛地站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 不是。大永，你是认真的吗？"

"内？内… 我是认真的……"

现在也经常见面，不如一起住还能少交点月租，吃饭也方便点。 本家轮流去，家里也不会没人，挺好的… 还有… 그냥…… (就是……)

只是突然想和他一起生活了。好像很久以前就...想和형一起生活了。啊，不是...不是说要一起生活，只是...我觉得我们一起生活应该也不错。

裕侍完全听完我的话，却没有任何回应。放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抬起的上半身，都纹丝不动。我怕自己白白感到不快，正想转移视线，说些让他别往心里去之类的话时，裕侍抓住了金垈永的手臂，吻了上来。金垈永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向后躲闪，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他的双手就被裕侍抓住，嘴唇也被缓缓打开。轻轻地，轻轻地，碰触的嘴唇深深地交缠在一起。

啊，哥。喘不过气了。嘴唇短暂分开时，他急忙吸了口气，看向 yushi。胸膛微微地上下起伏。垈永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yushi 又吻了上来。yushi 间歇性地像注入空气般，时而分开时而贴合的动作，让大영自然而然地沉溺其中。

yushi，要窒息了。

所以感觉要死了吗？

不...

不是那种让人窒息而死的爱情，而是那种让人毫无喘息之机，彻底沉沦的人。

甘愿成为我未知世界的人。

竟敢伸手将我拉入水面之下的爱。

让我心甘情愿接受这令人窒息的眩晕感的人。

即使无法衡量深刻爱情的尽头在哪里，也是第一个让我模糊地知道“没关系”的人。

所以才好像爱上了你。

所以好像才爱上你。

不，现在是因为这样才爱他。

我爱你。

完

就他妈爱他

毫无顾忌地去爱吧

- 如果只是

前篇已设置收藏用购买

感谢所有阅读到这里的故事的人们 😘

我会带着后记回来的 🥰🥰

+ 

以下是收藏用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