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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名:Another River 作者:海洋固体废物Tag列表: 271508

————


(大约是)微微克系的低俗文学。


*预警


轻微洗脑/食人暗示/血腥表现


非常规舌吻和性交/卵/排泄控制/穿刺


本人性癖非常之离奇请谨慎观看。


您已经被警告过了 14:26:23.264Z

1 ===========


列车轰鸣声中,Malcolm Bright在床上睁开双眼。


室内本应该一片漆黑,入睡之前他分明锁上了窗户,但此时窗帘被夜风吹得鼓动,冰冷的湿气、金属撞击铁轨的吵闹声和忽明忽灭的灯光跟着从缝隙钻进来。


笔记本发出仿佛正在被翻阅的、纸张磨擦的细微动静,在如此嘈杂的背景音中竟突兀到有些刺耳。


只是当Malcolm撑着昏沉的头看过去,发现那不过是另一阵风而已。


下一秒他重新摔回弥漫着漂白剂味道却足够柔软的旅馆床铺里,感觉自己连骨头缝隙都浸满了酸麻和滞涩,刚刚抬头的动作用掉了最后一点力气,Malcolm迟缓地转过视线,看到的却并不是几个小时之前与自己一起入睡的同伴。


最浓郁的黑暗舔舐过他的周身,带起低沉重叠的嗡鸣声中,眼前的世界缓缓浮上一层灰蒙蒙的雾,随着列车的声音逐渐远去,光线变得微弱,视野开始模糊,而当那庞大有如山岳、又沉重宛若凝固的阴影汹涌而来的一瞬间,Malcolm的所有感知都被搅成一片最原始的浑沌,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注视*。


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的追猎“异常”经验的调查员,Malcolm足够敏感,即便思维迟缓,身体也完全不听使唤,他仍然能够分辨出那注视并非来自常规意义上的“视线”,而是——


而是他身处的整片的世界,都是属于那视线的一部分。 他自己不过是这无边无际的目光之中最渺小的一颗沙砾。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到Malcolm终于重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那条肢体——尽管它的形状十分接近人类的手掌,可那也不过是*接近*而已——已经伸进他的衣服,正贴着他小腹的皮肤,十分缓慢轻柔地向上移动。 Malcolm尚且来不及恐惧,几乎能冻结血管的寒意已然顺着神经传导至浑浑噩噩的大脑。


一开始那东西确实毫无温度,冷得像块流淌的冰,但很快它便觉察到Malcolm在发抖,于是贴心地调整了自己的温度。


这时它已经走过Malcolm的小腹,正顺着他的锁骨继续向上,很快就爬过他的咽喉——


它在脖颈停留片刻,缓缓贴上滑动的喉结和起伏的血管,就在Malcolm以为自己要像头被宰杀的羔羊那样撕开喉咙的时候,它离开了。


映入那对茫然绿眼睛之中的并非客房的天花板。


那是一片晴朗的夜空,漫天星辰以一种癫狂的乱序游走在黑蓝色幕布似的背景中。


不再冰冷之后,肢体似乎变得更加柔软,轻而易举地便剥掉了包裹在人类身上的布料,又从小腹开始,依次划过他的胸口、脖颈、下巴,最后在胱角一触即分。


被触碰过的地方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湿意,很快又被体温熨干,但伴随而来的无法克制的贪婪仍然在Malcolm身上烙印下了痕迹。


这几乎像个最疯狂的春梦。


苍白面颊泛起潮红,涣散的双眸始终找不到落点,迟来的惊惧仿佛隔了层水雾似的不够真实,大脑发出挣扎和抵抗的信号并未被神经传递出去,只有那份触碰,那光滑的、柔软的、现在已经变得和体温差不多温度的触感清晰而凝实。


它继续用那种近乎粘稠的触碰方式游走在Malcolm身上。 之前它冷得像蛇,又软得像蛞蝓的触角,直到变得与体温接近,才发现那种平滑的触感明显有别于生物表皮,硬要形容的话,Malcolm感觉更像某种有形的液体,紧紧包裹着皮肤不留一丝空隙。


那具躯体早就被性爱和情欲浸到烂熟,这样的感官刺激之下,肉体与意志背道而驰,向它所给予的快感屈服,并且因此可耻地雀跃着。 阴茎在没有被触碰的情况下就先一步充血,等到它下滑到他赤裸的私处,那里已经完全勃起,可怜又渴望地发着颤。


击溃Malcolm的是它在Malcolm脑中留下的那个毫不掩饰的念头。

*舔舐*


这大抵是个提醒,又像是某种暗示,而直到这时,一种迟来的绵长酸软的热意才骤然升腾,将Malcolm的身体完全点燃。 Malcolm茫然地看着远处无序的星光,他的思维仍然迟缓,但恐惧也浇不熄几近沸腾的燥热。


它——又或者应该称之为祂——闯进他的大脑的同时,那条不知道属于肢体哪个部分的柔软东西也直白地挤进他微张的双唇,他本能想要反抗,舌头却麻木地被推挤回口腔深处。 那东西实在太大,撑得Malcolm嘴角泛红脸颊鼓起,几乎完全被填满,它也只不过是挤进去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末端。


*那个存在*对于自己的目的丝毫不加掩饰,祂分明可以就此撕裂这具脆弱的人类躯体,或者把他整个剖开仔细品尝,最终落下的却只有舔舐。


祂在舔他。 仔细地。 温柔地。 贪婪地。


充满渴望的同时也充满。


在这荒谬而恶毒的处境下,在祂一次次的舔舐之中,祂满意地感受祂的人类正在一点点变得绵软。 祂仍然能品尝到他的恐惧,更多的却是情欲的甘甜与腥羶。


过于光滑的肢体带来的磨擦感并不强烈,每一寸皮肤上滑过的*舔舐*都异常认真,包裹和蠕动极富技巧,没放过任何一处敏感的地方。


尽管Malcolm竭力忍耐,高潮依旧如期而至,他的阴茎抽动两下,一大股精液射在腿间,祂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扑上来把那白浊的体液拭去。


或者说——


祂舔走了那块小蛋糕上面的奶油裱花。


梦里有怪物将他捕获,祂玩弄他,又享用他。


恍惚中自认为的挣扎和反抗不过只是几下抽搐似的蠕动,而他的味道、情欲的味道无法掩盖。 于是那条肢体重新包裹上来,像一块浸满了水的上好丝绸,依然是从Malcolm的小腹开始,自下而上舔过胸口,从他硬得发疼的旁边擦过。


只这一下若有若无的接触,就足以让祂的人类散发出愈发浓郁而香甜的渴求。


更别提被它抵住下体激烈地搓揉。


最后一块布料离开身体,那条肢体将整根生殖器完全包裹,近乎液体的柔软触感仿佛就要从顶端小孔渗进内部,没放过任何一个缝隙或任何一寸褶皱,让Malcolm的大脑在极端的刺激中短路,不断发出模糊而低哑的哽咽——他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有在即将高潮的时候才会被逼出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被觉察的呻吟。


像是能嗅到他的恐惧、绝望、挣扎——和他的渴求,祂变得兴奋,骤然加重力道去吸吮Malcolm刚刚高潮之后仍旧过分敏感的尖端。 毫不意外的,Malcolm再度被榨出痛苦和欢愉交织的抽气声,下腹艰难地紧绷,紧接着就是快速而虚弱的抽搐,和粘稠的、沾湿祂的肢体顶端的高潮的证明。


第二次的射精来得又快又急,黏连的精液沿着肢体向下流淌,重新滴落回Malcolm的腿间,祂甚至没停下动作去擦拭或舔舐那些液体,而是继续沿着发颤的大腿内侧向上滑动,贴上柱身去挤压他的阴囊。

——太快、也太激烈了。


Malcolm从喉咙深处发出几近崩溃的嘶鸣——他以为自己在尖叫,实际上那不过是几声暧昧得仿佛是在邀请的呻吟。


大概是狂暴的快感足以让大脑过载,又或许那就是祂用以品尝Malcolm的方式,将他其它的感受变得愈发模糊而遥远,只剩下那满怀恶意的触碰——那些啜吸、蠕动、挤压——那些*舔舐*——那些慢条斯理又细致入微的,如同美食家在品尝一份最好的餐点的举动,无一例外,都在让祂的人类散发出*更加*浓郁而香甜的渴求。


肢体继续小幅度地揉弄Malcolm的,从会阴一路舔到下方的冠状沟,像是接近真空的吸吮,又像是自下而上的挤压,祂的包裹和蠕动都那么好,那具连擡起手指都困难的身体被爱抚到抽搐,全身的感觉都集中于祂的触碰,不受控制地一直在淌水。


一开始那尚且能算得上射精,可祂明显不会满足于此,在黏腻湿滑的柔软肢体收紧,力道和幅度随之加快之后,这些舔舐便不再是暧昧的调情和挑逗。


精液被近乎残忍地榨取一空,大股透明的液体从饱受摧残的生殖器前端渗出,高潮和痛苦的边界完全模糊,已经分不清是出于失禁还是潮吹。


不幸——或者说幸运的是,Malcolm早就射得大脑一片空白,祂的肢体每次挤压都会让他泵出一小股水流,身体内部的某个部位也已经由于过度的发泄开始刺痛,痛苦却逐渐漂浮在躯壳之外,变得遥不可及。


现在祂的人类不再痛苦了。


祂的“注视”里透出一种热切,那条肢体也终于缓缓离开Malcolm的身体。


如果此时那位调查员还有力气将他的绿眼睛转向那个方向,哪怕只是投去一瞥,那他尚存的、岌岌可危的理智定会在瞬间崩塌溃散,就连“Malcolm Bright”的存在本身,都将会熔化在对方的思维活动中——他会变成祂一个转瞬即逝的*念头*。


因为那里只有一片虚无。


那既不是“一片黑暗”,也不是“空无一物的空间”。


“黑暗”也是视觉的一部分,而“空无一物的空间”至少还存在于一个空间。


但那只是“空”。 色彩不存在,空间不存在,形体、光影都不存在。 那已经不是能够被理智或者所常识理解事物,就像人们无法向一个从出生就没见过光明的、完全丧失视觉结构的人解释世界; 就像耳朵无法辩别颜色、手指不能感受气味——


至少从视觉角度上来说,整个世界已不复存在。


只剩一具人类的躯体,以及漫天无序扭动的星光。


紧接着,Malcolm看到*自己的*身体。


他奇迹般地恢复了一点可供思考的理智,紧随而至的近乎绝望的惊恐立刻攫取住他的全部思维,因为他看到的是外翻的胸骨,暴露的肌肉与血管,还有仍然鲜活的内脏。


一具...... 被从正中剖开的躯体。


接下来是最可怖、最混乱、最难以忍受的部分。


人类从未看见、更无从想象到的肢体探入那具躯体,仿佛某种虚幻的半透明投影直接*舔舐*上他的内部器官,说不清痛苦还是酥麻的感觉蔓延到脊椎,带有几乎让Malcolm想要呕吐的震颤。


可自己已经脱离了躯体——他有些茫然地想着,但那条肢体...... 那条触须掀起裂口,钻进他的腹腔之后撑出的形状如同毫无遮掩的,祂盘据下来的时候不知触碰到哪里,反胃的感觉被一种更加强烈和暧昧的刺激取代,像是骤然落下的闪电,Malcolm无声尖叫起来。


无处不在的视线之中不再是超出理性的冷漠,而是带上了十分人性化的笑意。 Malcolm能听见祂穿行在自己的血肉之间时,发出的那种黏腻到下流的声音。 他也能看见自己的血液在沸腾,情欲的潮红从小腹蔓延到胸口。


Malcolm感觉自己的精神被硬生生撕成两半,一半被无法挣脱的躯体困在原地,随着几乎能将理智燃尽的永无止境的高潮欢快地舒展,另一半却坐在观众席最好的位置上,不能眨眼,转不开视线,祂确保他能够清晰感受到身体被一点点剥开。


祂确保他——可以观赏自己施加、赐予他的一切。


随即这些触碰统统转变成无法被抵抗也不知该从何抵抗的尖锐快感,从脏器、筋膜、血管传递而上直达大脑。


分离而黏连的错乱感、被*吃掉*的恐惧、毫无遮拦且自内而外的裸露、以及即将与那至高的存在融为一体的狂喜交织而成的大网收拢,被包裹在其中的人类终于不再抗拒了,他主动迎向祂,绝望又放荡地舒展开自己。


被取悦到*那个存在*开始小心翼翼地品尝祂的人类。


足以让任何智能生物发疯的快感在*舔舐*中累积,不断扩散。 它们将Malcolm变成一团被人形外皮包裹住的甜软的浆液,在仿佛永无休止的搅动、啜饮、吞食之中变得愈发黏稠。


他实在是过于诱人,即便是对于祂来说也是如此,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对于*祂*来说,这个一片灰色的世界里,那颗璀璨的珍珠当然格外醒目,也格外美味。


——那些衍射出来的绝望呓语,那些崩溃而迷人的渴望。


——现在就吃掉的话,实在是太浪费了。


一种会被人类定义为“惋惜”的情绪十分突兀地浮现在祂的思绪间,以至于祂的品尝也变得急切和激烈。


*舔舐*直达最深的地方。


Malcolm终于如愿以偿地失去了意识。

2 ===========


Malcolm从一个异常炽热的噩梦中惊醒,无数冰冷的电流正穿透他的大脑,在双眼完全睁开之前仿佛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熊熊燃烧。


小旅馆的窗帘无法合拢,很细的一缕阳光从缝隙里飘进来,室内的灰尘在光柱中舞动。 Malcolm四肢僵硬,背后满是冷汗,感觉自己刚刚经历的是一次浮潜,现在终于能将头从黑沉的水底探出水面。


头——他就好像才意识到身体的*存在*一样——他的头痛得像是被撬开了,有一把旋转的叉子伸进来,正把他的大脑像卷意大利麾那样卷在一起。


Malcolm忍不住呻吟一声。


喉咙和声带有种相当粗粝的磨擦感,肠胃里更是好像被塞进去了一大团还活着的软件动物,他不住地干呕,手指抠上咽喉,似乎想要将其撕开,扯出身体里那些不停蠕动的东西。


下一秒手腕被死死钳制住,昏暗光线之中Malcolm只能看到压上来的模糊轮廓,但熟悉的气息让他咽下了即将出口的尖叫——那种微微发苦的、仿佛浸透阳光的松林的味道充斥所有感官,逐渐安抚急促的喘息与狂跳不止的心脏。


“做噩梦了?”


即使在几乎看不清表情的黑暗中,那对满溢着温柔,并且色泽浅到近乎透明的蓝眼睛也仍然美得惊人。


Malcolm用一声含糊的“嗯”作为回应,精神不再紧绷,身体却仍然冰冷僵硬,于是对方又给了他一个拥抱。 隔着布料传导来属于另一个人的热度,异常温暖舒适,Malcolm侧过头想要追逐对方的气息和亲吻,男人微微侧过头躲避,抓住他手腕的双手不仅没有放松,反而加重了力道。


“姓名?”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明知故问的笑意。


作为搭档,Ash足够警觉,总会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他身上的异样。

Malcolm眨眨眼。


敏感的人更容易受到“异象”影响,他们的梦境有时候会直接链接到“异象”,那体验通常都是疯狂和可怕的。 有不少人或陷入永恒的癫狂,或迷失在梦境中再也找不到出口。


“Malcolm Bright. ” Malcolm懒洋洋地为这次认知测试作出回答。


冰蓝色的眼睛仍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我还是'我'——现在你可以继续吻我了吗?” Malcolm直接询问。


抓握在手腕上的手没有放开,温热柔软的吻已经落下,梦境残留的痛苦影响虽然逐渐在隐退,却在最终化作一种怪异的不安和急躁留在胸腔之内。 Malcolm一反常态地无法安然享受这个亲吻,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男人放开对他的压制,挑眉投来探究的目光。


“我们不是来约会的。” Malcolm在呼吸交叠的胱边轻声叹息。

Ash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似乎笑了一下。


作为他的爱人时,这个男人实在过于擅长接吻了。


自深处燃起的不合时宜的热度再度提醒Malcolm这个事实——最终他还是被Ash的舌头顶开双唇,他情不自禁地含住它吸吮,直到甜软的细小呻吟从鼻腔里哼出,Malcolm才骤然惊醒似的推开对方,并且在Ash不满的抗议中逃下床。


走出盥洗室的时候室内已经洒满阳光,冷水让Malcolm彻底地清醒和冷静了下来,这让他再度与Ash对视的时候不至于心虚地转移视线。


男人重新带好了眼镜,银色的长发也已经梳理成整齐的马尾,他正靠在窗边翻看Malcolm的笔记本,阳光打在脸侧,把他的蓝眼睛镀上一层暖而璀璨的金黄。


不知道为什么,在Ash盯着那本子思考的时候,一种毫无来由的恐慌在Malcolm心头一掠而过,快得几乎无法察觉。


“'一厢情愿的病态行为'。” Ash读道,“——我喜欢你为'献祭'加的这条注脚。 ”


他的另一只手中捏着一张照片,Malcolm记得那是自己之前夹在笔记本里的。 特殊设备拍摄的画面并不十分清晰,还带有迷幻般的色彩晕染和错位,以至于那大片的暗红都带上了种近乎炫目的冲击感。


那正是让他们来到此地的起因。


Ash垂下眼睛打量那张照片,形状优美的唇角微微上扬成一个奇异的弧度。


“所以这就是,你既不对我说明情况,也不愿意让我看现场照片的原因吗?”


不需要Ash的翻转和展示,Malcolm早就已经将那张照片看了无数遍:被拍摄的死者身上是神父的黑色袍服,双手交握在胸口,站得端正笔挺,最严苛的礼仪老师都无法对其挑剔。 如果不是几乎要撕裂整个脖颈的巨大伤口和四处喷溅的鲜血,他看起来也只是位格外虔诚的祈祷者。


可那样的神情,配上那张脸——银色长发浸了鲜血,半閤的蓝色双眼瞳孔扩散浑浊,尽管*那张脸*已经被惨白和死寂侵占,仍能看出死去神父的五官轮廓与正在观察照片的男人出奇地相似。


“我以为你只会追着那些奇怪的灰——”


Ash含笑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盯着翻开的档案夹,有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种奇怪的,似乎是诧异,又似乎是看到什么...... 让他异常感兴趣的有趣事物似的神情,让那张俊美而深邃的面孔变得扭曲。 然后又在被觉察到之前飞快地消失无踪。


目光在Ash指尖一张张翻动的纸页上停留,视线却并未真的聚焦,Malcolm只能听见自己胸膛里传来的一下又一下心脏跳动的声音——现在它听起来,不再像是某种等待宣判的命运的钟声了——随即Malcolm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恐惧或激动。


也许是因为Ash翻看档案的神情专注,动作也仍然平静,他甚至仍然有心情慢条斯理地将下滑的眼镜推回去,就像案件中惨死于“异常”之人也没有一张和自己过分相似的脸。


就像他只是在研读一份普通的案件档案。


修长手指在档案的某一张上轻点两下,Malcolm注意到了,那是Ash思考时惯常会做的小动作,通常也意味着他已经结束阅读。


那个档案夹里每一张照片、每一份报告都是Malcolm亲手整理的,他早就看过无数次,只随意一瞥就知道对方停留的那一页上有什么内容。 他没有出声询问,格外耐心地等待着Ash发表意见——亦或他只是拒绝主动去回忆那张脸死去之后的模样。


Ash从镜片上方对Malcolm投来注视,这次Malcolm很清晰地在其中捕捉到了一缕也许可以被称之为兴致勃勃的热烈情绪,他还没来得及思考那对于一贯平和、平静到近乎漠然的搭挡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大片的阴影垄罩下来,Ash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的面前,缺少阳光添加的暖色调之后他的眼睛看起来仿佛冷硬的无机物。


“…… 尸体表面没有外部伤口,却有着明显的内脏缺损...... 以及......“Ash用着相当严肃的语气复述档案中的内容,视线却居高临下地钉在Malcolm脸上。


“'*那些灰燼*'。”


Malcolm平静地与那对冰蓝色的眼睛对视。


小镇实在太小,小到镇上唯一的旅馆和餐厅都挤在一个屋檐下。


二十出头的侍应生将装着歪歪扭扭的松饼的塑料餐盘摔到桌上,看都没看Malcolm一眼,转头在Ash面前放下另外一个盘子,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份吐司干硬培根焦黑煎蛋甚至都没熟透的,仿佛案发现场一样惨烈的聚合物。 这一次她的动作温柔了不少,并且对着Ash露出略带羞涩的微笑——Malcolm对此并不意外,或者说他早就习惯自己有一个会吸引走所有人目光的同伴。 他身材高大容貌俊美,肌肉线条优美流畅,眼睛蓝得像万年不化的冰川里最深处的结晶,他有一副...... 就像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亲自精雕细琢、完美到令人悚然的美丽皮囊。


闪闪发光的东西总是更容易吸引注意。 比如火花,比如星辰,又比如剖开珠贝后得到的那些圆滚滚亮晶晶的痛苦聚合物。


Ash用礼貌却足够迷人的微笑送别了那位女士,然后一边进食,一边专注地盯着Malcolm看,目光在嘴唇上停留的时间格外久,毫不掩饰自己仍对那个被迫终止的早安吻耿耿于怀。 Malcolm几乎都能从他的视线里感觉到舔舐。


吞咽的动作变得艰难,不知为何,Malcolm看着Ash用凶猛却优雅到无可挑剔的动作进食,看他把食物送入形状完美的嘴脣,看他擡起美到惊人的冰蓝色眼睛扫过自己的脸庞,却又仿佛看到的是换成自己躺在Ash的餐盘中,赤裸的,满溢着熟透的诱人香味,淋了对方喜欢的奶油蘑菇酱。


那是非常适合...... 被享用的一盘美味。


他想到那个画面,一部分的思维就忍不住脱离了嘈杂的现实,开始幻想Ash会如何吃掉自己——他会中规中矩地将他剖开,用餐刀挑出自己的内脏吗? 还是更简单一些,直接用牙齿咬断自己的喉咙?


毕竟每一次的性爱,无论是始于热烈、贪恋、激情、亦或温情,他总会郑重而急切地咬住Malcolm的咽喉,就像饿到极点的兽终于得到觊觎许久的猎物。


“我总觉得...... 你刚刚在想什么非常不合时宜的事情。 “Ash再一次露出令Malcolm感觉到陌生的、温柔的,也同样让他汗毛倒竖的笑容来。


云层不知何时变得厚重,阳光随之黯淡。


“要变天了。” Malcolm端起咖啡,把视线收拢,“...... 也许要下雪了。 ”


男人脸上怪异的笑容缓缓扩大。


一直到两人坐进车里,Ash仍看起来格外开心,甚至提出在早饭之后立刻去看尸体的建议——Malcolm当然没理由拒绝,祇不过大多数时候提出这种建议的人并不是Ash。


而这个镇子实在很小,小到Malcolm还未来得及探究对方这一反常态的积极和热情,车子便已经停在教堂后方用以停放尸体的小屋。


房间狭窄阴暗,小窗开在很高的地方,一路走过来,他们没见到任何人。


“也许人们在刻意避开这里。” Ash评价道,他已经从唯一一个老式冷柜里拖出轮床。


检查尸体一向是Ash的工作。


并不十分整齐的Y字切口被重新打开,将带着蓝色手套的手伸进死者躯体的男人表情仍然平静,切开的胸骨被拿到一边,他用一种展示似的动作将神父的肋骨向两侧掀起。 没有血,也没有内脏,只有雪白的灰燼填满整个胸腔,那画面看起来有点像是个在外科医生游戏里被开膛破肚的毛绒玩具。


这样的环境、这种时刻,负责扮演医生的Ash保持在脸上的平静微笑便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不知是因为僵硬的表情与正在融化的白霜化作的水珠扭曲了那张脸,还是Ash的平静感染了自己——等Malcolm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那具尸体的脸看得足够久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只是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紧张、悲伤、或者目睹与爱人相似的死者的恐惧。 在此期间,Ash已经将作为填充物的奇怪灰燼取样,并且熟练地做完了与样本的对比。


“白色灰燼。 结晶体。 并非出自于火源,也与已知的化学物质不符——至少*目前*看起来与你那份样本是符合的。 “Ash如此总结,又用手指去拨弄神父喉咙上的伤口,Malcolm能从被切开的颈部皮肤下看到半截翻卷的血管。


“切口非常深,果断而精准。” 他喃喃自语。


Ash的蓝眼睛在镜片后面眯起,用一个笑容表达了对Malcolm的赞同。


“这可不是应该出现在一个...... 自杀者身上的伤口。 “Malcolm却不自觉皱眉。


“这太果断了,即使他不后悔,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哪怕只是疼痛感也应该让力道减轻——我没看到这种迹象。” 那张脸不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之后,一些新的疑惑便缓缓浮现,“但有至少二十个目击者亲眼见证了他所谓的献祭,至少这个'自杀'是真的。 ”


不知是错觉,还是顶光打出的阴影,听着Malcolm自己反驳自己的Ash笑容愈发温柔,他盯着Malcolm,手指缓缓从鲜血早已凝固的伤口中抽出。


见识过更诡异更血腥的场面,神父的死法对Malcolm来说略嫌平庸,他皱眉等着Ash讲述更多的发现,却见对方竖起沾染着黑红鲜血的食指,对自己做出噤声的手势。


硬底皮鞋和木质底座敲击在水磨石地板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尸间里的两人交换了一个疑惑而默契的眼神,几乎是同时动起来。


Malcolm负责清理痕迹,Ash则负责将尸体推回冷柜。


他们都知道——镇上没有法医,更没人会来缅怀这位在上帝的圣像之前自杀的亵渎之人。


几乎没有迟疑,Ash拖着Malcolm挤进柜子与墙壁之间的狭窄缝隙,并在在他出声之前抬手将他的疑问都捂回嘴里。


厚重木门被推开,在明显缺乏润滑的刺耳摩擦声中,一个衣着考究到与Malcolm不遑多让的身影缓缓走进阴沉的停尸间。


那是一位老人,整齐的花白短发,玳瑁眼镜,鸡翅木手杖,三件套西装,手里甚至还拿着一只海泡石的烟斗——这幅打扮让他更应该站在大学教室的讲堂上,而不是什么贫瘠小镇的停尸房。


简陋的房间并没有什么合适两个大男人藏身的地方,他们两个必须紧紧挤在一起才不至于被那位意料之外的访客发现,因此Malcolm几乎无可避免地紧贴着身后的男人,感受着他的长发垂在自己脖颈间,他的呼吸就贴着自己的耳畔拂过,还有他将自己完全笼罩的微微发苦的熟悉松木香气——Malcolm无法控制自己突然狂跳不止的心脏和骤然急促的呼吸, 注意力全都集中在Ash捂住自己的那只手上。


一股绝对无法被忽视的热意从被触碰到的地方直烧遍全身。


将下巴搭在他肩头的Ash突然发出的一声莫名其妙的低笑,Malcolm这才强行拉回自己愈发发散的思维。


身份神秘的老者正在吟诵。


尽管那发音方式明显不属于任何已知的人类语言,但从固定重复的音节和低沉虔诚的语调,Malcolm确信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


一直以来,*那种灰燼*总是会涉及到隐秘信仰。


看起来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一种若有若无的焦味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粘稠的,钻进喉咙勾起莫名其妙的甜,经过Ash的指缝便又沾染了男人身上冷淡的松木气息,在老者低沉诡异的吟唱声中,看似不经意地糊满Malcolm的口鼻。


他们贴得紧密,Ash的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便绕过他的腰把他圈在自己怀中,Malcolm还在留神默记老者念诵的内容,思路就被这暧昧过头的气氛打断,他下意识心动了一下,身后便传来很轻却很近的呼吸——Ash明显是故意为之——气流擦着耳后脖颈的皮肤,触感几乎与舔舐无异。


如果不是老者突然将手死者的胸腹,Malcolm不确定自己会狠狠给Ash来一下,还是干脆扯住他的领子继续享用今天早晨的那个亲吻。


大把大把的白色灰燼被捧在掌心,老者对待它们的态度恭敬到近乎谦卑,本就阴冷的室内气温骤降,小窗照进来的阳光变得苍白而单薄,等到他沉默下来之后,室内便只剩老式冰柜吵闹的嗡鸣。


与夹杂在嗡鸣之中、沉默细碎的低语。


死去的身躯上传来如生者一般的起伏。


——不,与其说那是起伏,倒不如说更像什么东西在失去弹性的死人皮肤下蠕动。


“污染”蔓延,Malcolm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去确认Ash的状态——


一条又软又潮溼的东西顶开他的胱缝。


想要出声示警的本能让Malcolm下意识张开嘴,于是那条滴着粘稠液体的长舌立刻趁机钻进他嘴里,毫不客气地盘踞下来、塞满整个口腔、舔舐每一颗牙齿和每一寸黏膜,紧接着,它像是打算确认领地一般,向着更深的地方涌去。


Malcolm无法分辨那究竟是“异象”影响之下的幻觉,还是Ash的掌心真的正裂开一张嘴,一条小蛇似的粗长且黏腻的舌头往自己的喉咙里钻。


整个口腔都被占据,缠绕、吸吮、蜷曲,它比Malcolm想象的更柔韧,也更可怖,强行挤进来的肉块像有生命的怪物在他口中筑巢,却还带着他熟悉的Ash的温度和气味,它甚至会像Ash亲吻他时一样抵住他敏感的上颜舔舐,舔得他嘴胱发抖,喘息都变得甜腻。


一开始那确实像一个缱绻且不容拒绝的吻,只是吻在人类的舌头永远无法触及的深度。


但当它向更深的地方滑落——令人毛骨耸然的是,突然间它变得柔软起来,柔软到能毫不费力地顺着食道流淌进更深处——过强的侵入感又令Malcolm恐惧,他徒劳地用自己的舌头抵着它滑动,被生理性泪水浸透的眼睛里透出迷茫和恍惚。


“与”污染“中常见的幻觉不同,*那个东西*,那条大约应该是舌头的东西触感非常真实,Malcolm挣动的时候,还能感觉搂着自己的男人将手臂微微收紧,于是那条从男人掌心生出的东西也随之在Malcolm的喉咙里扭动了一下。


Malcolm突然不那么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感觉到畏惧——如果那真的是一条从Ash的掌心中生出的怪物,他就更不需要害怕,因为那仍是Ash,因为他知道Ash无论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伤害自己。


而一想到自己正在被Ash亲吻...... Malcolm毫无来由地安下心来,再也提不起抵抗的心思。


*舌头*蠕动着将湿滑的粘液涂满自己经过的路径,几乎没给空气留多少位置,却还体贴地、在Malcolm每次感觉到窒息的时候微微撤出一些,待他艰难地喘上几口气之后再重新挤进去,每次都比上一次进得更深。


缺氧让思维一同变得迟缓,Malcolm只隐约觉察出那*舌头*并不急着往深处侵犯,并未意识到它已经用一种缓慢却激烈的、与交媾无异的进出方式在自己嘴里弄了许久,细小而淫靡的黏液与黏膜搅动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在大脑里,连剧烈的心跳声都无法压制。


他被舔得受不了,喘息便格外用力,被掐住脖子似的哽咽声从Ash捂住他的指缝间飘出,似乎是担心被听见,Ash将嘴脣贴在Malcolm耳边,微不可查地嘘了一声。


热度拂过耳垂,就像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正被侵犯得全身发软的Malcolm险些无法控制自己的呻吟。


尽管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他也知道Ash是在提醒自己噤声,但不可抑制的,这一切正在将Malcolm拖回到早上那个未完的亲吻里,交缠的肢体与暧昧的热度都在刺激他。 使他无从躲避的拥抱变成甜蜜的禁锢,令他身体里溢满渴望的舔舐更是甜蜜的折磨。


一切都是甜而滚烫的。


Malcolm早在*舌头*刚刚开始蠕动的时候就硬了,他不愿意去咬它,只能用力将指甲掐进掌心来勉强维持自己的清醒。 解剖台之前的老人便也是在这个时候有了新的动作,他绕到死者头顶的方向。 这次老人的低语更含糊,只一句隐约的“祂终会从黑暗之中升起”传进Malcolm耳中。 他正愣怔着,一边努力调动仅剩不多的思考能力试图理解老人怪异的行为和话语,一边被*舌头*带来的快感往情欲的深渊里不住拖拽。


它的进出频率保持在一个不至于激烈得让Malcolm恍惚,却仍能带来足量快感的程度。


嘴唇,口腔,食道,也许还有胃袋都在一点点变成它的交配通道。

“喀。”


大捧雪白灰燼尽数被老者塞进死者的口中,突兀响起的奇怪声音正是早已死去多日的神父那被冻僵了的嘴和牙齿拉扯所发出的,随后令人牙酸的咀嚼声传来时,*舌头*正顶着Malcolm的喉咙中间的软骨翻搅,一副想要将他最柔软的内里也挖出来舔舐的贪婪姿态,他被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惊得差点就弹起来,立刻又被Ash按回怀中。


“别吵到他们。” Ash用气音说道。


短短三个单词被缓慢过头的语速压得好像冷血动物的嘶鸣,但嘴胱的三次开合,每一次都紧贴在Malcolm耳边,比调情还要温柔的气息一下接一下舔过他的耳廓。 他被这再轻微不过的几次触碰逼得在Ash掌心发出几声微弱的呻吟,*舌头*接收到他的渴望,兴奋地加快在他口中进出的速度。


他好像真的变成它的巢穴。 一个能容纳怪物所有猙獰欲望的器皿,一个做好准备为它繁衍后代的苗床; 他是正在被贪婪的蝴蝶群啜饮鲜血的濒死动物; 他也是它盘中熟透的浆果,期待而瑟缩地等待被吞食、被咀嚼、被品尝。


Ash从来不会让他失望,它也确实如Malcolm所期待的那样——捣弄、搅动、榨取出他的汁水,然后吸吮得一滴不剩。


甜蜜的欣喜与隐隐作痛的渴望短暂压制下残存的理智,轮床旁边的异状仍在那对绿眼睛的注视下继续进行着,眼睛的主人哪怕已经在过度的侵入中双眼上翻,还是贪婪地与伸进嘴里的*舌头*接吻。 喉咙变成另一个能得到快感的性器官,被吻到几近窒息时有种自己硬得不用任何触碰就已经高潮的幻觉。


但等到它终于抽离他的喉咙,大脑从短暂空白恢复过来,Malcolm觉察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便是哪怕他只剩下喘息的力气,腿也软得几乎不能站立,却还不体面地硬着。


那高潮只停留在精神的层面。


出于羞耻、愤恨、当然也许还有一些欲求不满,Malcolm最终还是忍不住咬上了那条并未完全离开的*舌头*——它还卷着Malcolm的舌头温存似的与他接吻——人类的牙齿没能为它柔韧的表皮留下任何痕迹,*舌头*却暧昧地在他嘴里抽动了一下,像是打算继续加深这个吻,觉察到这个意图的Malcolm像受惊小鸟一样骤然僵立, 于是它便趁着他这瞬间的松懈逃走了。


“…… 我听到了......“断断续续有声音响起,就好像一台终于对上波段的老旧收音机,努力将讯息传递到Malcolm尚且能够思考的那部分大脑之中。


“祂将*注视*吾等。”


老人说完,头和视线都虔诚下垂。


与他动作相对,那具活动的尸体缓缓直起上半身。


尽管那东西看起来确实是人类的形状——但也仅限于*看起来*而已——它,或者说它们精巧地模仿着神父的外表,努力扭曲着调整,却仍然分布在错误的位置。


他——它——它——Malcolm实在无法将那样一个精致的人形玻璃瓶看作生物——或者“那个东西”——内里全是搅碎的肉块和污血,其间又拉扯出白色细长的菌丝似的丝缕,将敞开的胸腔与脖颈间撕裂的伤口重新黏合。


低温失血带来的死灰色逐渐从尸体上褪去。


皮肤下蠕动着的颗粒让那张脸看上去不再那么的与Ash相似。


——*暂时*不那么相似。


“下雪了。” 复生的死者如此说道。

3 ===========


谐车侳薆木风啉日免坐在吧台后的年长男人有对异常深陷的眼窝与突兀的颧骨,尤其是桌上那盏昏黄台灯从下方打上来的灯光,让他脸部阴影以一种几乎称得上是锋利的几何图案被呈现。


餐厅打烊之后,作为这座镇上唯一一家餐厅兼旅馆的经营者,Ian还需要兼任这幢两层小楼里的接待、登记员、以及侍应生。


他又看了一遍手里的证件,上面的警徽闪闪发光,照片也与柜台另一侧那位穿着体面西装的矮个子男人没有太大的分别——哦,眼前的这位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忧虑和疲惫得多——但旅店老板分不出那证件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他前半生里见过的唯一一位警员就是镇上的治安官。


大约是被看得太久,那位客人用手指敲打桌板,疏离的礼节性微笑里浮现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


事实上,吸引Ian目光的并不是这位奇怪的警探,而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高大的阴影。


那团模糊的轮廓比他熄灯的餐厅还要黑暗,边缘不停涨缩蠕动,并且在某些角度会折射出奇异的银色微光。 室内唯一的光源只有Ian身前那盏昏黄的台灯,他想不出那奇怪的光究竟是来自何处,而那片阴影在他的注视中,悄无声息地向柜台挪动躯体,眼看着就要贴上客人的后背——


Ian手忙脚乱地摸向应急灯。


手电筒的光撕裂黑暗,旅店老板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灯泡就传来声细小的悲鸣,它甚至没来得及闪烁一下,就重新熄灭。


足够了。


在那一闪即逝的光亮里,Ian在那位客人的身后看到的仍只是*一片黑暗*,可本能却令他畏惧得全身僵硬。


“…… 你带进来了什么?! “旅店老板的声音都在发抖,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面部肌肉扭曲,根本不敢直视这位裹挟寒气推开旅店大门的客人——风雪交加的夜晚想要进到温暖房屋中的东西实在太多,Ian将剧烈颤抖的手伸向柜台下的双筒猎枪,却像是被冻僵了手指一般不管怎么尝试都无法扣动扳机。


“你——你到底带了什么鬼东西——”


灯光将他的面孔刻画得更加猙獰,于是那位客人顺着视线转头看自己身后,从Ian的视角看去,就仿佛他主动投向那团即将他完全吞噬的阴影中一般。


再回头时,客人脸上流露出一种...... 茫然到近乎无辜的表情来。


“抱歉,吓到你了。” “绿眼睛的警探先生尴尬地摸着鼻子道歉,”他是我的同伴——外面太冷了。 ”


但在黑暗中,Ian看到兜帽下*只有*一对蓝得让人毛骨耸然的眼睛。


那双眼睛注意到他的视线,它们偏转向柜台的方向,移动的过程划出尾焰似的轨迹。


在那样的注视中,肢体因攀到顶点的恐惧而拒绝执行任何指令,Ian全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将证件还给客人的,只记得警探先生用一叠现金从他手里换走标有门牌的钥匙,然后抓起所谓的“同伴”走向楼梯。


他——“他们”——就要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时候,Ian看到那位客人低头去看手表,从柜台的角度,Ian刚好能看到他露出被无数细碎的、月光碎片一般的银色丝线纠缠着的一截手腕。


走廊里没有灯,正在Malcolm思考要如何找到对应钥匙的门牌时,一只手从黑暗中伸过来,将他手中的钥匙拿走了。


即使已经在温暖的房间里停留了足够的时间,Malcolm的手仍然冷得如同室外的暴雪——但拿走钥匙的那只手却是温热的。


然后便是钥匙插入锁孔,与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那只温热的手将他拖进同样黑暗的房间,Malcolm还未来得及摸索到电灯开关,门板就碰地一声被重重摔上,一个带着懒洋洋颤音的声音在极近的地方叫他的名字。

“Malcolm. ”


Ash甚至没有摘下兜帽,就迫不及待地把Malcolm压在漆面斑驳的房门上。


他的眼睛蓝得令人畏惧,颜色明明那么浅淡,却又深得像是融了整整一片南极的海,而现在,这片海正随着他的靠近,在空气中留下缓缓流淌向Malcolm的轨迹。


鼻端萦绕的全都是那片微微发苦的松林的香气,每一次呼吸都会让Malcolm回到某次不小心将半杯杜松子酒洒进柴堆后的那个冬天。


那个只要他点燃璧炉,就总会有种自己正在被Ash拥抱的错觉的冬天。


“Malcolm. ” 男人将嘴脣——或者其它的什么发声器官——贴在Malcolm的耳边,轻声重复着他的名字。 不知为何,Malcolm觉得Ash的声音听上去比平常更黏稠,是因为那些奇怪的颤音吗? 还是这个似曾相识的吻?


——但他的吻——Ash的吻不应该是更加深入的吗?


苍白手指在Malcolm想到答案之前,先一步伸进外套抚上他的后腰,隔着衬衫传来的触感温热,还带点克制的试探。 Malcolm犹豫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于是下一秒,Ash的嘴胱也贴过来,迫不及待地开始吻他。


那是带着几欲将他吞吃入腹的贪婪的吻,与对方温柔的抚摸和拥抱截然相反的吻。


昂贵的驼毛大衣与手工定制衬衫落到旧地毯上,镶着宝石的袖扣滚进床底,灰色条纹的丝质领带被揉成一团。 衣物在亲吻的同时被一件接一件地脱掉,不知不觉中Malcolm的动作逐渐变得比对方还要急迫。


在交错的喘息间他发出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一把扯下Ash的兜帽,被柔顺光滑的银发落满脖颈。 Malcolm任由自己变成一颗被剥掉糖纸的酒心巧克力,他在对方手掌的热度中缓缓融化,湿润地浸出令人沉醉的甜蜜香气。


就连周围的黑暗也在亲吻中一并变得黏稠,落入其中的感受甚至是温暖和柔软的——像投入一个无处不在的拥抱,也像落入一片柔和的云朵。 mo


最终Malcolm被放置在床上,Ash连喘息的空档都没留,继续拥抱并且亲吻他。


焰尾在他眼角拉长,幽蓝色烧起,直燃至褪色的白。


那对一眨不眨的冰蓝色眼瞳里倒映着Malcolm颤抖的睫毛,紧绷的腰腹,以及毫无保留的、坦诚的欲望。


“也许案子结束之后,我们还可以来这里度个蜜月。” Malcolm在数不清的亲吻中脱口而出。


当那种尖锐生硬的触感第一次出现在湿润灵活的胱舌之间时,Malcolm正被吻得头脑一片昏沉,只以为那是Ash的牙齿,还期待地呻吟着,挺起腰把胸口往对方嘴里送。


他的爱人如此擅长给予疼痛,而他——不可否认。 Malcolm想。 自己总是享受对方给予的那些疼痛。


于是在Ash的嘴唇离开他的胸口,并未如他所期待的那样咬下去之后,Malcolm不自觉就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满的喟叹。


换来的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手指不轻不重地弹在上,把那声叹息的尾音猛地挑高成惊叫。 已经被吸吮到红肿充血的小小凸起刚刚从温暖湿润的口腔离开,冰冷的空气本就让它格外敏感,猝不及防的刺痛缓解之后,原本的淡粉色已经熟透成饥渴的红。


Ash捻住尖端拉扯,几乎掐得那可怜的小小肉粒在指尖渗出血来,Malcolm疼得将床单在掌心揉成一团,偏偏毫无遮挡的下体又在Ash的注视中更硬了几分。


比起恶劣的逗弄,Malcolm更习惯那些会将自己到小腹突起后穴红肿,并且整整一天都没法下床的激烈性爱,Ash从来都是直白而纯粹的——这就使得...... 眼前这个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餍足的Ash格外挑逗与煽情,Malcolm仿佛能闻到自己身上正散发着被情欲煨出的绵软而甜蜜的诱人气息。


始作俑者却不急着品尝。


Malcolm被他那种捻起一颗酒渍樱桃那样捏住自己把玩的举动撩拨得硬到不行,缺氧似的大口喘息,因为用力亲吻而红肿的嘴唇上还有小小的齿印正渗出血珠。 Ash看到他无意识焦躁地反复舔舐那些伤口,暗红的液体沾在舌尖和唇珠上,晕染成丝丝缕缕,便又忍不住低头去亲吻Malcolm.


这一次他很克制,吻既轻又浅,而且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


“我们现在也可以开始度蜜月。” 他在Malcolm脸侧低语。


“…… 什么? “Malcolm侧过头去追逐他的嘴唇,含糊不清地反问。


“别管你的案子了——我们可以现在就度蜜月。” Ash用低沉温柔的嗓音又重复了一次。


不可否认,这个提议实在动人,Malcolm有一瞬间几乎就要被他引诱着沉下去了——但一想到他们来此的目的,想到追寻了一路的线索和案件,他这一次没怎么犹豫,在Ash唇边轻声叹息。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


Ash微笑,蓝眼睛在黑暗里仍然闪着动人的光。


“但你的拒绝还是会让我难过。”


与话语截然相反的是毫无预警刺进大脑的尖锐疼痛,一支细针穿过被玩弄得红肿挺立的,冰冷的金属贴着烫热的皮肤。 Ash的动作又准又快,等Malcolm在疼痛和快感交替掺杂的刺激中惊叫出声时,针尖已经从另一侧的皮肤中刺出。


他像只被掐住喉咙的小动物一样抽搐着挣扎了一下。 但也祇有一下。


那种程度的疼痛远远称不上难以忍受,加上垂下头的男人脸上分明挂着一种极其逼真的难过神情,偏偏那对眼睛仍然是没带任何情绪的淡漠。 Malcolm在这样矛盾的注视之中兴奋得颤栗不止,而疼痛...... 疼痛不过是让情欲愈发高涨的佐料。


“你对案子的热情——还有那些灰燼——实在是令人感叹。” Ash用另一支细针戳着Malcolm的胸口,他甚至能感觉到先前的那根针隔着皮肉被拨弄的触感。


“我记得你看过资料了。” 说起案子的时候Malcolm总是会带上一些不正常的亢奋——即便他已经脱光了躺在床上,硬得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也不例外。 Ash抬眼去与他对视,看到他脸上欲色也压不下的雀跃。


“我看过资料——包括那份来自一个需要帮农场的奶牛做接生的兼职验尸官的报告。”


金属长针被顶在乳晕的另一侧,从与另一根针完全垂直交叉的角度缓缓刺入,Ash的手指仍然稳稳捏着细针,穿刺的速度被他刻意放慢,皮肉被一毫米一毫米穿透的过程也因此格外鲜明,Malcolm小声地呻吟着,几次本能的蜷缩动作都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了回去。


“但说真的,亲爱的,你真的决定在这种时候还要和我讨论案子吗?”


带着笑意的尾音中乳晕的皮肤被撑到几近透明,下一秒圆润的血珠和锋利的针尖同时撕开皮肉,那种种缓慢到与蠕动无异的动作终于停下了,他甚至还体贴地留了些时间给Malcolm适应,然后在“被'那种灰燼'填充的死而复生者,这难道不值得——”的感叹中低头舔去Malcolm胸口的血迹,将那没说完的后半句掐断在喉咙中。


再次抬头的Ash仍然在微笑,透过被生理性泪水模糊的视线,Malcolm能看到他形状优美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点晕开的血迹。


“而且那不是*我的*案子......”Malcolm不受控制盯着那一缕红色看,视线无法从Ash的嘴唇上移开分毫,因此也忽略了对方眼中那逐渐翻涌的情欲。


肿胀的上再次落下唇舌,吸吮和按压交替着与细针相互摩擦,胀痛酸涩交织成片。


“——那是*我们*的案子。” 惯性的驱使下Malcolm还是说完了他的下半句话,尽管他早在Ash嘴唇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绷紧了身体,在那些恶意的舔舐中小腹止不住地抽动,几缕稀薄的前液不知不觉就顺着硬挺的茎身流淌到腿根。


Ash自始至终没有触碰那里,他却差点就这样高潮。


这着实有点过分饥渴了。 Malcolm连胸口都染上羞耻的红。


“所以你是在——嫉妒吗?” 他强自镇定着问道。


不能怪他用这样拙劣的话题分散注意力——今天的Ash太过反常,他并不是那种热衷调情的类型,也对各种奇怪的玩具缺乏兴趣。 Malcolm曾经被他只用手指就操射了六次,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比Ash本身更罪恶。


却不想对方真的在略作思考之后点了点头。


Malcolm早已习惯他表现出来的那种漠然和纯粹,Ash的感情总让他觉得单纯,这个人——无论作为“搭档”或是“爱人”——从不在无关的事物上浪费精力,只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爱意倾注在Malcolm身上。

所以——嫉妒?


Malcolm从未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Ash的词汇表中。


Ash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只将染血的唇凑上来又开始吻他。 等到Malcolm被吻得重新绵软而舒展,他又含住他的舌头与他缠绵了几十秒,最后才说:“张开嘴。 ”


他的声音比平常更沙哑,少见的带上了不容置喙的命令语气,这在一贯表现得温和得体且教养良好的Ash身上并不常见——却并不意味着Malcolm缺乏应对经验——每当此时,他只需要顺从,因为无论是拒绝、狡辩、或者拖延时间,都只会换来更多也更恶劣的玩弄。 gugu


但某种程度上来说,每次Ash用这种语气说话,都会让Malcolm兴奋到头皮发麻。


舌尖被夹捏着拉出口中,酸涩感加剧唾液的分泌,Malcolm必须微微仰起头才不至于让自己在拉扯和突然增多的口水中呛咳起来。 而Ash的目光依旧专注,长针在修长好看的手指间转了个圈,Malcolm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落在唇边的刺痛则验证了他的猜测。


Malcolm只来得及发出半声呜咽。


穿过舌尖的钝痛剥夺了包括呼吸在内的全部声音——却不是因为疼痛——对于疼痛阈值颇高的Malcolm来说,“被刺穿”的概念甚至比痛觉本身带来了更多刺激。 他只觉得眼下的情景色情得过了头,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刚刚毫无怜憫刺穿他的手指落在眼角,擦拭泪水的力道轻柔,温热的安抚恰到好处。


“呼吸,亲爱的。” 他听见Ash带着笑意的提醒。


肺部后知后觉地因骤然涌入的一大口冰冷空气而抽痛。


可Malcolm还没来得及喘匀呼吸,就感觉舌尖上的针在肌肉里转动了半圈,他再也无法保持那虚假的镇定,尖叫着松开皱成一团的床单,在Ash小臂上胡乱抓挠,讨好似的把他的手往胸口和身下按。


Ash扣住他的手掌,将他重新压回床垫里,并且保持着这个缠绵的姿势去亲吻Malcolm发抖的嘴唇。 他仍然温柔——但眼下这种温柔几乎也能够称之为残忍了——手指抚过Malcolm因为快感而不断大幅度抽动的小腹,不去抚慰他早就湿漉漉却仍然硬挺的下体,反而揉捏起另一侧的胸口。


身体内部甘美的酸涩已经强烈到近乎疼痛,几次挣扎的尝试无一例外被Ash压制下去,不断扭动的身体和衹能伸着舌头粗喘的狼狈模样让Malcolm觉得自己像条发情的母狗,但Ash注视他的眼睛里祇有怪异的、带着痴迷似的专注的欣赏。


一种颤愠和畏惧顺着脊椎爬上Malcolm背后。 那并非因为Ash的视线带着侮辱性——事实上他的眼睛里甚至没有任何负面情绪,Malcolm被他注视的时候,只能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 某种炽烈而纯粹的、却又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东西。


——那仅仅是一份“爱意”吗?


Malcolm在那样的目光中恍惚起来,适应黑暗之后他多少能看清昏暗房间内的一些摆设,此时眼前的一切——除了Ash之外的一切——全都带上了重叠的晕染影象,并且每件物品都不在它们该在的位置。


mushroom 天花板垂下盛满卵囊的洗脸池; 吊灯斜窗框; 以某种绝对不科学的角度倾斜交错的墙壁后传来啮齿动物一般悉悉索索的声音,细听之下却又仿佛意味不明的呢喃; 身下躺着的床垫变得异常柔软——柔软的得仿佛一大团纠缠在一起、不停蠕动的触须。


他只能看到Ash的眼睛缓缓上浮,自己却在无数触须的纠缠中下陷。


“Malcolm. ” Ash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又把他从黑沉的水底拖上来。


落在额头上的亲吻一如既往的温暖和柔软,Malcolm喘息着想要回应,舌头肌肉拉扯着伤口渗出鲜血,Ash及时用手指撑住才避免长针刺破他的嘴脣,又在Malcolm以为他会抽离的时候,用指尖逗弄起他早就一片酸麻的舌根,被无法吞咽的口水沾染出亮晶晶一层水渍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往他口腔深处摸。


本来略有些消褪的欲望立刻重新燃起,将Malcolm拖拽和淹没。


Ash看着他因本能的畏惧想要蜷缩身体,却还是强迫自己保持原状的僵硬模样,又一次露出Malcolm熟悉且眷恋的温柔微笑。


“Attaboy.” 他的声音仿佛直直Malcolm在脑中响起。


一片浑沌的大脑根本无法理解接收到的话语,但那也根本不是语言,更像是直接被放进Malcolm脑海中的、带着夸赞意味的意识投射。 不过是因为Malcolm习惯了被Ash这样夸奖,便自动将这个讯号转换成更方便自己理解的直白词句。


“你喜欢温柔一点,还是直接一点?” Ash歪过头,询问的语气与询问今晚配餐要选的酒没太大区别。 他终于从Malcolm口中抽出了手指,慢条斯理地将水渍涂抹在Malcolm饱受折磨的那侧上。 身体逐渐适应疼痛之后,快感就更像蔓烧的野火,或者翻滚的岩浆——胀痛和灼热都不再是折磨,肿胀的乳肉被挤压,穿透皮肉的细针相互交错、拉扯着肌肉和皮下组织。


Malcolm像条被拖上岸的鱼一样弹起又落回床垫,一边因为的挤压触碰疼得抖个不停,一边又不自觉沉迷在疼痛带来的快感中,直挺挺耸立着,流淌的液体里已经带上几缕混浊的白。


不等Malcolm回答——Malcolm也没办法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你都喜欢,我知道的。 “他温柔地帮他擦去眼泪,”那么...... 你是在*要求*我,*再次*伤害你吗? ”


这一次他用指甲掐住Malcolm另一侧被冷落许久的拉扯,那边本就渴求了许久,针尖只刚刚抵住乳晕侧面他就从无法闭合的脣角溢出呢喃似的呻吟,被泪水和情欲浸得愈发迷离的绿眼睛已经完全失去焦距。


细针刺入被拉扯到变形的,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地挤开血管、肌肉、腺体、神经束,或者其它什么组织。 在充血和强烈的刺激下从粉色的小小突起变得像颗只轻轻触碰就会流出甜蜜汁液的熟过头的浆果,在Ash苍白的手指之间被拨弄揉捻成各种近乎淫靡的形状。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Malcolm眼神发直,无意识地摇着头,凌乱的额发被汗水和泪水粘在脸侧,双腿心动把床单蹬踹得一片凌乱,他距离高潮几乎只差一步——他只想要Ash可以稍微抚慰一下自己的。


数不清的下流想法在喉咙里疯狂地抓挠,如果能够开口,Malcolm一定会用尽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淫秽不堪的单词来哀求对方。


他只顺着本能望向Ash。


Malcolm一直在等待最后那根针——Ash当然看得出来,并且同样看得出,Malcolm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他的爱人习惯于在他面前坦诚自己的欲望,从不吝于将自己的无助和混乱展示给他,就连恐惧——乃至于绝望——都不会影响Malcolm将自己最脆弱也最柔软的内里挖出来、然后为他双手奉上。


想到这里,即使是Ash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去亲吻对方的欲望——当他意识到这个念头的存在时已经卷起了Malcolm的舌头,避开尖端的细针,谨慎而又温情地挤满他整个口腔翻搅,将本就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挤得顺着锁骨的流进颈窝。


他的味道那么美好。 Ash贪婪地吸吮着,几乎就要将掌心的Malcolm嚼碎了吞进腹中,直吻到舌尖渗出腥甜,Ash才从他口中抽回舌头,转而去舔那一圈细密的血珠。


Malcolm在他手里抖得几近痉攣,腿根满是溼漉漉的水渍,如果不是他的仍然硬着,Ash差点以为他刚刚已经在自己的亲吻中高潮了。


Ash挤压着Malcolm的胸口,把乳肉掐出下流的凹陷,又用手指掐起被横向贯穿的乳头,似乎是在研究要从哪里做最后一次穿刺。 Malcolm一动不动地阖着眼,看起来像是失去意识,但Ash触碰到他的身体,他便又就着那些抚摸往掌心里蹭。


又一根细长的金属针出现在指间,针尖顺着锁骨一直划到胸口,Malcolm只在这挑逗意味十足的宣告之中虚弱地抖动了一下,就被Ash的手指指缝中缠绵交织在一起。


Ash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针尖刺入皮肤,同时Ash也向Malcolm压了下来,黏稠、缓慢、不可抗拒地侵占他身边的每一寸空间。


这一次那些残酷的折磨皆被略过。 长针快速精准地穿透乳首,过于锋利的尖端让疼痛延迟了几秒钟——几秒钟后Malcolm大脑一片空白,在过于强烈的快感冲刷下他以为自己已经昏过去了,却又似乎比之前三十一年里的任何时刻都更清醒,清醒到他甚至能够穿透Ash看到旅馆的天花板,又看到更深远的天空中黯淡而错乱的星辰。


他好像看到了...... 黑色的“光”。


但那个瞬间太深也太遥远,Malcolm几乎以为自己的目光都要被吞噬——但那只不过是因为他在注视一个遥远到无法*观测*的地方。


下一秒——也许是下一天,或者下一个世纪——潮溵的情欲终于还是捕获了Malcolm,他被裹挟着抛进一片荒芜的黑暗,除了欢愉便再也感受不到其它。


在无数双冰蓝色眼眸的注视下,整个世界都随着这令人窒息的欢愉摇晃起来。

4 ===========


盥洗室镜面上有一道三角分布、形状好像鹿角的裂痕,其中两块倒映的是Malcolm正在滴水的脸,两块折射出窗外的苍白阳光,剩下的那些便都是Ash的注视。


列车在不远处的桥上驶过,呼啸声中车厢在窗框中投下一片接一片交错相连的阴影,每一次有间隔的阳光投进来,Ash就将自己的阴影向Malcolm靠近几分——等到列车开走,室内重新充满光线,他已经完全将他圈在怀里,可以感受到Malcolm身上比常人略低的温度,和他轮廓流畅的背部肌肉。


他的影子很黑,黑得仿佛就要吞掉满室刺眼的阳光,边缘清晰又粘稠,就像一团晕染在水中将散未散的墨渍。 Malcolm下意识被他的影子吸引了视线,却只来得及看到黑色的烟尘在边缘之外漂浮,就被遮住双眼。


一片黑暗之中,Ash克制而甜蜜的亲吻落在Malcolm嘴唇上,随后舌头也钻进来,搅出不那么体面的细微水声。


作为早安吻来说,它未免热情得过了头。


Malcolm想着,舌头却已经主动迎上对方的纠缠。


“我饿了。” Ash在亲吻的间隙里满怀期待地发出宣告——并且愉悦地感觉到困在手臂之间的身体微微僵直,也不知是出于紧张还是期待——之后故意又去吻得Malcolm手脚发软,才将后半句说出来:“我们下楼去吃早餐吧。 ”


经典的红色座椅很旧,压下去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桌面的塑料桌布也已经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层层叠叠的番茄酱或芥末酱滴落的斑点与咖啡杯留下的圆形印迹。


毫无疑问,还有什么比在镇上唯一一家餐厅更适合打探消息的地方呢?


但Malcolm的注意力首先落在了厨房的窗口上。


置物架上突然出现了一盘煎得金黄的法式吐司——尽管厨房里静谧得如同墓穴,各种食物的香气却不断从那扇蒙尘的出餐窗口之后飘出,就好像...... 仍然有一个忙碌在时间的夹缝之中、却不可见的厨师,在卖力地为客人们准备着早饭。


遍布铖斑的上菜铃响起清脆的提示音,一份淋满荷兰汁的班尼迪克蛋出现在餐盘上,侍应生急匆匆地将它和法式吐司一起端走,不忘将另外一张便条塞进空空如也的窗口后面。


这是Malcolm今天见到的第一个“异常”,也意味着这座小镇并不像它表现出来的那么平和无害——它已经在*下沉*了。


“*深度*...... 一。 ”


Malcolm喃喃自语让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挑起一侧的眉头,Ash注意到他那足够敏感的同伴兼爱人正神情严肃地望着着餐厅后厨的方向,眉头蹙起,嘴唇紧抿,看上去似乎格外...... 忧虑。


他放下正在阅读的文件。


档案夹尚未闭合,资料还打开在验尸官递交后、又被分局上报的那一页报告复印件上。 潦草的字迹旁边夹着几张照片,闪光灯下凝固的血近乎漆黑,因此伤口周围的白色结晶体——那些Malcolm一直在追寻的不明物质,他总是固执地称呼它们是“灰燼”——被对比得格外醒目。


浅淡到呈现出半透明色泽的蓝眼睛在那些白色结晶体上停留了几秒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的,牛皮纸档案夹重新合上,滑落出一张死者的半身照。 Ash的目光重新落在照片上,面部成像被奇怪的力量扭曲,呈现出漩涡般的色彩团块。 又几秒钟过去——形状优美的嘴唇动了动,一个没有丝毫情绪,完全来自于肌肉拉扯的表情出现在Ash脸上。


不管从哪个角度,那都很难被称为*笑容*。


正转回头,打算讲述自己发现的Malcolm猝不及防撞上这一瞬间。


那是他从未在Ash脸上见过的扭曲表情,不知从何而来的、无法言喻的惊惧击中心脏,后颈汗毛根根倒竖,在那个瞬间血液凝固,呼吸停止,就连眨眼都变得无比艰难。


但这份凝滞立刻就被路过桌旁的侍应生餐盘打破,陶瓷落在桌布上的声音微弱却响亮,枫糖和黄油的香气突兀得异常,那位看起来最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年轻姑娘将写着潦草字迹的便条压在Ash那侧的盘子下之后,立刻就转身去帮隔壁桌的客人倒咖啡。


盯着那张便条上歪扭加粗的**R U N**三个字母看了两秒,Ash毫不在意地将视线移开,没再向字条或留下字条的侍应生投入更多的关注。


颤抖放大的瞳孔重新定格,Malcolm看见餐桌对面那张俊美深邃的面孔已经恢复成Ash一贯的温和平静。


“我有预感。” 拿起餐刀的男人垂下银色的睫毛,挑破柔嫩的水煮蛋,盯着半熟的蛋黄缓缓流淌,边轻声说,“雪快停了,以及......”


他的嘴胱重新勾起好看的弧度。


“你今天会消耗很多体力。”


就像在印证他的话——窗外呼啸的风与狂舞的雪片变得轻柔。


Malcolm不饿,或者说大多数时候,他其实都对进食行为没什么热情。 如果不是Ash的目光太过热切地表达出“我也可以喂你”的期待,Malcolm大概都不会低头看一眼自己面前摆着的法式吐司。


他的同伴似乎在和这座小镇一起变得怪异——Malcolm说不清这种认知究竟出自哪部分的直觉,但比起之前Ash直接喉咙的饲喂方式,他宁愿主动用*自己的*嘴去咀嚼食物。


周围的客人们大多是熟人,Malcolm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不在焉地切下一小块柔软湿润的吐司塞进嘴里。 人们议论着这场突然停歇的暴雪,话题便不可避免地会转移到那位神父身上。


镇上的人们大多信仰虔诚,“神明在陆地上的代行者突然在某个礼拜日的祈祷上决定在教友与圣像之前割开自己的喉咙”的消息又实在惨烈,因此信众们谈论及此,纷纷不安地在胸口画着十字,说神父若非被魔鬼占据身体,便也只能是突然失心疯了。


“…… 但你们也都听见他说的......'永恒的安宁来接我了'——”


“他疯了,你也要跟着发疯?”


“——疯子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


毕竟半数以上的镇民都目睹了那场自戕——他们中也有人称之为“献祭”——的经过,据说当鲜血溅满十字架的时候,神父仍在用破损的喉咙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祂终将升起”,语气与姿态比他祷告时更加虔诚。


Malcolm听得专注,咀嚼的动作再次缓了下来。


“祂终将自黑暗中升起......”他喃喃自语。


“…… 赐予众生永恒的安宁。 “另一侧响起回应。


那声音并非来自Ash——他的同伴早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此时正眯着眼打量几乎没有人经过的街道,莫名的餍足和懒散让他看上去像极了饱食过后小憩的兽。


在他的身后,另一张桌子坐着的老者,穿着与整座小镇都格格不入的面料考究的马甲与衬衫,Malcolm看过去时他正将外套搭在臂弯里,站起身走向他们坐着的位置。


“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外来者在这种小地方总是惹人注目的。” 老人对Malcolm微笑,后者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视线总不自觉地落在Ash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脸上*。 那可不是什么“被出色的外貌吸引了注意”的目光,老人的眼里有抑制不住的狂喜。 这个发现很有趣,Malcolm眨眨眼,主动向对方伸出手。


“Malcolm Bright, 专程来调查这个案件的警探。”


吹拂着夹杂细雪的风不知何时悄然止歇。


“雪停了。” Ash从窗边转回头来,自顾自地低语,那对色泽浅淡眼睛永远温柔地落在Malcolm身上,连一点余光都没有分给身侧突然多出来的另一个人。


=(:з」∠)_莫. 咕前一秒还在兴致勃勃感叹着“这可不是什么广为人知的世俗宗教,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同样知晓那些白色的结晶......”的老人像被按下暂停键的静止画面,名片夹打开到一半,露出上面印着某个大学的教授头衔,而后Malcolm甚至都没看清楚对方的姓名,就听见街道上传来喧闹。


有人——不止一个人——在尖叫和惊呼,店里客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人们聆听,议论声从低到高,那些嗡鸣很快汇聚成同一个话题。


教堂的钟声奏响,阳光破开浅灰色的阴云洒满洁白的积雪。


混乱中,每一个声音都在说:“主会垂怜忠实的仆人——神父已经从祂的身边返回尘世。 ”


Malcolm在一片嘈杂中莫名像是得到某种指引一般看向档案最上方死者的半身像,旋涡状的色彩团块在灰绿色眼眸的注视中往相反的方向扭曲,最终还原成神父那张与Ash十分相似的面孔,于是瞳孔骤然收缩,无数粘稠的、混乱的、荒诞的、重叠后或纠缠或解离的画面在脑海之中闪过。 错乱的星辰——深入的“舔舐”和“亲吻”——被向两侧展开的胸腔、其中菌丝一般的白色填充物——蓝眼睛在黑暗之中拉长的焰尾——刺穿血肉的金属......


而Malcolm根本来不及分辨那究竟是幻觉还是被篡改亦或隐藏的记忆——因为几乎就在看到神父容貌的下一秒,他已经从座椅上跳起,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大门。


一直注意着他的Ash眉头轻扬。


“我一直在等你。 而你...... 你比我想象的更加敏感。 ”


顺着风飘过来的声音既像是无奈和怜怸的叹息,同时也像满含着喜悦的笑语。


Malcolm脚步没停,思绪却恍惚了一瞬。


——那个声音也很像Ash。


脑海中不断翻涌的狂想与影象无一不令呼吸愈发急促,Malcolm跑得太快,耳边回荡着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无序的心跳,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被雪覆盖的尖顶。


几分钟后,Malcolm猝然在停放尸体的小屋台阶前停下了脚步。


几片细碎的白色灰燼擦着他的鞋尖落进满地污浊的泥泞。


像一场雪——一场在整个小镇的暴雪都止歇之后,专门为Malcolm一个人下的温柔而宁静的雪。


“你不打算阻止我吗?” 他平静发问。


Ash踏上台阶,握住陈旧的金属门环。


“我怎么会拒绝与你一起走进教堂的机会。”


褪色木门在很轻的笑声中向两侧展开,Malcolm在Ash的身后踏过门槛,适应了光线之后入眼的却不是那个逼仄阴沉的小房间。


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任何*房间*。 门消失在身后,斑驳的骸骨则以踏足之处作为中心悄无声息地生长,涌动的黑暗中升起星辰,而后Malcolm意识到那些并不是星星——那些在骸骨牢笼之外闪烁的微光,是无数“注视”自己的眼睛。


相同的*注视*也从身侧的同伴身上传来。


Ash同样在看Malcolm, 带着点权衡意味的冰蓝色眼睛从他笔挺且修身的深绿色西装外套上缓缓滑过,最后落在Malcolm神情紧绷的脸上。 之前那段路他跑得又急又慌,本来打理整齐的头发有一缕从额角垂下,看起来有些狼狈。

——也有些可口。


「*现在你可以亲吻新娘了。 *」一个声音宣布道。


于是在Ash的吻落在唇上时,Malcolm难得没有做出回应,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也震惊于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在龙子正中Malcolm看到一张床,属于*他自己的*那张床。 总是乱糟糟堆在一起的羽毛枕头被重新整齐摆放,灰褐色床单熨烫到找不出一条褶皱,当然还有他熟悉的那副镣铐,皮革表面和柔软的内衬都被擦洗过,放置在躺下之后可以毫不费力地将自己束缚在床上的位置。


那简直像是直接从自己纽约公寓里搬过来的,偏偏还多了一些格外应景的装饰,比如散落的玫瑰花瓣,以及与手腕的镣铐配套的、那副买回来就被Malcolm扔进阁楼的、用在脚踝上的另外一副镣铐。


“你不喜欢吗?” Ash的手臂圈上肩膀,声音里全是笑意轻柔的期待。


显然,Ash对这一切十分满意,他在Malcolm脸侧落下亲吻,期间总是忍不住用力呼吸,嗅着对方身上的味道——在几天刻意的酝酿之后,Malcolm闻起来就好像被蜜糖腌渍到连最深处都软烂发酵的浆果,甜腻到令人沉醉。


最初的惊诧过后,Malcolm闭上眼沉默了几秒钟,虽然无数混乱的呓语和思绪仍然在脑子里打转,他却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不想令Ash失望,于是主动走向那张熟悉到诡异的床。


即便牢笼之外有更多的眼睛在直勾勾注视着他——而这一切都比不上Ash的目光——Malcolm被那样的视线盯着,连解开钒子的手指都止不住颤抖。


“我喜欢你今天的西装。” 打算脱掉外套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


又一个吻落在Malcolm泛红的耳廓。


他终于仰起头去与Ash对视。 都这种时候了,他看向Ash的眼睛里竟然还带着点迷茫,但他还是停下了多余的动作,只在床边僵硬地坐下。 新婚之夜的处女新娘大概也是这样。 Ash想。 哪怕已经分明地知晓最终结果,也仍然会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茫然。


这一幕无可避免地让Malcolm想到他们第一次滚在一起的场景,不知道过量的酒精和那支理智阻断剂到底混和出了什么诡异的化学反应,他扯住Ash的银发贪婪急迫地一次次吻上去,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填满自己空荡荡的胸口,但等到真的坐在床边,Malcolm却又露出一种仓惶的无措。 Ash在他脚边跪下,这个角度下使得他眼中那些深情仿佛下一秒就会满溢着流淌而出。


“我可以继续吗?” 和那次一样,他用最绅士的语气征询着Malcolm的意见。


此时此刻倒映在冰蓝色眼中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Malcolm Bright, 却在用着完全相同的、几乎一寸一寸移动的幅度僵硬地缓缓点头。


Ash贴近他,送上亲吻的同时落下抚摸,他的嘴唇深情到令人头皮发麻,手指却色情到了极点。 指尖划过Malcolm双腿之间,西装裤的布料立刻便绷紧,这几下仿佛担心吓跑Malcolm的试探似的触碰足以让他的腰向上弓起,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往Ash掌心里送。


快感会令来自*过去*的Malcolm恐惧,Ash必须保持轻柔的力道和动作,才能小心翼翼将他舒展成便于承受自己的模样。


他慢慢松开他的嘴胱,吻从脖颈一路下滑,咬住衬衫扯出来后舔上小腹,湿热厚实的舌头抵进肚脐的同时Malcolm也受到惊吓似的倒抽口气,下意识抓住Ash扶在自己肋侧的手。 Ash没有挣扎,只在他腰腹之间落下安抚的亲吻,用牙齿解开皮带和裤链的动作却熟练得过了头,Malcolm被很轻很慢的动作含住,描摹整根形状的动作即使隔着内裤,布料和口唇的双重刺激也仍然让他发出崩溃的哽咽。


但对于*现在*的那个Malcolm来说,所有的这些触碰都太轻、太浅——也太温柔了,他不自觉地夹紧双腿,扯住那头银发往自己下身按,喘息在胫角散成毫无意义的凌乱音节。


Ash只安静地继续舔舐,同时舔舐几年前和现在的Malcolm是一件...... 即使对于Ash来说也多少有些新奇的体验,他可以品尝到两种相同又全然相反的味道。


Ash一边轻柔地舔着他,一边像剥掉某种汁水丰盈的果实的外皮一般缓慢地褪下Malcolm的内裤。


无论是细心还是粗暴,亲手撕下礼物的包装总是愉快的——包装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被撕扯下去。


他真的很喜欢这套西装,尽管Malcolm衣橱里永远挂满格外颜色各种款式的西装,但这套不一样。 在Ash看到它的瞬间就认为这套衣服应当属于Malcolm. 并且隔天清晨Malcolm就在自己衣橱最醒目的位置看到了它。


Malcolm因为Ash的嘴胱落在自己大腿内侧而颤抖了一下,这也让Ash意识到此时的Malcolm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敏感,他的因为挑逗变成比粉色更深一些的红,沾湿后亮晶晶的。 Ash把他双腿拉开,从膝窝一路吻到会阴,Malcolm在他留下的瘀青和齿痕里痉攣着擡起腰,稀薄的白色浊液顺着铃口向下流淌,Ash便又含住他,把过去和现在的Malcolm同时吞得很深也很重。


终于得到的宣泄使得Malcolm几乎是在被吞下的瞬间就将身体弓到极限,蠕动的喉部软骨将他挤压出一声半是痛苦半是欢愉的闷哼。 Ash的口腔被这份压抑多日的欲望完全填满,精液甚至多得顺着脣角溢出流淌,他露出一个无声的满足微笑。


“我可以吻你吗?” 如果不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永远蓝得令人心悸,即使在明媚的阳光里也透出一种深海般的静谧——这是一句听上去再礼貌不过的询问,但Malcolm抬起头看到——那双——那些——不——那双眼睛——看到的却是隐匿在平静海面下的汹涌波涛。


也许Malcolm会因为工作或者其它什么原因拒绝和Ash做爱,却从来无法抗拒他的亲吻。


于是他们张开嘴,Ash便俯身——或者缠绕——又或者包裹上来。


恍惚而温暖的眷恋环抱充斥着他。


Ash给了他们一个几近窒息的亲吻,湿润的喘息间还带着Malcolm刚刚射出来的腥味,舌头侵犯到敏感的喉咙深处舔舐,细致地没放过任何一寸敏感的神经末梢。 他的绿眼睛被泪水浸透了,口腔又湿又软,羞涩和情欲叠加在同一具身体之中,在熟稔而恶意的逗弄下几乎没有歇息就再次勃起。 Ash将手掌覆盖上去,他们便立刻夹紧双腿,贪婪地在掌心里磨蹭下体,毫不吝啬地交付出第二次高潮。


怀中的躯体已经软得像骨骼都融化成粘稠到足以拉丝的蜜露,被包裹在精致的、散发出诱人香味的包装中随着揉弄或者挤压变成Ash喜欢的形状,他则不紧不慢地将Malcolm身上最后的布料剥离。


深入喉咙的长舌离开了,抚摸身体的手——或者肢体——也离开了,被赤裸放置的Malcolm发出莫名烦躁的喉鸣,一种被冒犯感。 Ash知道他更习惯自己直接拉开他的双腿操进那个饥渴的肉穴,但今天他却格外耐心地与他十指交握,又给了他一个深情的亲吻。


Malcolm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在那个吻中被侵占和攫取,迫使身体小幅度地心动,体液在灰褐色的床单上蹭出大块不体面的水渍,如果不是Ash仍然握住他的双手,他甚至想主动撑开后穴发出邀请。


那里早就一片狼藉,一些是顺着会阴向下流淌的精液和前液,另一些则是那饥渴的部位抽动着、为了迎接接下来的侵犯而主动分泌的黏液。 粗大硬挺的柱身没费什么力气就插了大半进去,皮肤与皮肤之间磨擦出足够潮溼也足够淫荡的声音,但更深的地方已经有些时间没经历过扩张,因此又紧致得像第一次——


Malcolm胡乱摇着头,泪水和汗水将他的额发粘在脸侧,Ash也不急着深入,只浅浅地在入口处抵住腺体顶弄。


刚经历过两次连续高潮的甚至来不及再次勃起,就又抽搐着吐出几滴混着白浊的清液,挂在张开的亮红色铃口上,一副被使用过度的可怜模样。 等到Ash把紧绷的内部也顶得软了,那早就湿透了饿极了的甬道被一点点撑开,Malcolm软得身体都不听使唤,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才勉强收拢四肢把自己蜷缩了些许,乱发遮挡下看不清表情,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


Ash不为所动地往更深的地方侵入,他故意进得很慢,又握住Malcolm的腰将他展开,欣赏自己顶出的突起在Malcolm小腹肌肉下缓缓移动,一直到耻骨贴上已经一片狼藉的会阴,他停下动作,手掌贴上Malcolm的小腹,仔细摹绘那个可怖的形状。


柔软的,湿润的,温热的腔体不仅紧紧包裹住他的生殖器,还不满足地蠕动着想将它往更深的地方吞去,Ash缓缓退出一些,Malcolm便止不住地尖叫,于是他便又凶狠而粗暴地顶回去,把他胸腔里没意义的破碎单词统统榨取出来,最终组成嘶哑的哭喊。


所有这些,从Malcolm身上散逸的,痛苦又欢愉的呓语,绝望而沉迷的气息——都令Ash兴奋不已。


缺乏润滑的滞涩感意外很好,肌肉的挤压与黏膜的磨擦也很好,更好的是Malcolm一边口齿不清地哭求他放过自己,一边却又搂住他的脖子胡乱亲吻,后穴更是像另一张嘴似的紧紧咬住不放。 尽管Ash的动作并不温柔,每次抽送都会让他颤抖一下,如果顶上肠道深处那块最敏感的软肉,他甚至会眼睛上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地一阵抽搐。


他掐住Malcolm半硬的制止了可能来临的另一次高潮。 但那里刚刚连续射过几次,现在既敏感又迟钝,被掐着下方最敏感的凹陷处挤压也只是可怜兮兮地挂着几滴液体而没办法完全硬起来。 他便转而用介于检查与把玩之间的动作去揉捏Malcolm的阴囊,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很满意自己掌心的触感——尽管已经射了几次,但那里仍然是臌胀的,在连着几天刻意为之的撩拨和冷落过后,显然积攒下不少亟需找到宣泄口的欲求。


Malcolm往他掌心里顶了几下,立刻换来更用力的挺腰,被重重顶着深处的软肉,Malcolm连抽泣都变了调。


“别急,我当然不舍得这么快就结束。” Ash严肃地自言自语。


Ash身上经常会显出一些...... 只存在于人类臆造之中的美德。 比如他的爱永远热烈,比如他不会说谎,又比如他从来都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欲念。


他喜欢Malcolm。


不是——不仅仅是——作为爱人或者亲人的那种喜欢。 祂的生命那么漫长又那么安静,这使得祂的*喜欢*更像是一种需要把某些事物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生理需要。

也正因如此,Malcolm Bright不止是祂的新娘——他也是祂的**巢穴**。


最终他打量着Malcolm, 视线落在他被自己得红肿的后穴时,眼睛里流露出一些罕见的犹豫。


那里当然仍含着他的,一点艳红的穴肉被翻搅出来,湿得亮晶晶的。 Ash忍不住又掐住他的臀肉用力往里面顶了几下,末了强行挤进去一根手指,一边抽送一边在断断续续的抽气声中折磨Malcolm敏感的腺体。


入口早在摩擦中变得红肿,穴里被填满到没有一丝缝隙,腺体更是早就被磨得敏感至极。 Ash能够感觉到包裹自己的肌肉徒劳地收紧,但突然多出来的插入物只会愈发鲜明,尤其是当它还毫不留情地顶住前列腺碾弄的时候。 他很享受地呼出长长一口气,腰上的动作没停,在Malcolm连一个单词都要拆成几次的“要裂开”或者“被撑坏了”的哀鸣里继续凶狠地弄他。


很快又一股稀薄的精液便沿着龟头流了下来,Malcolm也彻底没了力气,只能绵软地随着Ash的动作上下起伏,就像骑在一匹又凶又烈的野马身上,除了抱紧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作何反应。 如果Ash动作太大、在到最深处的同时还要继续刺激前列腺的恶劣行为,他就抖得像在痉攣,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过量的刺激昏过去,可若是Ash刻意用缓慢到磨人的速度抽出,又不急着干回去,只用手指撑开一片狼藉的后穴抚摸内壁,Malcolm又语无伦次地求他快点自己。


“别再、别——太满了——求你——让我帮你舔出来——我会好好舔的——求你——”甘甜的欲求反复冲刷大脑,盖过了恐惧,让Malcolm什么不知廉耻的话都能说出来。


亲手施加淫刑的行刑官露出微笑,残忍的,缠绵的,温柔的——令人着迷的微笑。


“别急。” Ash用异常柔和的语调轻声说,“正餐结束之后,你想怎么舔都可以。 ”


这大概无异于直接宣判Malcolm死刑——Ash看到他将脸埋进掌心,红晕却一直蔓延到脖颈。


突然之间Ash有些好奇Malcolm此时此刻究竟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把他的脸扳过来,摸到满手的湿意,看到一副发情似的迷离痴态,雾蒙蒙的绿眼睛涣散地望着正上方,却仍然会因Ash的靠近本能地张开嘴索取亲吻。 他故意偏头避开,Malcolm便绝望地含住他的一小块皮肤撕咬。


作为回应,Ash找准最深处的敏感点精准地用力下去,穴肉很快就在他的捣弄下完全软了下来,可以将那根几乎有小臂粗、凶器似的可怕完全吞到根部。 进出间带出格外潮溵的淫靡声响与欲望交织,每次顶进去Ash都能感觉到有水顺着手指往下淌,连带耻毛和阴囊都被沾得漓漉漉的。


很快他就再一次把Malcolm上另一个干高潮,又一边玩弄着Malcolm的生殖器狠狠顶了几分钟,才射在他的身体深处,结束了这次格外漫长和热情的交配。


当然,结束的只是——*这一次*。


人类的躯体和神智实在太过脆弱,即使是Malcolm这样早就已经被浸染的也是一样。 Ash很贴心,也很有分寸,他没有仅凭喜好就不由分说把Malcolm彻底碾碎,只克制地吻了吻他的嘴唇,仍在失神中的Malcolm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是努力地张开双唇做出回应。


冰蓝色的眼睛里浮上一些...... 仿佛被引诱一般的笑意。

“*Good boy.*”


不知为何,Malcolm竟能*听*出Ash这次的夸奖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意味,同时也震惊于对方传递过来的想法里全都是不容忽视的、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下一次交配的讯号。


不过即便如此,Ash仍体贴地留出足够Malcolm重新喘匀呼吸的时间,期间只专注于用粗糙的舌面把粉色的乳尖变得通红。


那两颗肉粒早就不再小巧,一侧泛起红色,另一侧则在Ash的舔弄下完全充血,像朵正在舒展的花苞。 几圈细密的怪异血痕层叠在周围的乳晕上,诡谲,更多的还是色情。


无论什么样的伤痕落在Malcolm身上,都会看起来格外色情。 至少Ash是这样认为的。


而他的新娘恢复力气之后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散在床头的皮革镣铐套上自己手腕,收紧、然后扣上锁扣,等Malcolm艰难地将另一只手也伸进镣铐,Ash终于忍不住从他的胸口抬起头。


Malcolm垂下还挂着泪水的长睫毛,不去看舞台之外那些欣赏这场淫乱演出的眼睛,用发着颤的声音要求道:“绑住我。 ”


Ash帮他扣好手腕上的锁扣,他抖得更厉害,却用接近命令的强硬语气补充说:“还有脚踝。 ”


“有这个必要吗? 还是你打算逃走? “Ash忍不住好奇发问。


他说话时嘴唇之间露出层层叠叠密集且锋利的利齿——所以才会留下那种形状的血痕——他便是用这样的口腔——或者口器——含住Malcolm,小而尖的獠牙一圈圈压下、合拢,留下一圈又一圈小伤口的同时把它们刺激得充血挺立。


Malcolm看到那些尖牙的时候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但他已经被展开四肢固定在床上——因此Ash没有错过他突然加速的呼吸和不自觉吞咽的喉结。


这个姿态隐瞒不了任何事,Malcolm在近乎失控的黏稠欲求挣扎着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说:“我会更兴奋。 ”


他彻底向Ash打开自己,身体,思维,最阴暗的想法和最下流的渴望,将最隐秘的部分也毫无保留地展示在那对冰蓝色的眼眸之前,也将人类文明疆域之中的伦理、道德、自尊以及相关的一切全都扔掉了。


Ash的手埋进他的腿间,从湿淋淋的会阴摸到因过度摩擦而呈现出诱人的鲜红的穴口,短暂休憩让后穴重新闭合,手指掐住臀肉撑开穴口,伸进被干得熟透的湿热的内部,立刻就有热情的吸吮缠绕上来。 Malcolm连呻吟都变了调,大张的双腿打着颤,几次不自觉作出蜷缩的动作都被镣铐的禁锢中被迫保持舒展。 等到Ash加了根手指,一边抽插,一边张开或者弯曲手指,把甬道里翻搅出淫乱的水声之后,Malcolm已经彻底没了抵抗的力气,只会随着小幅度地抽搐。


两根手指,十几下抽送,也许还附带了几次针对最要命最敏感的腺体的故意按揉,伴随着镣铐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碰撞声响,Malcolm的虽然还没完全勃起,尖端却也还是挂上了亮晶晶的液体。


体内手指的动作没有停歇,半硬的又被含进可怕的口器似的嘴里,Malcolm能感觉到锋利的尖牙绕着柱身,他紧张又期待地绷紧肌肉,感受着逐渐贴上来的刺痛。 当细小利齿刮擦过酸胀的铃口时,Malcolm颤抖着,在分不清是疼痛还是快感的刺激中整个人向上弓到了极限,可更多的牙齿毫无规律也毫不怜憫地继续挤压他的,他将四肢的镣铐挣出不间断的撞击声,却在这些——这些近乎凌虐的残酷对待下完全勃起了。 之后Ash加快手上的动作,同时把他往更深的地方吞去,深处的牙齿没那么尖利,却更密集,Malcolm被完全包围着,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到不怀好意地蠕动。


大约是身处的环境——早已死去的牢笼,无数如星河般流转的眼睛,和他熟悉的床——那太像个荒诞到过分美好的梦,以至于Malcolm忍不住要展现出...... 一种几乎要剥离理性规训的热情和放纵。


他一边呼喊Ash的名字,一边在镣铐允许的范围内竭尽所能地将自己送进对方的口中。


Ash的舌头舔过下唇,舔走上面沾染的一点点不知从哪里沾上的血迹。

“我在。”


祂轻声回应。


被从高潮来临的前一刻强行拖拽回来的Malcolm发出一声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抱怨的呻吟,尽管视线仍会随着本能去追随那个银发的身影,眼睛却根本无法聚焦,只完全涣散着,最终的落点是Ash那条完全陌生的舌头。


——那不再是Malcolm熟悉的,属于*人类*的口腔底的温热厚实的肌肉,它看上去就像某种有生命的怪物,拥有蛇一样的分叉的同时,又兼备猫科动物的倒刺,嘴脣里面那一圈圈尖锐的利齿又能让Malcolm情不自禁地想起它们划过自己的触感,更要命的是,遮掩它们的仍是Ash一贯用来吻他的那张形状完美色泽浅淡触感柔软的嘴胱, 割裂感使得诡异的兴奋顺脊椎一路攀升蔓延,Malcolm沉迷地盯着他看,喉结滑动嘴胱翕张,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向来自诩为最体贴的情人的那个人当然读懂了他过于醒目的渴求,Ash擡起眼与Malcolm对视,他用遍布倒刺的舌尖卷住Malcolm乳尖的同时,脸上却仍挂着那副温和谦逊的微笑——只是笑容正渐渐从嘴角扩大到耳根。


他——祂的型态愈发扭曲,也愈发偏离人类了。


可一想到刚刚自己被这样的Ash舔舐、吸吮、甚至噬咬,Malcolm却并不觉得惧怕。 相反的,Ash几乎都能够舔舐到他的身体内部散发出的愈发腥甜的情欲。


他抽出被沾湿的手指时,湿软的肉穴发出下流而黏腻的声响,似乎是在挽留。


紧接着,银发的年轻男人眯起他那对比最上等的海蓝宝还要美丽的眼眸,再次抵上Malcolm的穴口,不给对方任何缓冲的心理准备,直挺挺地挤了进去。


先是硕大光滑的,然后是筋络虬结的柱身。


不知是出于兴奋、紧张、急切亦或其它什么不为人知的情绪,Malcolm的后穴紧绷着,所以插进去的时候格外像一张不知满足的嘴,饥渴而淫乱地含住Ash的阴茎又吸又舔。


“你看上去饿坏了。” Ash垂下眼,注视着Malcolm刚刚射在自己小腹上的精液,他只来得及进去一半,Malcolm就已经再次高潮。


回答他的是内部愈发急促的收缩和包裹。


“别急,好吗?” 他忍不住轻声安抚明显比自己还要急躁的Malcolm.


等到那对绿眼睛终于能勉强对焦,Ash低下头,亲吻了一下Malcolm泪痕不断的眼角。


Malcolm在镣铐的拘束中仍努力扭动着,尝试主动将那根粗长的凶器往自己身体更深处送。 “我已经饿了、饿了足够久...... 是时候喂饱你的...... 新娘......“他这样说,一句话被喘息打断数次,尾音沙哑,还带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他很开心——Ash看得出来。


突兀的穿刺伤痕凭空出现在Malcolm的乳晕上,他只来得及叫出半声,另一个根无形的尖针便已经穿过他的舌尖。


这完全和一天之前那个错乱怪诞的夜晚一样,就针头连穿过肌肉挑动腺体的力道与角度都没有任何区别,Malcolm被迫张开嘴,这连带着让他想起前一晚的那些——


随即更多的——淤痕、伤痕、吻痕、或者说不清是何种缘由造成的痕迹依次在Malcolm身上浮现。


从前几日他留下的舔舐和吸吮,到更久之前的,他们的第一次——


现在Malcolm*想起*了他们的*每一次*。


有些很快消失,有些却被留下。 Ash是最苛刻的艺术家,挑剔地调配着颜料。 而每一种痕迹的出现都意味着Malcolm需要重新体验一次当时的感受。


作用于神经的,最直接的快感。


前一晚的刺穿的小孔很可爱,Malcolm似乎也很喜欢,于是Ash最先留下的就是它们。 这样当他用遍布倒刺的舌头去舔Malcolm的时,他会一边抖得像被泰瑟枪射中的猎物,一边还尖叫着把胸口往Ash嘴里送。


然后是一小片从后颈向前蔓延的瘀痕,美丽的紫色,依稀可以分辨前端手指的形状。 那是某次在调查过程中出的小小意外,Ash情不自禁地将浑身湿透的Malcolm按在冰冷的海水里,从后面压上去狠狠地了他一次。 那次他有些失态,Malcolm差点被掐得昏死过去——但窒息的快感中也让他高潮了好几次。


Ash也很喜欢失去空气时Malcolm身体内部的抽搐,他被夹得微微喘息,抽送的动作更深也更重。


接下来Ash又选了一些别的。


一条长而深的血痕。


来自于某次他故意用带骨刺的尾巴缠住他的腿,强迫Malcolm张开腿自慰给自己看,匕首似的刃就贴着股动脉。 努力许久却迟迟不肯降临的高潮让Malcolm气恼极了,翻身把Ash压在身下主动握住他的阴茎往自己湿透的穴里放,一口气坐到根部之后叫声淫荡得像只发情的猫,全然不顾自己大腿被割出流血的伤口。

一些“吻”。


源于Malcolm无意间在一次关于海洋馆的调查中对那些穿着硅胶鱼尾的演员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关注。 Ash觉得有趣,于是当天晚上就把他们的卧室变成一个巨大的鱼缸。 人类当然无法在这种环境下生存,Malcolm唯一的氧气供给便祇有拼命去吸吮Ash的双脣。 他从来不会拒绝Malcolm的吻,理所当然地做出回应。 那是一次非常、非常独特的经历,Malcolm像求救似的不停吻他,无论他多过分地去玩弄他的身体,Malcolm都会将四肢缠在他的身上。


本来Ash还想再给Malcolm一些“种子”作为点缀。


但Malcolm已经像只熟透的蜜桃,在层层叠加的快感之中被捣弄得汁水四溢。 Ash低头欣赏自己在对方小腹上顶起来的痕迹,掌心贴上去,哪怕不用力按压,Malcolm的呼吸也短暂停止了,最后Ash只能十分遗憾地决定暂时保留这个选项。


他的“念头”转得很快,落在Malcolm身上的“体验”便也飞快交替,可无论是留下的、还是抛开的,哪怕只是转瞬即逝的一个想法,Malcolm也会被迫重新经历当时的全部感受。


鲜血从伤口流出来的时候Malcolm就已经昏过去一次了,然后立刻又在Ash的怀抱里尖叫着惊醒,和后穴都不断流出大股大股的清液,神经中枢不间断地发送出高潮的信号,于是情欲的浪潮淹没一切,极致的快感让他的躯体都变成一个性器官,只为满足Ash那可怖的交配欲望而服务。


差一点——只差一点,快感哪怕再强烈一点,他就会真的变成除了交配之外再也不会兴起其它念头的性玩具。


“你在等什么......?” Malcolm的腰被Ash抓在手里,几乎垂直地承受他每次都能顶上最敏感的深处的撞击,他的表情一片空白,嘶哑着声音喃喃自语:“人类在挖走珍珠的时候可不会顾及蚌壳的感受。 ”


肉又湿又软,可以不受任何抵抗地直入到底,抽出的时候又因为动作太快带出一小圈鲜红的软肉。 每当Malcolm以为自己就要因为无法承受这样的极限而死去,就会有更多更激烈的快感冲上来,肆虐地将他漫卷、吞没、撕扯,又将他从濒死的边缘拖拽回来。


有一瞬间Ash确信自己从那对绿眼睛里看到了恐惧——极致的快感同样会令人感到恐惧——可即使是恐惧,那味道也仍然是香甜诱人的。


Ash小心翼翼地舔舐了那一闪即逝的恐惧。 欣喜地发现它的味道比自己想象中更好。


“我不知道。” 他在品尝的间隙如实回答。


不仅另外那部分*祂*不能理解,就连身为人类这部分的Ash也同样对此感到迷茫。


明明他可以轻易剥离Malcolm的思维,收取他的肉体,亦或让他变成仅供自己交配的玩偶。


——那太容易了,比亲吻、等待和进食都容易得多。


那个看上去已经神志不清的脆弱生命执拗地直视Ash的眼睛,那些闪着无机物一般美丽的冰蓝色的光泽的眼球便回望向他,从各种角度,从——各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


在被顶到呛咳的间隙里夹杂进断断续续的沙哑笑声,Ash短暂地停下动作,听见Malcolm低声对他说:“...... 看来神也并非全知全能。 ”


如同神明塑像一般俊美的银发男人忍不住勾起唇角,“那是当然。 “他笑道,如祂的新娘所期望的那样低头,亲吻上对方的嘴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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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过去,被操得所有能流出汁液的地方都湿透了的Malcolm才迟钝地意识到——Ash正在亲吻自己,然后又用了更长的时间分辨出那块分叉的、一边吸吮他舌头上伤口,一边扭动着往他口腔里钻的、遍布倒刺的软肉,应该是Ash的舌头。 而他自己主动伸进对方口中的舌头被螺旋延伸的牙齿包裹,伤口渗出的血被争抢着啜饮一空。 Ash就是在这样分不清究竟是痛苦还是愉悦的高潮里压继续拥抱着Malcolm,舌头和阴茎同时侵犯他的嘴与后穴,手指也没放过他的阴囊和乳头,他所有的敏感点都被使用着,过度的刺激使得无论被如何对待,Malcolm始终能感觉到自己的阴茎在流淌液体,那不是精液,但他也分不清那究竟是失禁还是潮吹,他的思维同样被搅得一片黏稠,甚至分不清—— 自己究竟是否还活着,还是早已在某次攀上顶峰的瞬间就死去。


直到Ash又一次抵着深处停下时,Malcolm才被大股黏液充满的臌胀感拖回现实,他几乎有了种自己已经被完全灌满的错觉。 绵延的欢愉抽空了他的力气,就算没有镣铐的束缚,此时的Malcolm大约也无法收拢四肢,Ash不怎么温柔地按着他的小腹,那里面被灌注进太多的液体,手掌稍一使力就会随着对方抽离的动作被挤出体外。


本来已经决定就此放过他的Ash盯着那一缕没入臀缝之中的精液的痕迹,分叉的长舌不自觉舔过自己的下唇。


“我可以帮你清理一下。” 他故意用征询的语气开口。


Malcolm根本听不清贴着耳畔掠过的声音说了什么,他仍然恍惚着,内部阵阵酸麻,腰腹更是因为灌满的液体传来隐约的胀痛。


他的身体只来得及在过于强烈的余韵之中快乐得发抖。


于是Ash露出满意的微笑。


和阴茎比起来,撑开肉穴的手指实在是过于温和了,即使Malcolm的身体仍然留着情欲的烙印,那触感也仍然像隔着一层雾——


直到滑腻而柔韧的东西从被撑开的穴口挤进去翻搅,他才恍惚地发出嘶哑的哽咽。


肉质的倒刺刮擦过已经被操得肿胀的内壁向深处挤去,并未刻意刺激任何一处敏感点,但只是被那样又厚又热、还带着分叉和倒刺的舌头舔过就足以让Malcolm挣扎起来。


他的大脑一团混乱,腹部不正常地鼓起,后穴因为舌头的刺激不停有浓稠的精液淌出,还混着他自己的粘液,他挣扎着想逃,也想要推开Ash,镣铐却紧绷着将他留在原地,强迫他将这羞耻而强烈的体验全盘接受。


而且看起来Ash也确实是如此打算的。


那条舌头——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进到比手指更深的地方,肉刺密密麻麻地蠕动翻搅,刺激着肌肉一阵阵地收缩,于是黏腻的液体便不受控制地从被撑开的后穴之中流出。


一些是被挤出来的,更多的则是被那条带着倒刺的分叉舌头挖出来的。 Malcolm几乎又要昏过去,他的双眼上翻,被镣铐禁锢的四肢抽搐着,不知是想逃离拘束,还是这令人崩溃的极乐——但最终,除了几道让Ash愈发兴奋的擦伤之外,Malcolm没有得到其它结果。


他从未在如此敏感的状态下被Ash进一步玩弄——毕竟大部分时候,顾及他的身体与精神,Ash总是会在Malcolm因为过量的快感崩溃之前就适可而止。 可现在Malcolm连哀求的词句都发不出,他以为自己是在尖叫,求Ash放过自己,但最终从脣边溢出的只有含糊不清的抽噎。


Malcolm甚至都分不清那些从自己后穴中流淌出来的东西到底是Ash射进去的还是自己被舔出来的,他的脚趾蜷缩,双腿之间一片狼藉,已经射不出东西,只半硬着向下淌水,不正常的红晕从小腹一直蔓延到腿根。 Ash把他的穴口撑得更开,舌头也舔得更深——深到几乎要把他的内脏都翻出来吞食——Malcolm被快感折磨到神智不清的模样让Ash格外愉悦,他调整着角度又用舌头去碾磨他的前列腺。


那块地方早就到了极限,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被两条遍布凸起倒刺的肌肉夹在中间磨擦了没几下,Malcolm的脖颈和脊背就在痉攣中不受控制地向后弓起,又经历了一个险些让他昏死过去的干性高潮。


舌头满足地缩回Ash口中,他也不介意上面沾着的那些体液,只餍足地眯起双眼,用手去摩挲Malcolm手腕上被镣铐磨出的暗红瘀痕。


皮革和金属都在他的指尖无声消融,伤痕却被保留下来。


“…… 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套西装......“看起来已经陷入昏迷的新娘突然小声说道。


Ash挑起眉头。


“我选在*今天*穿它们不是为了让你毁掉的。” Malcolm仍然闭着眼,梦呓似的呢喃,“...... 你得还给我。 ”

5 ===========


纯黑的布条在指尖绕了两圈,最后收拢成标致漂亮的温莎结,随后是贴心地将衬衫上的褶皱抚平、调整衣领的形状——在扣好外套之前,Ash还帮他整理了凌乱的头发。


他专注、仔细、耐心,甚至看起来着实有点乐在其中,以至于Malcolm忍不住嘶哑地笑起来。


“会不会太正式了?” 他问。


由于喉咙被使用过度,那声询问轻得仿佛耳语。 但Malcolm丝毫不担心对方没有听到。 无论是否说出口,Ash总是能听见所有他想说的话语。


“不会。” 男人又低头去帮他检查袖钒,几缕银色长发垂下来,落在手腕深红的瘀伤之上,怪异的刺痛和麻痒让Malcolm颤抖了一下,紧接着Ash便微微躬身——尽管他的外表保持在俊美人类的模样,落在皮肤上的触感却在告诉Malcolm:他的舌头还是之前那副模样。 两条潮溼又遍布倒刺的肉块细致描摹过被皮革镣铐磨出的红肿伤痕,又飞快地缩回形状完美的嘴胱之中。


在Malcolm诧异瞪视之中,他只是笑了笑,继续若无其事地帮Malcolm扣好剩下的袖扣。


没多久之前被那条舌头舔进后穴深处的记忆一下子就变得鲜明起来,Malcolm盯着Ash的嘴胱移不开视线,直到他再次轻吻了他的手背——这一次他吻得像个绅士,根本不像让Malcolm喉咙沙哑四肢酸软的始作俑者。


“我们等下可是要*一起*步入神圣的教堂,应该正式一些。” Ash笑得格外优雅。


与其说那是解释...... 听上去倒更像是在调情。


被打断思绪的Malcolm只能用咳嗽掩饰自己的不适。


有一些Ash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没有帮他“清理”彻底的东西仍然填在肠道的深处,随着呼吸触感鲜明地提醒Malcolm它们的存在。


为了强行掐断脑子里关于Ash舌头的那些回忆——和幻想——Malcolm不得不生硬地转移开话题。 “所以——”他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里都带着一股子情欲的黏稠,立刻又用力咳嗽一声,“决定去收取你的'祭品'了吗? ”


Ash的回答却是一声嗤笑。


“他们赞颂你的名号,甚至奉上最虔诚的信徒,怎么看都是献祭。” 得不到的回答反而让Malcolm愈发在意,他忍不住追问,“你不打算接受吗? “


Ash认真抚平他西装外套上最后一条褶皱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秒,脸上罕见地带着种被打扰似的厌倦,不过那份厌倦也只是一闪即逝,随着他挺直身体的动作消失了。 他又看向Malcolm,Malcolm认真思考的模样总是很迷人,而当他用那种不得到答案决不罢休的神情盯着自己时,总是会让Ash生出一些...... 情不自禁想要打碎他的念头。


“小镇*本身*并不会思考。” Ash的声音懒洋洋的。


这是个乍听上去和问题本身毫无关联的回答,Malcolm却只愣怔了不到一秒钟,脸上的神情便从诧异变成了然。


“小镇不会思考。” Malcolm笑着重复,那对绿眼睛之中闪烁起Ash熟悉的,跃跃欲试的狡黠笑意,他挑起一边眉梢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每当Malcolm露出那种神情,就意味着他又要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疯狂行为。


Ash同样喜欢Malcolm不经意间露出的,偏离正常社会规训的那一面。


什么“神迹”或者“异象”,他其实都提不起兴趣,披着人类皮囊的怪物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多汁却过分吵闹的消遣。 但他的*巢穴*兴致勃勃地闯进这场拼凑出的似是而非的闹剧,Ash便也跟着他一起走进小镇。


“它只是在拙劣地扮演着人类生活的聚居地,然后按照被自己扭曲理解过的剧本在'表演',因为——”Malcolm的语气愈发愉悦,“'*献祭只是一厢情愿的病态行为*'。 ”


现在他知道Ash在翻看自己的笔记时,为什么会露出那种奇特的微笑了。


神不需要献祭,祂对珠贝不感兴趣——无论它们的名字是“人类”还是“异象”——也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主动去挖出同类用痛苦凝结出来的石头,并将之称为献给神的祭品,来向祂祈祷,换取祂能实现他们微不足道的愿望。 但祂对那些喋喋不休也同样提不起兴趣。


“我有个计划。” Malcolm笑眯眯地与Ash对视,“需要一点点你的配合。 ”


Malcolm的膝盖和腰仍然软着,数不清的眼睛在他身上落下注视,骸骨牢笼随着他的移动争先绽放,他走出空荡荡的“停尸间”时仍有不自然的停顿和踉跄,后背却挺得笔直。 Ash没有如往常一样跟在落后半步的地方,可Malcolm依旧能感受到有若实质的目光落在后颈皮肤上。


又或者祂的关注本来也与触摸和舔舐无异。


“我会看着你。” Ash说。


不用回头,Malcolm也能想象出Ash站在星辰错乱的黑暗里,用他*所有的*眼睛目送自己走进教堂大门的模样,时间与空间皆无法阻隔他的目光,单薄的岩石墙壁更不能。


那目光粘稠得像蜂蜜,又像蜘蛛吐出浓密的丝。


于是Malcolm没有回头。


推开沉重的橡木门,一股子被蜡烛和香薰浸染过的陈旧的木头味道扑鼻而来,Malcolm强忍下皱眉的冲动,走进比教堂更加昏暗的告解室内。


这里没有座椅,只有一张连绒布垫子都被磨得光滑的低矮跪凳。 前方是雕花的木隔板,雕刻的忏悔经文已经模糊不清,墙壁上挂着圣人与天使的画像,在摇曳的烛光中那些眼睛从不同的角度俯视着他。


空气中弥漫的静谧令人不安,即使是Malcolm也不例外——倒不如说,自从他走进这个狭窄的空间,周身汗毛就已经在争先恐后地根根直立,他却从容地将膝盖放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灰的跪凳,还有心情去欣赏镂空隔板上那被不知被多少人抚摸过、几乎辨别不出具体内容的忏悔祷文。


只是当他的视线落下,才发现那上面全都是被某种可疑深色污渍浸染至斑驳的扭曲凹痕。


“我*已经*在这里了。 也许你愿意和我谈谈。 ”


深红幕帘遮挡下的另一侧仍然祇有静默。


半晌等不到回应的Malcolm并不急着得到回答——如果不是在无风的室内突然开始闪动的烛火,也许他还能等待更久。 但若隐若现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仿佛燃烧松脂的味道随着摇曳的蜡烛火焰在忏悔室里游荡,隔间中终于还是有声音响起。


“主的平安与你同在。” 那声音低沉慈悲,且自带一种安抚人心的奇异韵律。


Malcolm本来盯着那些深浅不一、时间也有着明显间隔的刻痕陷入思索,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挺直腰背。 他清了清喉咙,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也听起来平静:“那是你的主,不是我的。 ”


对面似乎不觉得冒犯,Malcolm听到隔板的另一侧传来熟悉音色用自己完全陌生的语调发出一声悠长喟叹,那位神父近乎怜怸地说:“但你也并不爱你的神。 ”


Malcolm颇有兴致地挑起眉头,等着对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


“爱是信仰的核心,是链接信徒与神的纽带,亦是指引吾等前行的明星。 你之所以坐在这里,不正是因为于黑暗中迷失得太久......“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含糊,变得像是从某个遥远梦里中逸散而出的,”而这份爱,使我坐在这里。 ”


【野小菇】 Malcolm用一声非常失礼的嘲笑打断对方。


“不,我之所以坐在这里,是因为你所在的舞台背后的那个人——或者其它什么东西,想要得到一份'关注'。”


就在几分钟之前,这位被邪神自内而外完全浸染的调查员走进教堂,成排的长椅上空荡荡的,祇有从旁边走过时,才会从阴影中挣扎出浑沌模糊的、由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与执念编织而成的人形轮廓,它们翻涌着从座椅的缝隙之间升起、徘徊,不断坍塌,又不断重新化做一片虚无。


行走其中就如同穿过一座座沉默又怨毒的墓碑。


无论那些五官模糊身形扭曲的影子如何嚎叫、哀求、咒骂,都没有任何声音响起,最终它们变得安静下来,只用某种或急切或饥饿的目光看着Malcolm.


祇有脑海中的某个声音,随着前进的步伐愈发清晰。 那声音对着他低语,用人类的语言,用血肉和石料的语言,用...... 灰燼的语言。 它在邀请、蛊惑、诱导着Malcolm,它在一遍遍地重复——


*走进些。 *


*再靠近一些。 *


*留下来。 *


一片阳光穿过高而窄的拱形高窗落在长椅的尽头,而在那片明亮温暖的光斑之后,圣坛上耸立着下半部分被涂抹得面目全非的高大十字架。 雕塑的躯干弯曲,腿和腰腹的肌肉紧绷,胸膛上刻着深重的伤口,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手指紧握,生动到几乎能让人感受到祂的痛苦。


但当Malcolm的视线沿着青筋暴起的脖颈向上看时,却只看到粗糙而突兀的断口。

以及——血。


用以雕刻的那种看上去非常古老的灰色石材上遍布着暗红发黑的手印,最高也最清晰的一枚印在那位受难神明的脚踝,尚未凝固的鲜血在耶稣的脚趾缝隙里汇聚成一颗将落未落的红宝石。

蘑菇


“你们模仿祂的味道——”


街道上飘落的遮天蔽日的雪中始终弥漫着再熟悉不过的松木香气。


“祂的语言——”


趋使他来到小镇,僞装成潜意识的那个声音温柔得足以让任何人沉沦。

“和祂的外形。”


Malcolm始终无法忘记,第一次看到“神父”的照片时,那张染血的脸与半阖的混浊冰蓝色双眼。


“模仿得越像,就越接近疯狂——但也能因此窃取到更多的力量——”


Malcolm轻轻呼出一口气,哪怕是面对一个伪造的虚像,他也仍耐心地陈述着自己的分析和结论。


“可惜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一个劣质的仿冒品。”


告解室的另一侧再度陷入死寂。


“所以我才在这里。 因为你们需要...... 祂的关注。 ”


Malcolm仿佛又回到那个淋了杜松子酒的雪松在璧炉里燃烧的冬天。


Ash在扶手椅边吻他,他的吻温柔而缠绵,轻而易举地将Malcolm捕获,他跌进他的怀抱,像落入蛛网的蝴蝶,也像被毒蛇裹缠的幼鸟。 这种近乎吞噬的姿态令Ash莫名的兴奋,他的肢体明明还是人类的形状,却让Malcolm联想到蜘蛛包裹猎物的丝囊。 Ash一边含住他的耳垂和脖颈,小口小口地吸吮,一边又缠绕住他的四肢,把他包裹进自己温暖黏稠的躯体。


明明他们才刚刚分开,但对Ash的思念就已经在撕扯、焚烧他的内脏。


仅有的几束光线不易觉察地涨缩,篆刻在隔板上的忏悔经文蠕动,幕帘枯萎又重新生长——他分不清哪里是阴影,哪里又是Ash的眼睛,便干脆垂下视线,额头抵住冰冷的隔板。


“如果这就是你们对祂的*爱*...... 那么,我确实不爱祂。 ”


“因为我并非是出于恐惧、畏惧、或者所谓的信仰去爱祂的...... 我也不是被引诱、被迷惑的无知之人。 我来到这里——“他的面庞被摇曳的烛光镀上层近乎神圣的光泽。


——还记得你坠入爱河的时刻吗? 那个全世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的时刻。


那个一片纯白,祇有死寂的时刻。


——而那些纷飞的、由地面落向天空的雪其实从未停歇。


“我在这里,是因为我爱他。”


Malcolm闭上眼。


但那团幽绿的火焰仍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间熊熊燃烧。


“也许在你看来我们没什么不同。 但没关系......“他低声说,不知是说给帘幕另一边的神父,还是说给自己,他本以为自己会发抖或者迟疑,但嘴脣开阖发出的声音却出奇地平静。


“没关系。” Malcolm将这句话重复了一次,“我也不在乎你是否能理解其中的区别。 ”


神父没有回答他。 就像红色天鹅绒与橡木镂空花窗的另一边从来没有人存在过一样。


只有告解室中的烛火,似乎感受到某种不安的情绪一般开始跳动和摇曳。


“这确实是需要忏悔——并且不应当被宽恕的罪过。” 神父的声音变得更加遥远和含糊。


这一次换Malcolm用沉默作为回答。


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中,即使那声笑声压得极轻,也仍然突兀到刺耳了。


告解室中唯一的光源熄灭,蜡烛的烟雾在黑暗中盘旋上升,将高高悬挂的宗教画作扭曲融化,圣人和天使们渐渐模糊,身形变成一片片氤氲在水中的墨迹,只剩下无数双眼睛,仍然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跪在室内的罪人。


一片黑暗中,突然响起歇斯底里的狂笑。


“在这个世界被苍白火种吞噬之前,我便可以回归主的怀抱——”


应召而来的粗且猙獰的触感爬上Malcolm脚踝,直接穿透布料的阻隔去抚摸他的膝窝,野蛮又缠绵,浑沌却贪恋。


某种不可抗拒的巨力将Malcolm强行禁锢在原地,缠绕和抚摸变成引诱与舔舐,而邪神的新娘端坐在*专程*为他打造的陷阱中,更多的蠢蠢欲动的触手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卷住他的腰腹、手腕、甚至脖颈,把他完全固定在了隔板和跪凳之前。


整个告解室都在这些影响下变得好像一个恢诡谲恠的洞窟。


——或者说...... 巢穴。


Malcolm本能地挣扎起来,但触手们把他捆得更紧了,他听见Ash的声音直接在自己大脑中响起。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Ash问他,“面对你的罪行,得到你应得的、任何形式的处罚。 ”


如果看不见那些触手,此时的Malcolm看着就像在忏悔的最虔诚的信徒。 他跪得端正而笔挺,剪裁得体的西装熨贴出从腰背延伸到臀部的优美曲线。 双眼微閤,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大片青黑的阴影,而在“听见”Ash的指控后,那张淡粉色的嘴脣紧抿,没有发出任何辩驳。


多么完美的祭品。


触须亲昵又地贴着他的脸颊磨蹭,顶开紧闭的牙扭动着要往里面钻,Malcolm偏头避开,就有细小的触须爬上来固定住他的头颅,强迫他张嘴含住那条不断有腥甜的粘液滴落的触手。


他的蛮横让Malcolm有些恼怒,又有些担心隔间对面的神父会因为直面这毫无遮掩的*降临*直接发疯,他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对方——或者对方背后的人来解答。


越来越多的触手正在挤满告解室本就逼仄的空间,长满绒毛的,包覆鳞片的,遍布吸盘的,支起骨刺的,或者干脆是一团有形的液体、一块包裹在干症皮肤下的嶙峋的骨骼——没有哪种生物会长出这样截然不同的、扭曲的、仿佛从某个疯子的噩梦里流泻出来的肢体。 那些或光滑或粗糙的触感无视了Malcolm的衣服,直接贴在身体上暧昧地蠕动。


“我没有'降临'。” 懒洋洋的笑声直接搔刮上Malcolm的每一条交感神经,他像被狠狠抽了一记鞭子似的全身紧绷,不敢再去想其它的事情。


“你怎么敢——那些肮脏的、作用于肉体的、地上的爱——不应当也不配——”神父被激怒了,他的语调骤然提高,唕咒着Malcolm亵渎发言的同时还夹杂了一些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声音,某种尖锐而含糊的嘶吼夹杂在他的话语里,像是有什么灌注在那具近乎完美的“躯壳”中的东西想要强行挣扎出来。


moooogu 塞满嘴巴的触须蠕动着,又汞出一大股粘液,直到Malcolm艰难地把液体一滴不漏地吞下,它才从已经被撑得泛红的嘴角撤出一部分,卷住他的舌头舔了舔。


不久之前才被过量的快感浸透的身体就像一捆燃尽的篝火,火焰已经熄灭,情欲却仍然在灰燼中闷烧。 就算被Ash伸进来翻搅,最多也只不过亮起几颗暗红的火星——哪怕里面还留着没清理干净的精液,红肿的乳头把衬衫顶出醒目到可耻的突起,又被蹭得发痛。 可忽略掉这些无可避免地让Malcolm觉得难堪的状况,他还是更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终于,Ash缓慢地从他嘴里离开,黏膜和黏液摩擦出潮湿的动静下流极了,Malcolm能感觉出Ash不怎么情愿,那条触须意犹未尽地蹭着他,黏液和唾液把他的嘴唇都蹭得亮晶晶的。 Malcolm闭了闭眼,决定先不去理会这明显不怀好意的玩弄。


“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样的'指引',但我并不信仰祂,祂也对人类的供奉毫无兴趣。”


说话时脣齿之间仍然能嚐到一点Ash的味道,这让Malcolm忍不住皱眉微笑。


“但我还是想知道。” 他略作停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感觉到触手又开始抚摸自己,只能无奈地加快语速,“今天之前,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祂*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 为什么还是执着于让我来到——并且留在这里? ”


填满整个告解室的触手们不悦地蠕动起来,一条比大腿还粗的触手挤到胯下,表面类似于蛇的细鳞刮着腿根的嫩肉游过去,狠狠碾过软垂的生殖器与下面的阴囊,又在Malcolm叫出来之前倏忽消失。


“因为你看不到! 你当然看不到那些'标记'......”


神父呓语愈发狂乱,也愈发低沉。


“祂将*注视*我们...... 主将注视吾等......”


“你不会找到祂......”


适应黑暗之后,Malcolm终于能够看清隔间另一侧那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冰蓝色眼睛——也只看到了那两颗悬浮在镂空隔板另一侧,后面还连着神经和血管的眼球。


Malcolm与它们对视,嘴角的弧度不自觉愈发上扬。


“虽然大脑的屏蔽机制让我遗忘...... 但那段记忆不仅仅装在额叶里,甚至,可能也没有装在大脑里。 ”


一条无论质感还是温度都与人类的舌头无异的触须爬上来舔Malcolm的耳垂,他艰难地侧过头,用脸颊磨蹭着那条舌头。


“我不必继续寻找,因为在*找到*之前,我就已经爱着祂了。”

6 ===========


“现在说甜言蜜语是不是有点晚了,亲爱的?”


伴随几乎是刮擦大脑皮层的慵懒笑声,舌头亲昵地从脸颊滑至Malcolm一侧的耳垂,细小触须扭动着往他另一侧的耳朵里钻。 这是第一次,Malcolm直面了完全脱离人类型态的邪神,那些毫无怜怸和犹豫的动作让他不确定Ash是想换一种方式玩弄自己,还是决定将他身上的每一个洞都当作可以交配的通道。


触须的深入引起本能的危机感令Malcolm头皮发麻,但另一方面,他又因为知晓对方的身份而无法止住自己几乎满溢而出的爱意。


一直以来,Malcolm都认为自己和Ash之间更多的是某种......“各取所需”的肉体关系,直至此刻,Malcolm才确信,那悄然复苏,并且愈发剧烈震颤的情感——啊,原来那是爱。


肾上腺素、血清素与催产素一起分泌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


“你怎么还有心情走神?” Ash好笑地说。


又不知道从哪里游过来一条触须,故意在Malcolm眼前伸缩展示着自己怪异的形貌来引起他的注意。


昏暗到几乎无法视物的光线中,环状分布的花纹泛起幽暗的银色光晕,顺便照亮于花纹末端均匀分布的吸盘——那让Malcolm联想到某种活在深海的章鱼,吸盘像无数张嘴脣同时翕张 ,之间隐约可见的一颗颗硬质凸起又像交错的獠牙,Malcolm被那凶残的锐利弧度震慑,一时间找不出言语回答,同时却还忍不住去欣赏那条触须呈现出的猙獰美感。


它贴过来,尖牙似的骨殖缓缓咀嚼着Malcolm颈侧的一小块皮肤。 一想到这样的东西接下来会游走到其它部位——也许Ash会用这条触须亲吻自己,或者直接用它挤进他的身体,搅动*仍然*柔软敏感的后穴——这个联想令Malcolm刚有些放松的身体立刻重新绷紧。


他想到某些晚宴前的主厨:他们也是这样向宾客展示,并且介绍自己会如何处理食材的。


而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隔间另一侧再度传来的声音打断Malcolm混乱粘滞的思绪。


“…… 人们走进这个房间...... 通常是希冀自己能得到宽恕...... 他们总是说'主会赦免我的罪孽'。 ”


在这一刻,那略带嘲讽的漠然语气竟格外熟悉。


“你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神父的话音戛然而止,只有错乱颠倒的祈祷回荡在隔板另一侧。


Malcolm不愿意细想对面那一片支离破碎的扭曲人形是为何还能继续发声的,他正想集中精神分辨那究竟是赞美还是哀求,一条小触须却直勾勾伸进嘴里缠住他的舌头。


Ash故意将他的嘴脣撑开,触须沾满唾液弄出溼漉漉的下流动静。


“你给它太多关注了。”


语气中的笑意消失。 Ash的声音,或者说Malcolm接受到的*念头*变得异常冷漠。


没给Malcolm任何辩解的机会,那条仿佛长满獠牙的触须缠上脖颈,其它的触手贪婪地舔舐、禁锢着他,硬质凸起硌得他钝痛又窒息,但Malcolm就连指缝间都被触须填满,除了转动眼球便只能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徒劳地抽动手指。


柔软的细小触须缓缓松开Malcolm的舌头,一段更粗的肢体取代了它。


Malcolm甚至没机会看清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突如其来的侵犯塞满了 他的嘴,鼻尖和喉咙里也全都是Ash的味道,口腔被翻搅得一塌糊涂,唾液无法吞咽,被挤出胱角向下流淌,但就连溢出的唾液也全都是Ash的气息,显然,Ash决定用这样恶劣的方式来慢慢享用他。


缺氧令Malcolm本能地挣扎,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氧气的供给完全被截断了,他眼前发黑全身瘫软,触手们体贴地收紧,全靠着那些簇拥的触手Malcolm才不至于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大约是个吻。


对于失去人类型态的Ash来说。


Ash的笑声不再只响起在他的脑子里了。


触手——触手们沿着Malcolm的身体攀爬,他的腿根还留着Ash的一点痕迹,溼漉漉的黏腻被一条触感介乎与鳞片与肉刺之间的触手擦过,将Malcolm仍然软垂的整个包裹,他还没来得及适应——或者表达拒绝——那条触手就像张开的花瓣一般张开自己分裂的口器,内部无数细小凸起飞快蠕动起来。


Malcolm的指甲狠狠掐住指缝间缠绕的触须,试图用收紧牙齿咬紧口中那条不停扭动的触须的行为制止险些脱口而出的呻吟。


他的身体太熟悉Ash的挑逗,哪怕现在硬不起来,身体却还是会期待地发着抖。


“你应该只想着我。” Ash一边松开缠绕在Malcolm脖颈上那条遍布獠牙的触手,一边用他熟悉的、温柔到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强调道。


那些Malcolm一直期待着的獠牙和吸盘终于开始在他的身上游走,贴着胸口的皮肤缓缓向上,像噬咬也像亲吻,一直到包裹上他乳尖刚刚结痂没多久的刺穿伤。


再度收紧的触手使Malcolm被迫挺直腰背,可下一秒他又因为这个仿佛主动将胸口送到对方嘴边的动作而懊悔不已。


吸盘的挤压和利齿的研磨中,血痂被掀开,尖锐的骨殖刺进乳晕上重新开始渗血的伤口,精准地没有令创口扩大——但肿胀的疼痛和麻痒的刺激中,一颗獠牙刺进他被穿刺留下的伤口,带着弧度的利齿在吸盘造成的几近真空的吸吮中拉住乳肉拉扯,把那颗原本是粉色的肉粒折磨成涨大又鲜艳的红。


Ash莫名发出一声低笑。


“人类总是会为他们不理解的事物赋予浪漫的意味——比如,*新娘*。”


吸盘完全包裹住红肿的,挤出内部的所有空气之后紧紧啜吸着敏感的乳尖,似乎执拗地想从那狭小孔洞中榨出鲜血之外的汁液。


“别误会...... 我很喜欢'新娘'的概念。 “Ash吮吸了几下,吸盘突然毫无征兆地从Malcolm胸口拔起来,留下一道血红的痕迹之后又贴上去重复之前的行为,”尽管你现在看上去更像一个放荡的、饥渴的、身上*每一个*洞都需要被填满的婊子。 ”


他从未用过如此侮辱性的言语与Malcolm交流。 纠缠在一起的触须们兴奋地蠢蠢欲动,更令Malcolm感觉到羞耻的是——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射过太多次而暂时硬不起来的,却在这样一句羞辱之中缓缓勃起了。


湿润的、粘稠的、淫靡而贪婪的亲吻之中,一条更细的触须从包裹他的口器之中探出,尖端绕着敏感的冠部打转。


他愈发茫然地瞪大双眼,Ash话语中的暗示令他对接下来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有了些不祥的预感——但Ash强行固定住他的身体,将那些羞耻的恐惧的瑟缩的蜷缩和躲避统统压制了下去,那条凉冰冰的细小触须上还沾满Malcolm自己的前液,它在他的铃口边试探似地磨蹭了几下,没给口唇都被撑满的Malcolm任何拒绝的机会,便直勾勾地往深处钻去。


Malcolm无声尖叫起来,肢体徒劳地在禁锢中抽动,做不出任何和抵抗的动作。 尽管触须光滑纤细,尿道内部被磨擦的侵入感还是令Malcolm忍不住地发抖,邪神的那部分Ash不懂得为何怜怸,只会选择自己喜欢的方式。 可与他相处得足够久的那部分...... 那个Ash用滑腻的触须一刻不停地亲吻——侵犯——他的口腔,Malcolm混乱的大脑根本分辨不出那动作究竟是安抚还是玩弄,他所有的感觉都击中在那条触须上,胸口因为它的动作剧烈起伏。


触手扭动着,不急着深入,只一寸寸撑开狭窄的尿道,诡异的异物感很快填满了内部,满涨的感觉令Malcolm肌肉紧绷,却只是更紧地含住那条开始模仿交合而蠕动的细小触手。


包裹的口器滑动着,无数细密的凸起都吸在和茎身上反复地磨,埋在尿道里的细小肢体开始涌出液体。


缓慢而执拗的动作里Malcolm感觉不到温情——因为那些触手的触感、温度、甚至运动轨迹都完全不符合人类的行为准则,它们爬满Malcolm的身体,将试图合拢的双腿保持敞开; 顶开肿胀乳首上没有任何功能的缝隙,把细小的乳孔撑大; 当然也少不了一边大力吸吮,一边逐渐深入的下体深处的细小肢体。


它们一丝不苟地执行了Ash那个关于填满他身上*每一个*洞的需求。


有几次,Malcolm在口中触手短暂的撤离间隙中呜咽着,想要说出一些拒绝或者阻止的话语,可从触手和嘴脣缝隙之中溢出的却只有几近放荡的呻吟。


最后Malcolm只能用哀求的目光与那些自壁画、触须、阴影、或者干脆就是虚空之中投下的视线对视。 无论他看向哪里,都能够看到Ash.


它们——祂——安静凝视着自己的爱人、祭品、新娘以及*巢穴*。


如果不是之前被射进最深处的精液在止不住的收缩中被挤压得顺着大腿缓缓流淌,Malcolm不知道自己还要被这种无处不在的凝视多久。 此时的Ash给他的感觉...... 就好像一位欣赏自己创作的剧目的剧作家,带着一些兴味,一些欣赏,可更多的却是早已知晓结局的凌驾一切的漠然。


人类会本能地因为那些视线感到畏惧,Malcolm当然也不例外,恐惧就像奔涌在血管和神经中的岩浆一样灼热,可另一种热度也同样在灼烧他的理智。


比起逐渐失去耐心的Ash,眼下更令Malcolm绝望的显然是他涨满的膀胱。 触手灌进去太多的液体,腹部又被不停地挤压,他的身体痉攣着,越是努力绷紧身体,黏腻的液体就越是不受控制地从后穴流出,把Ash绕在他腿间的触手和西装裤全都打溼了。


吸盘贴在上大力地吸吮,獠牙被挤压得更深,口器挤压他的,还有伸进他嘴里、耳朵、和尿道里的触须们,它们是将他捕获的牢笼。


一条被打溵的触手抽在Malcolm紧绷的臀部,让他猛地抖了一下。 Ash这次干脆连语言都省略了,只在他大脑里留下一个警告意味的信号——警告Malcolm不准将自己射进去的东西挤出来。


脱下人类僞装之后的Ash似乎连人类的情感也一并丢掉了,他按照自己的欲望把Malcolm摆弄成自己喜欢的模样,肆无忌惮地玩弄、羞辱他,把他能被使用的部位都享用一遍。


偏偏他却还记得如何给Malcolm带来快乐。


在溼漉漉的绒毛和鳞片刮擦皮肤的怪异触感中,一条格外粗大的触手撑开他不断努力收紧、却仍不断溢出液体的穴口,粗暴而蛮横地挤了进去。


Malcolm无从分辨那又是一条什么形状的肢体,它太粗了——是的,即使人类型态的Ash拥有一根尺寸足够可怖的凶器,并且Malcolm的身体已经熟悉了那根凶器,想容纳进这样的东西还是十分艰难的。 更何况现在他还要忍耐膀胱的胀痛和愈演愈烈的排泄冲动,甬道格外紧绷。 Ash的触手只来一点尖端,就被穴肉拼命收缩推挤着,没办法再往深处推进。


触手又尝试了两次,发现如果再强行深入,人类那脆弱的躯体大概会被自己撕裂。 这让Ash的动作有了几分犹豫,Malcolm因为这份短暂的宽恕悄悄松了口气,昏沉的大脑忍不住幻想着Ash是不是决定放过自己——


然后一大股粘液抵着他的前列腺喷射而出。


Malcolm根本无从分辨那液体是为了润滑还是催情,亦或二者都有,他发出窒息似的哽咽,紧紧裹缠着他的触手都无法扼制濒死般痉攣的身体,Ash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借着粘液的润滑,那条表面覆盖着一层珠状凸起的触手没入他的身体。 那里不久之前刚被彻底蹂躏过,此刻穴肉还是软的,内部很容易就不留一丝缝隙地被撑成触手的形状。


被填满的瞬间Malcolm就高潮了,穴肉拼命绞缠,深处抽搐着涌出清液,触手毫不停歇地开始新一轮凶狠的抽插,与钻进尿道的触手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穴壁相互挤压,他的腺体被夹在中间,几乎就是被夹在极致的欢愉与彻骨的煎熬之间。 Malcolm几次翻着白眼昏过去,立刻就又被新的侵犯重新唤醒。


他身上每一个洞都被Ash占据、弄、使用着。


——会死的。


Malcolm脑中只剩下这一个模糊的念头。


“别急。 你的惩罚还没开始。 “耳畔传来Ash很轻很轻的,几乎淹没在黑暗中的笑声。 那笑声重新将Malcolm的神智拉扯回来。


祂在Malcolm的喉咙里留下一个吻,抽走了侵犯口腔的触手。


“…… 求你...... 拿出去......“Malcolm喉结滑动两下,他终于能够说出完整的单词,发出的声音里全都是语无伦次的讨好和哀求,”...... 把它拿出去...... 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求你......”


触手按着他的头压向隔板,墙壁原本的模样已经完全被Ash淹没,仅剩的暗红色幕帘此时看上去更像舞台上等待被揭露的帏幕了。


一只手,或者说一条外形与人类的手掌非常接近的肢体为唯一的观众宣读剧目。


隔间哪一边闪烁的昏暗烛光没起到任何的照明效果,Malcolm只隐约看到一个扭曲轮廓在向自己蠕动,他突然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想要看清*那一侧*的情况。 可那只手不由分说地扯住Malcolm的头发,先一步将他接下来可能的退缩扼止,于是猝不及防地,一张带着仿佛油彩涂抹出的夸张微笑的面孔闯入他的视野。


先前漂浮在窗框旁的两颗蓝色眼球正被一条触须卷在中间,讽刺的是这种时候Malcolm竟然还能分出精力去辩别那仿佛在黑暗中发出白色微光的半透明触须是Ash最习惯使用的型态——它们会随着Ash的心情从任何地方突然出现,用各种匪夷所思又理所当然的方式将Malcolm拖进情欲的深海。


以及——的。 Malcolm愈发绝望地想。 现在他有点后悔自己能够回忆起*所有*与Ash有关的事情了。 与过量的记忆一起回想起来的自然还有过量的欢愉。


“这做得很像。 只是过于...... 多汁。 ”


懒洋洋的声音从神父空洞的眼眶中发出。


在征用人类语言的时候Ash似乎又重新用上了他还是人类时的说话方式,尽管那单词像是打碎之后重新拼凑而成的呓语。


紧接着有阴影遮住仅存的光线,有什么带着诡异腥气的器官险些弹到Malcolm脸上,他慌张地瞪大眼睛,扭着头想要避开,立刻又被那只手按回去,于是这一次Malcolm看清楚了——那是一根形状称得上粗野的,筋脉虬结血管凸起,光滑硕大,表面却覆满令人生畏的细密倒刺。


比起簇拥在身边的触手,它看上去温和无害,但Malcolm瞪着它,忍不住全身发抖,仿佛那是什么有毒的藤蔓、魔鬼的利爪,又或者满身流脓的毒虫。


也许因为那丑陋猙獰的东西连接在一具从腰部被撕裂的躯体上,而神父的上半身端坐着,脸上还带着过于浓墨重彩的笑容。 他的嘴张大到可怕的弧度,他的另一只手正伸进喉咙里,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到令人毛骨耸然。


Malcolm的身体甚至都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僵硬。 于是体内的胀痛变得愈发尖锐。 这幅慌乱的模样极少出现在Malcolm脸上,Ash用神父的嘴发出一声似乎觉得很有趣的笑声,并且施舍一般暂停了其余那些触手的动作。


“*任何事*,亲爱的。” 他加重语气重复着Malcolm的承诺。


人类的廉耻和道德都只在Malcolm身上,Ash从不在意人类的想法。 而Malcolm——他太想Ash把那条触须从自己的尿道中拿出去,只能逼着自己去舔蹭到嘴边的性器。


Ash喜欢他的顺从,触手们因此兴奋不已,并且在重新开始他的同时往他的身体里继续灌注液体。 直撑得小腹微微鼓起,被更猛烈的抽送挤得顺着穴口往外溢出,随后触手又会射新的进来。


那条畸形的几乎是同时抵上Malcolm的嘴胱和舌头开始动作,潮溼的粘液散发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像鼠妇被碾碎之后的那种腥味立刻传遍口腔,Malcolm难受地皱眉想要避开,那只手却扯着他的头发往下按。


他从未被这样强迫过,嘴里舔着*别的东西*的性器,后穴又被自己的爱人填满,无法忽视的排泄欲望和几乎能将他逼疯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又被耻辱放大了许多倍之后,Malcolm那一片混乱的大脑便再也没有余力去思考关于背德感的问题了。


在Malcolm小时候,他的父亲经常会带他去露营。 时至今日他仍能够隐约记起湖边的小木屋、耸立的白桦木、还有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鱼鳞。 薄而细的猎刀就像父亲手指的延伸,他一边熟练而精准地剖开鱼腹,一边教导Malcolm下刀的角度和力道。 血沾满父亲的手指,鱼还在顽强地抽动,它的肚腹却已经空了,内脏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黑红色,偏偏反射出迷人的闪光。


那种闪光吸引着他。 他会把手指伸进被父亲扯出的鱼内脏里,那些包裹他手指的血肉和黏膜光滑,冰冷异常,他却仿佛能感受到生命的律动。


他曾经无比迷恋这种触感。


触手重新唤醒了这段被Malcolm刻意遗忘的记忆——只不过现在那条鱼是Malcolm自己。


Ash剖开他的身体,那动作不仅熟练,甚至称得上优雅。 然后在他的抽搐之中翻搅他的脏器和灵魂,他在触手中舒展,快感越过肉体直接作用于灵魂。 而他,他分不清那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他只机械地去舔塞进嘴里的性器,凭着本能舒展开身体任由触手侵犯到更深处,然后把圆润光滑的东西泵进他的身体。


那些东西——那些种子,那些卵——Malcolm并不陌生,Ash不是第一次在他的体内产卵。 那些卵灌满他的后穴,挤压他的肠道,随着他的呼吸碾过前列腺与膀胱,被涨大的触手堵在体内无法排出。


他想不是没想过恳求Ash放过自己,但嘴胱刚刚张开便有更粗的东西迫不及待地顶进来填满他的口腔。


一开始Malcolm还试着用舌头顶住那条性器,避免它侵入得太深,可对于对方来说这显然是种鼓励,很快就完全勃起,于是上面那些肉刺膨胀、延长,将自己固定并开始抵着他的舌根快速动作起来。 在它享用Malcolm口腔的同时,更多的精液——和更多的卵——被接连不断送进他的身体,即使Malcolm感觉自己已经被完全填满,触手的操弄也仍然在继续,甚至还蠕动着往更深的地方挤,一颗接一颗的突起便也毫不留情地碾压过着早就到达极限的腺体。


此时此刻即使最细微的触碰对Malcolm来说也无疑是极端残酷的,每被顶弄一次,Malcolm就像被电击了似的弹动起来,双眼上翻、全身抽搐着渴求释放。 如果不是前面还被堵着,他一定早就射得满腿都是,并且尖叫着把触手灌进来的东西——无论前面还是后面——全都一滴不剩地排出去。


但衣服下的触手们紧紧缠绕着Malcolm的躯体,将他拘束在这座牢笼的中心,固定在那个挺拔、端正而虔诚的忏悔者的位置。


于是他只能像一只被灌满牛奶或者蜜露的水囊,饱满而柔软,又被扎紧出口——只是因为Ash不喜欢看到自己放进去的东西流出来——触手末端膨胀,卡在穴口,保证无论里面怎么翻搅都不会有一滴液体外泄。 并且因此愈发肆无忌惮地在体内鼓动。 Malcolm的小腹不正常地突起着,间或因为过大的动作凸显出触须或者卵的形状。


在包裹的口器和插在尿道里的那条触手的共同努力下Malcolm艰难地攀上一个没有射精的干高潮,他挺直了腰做出想要射精的动作,最后祇有几滴液体沿着铃口的缝隙渗出。


侵犯Malcolm嘴唇的性器突然加大力度,猛地向他口腔深处顶,那种蠕动Malcolm并不陌生,他来不及阻止,舌头在柱身上徒劳又胡乱地滑动无法延缓它的深入,反而让它完全兴奋起来。 性器上面的肉刺伸展到极限,把在他嘴里固定住之后,一股格外腥膻的液体便从它的性器中涌入口腔。


性器没有进入他的喉咙,射精过程却格外漫长,Malcolm不愿意吞下,被灌得呛咳不止,那些格外黏稠的精液顺着唇角往下,沾满衣领和Ash亲手整理好的温莎结。


肉刺收拢后性器仍然硬着,又在Malcolm嘴里磨蹭了几下才缓缓退出。


一些被搅得粉碎的厌弃混在高潮之后的愉悦里,也一起被Ash细致地品尝出来。 祂温柔地抬起Malcolm的脸,帮他擦拭嘴边的浊液。 Malcolm侧过头想要将剩余精液吐掉,Ash的触手却立刻重新挤进他红肿的双胱之间。 他被呛得几乎无法呼吸,触手搅着浆液缠上他的舌头。


忽略掉其余那些包裹或者弄他的触手,这实在像一个柔情而甜蜜的亲吻。


Malcolm永远无法拒绝这样的吻,碍于嘴里腥苦的精液他无法给Ash回应,只能把触手含进去任由它在自己嘴里蠕动。


“咽下去。” 这句话贴着Malcolm耳畔响起,Ash仿佛就站在身后,Malcolm被那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觉的吐息刺激得颤抖了一下,发出委屈的呜呜声,触手便又向他嘴里挺动了一下。


很明显,那是不接受拒绝的意思。


这和*惩罚*,或者Malcolm的表现都没有联系,只是因为Ash*想要*他这么做。


于是Malcolm再次妥协了。 等他艰难地吞下那些精液,Ash的触手才从他嘴里离开,他对那个吻意犹未尽,下意识伸出舌尖去挽留,混着唾液的粘液在他的胱舌和触手之间黏连,Ash便又卷住他的舌头磨蹭几下。

“乖孩子。”


神父的手滑下来,帮Malcolm擦掉流到下巴上的黏液之后又缩回昏暗的烛光里。


“对你得到的惩罚还满意吗?”


那种饱食之后的餍足Malcolm熟悉极了,并且直至此时,Malcolm才看清楚手腕的末端并未连着什么扭曲的肢体,而是熟悉的半透明触须。


作为惩罚的痛苦和作为享乐的痛苦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当然,它们有可能重叠——而Ash喜欢两者兼而有之。


现在那只手正从另一条触须上捏起颗冰蓝色的眼球,将它放进神父的口中,那动作优雅平静,和吃一颗葡萄没有任何区别——前提是忽略那其实来自于人,或者类人的什么东西。


“…… 你不应该玩弄食物。 “触手环绕之中,Malcolm闭上眼,生硬地转换话题。


另一侧便又传来骨骼被挤压碎裂的动静,期间还夹着一些仿佛在吸吮什么粘稠液体的奇怪声响,Malcolm脑海中却不自觉想起——Ash确实更青睐汁水丰盈的食物。


他就这么一边发散着毫无逻辑的联想,一边在下腹愈发强烈的胀痛折磨中主动去舔嘴边的触手,把那条腥羶黏腻的东西含进嘴里,一反之前的冷淡和抗拒,热切地用舌头舔过它每一条缝隙,任由它在他的嘴里抽插。


那是——那是他的爱人。 祂缠绵,又不失激情。 是最好的情人、最甜的蜜糖、最烈的酒和最催情的春药。


Ash收拢自己的触手,将Malcolm拥抱得更紧了一些,仅是如此他就再次发起抖来——体内的触手仍然在不知疲倦地翻搅,已经被灌满的内部在快感中抽搐,终得不到的抒解又带来酸麻的疼痛。


祂可以带他登上最快乐的巅峰,也能将他碾入最痛苦的渊薮。


“我做到了......”Malcolm的嘴里还塞着触手,这让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放开、求你...... 拿出来......”


膀胱内注满的液体随着他的呼吸鼓盪着,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


Ash则用行动给出了回应:那条口器似的触手开合几下,终于放开Malcolm的。


他松了口气,身体彻底瘫软,跌落回触手的簇拥之中。


被吐出的茎身泛起暧昧且淫靡的鲜艳色泽,上的小孔被蹂躏得一片红肿。 Malcolm随着那条细小的触须向外撤出的动作发出期待的颤抖和呻吟,满脑子都只剩终于能够释放的欲望,因此短暂忽略了那些缠绕肢体的禁锢并未有所松懈。


当意识到这点的时候,Malcolm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崩溃的呜咽。

“——不!”


身体慌张地紧绷,受到刺激的膀胱不由自主收缩,排泄的欲望更强烈了,他努力想要夹紧双腿,但尿液已经自顶端涌出,顷刻间就浸湿内裤和西装裤,布料贴在大腿内侧,Malcolm骑在挤进双腿之间的触手上扭动着,一片狼藉的淅淅沥沥地流淌出温热的细流,那饱受蹂躏的通道翕张着,只溢出几缕就可怜兮兮地停止继续排泄。


短暂的失禁让Malcolm更加羞耻和难堪,这时候Ash才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裤子,帮他把从已经湿透的内裤中解放出来。


“放我去——放我...... 去卫生间......”


Malcolm的被Ash的触手缠绕着,湿得能反射出那些触手上苍白的微光,亮晶晶得令他自己都感觉陌生,在这种状态下触手甚至还在继续弄他的后穴,他们撑开他的双腿,把他摆成一个更方便被展示和观赏的姿态,其余的触手拉开他酸软的四肢、按压他臌胀的小腹。 卵随着触手的动作在肠道深处攒动,被顶得挤在膀胱上,才逼着他的又抽动着吐出一小股水流。


濡湿的布料紧紧贴在腿上,残忍地提醒着他的丑态。


“求你、求你放开我——我要——我弄脏你了......”哭叫逐渐变成小声的呜咽,手指狠狠抠进纠缠在指缝间的触须里。 那条亮晶晶的弧度在半空中抖动,随着他逐渐虚弱的呜咽一点点缩小,Malcolm的下腹仍然涨得发痛,触手却一边加大了弄他的力道,一边圈住他的交替着从根部直直捋到红肿的。


被顶撞最柔软的内部的同时,最敏感的生殖器也被揉弄——这样的刺激中,几乎Ash每次进去,他的铃口都会喷射出细细的一小股水流。


Malcolm不再挣扎了,他失神地喘息着,身体向后弓到极限任由触手插到最深处。


一开始他的还会因为触手的弄射出小股水柱,而更之后的时间——哪怕触手在体内肆无忌惮地搅动,也只能有几滴落下。


即便Malcolm的始终都只是半硬的状态,后穴却不知疲倦地痉攣着——


潮吹竟从未停止。

7 ===========

砰——


Malcolm Bright在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中惊醒。


身体上还残留些许甜蜜又恼人的热意,他茫然了几秒钟,仍然被各种触感截然不同的触手爬满皮肤的感觉才像迟来的错觉般缓缓消退。

砰砰砰砰砰砰砰——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动静,这一次能够让Malcolm分辨出那声音来自房门外,木料发出类似某种多节肢生物不停在抓挠似的令人不安的碰撞声。


大脑在认清现状之前便向身体下达了逃离的指令,来不及拉开窗帘,Malcolm已经在多年的训练与对危急的本能反应中将客房内唯一一张咖啡桌掷向窗口——


玻璃在碎裂的瞬间与尝试冲进房间的雪片拼凑出一个完美的曼德尔球体,紧接着二者交错,雪在落地之前便汽化,而昏沉天光照亮玻璃上层层叠叠的血手印——一些尚且能看出属于人类,另一些则更像是脚蹼、附肢、或者干脆什么扭曲而浑沌的团块。


就好像曾经有不同型态的东西曾经隔着那扇脏兮兮的玻璃窗*尝试*向内窥探。


随着玻璃碎裂,风卷着雪片拍上鼻尖,那种既温柔又冰凉的、仿佛被杜松子酒浸透的松木香气变得愈发炽烈,炽烈到就连寒风也一同沸腾。


“别着急——”他勾起嘴角,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风低语,在房门被撕裂的巨响中冲向狂舞的窗帘。


顺着落水槽下滑至地面后,头顶传来的响动变成了某种起伏的吞咽声,仿佛有无数个装满粘液的胃袋在同步收缩挪动,Malcolm强忍下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加快脚步冲向街道。


迎面扑来的风雪遮挡了视野,明明从窗口看出去就能看见教堂的尖顶,但Malcolm眼前始终只有寂静空旷的街道。


无数灰沉沉的模糊人影静立,既不出声,也不阻拦。


而身后越来越浓郁的、某种物质燃烧后的焦糊气息仍在不断逼近——现在那枯朽的味道终于不再会让Malcolm感觉到熟悉了。


仿冒品终于露出它原本的形貌。


即使是正处在被追猎的位置,Malcolm仍然忍不住露出畅快的笑意,一直以来蒙蔽在真相上的帏布终于被他掀起。 哪怕只有一角,但这一角已经足以窥见舞台的另一面。


所有来不及被拯救的、再也无法回头的、被力量引诱的、被幻觉蛊惑的、被虚假的记忆控制的——所有没有得救,亦没有死去的东西。


它们拼凑出这个舞台,酝酿而出一些强烈而执着的“思念”。


彷佛这样就可以得到神明的庇护。


它们早已腐朽,但仍然活着。


现在Malcolm终于知道,不是Ash和小镇一起异化,而是小镇因为Ash的到来而逐渐活化、甦醒。


苍白手臂不停破开街道的积雪深向奔跑中的人类,试图拦下他狂奔的脚步,Malcolm在第五次侧身避开时忍不住发出嗤笑,漂亮的鳄鱼皮短靴碾过一只僵硬的手掌,转过街角又踢开邮筒后包抄过来的另外两条。 这时一条从身后追上来的手臂便趁机抓住他的袖口,尽管下一秒Malcolm就将它甩向电话亭,但更多的,形状与人类手臂无限接近的肢体仍然在檐角簌簌飘落的积雪中汹涌而至——


异样的、肆意的、放纵的兴奋与愉悦化作笑声,在人类的胸腔里迸发。


他大笑着,自己也说不清那份颤慄究竟来自什么情绪。


Malcolm只觉得这样很好。


下一秒,一条完美如雕塑的新生手臂撕裂第三节和第四节颈椎之间的皮肤,扼住Malcolm的咽喉。


世界一片安静。


Malcolm Bright在他的床上睁开双眼。


几条伸向他的手臂于近在咫尺的位置被骤然切换的场景搅得粉碎。


这是*他的*床。


床铺干燥、柔软,散发出熟悉而清新的,番茄叶和白松香交织的木质香薰。


这是他位于纽约的公寓,而不是某个不知名的小镇旅馆。


时间大概还早,窗外很暗,像是起了雾,灰蒙蒙的。 街道一片静谧,没有街灯,也没有列车,只有隐隐约约的昏沉光线映亮床铺靠窗的一侧。


心脏跳得极快,头也疼得厉害,眼前仿佛还重叠着数不清的似人非人的手臂残影——还有种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方的茫然。 他撑着无力的四肢和晕眩的视野挣脱开床褥温暖的包裹,踩上冰冷的木地板之后差点又摔回去,疼痛和虚弱都过分真实,Malcolm皱起眉,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重新站起。


“…… “Malcolm习惯性地张嘴,有一个很短的发音在舌尖轻飘飘地滑过。


他似乎喊出了一个名字。


黑暗中没有回应。


而一种对食物的强烈需求正缓缓占据他的大脑。


Malcolm晃了晃头,摸索着走向与起居室相连的开放式厨房,对于一个进食障碍——尽管他自己不怎么愿意承认——来说,“饥饿感”总是遥远而迟缓,大多数食物都只会带给他反胃的感觉,而不是......*渴望*。


这种时候,一口安静放置于咖啡机另一侧岛台上的汤锅就显得格外诱人。


他打开盖子,锅里没有装着想象中的浓汤或者炖菜。


只有一大团血淋淋的肉块,散发出新鲜的腥气,看上去像内脏的一部分,似乎刚被剖出来不久,所以仍未死去,还带着呼吸般的起伏和律动。


有那么一瞬间,Malcolm竟然真的思考起来那团东西是生物还是食物。


“…… Ash? “他不确定地瞪着那团东西,语气里带上点被恶作剧之后的恼怒。


可无论它是生物还是食物,显然都不具备回应呼唤的功能,这又让Malcolm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他的头更疼了。


——这一次Malcolm能够回忆起每一个细节,便也同样能够知晓自己的头痛并非源于宿醉、噩梦、或者睡眠不足。 他刚刚与在诸神于语言和历史中诞生之前的,更可怖也更纯粹的黑暗交媾过,没有长出更多的触须或者其它什么附肢,也没有变成终日胡言乱语的疯子——只是头疼而已。 值得庆祝。


终于,Malcolm摸索到厨房的另一侧,他一边揉着额角,一边按下电灯开关。


柔和的暖色光线照亮深色的大理石岛台,灯光领域尽头突兀地立着大片浓郁的阴影,Malcolm顺着阴影的来源看去,便看见了半边身体仍隐没在黑暗之中的高大而瘦削的怪物。


覆盖在纯白躯体上的黑色外壳让祂看起来像是一株从噩梦里蔓延出的荆棘,一动不动伫立着,安静,死寂,没有起伏。


Malcolm盯着祂,喉结滑动,无端地作出一个吞咽的动作。


“你看起来...... 很美味。 “他走向怪物,用着比呢喃还要低沉一些的声音低语。


外骨骼的质感摸上去也像是一把干枯的荆棘,苍白的皮肤却是截然相反的光滑细腻。


指尖反差鲜明的触感莫名令Malcolm有些开心,他着迷地盯着怪物,欣赏的目光来回游弋,愈发觉得祂的形态也优美到令人沉醉,于是他发出一声很满意的轻笑,又仰头去看怪物的脸。


作为人类时他与Ash之间的体型差异已经足够分明,现在更是被放大了数倍。 祂对着Malcolm张开结构轮廓与人类相似、却在关节处的外骨骼上分布着凸起的手,长而尖锐的末端看起来锋利异常,后者看得出了神,直到被那双手握住腰提起,他才终于能够看清楚怪物无法被灯光照亮的“面孔”。


祂有一对没有瞳孔和眼白的眼睛,像两块透明度不高的冰,泛着无机质的冷光,无从分辨视线的落点——又或者祂其实并不需要“眼睛”来作为视觉器官,因为被掠食者锁定的战愠始终如影随形。 Malcolm被困在利爪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没有嘴唇包裹的獠牙之间滑出一条暗红色的畸形肉块。 肉块伸过来顶开他的嘴唇,卷住他的舌头,表面分布的无数细小绒毛一般的颗粒贴着口腔内壁蠕动舔舐。


本就昏沉迟滞的思维被这个过分缠绵的亲吻搅得愈发混乱,Malcolm在难以形容的饥饿之中收拢牙齿,尝试用人类那进化得没有咬合力,又平而钝的牙齿去撕咬那块柔韧的肌肉。


怪物的胸腔震动,舌头撑得Malcolm胱角泛红,向着更加深入的地方吻进去,又在Malcolm即将因为窒息而昏厥的前一刻离开他的嘴脣,欣赏自己的人类狼狈地一边呛咳一边大口喘息。


“那么,你想好怎么享用我了吗?” 祂轻柔地询问。


Malcolm瞪大双眼,从那张半覆在外骨骼下的面孔与连瞳孔都缺乏的眼睛里得不到任何情绪反馈,而他——他实在不想继续忍受那些愈发狂暴的渴望。


想要剖开怪物的外骨骼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他已经得到了祂的*允许*,因此即便Malcolm顺手拿起的是厨房里最普通的餐刀,也一样可以切开保护咽喉的坚硬外壳。 就像...... 切开婚礼上华美精致又柔软诱人的蛋糕。


他一边回味将怪物切开的过程,一边新奇地去抚摸怪物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肉,软骨,将手指结构复杂又怪异的进食通道与气管,血液顺着被撑开的切口向他的掌心流淌。


没有温度,说不上冰冷,却也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液体。


Malcolm盯着那和人类别无二致的暗红色出神——祂应该是柠檬、朗姆酒、与蜂蜜奶油的味道。


而怪物坐在他的大理石流理台上,那确实是一个更方便被品尝的位置。 Malcolm垂下视线,迫不及待将餐刀刺进枯枝似的胸骨,并顺势向下划开。 祂的皮肤柔软得仿佛一匹随着剪刀向两边破开的绸绮,胸腔的内部还生长着另外一层骨骼,交错丛生像从血海中上浮的漆黑礁石。


沾满鲜血的手指插入其中,可以触摸到下面露出的反射出星点光芒的淡蓝色黏膜,以及包裹其中,按照常识来说大约是脏器的东西。


Malcolm凑上去,轻轻舔了一下那层层叠叠的黑色骨骼上黏连的碎肉和血色泡沫。

怪物的味道出奇的好——比Malcolm想象中更好。


忽然间他能够理解为什么Ash会因为饥饿感而显得那么暴躁,因为现在他也不耐烦起来。 不过随后,他想起餐刀就在自己手中——他有点得意地发出一声愉悦的哼笑,从肋软骨与外骨骼之间切割下一块尺寸合适,刚好可以放入口中的软组织。


以人类的认知来说,那应该是一块柔软鲜嫩的*肉*。 当它从餐刀滑落到舌尖,一股腥鲜的甜味随之溢满Malcolm的胫齿。


怪物侧过头看他,垂落地面的粗壮长尾伸过来缠上Malcolm小腿,上面凸起的骨刺硌得他脚踝刺痛,所幸祂还记得自己的人类是易碎的,没有让那些缠绕起来的锋利的脊骨变成慢速旋转的绞肉机,只在上面留下几条不轻不重的血痕。


冷硬到不像生物的触感贴上皮肤,利爪从睡衣外伸进来在Malcolm腰侧轻缓摩挲,怪物也用着同样轻柔和缓的声音询问道:“你喜欢吗? ”


Malcolm不知道被撕开气管、割断喉咙的怪物用的是什么发声器官,又是如何用那条畸形的舌头模仿出人类Ash的声音。 但眼前所见很荒诞,正在经历的一切都很荒诞,而他只觉得饿,所以他会忽略思维中回荡不休的啸叫。


“当然。” 回答的同时Malcolm主动爬上怪物的大腿,睡衣沾了血液之后变得冰冷湿滑,他的身体却格外燥热。 Malcolm跨坐在祂的腿上,摸索着从下颌吻到那些交错的利齿之间冰冷粗糙的肉块,和怪物交换带着血腥味和黏腻水声的湿漉漉的深吻,直消耗掉肺里最后一丝空气。


显而易见,怪物格外享受这份坦诚和热情,祂收紧拥抱和缠绕,任由Malcolm继续去咬、撕扯、咀嚼、和吞食——继续用牙齿、脣舌、口腔和食道来*毫无阻隔*地感受祂的律动与起伏。


肉的口感滑而软嫩,仿佛完全没有肌肉纤维,与粗粝到可以用冷硬来形容的骨骼截然相反。 内脏品尝起来也是柔软的,比肉更有弹性,被牙齿碾碎之后渗出汁液,吞咽的过程像扭结成团的触手舔舐食道。 而祂的血液...... 祂的血液很腥,浓稠,且冰冷异常。 那种冷不仅来自于液体本身的温度,也因为Malcolm无法从中感受到“生物”的气息。


却偏偏无论是血还是肉,都带着一种古怪的、让人欲罢不能的甘甜。 Malcolm大口吞咽着怪物的血肉,因饥饿而剧烈蠕动的肠胃正逐渐被“进食”抚慰,一种满足和欢欣随之缓缓上浮。


“我想吻你。” 祂贴在Malcolm耳边提出要求。


沉浸在进食的愉悦之中的人类却根本顾不上回应。


于是被捧在手中撕咬的内脏悄无声息地裂开条缝隙,还未等Malcolm反应过来,滑腻的舌头就推开嘴脣挤进他的嘴里,与尚未被吞咽的内脏和鲜血搅在一起——那是一张嘴,没有牙齿,只有如同昆虫进食器一般的细长舌头。


内脏上的裂缝比怪物本身的嘴更接近人类,尽管舌头已经蛮横地挤进喉咙深处,Malcolm还是忍不住将嘴唇紧贴上去,感受到的蠕动与吸吮比亲吻激烈,又比交媾温柔。


一具被开膛破肚却还有心思调情的怪物,和一个正在亲吻自己亲手剖出的内脏的病态疯子。 Malcolm想,即使在他所有的噩梦里,这也实在称得上荒诞离奇。


被吞吃的怪物想要贴近自己的人类,越是血肉交融,Malcolm便越能感受到那份愈发纯粹而炽热的狂喜——也许对怪物而言,这亦是爱意。


会将欲望分得那么细致的只有人类而已。 灵长类动物从猿猴进化成人,历经不知多少时间为自己构建出的情感与道德之于更高维度维度的生命来说亦不过是布丁上等待被敲碎的脆而薄的焦糖外壳。


他甚至开始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荆棘似的利齿划过起伏的咽喉,怪物的亲吻便是将Malcolm整个脖颈都含进口中,Malcolm贴上祂的胸口,像是将自己投入一丛雨后的枯萎灌木,投入怪物不设防的、向自己完全敞开的肋骨之间,身上的布料被那些包裹着他的肋骨轻易撕成了碎片。


“别急。” 他眯起眼,在愈发急促的喘息之中将距离重新拉开,“你不会觉得这样就能喂饱我吧? ”


怪物的舌头停在他的脸侧。


浅到发灰的绿眼睛中有一点微弱却明亮的火焰,而燃起这簇火焰的主人主动含住怪物的舌头,手指顺着躯体一路向下,直摸到他们赤裸相交的部位。 硬质凸起部分的触感非常鲜明,不用低头去看,Malcolm便可以确认那不是附肢、尾巴、或者什么奇怪的触手——


那是怪物的。


粗大到匪夷所思的生殖器同样被坚硬的外骨骼包覆,比想象中还要冰冷坚硬,Malcolm突然又变得有些紧张,但还是继续移动着手指,于是在嶙峋的骨质沟壑之上,一枚微微发钝的凸起从他指尖划过——然后又是一枚。


等到整个手掌按上去,猜测终于得到证实。


Malcolm忍不住轻轻抽了口冷气。


包裹的外骨骼上遍布着那种可怖的凸起,他险些以为自己摸到的是什么令人畏惧的刑具。


怪物在他的抚摸下发出一种明显带着愉悦意味的嗡鸣,又甜蜜地磨蹭掌心,畸形的舌头更是直接挤进毫无准备的喉咙,Malcolm痛苦地想要干呕,手指胡乱地在怪物的身体上抓挠,但这一次那条舌头直接钻进咽喉,他被撑得脸颊发酸,想要合拢牙关却根本无从使力。


“——别!” Malcolm只能含糊地发出这个最简单的音节,这个太深入也太鲜明的吻粗暴地侵入进来,无数细小颗粒磨擦舔舐碾磨,膝盖再也无法支撑身体,他跌坐在怪物的上发抖,被祂兴奋地拥抱进自己外露的胸腹之中,仿佛永远没有穷尽的鲜血霎时间沾满整个下腹。


湿黏的挤压感,酸麻的磨擦感在因缺氧导致的恍惚之后接连到来,怪物仍然体贴地选择在Malcolm窒息之前抽回舌头,透过被生理性泪水模糊的视线,Malcolm只隐约看见那条暗红色的触须一般的东西上沾满自己的唾液,有不止一条的淫靡水丝随着它离开自己嘴脣的动作而断裂,他大口喘着气,感受着被空气里属于Ash的松木香气近乎粘稠地填满的所有感官, 抬头时正对上怪物盯着自己的眼睛。


怪物那对连瞳孔都没有的眼睛透出一种Malcolm熟悉的温柔。 那让他无可避免地想起祂的人类化身——Ash的眼角和他的长睫毛一样,总是会呈现出一种下垂的温顺姿态,但他的眼瞳颜色又总浅淡得令人毛骨耸然。 可只要他看向Malcolm,那对眼睛就永远是温柔而缱绻的。


Malcolm迎着祂的双眼与之对视。 怪物的双手仍然握着他的腰,那是一个很恰到好处的位置,可以抚摸,可以拥抱,也完全将他禁锢在怀里; 而他将祂的手臂作为支撑,撑起自己发软的膝盖,于是那根猙獰的凶器随着他的动作在臀缝中下滑,最终抵上柔软的穴口。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应该是个噩梦。”


他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弧,被鲜血浸染得一片狼藉的腿间,人类挺立的欲望和怪物的一样醒目,他扶住怪物的阴茎夹进双腿之间,大幅度上下起伏着身体为祂表演了一场没有插入的骑乘位性交。


“但现在看来,也可以...... 是个美梦。 ”


怪物那对看不出情绪的眼睛里透出一种完全违背常识的暗色的光,又在Malcolm抬头的时候转瞬即逝,当他看过去,那对安静下来的眼睛看起来又好像是不怎么通透的蓝色的冰——当亵完全静止,几乎让Malcolm错乱地认为自己正在拥抱和挑逗的并不是什么怪物,那也许只是个没有信仰的疯子在亵渎某位邪神的雕像。


除了那种被“注视”的悚然感始终未曾消褪。


覆盖在之上的外骨骼比Malcolm想象中还要坚硬,即便Malcolm掐住臀肉分开后穴,也只在挤进一个尖端之后就因为完全超标的尺寸与外骨骼上的凸起而被卡在入口的位置。 尽管那并非Malcolm曾经容纳下的最粗的东西——有时候Ash兴奋得过了头,会有好几根触手同时操进去,他一样能被操到尖叫着反复高潮。 这具身体早就已经成为邪神盘踞的*巢穴*。


但这又是*第一次*,Ash对自己的人类交付全部的主导权,祂既不催促,也不安抚,任由Malcolm用咬住自己脖颈下方翻卷的皮肉撕扯的方式来缓解身体紧绷的疼痛。


尖端进来之后,剩下的部分相比之下就没有那么困难,紧闭的甬道被骨质外壳撑开,不规则凸起直接碾过敏感的内壁,Malcolm撑在怪物交错肋骨间的手指收紧到指节泛白,内脏随着呼吸浮起被挤压的疼痛,垂下睫毛就能看到腹肌之下正隐约浮现的被顶起的轮廓,像是直接往体内按进去一根尺寸过大的楔子。 他艰难地弓起脊背,再次将身体向下压去。


第一颗凸起毫无征兆地卡住体内的腺体。 那里本就被撑得敏感异常,而Malcolm是在快感传递到大脑的瞬间就痉攣着瘫软下去,双眼上翻脚趾蜷缩,他张大了嘴,不知是无声尖叫还是呼吸困难,呛咳着从嘴角溢出点夹肉的血沫。


怪物的尾巴松开始终缠绕的小腿,像条灵活的舌头似的舔走从自己腰腹一直黏连到Malcolm龟头的精液,祂的人类还停留在突如其来的高潮带来的快感里,神情恍惚地翻着白眼又高潮了一次。


在他彻底跌坐下去、被自己的贯穿之前,怪物抓住了Malcolm的腰。 外骨骼上的凸起物随着祂将Malcolm提起的动作再次重重从腺体上碾过,毫无准备的Malcolm小幅度地弹动着,后穴剧烈收缩,段时间内却没办法再射出什么东西了。


“'主动'很美味。 但你受伤了。 “祂的声音仍然温柔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点逼真的关切,”你听,我的子宫在恸哭。 ”


祂的话语又开始变得像把人类的语言打碎之后重新拼凑出来的混乱呓语,Malcolm却在不同的语种和毫无逻辑的语法之间听出了对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 那叫心脏。 “他下意识颤抖着声音更正对方。


怪物的胸腔又一次传来微笑的震颤。


眼睛始终无法对焦,Malcolm只能感觉到位置的调换,怪物将他放置在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上,他刚伸出手想要挽留,冰冷的躯体就再次从上方压下来。


有那么一瞬间Malcolm已经做好了被那份熟悉的狂暴欲望彻底裹挟的心理准备——但双腿的脚踝被一只利爪握在掌心,身体几乎被压成对折,巨大粗粝的阴茎在下一秒挤进交叠的大腿之间,快速抽插的动作里外骨骼上的凸起能从阴囊直碾到胸口,数不清的触手替代血液从怪物的肋骨缝隙中流淌下来,配合着齐齐吸吮Malcolm的乳头、挤压他的乳肉, 甚至还扭动着去舔他的喉结和肚脐。


即使再瘦削再嶙峋,怪物依然有着比人类庞大得多的体型,祂摆弄起Malcolm就像在摆弄一件比例不对等的性爱玩具,从上方垄罩下来的躯体和触手则可以将自己的巢穴与周围的一切完全隔离。


冰冷的皮肤与粗糙的骨骼紧贴着人类火热的躯体,Malcolm用一种非常别扭的姿态半蜷缩在怪物的怀抱和牢笼中,激烈到不自然的快感如同闪电般顺着脊椎流窜。


——本不应该这样的。


这甚至都不能算作任何意义上的“性爱”。


Malcolm大口大口抽吸着愈发浓稠也愈发泠洌的松木香气,放荡的呻吟却无法抑制地从喉咙里倾泻而出,他只能在怪物的利爪下胡乱扭着腰,用大腿到臀部的软肉去挤压、包裹柱身,用手掌圈住前端套弄,用能动用的所有肢体和皮肤贴上去磨蹭,竭尽所能地去讨好那根结构明显不合常理的诡异生殖器,因为只有这样,那种侵犯每一根神经的窒息感才会略作消褪。


在怪物毫无顾忌的享用中,仿佛这整具身体都在化做可供交配的性器官。 硬质的骨骼碾过腰腹的同时,Malcolm能感觉到体内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也像是被钉穿了似的一阵酸麻,被蹭得发红的腿根处立刻多出一滩稀薄的精液。


而就像是在证实Malcolm漫无边际的猜想一般,怪物的阴茎抵在他紧绷的小腹上泵出一大股黏稠腥膻的精液。


人类与怪物的体型差距在此刻完全显现出来——Malcolm蜷缩起来的身体被那些冷冰冰的液体浸透成一片狼藉不堪的淫靡,就连他自己之前射出来的那些也全都被怪物的精液覆盖了。


畸形的舌头垂下来,舔着Malcolm湿漉漉的脸颊。 那种不自然的敏感不仅没有减弱,反而使得他的喘息愈发炽热和甜蜜,偏偏这种时候还有尖利且坚硬的东西伸进他仍未能完全闭合的后穴,Malcolm还未分辨出那是什么,穴肉立刻就贪婪地包裹上去,热情地迎接着对方的探索。


甬道里残留的撕裂伤在传递疼痛之前便消失在了怪物的指尖,Malcolm迟滞的思维还在思考那大约是某种“神迹”,身体却因为那些触摸再一次到达高潮的临界点。


“等一下......!”


呻吟的尾音都因为惊慌变了调,Malcolm用手肘撑着台面,刚刚向着与怪物相反的方向挪了几寸,就立刻被祂抓着脚踝拖回身侧。 怪物一边用暧昧的力道抚摸他的脚踝,一边将尖端抵在他的腿间——Malcolm的腿根又酸又痛,红痕一直深入到鼠蹊,整个大腿内侧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他被蹭得一阵刺痛,倒抽的一口冷气只吸进去一半,就被怪物握住他的膝盖向两边拉开的动作惊得呛在喉咙里。


比之前还胀大一圈的凶器正就着Malcolm下腹缓缓流淌的精液向他的后穴里挤。


拜之前手指的爱抚所赐,Malcolm的后穴濡湿而敏感,被硬质的凸起撑开,能碾出下流的黏腻水声。


“…… 等、等一下......“Malcolm握住怪物的肋骨,再次徒劳地想要将祂推离自己,但一条自肋骨缝隙中伸出来的触手伸过来舔他的掌心,Malcolm被烫到似的猛地颤抖了一下,紧紧抓住那条恶劣的触手。


身后是平日用以料理食物的大理石台面,身前则压下来饥饿而兴奋的巨大怪物。


Malcolm意识到自己此刻被困在一个诱人的绝境之中无法逃离。


但他随即反问自己——你为什么要逃离?


温情是人类为自己臆造的借口。


人类的欲望总是那么驳杂。

食物、植物、生物——或造物。


生与死,爱与恨。


同类,异类。


而怪物是纯粹的。 怪物的欲望是可以将Malcolm沉溺、他也自愿沉溺其中的深海。


“我说了...... 等一下。 享用的那个人是我。 “他顺着舔舐自己指缝的触手向上摸索,直伸进一团纠结的脏器之间,蠕动的血肉贪婪地沿着手臂攀爬,眨眼间就已经包裹住整个小臂。


怪物没有瞳孔的眼睛之中有Malcolm分不清是杀意还是爱意的光芒一闪即逝。


“如你所愿。”


祂收紧利爪,将Malcolm往自己的胯下按去。


Malcolm连尖叫都没有发出——事实上他在怪物的完全钉进去之前就已经昏厥了过去——随即又被欢愉的海啸重新唤醒。


世界颠簸得像暴风雨中的孤舟,如果不是紧紧抓住怪物的胸骨,Malcolm险些就要在这个突如其来的翻转之中跌落下去。


怪物再次将两人的位置调转,Malcolm跪坐在祂的胯间,绿眼睛涣散着,落点随着身体的动作上下摇晃,这一次穴肉没再被夸张的尺寸和坚硬的骨殖撕裂,于是他努力撑起不住发颤的膝盖,一下下将对方的向自己最深最敏感的地方顶撞。


那是没有任何技巧、如同野兽一般原始而粗暴的活塞运动,结实紧绷的腹部肌群下不断有骇人的轮廓浮现。 Malcolm几乎将自己变成一只柔软而鲜美的蜜桃,在怪物配合的捣弄中,他的内脏在融化,身上所有能流出水的部位都在争先恐后地为祂流淌出甜美的浆液。


Malcolm从未*主动*向邪神索取过恩赐或欢愉,就像他也从未向Ash表达过“爱”。


因此他便从来没有想过——当自己拿过主动权之后,仅仅是做爱,也足以使无法言喻的喜悦溢满整个胸膛。 他仰起头喘息,胱角溢出被过大的动作顶出的、夹杂着碎肉的粘稠血沫,之后起伏的动作变得更快,肢体间碰撞出的动静湿而密集,随即在几秒钟的沉默过后变得愈发响亮,Malcolm含糊地呢喃着Ash的真名,只勃起一半的抽搐着,后穴也拼命绞紧,前后都随着怪物的顶撞不受控制地泵出大股透明的液体。


这次潮吹来得又快又急,已经被怪物遍布凸起的外骨骼蹭得敏感到极点的内壁疯狂收缩,然后便是又一次的高潮——


Malcolm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尖叫,整个人在怪物的怀抱中反弓到极限,痉攣得像下一秒就会昏厥,却又在怪物舔舐他眼角的泪水时主动侧过头,含住怪物的舌头吸吮。


“我还说过——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够喂饱我吧。”


怪物凝视着他,就像祂一直以来在做的那样。


祂的新娘嘴角挂着甜蜜到诡异的弧度,再一次将怪物的吞到自己身体的最深处。


他无休止地与怪物做爱,时间像被凝固了似的感觉不到疲倦,太阳一直没有升起,窗外始终未散的雾气带着种似曾相识的青灰色。


Malcolm茫然地注视天空。


“这不是我的梦。” 突然间他嘶哑地开了口。


“这是我的梦——我觉得你会想在自己家里度过新婚之夜。”


“…… 你真贴心。 “Malcolm轻声叹息,”但我该醒了。 还剩下一些收尾工作没有完成。 ”


邪神温柔的、略带笑意的嗓音贴在Malcolm耳畔,像从身后落下的一场甜腥的雨。


祂说:“晚安,我的新娘。 ”

8 ===========


列车轰鸣声中,Malcolm Bright在他的床上睁开双眼。


颅骨内部持续不断的尖锐抽痛让他怀疑自己的大脑是否已经沸腾,但在这不自然惊醒的瞬间,食指第二节指骨已经贴上冰冷的扳机扣环。


好在这种痛苦并未持续多久,当Malcolm完全清醒,皱眉打量昏暗的四周时,头脑中难以忍受的抽痛和梦境一同消褪。 只留下少许黏腻的、令人脸颊发烫的残响。

第二次眨眼。


窗帘破败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更遮不住窗外透过来的奇怪绿光。 那些幽暗飘渺的暗绿色灯光来自桥上蠕行的庞大阴影,时不时有一些萤火虫似的光点会从阴影中脱离,漫无目的地绕着锈蚀的铁轨打转。

第三次眨眼。


Malcolm盯着那些遥远又邻近的黯淡光点发愣,直到其中一颗轻飘飘地从窗外不远处掠过,两条细长幽邃的瞳孔与他交错对视。

第四次眨眼。


苍白的*月光*像是从天幕倾泻下的水银,顺着大地上排列的建筑物流淌、滴落,也勾勒出那些高耸的怪异轮廓。


漆黑夜雾之中,那些阴影就像墓碑般排列的画面尚未来的及从视网膜上消失,睁眼的瞬间Malcolm看到的却仍是新月下静谧安睡的小镇。


只有在眼皮闭合——睁开——的那0.2秒中,他眼中的窗外才是那一片诡谲的幽绿。


“人类的感知是果然是劣质滤网。” 眉梢微挑,Malcolm几乎要嗤笑起来,“被污染的认知却是窥破真实的途径——多么美妙的悖论。 ”

第十二次眨眼。


小旅馆房间的墙壁正在以某种丑恶的角度倾斜交错,漩涡般的昏黄壁灯照亮角落里蔓生出的大团仿佛早已腐败的灰蓝色霉菌。


至少自己躺着的床垫还称得上柔软舒适——似乎无论他在哪里、以怎样的状态醒来,周围的环境是何种陌生错乱,身下的床铺却永远都是柔软舒适的。


“真贴心啊......”想到这里,Malcolm将头转向另外一侧的同时忍不住露出笑容。 然而那笑意只爬上半边就骤然消失,他环视周围,没有找到自己熟悉的身影,就连那种他早已经习惯的,如影随形地浸润自己身侧空气的注视感与松木香气一同不见了。

“Ash?”


除了自己愈发沉重的心跳之外,Malcolm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很不寻常,无论对于他还是Ash来说。


他飞快地在大脑中过了一遍之前的梦境:一开始他在现实的夹缝之中被这座小镇追猎,又在被扼杀的前一刻猝然惊醒——然后怪物将自己捕获进邪神的梦境——再然后——Malcolm仓促得险些从床边翻滚下去。 为了打断接下来就要回想起来的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他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额角冒出冷汗,红潮几乎爬满全身每一寸皮肤,必须将舌尖抵在牙齿之间才强忍下险些脱口而出的呻吟。

是卵。


先前在教堂告解室里,触手形态下的Ash在他体内留下的那些卵——现在正随着动作在肠道的深处滑动,只要稍一被那些圆滚滚的东西顶弄挤压,Malcolm的身体就止不住地想要发情。 他被迫放弃立刻离开床铺的计划,呆坐半晌直到情潮逐渐消退,才四肢并用地将自己挪到地面上。


“十一岁之后我经常会做噩梦。”


声音有些沙哑,Malcolm时不时抬手去揉着喉咙,里面似乎始终留有被舔舐的触感。


“地下室,箱子,消失的女孩,不存在的露营车。”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喃喃自语,“然后有一天,我的梦变成一片虚无。 ”


“人类是理应惧怕黑暗、未知与虚无的。 可我已经厌倦了那口永远打开的箱子——“话语戛然而止,沉默的十几秒里甚至有一个怪异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之后微笑消失,Malcolm换成一种更轻快的语气再次开口:”好在现在我的噩梦又有了新的素材——比如说,消失在婚礼结束后第一天的,我的*新婚丈夫*。 ”


说到最后那两个单词的时候,Malcolm像是觉得十分有趣似的,故意将它们在唇齿之间多咀嚼了一次。


又是格外漫长的几分钟过去,没有不知从何发出却总是贴着耳边响起的回答,没有从天花板垂下的触手缠上他的脖颈,也没有哪个角落里爬出长满眼球的干枯藤蔓捆住脚踝。


Malcolm摩挲着被体温熨热的枪管,从弹巢里取出一颗子弹又重新装弹,这样重复到第六颗的时候周围仍然安静到诡异。 就连身体内部的卵都因为放缓的呼吸而不再继续蠕动。


这种安静如同浸透不安的布料,裹紧口鼻,令呼吸变得无比艰难。 一开始Malcolm只觉得疑惑——即使是真正的邪神降临到此,也很难令他*如此*不安——但想到邪神,终于也使得Malcolm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喟叹。


从反复将每一颗子弹拆出来认真检查的神经质举动中冷静下来后,Malcolm注视左轮手枪的弹巢在自己第一百七十二次眨眼中生长出玫瑰花藤,决定承认那种不可避免的惶恐,源头正是因为Ash*不在*自己身边。


“深吸口气,再一点点从嘴胱吐出,Malcolm小声抱怨了一句”这简直就像可笑的客体丧失焦虑“,却又在挪动脚步的同时,因为腹中隔着肌肉传递到大脑的蠕动和臌胀感到一丝不可思议的慰藉——至少现在,他能够将脑海中一直强行隔绝现实与理智的那层薄雾撕扯下来,去观察并且分析自己此时身处的环境。


房间内一览无余,和他们“初次入住”时唯一的区别只有两张狭窄的单人床变成了一张同样狭窄的双人床,咖啡桌仍然小得可怜,更不可能有衣柜——因此Malcolm那昂贵到令人发指的漂亮西装只能委屈在塑料衣架上,并且始终无法避免那道令人不悦的褶痕。


第213次眨眼。


唯一一盏发光漩涡传来钨丝灯熔断前的嗡鸣,Malcolm整理衬衫的手没有任何停顿,紧接着,光源熄灭,客房陷入毫不意外的黑暗。


Malcolm觉得自己开始厌倦这座小镇了,他向着记忆中外套的位置伸出手,只在那里触碰到一块巨大的、仿佛被撒满盐粒的水蛭似的黏滑物体之后,绿眼睛的调查员在黑暗中发出一个不耐烦的单音节。


“我要收回那句话——这里不是个度蜜月的好地方。” 他低声自语,心跳逐渐加速令呼吸也开始急促,但越是紧张,他的思维反而越是向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散。


就像现在,在理所当然地思考着手指上的黏腻感应该如何清除的同时,Malcolm同样也注意了到盥洗室门缝中透出的暖黄灯光。


室内陷入一片漆黑之前,那扇门在他第四十六次眨眼的时候毫无异状地直立在呈现出离奇姿态交错的墙与地板之间,正常到令人毛骨耸然,而Malcolm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那个时候它的门板和门框之间并没有那条可疑的缝隙。


那道光无法照亮浓稠到仿佛化不开的黑暗,却会疯狂撩拨对一个调查员来说最致命、也最无法规避的——他那不可理喻的好奇心。


拉下保险,膝盖微弯,后背弓起,过大的动作和紧绷的身体让刚刚沉寂下来的卵又开始躁动,Malcolm咬住下唇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喘息,保持着谨慎而标准的战术姿态移向盥洗室,鞋底的触感不再像是地毯,每走一步都如同踩进某种软梯动物腐溃的残骸。


推开老旧木门,Malcolm松口气的同时也皱起眉头。 意料之外,但也在预料之中的——盥洗室一片平静。 没有任何令本能示警的事物出现。 甚至就连颜色脱落的墙壁都在眨眼时保持了它们原本破败却平凡的模样。


他抬起头,注视镜中的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头发散乱、眼球布满血丝、双颊凹陷的人。 祇有眼睛亮得可怕。


——像个拼了命想要抓住由众多绝望构成的意识烟袋的疯子。


镜中的疯子扯起嘴角,对Malcolm露出一个时常会出现在他自己脸上的狡黠又亢奋的微笑。


这之后,水气上浮,镜中倒影擡起震颤的右手划开结霜的镜面,每一个字母都是Malcolm熟悉的笔迹。 那些练习过无数次的精准利落的拐角,那些精心计算过的优雅倾斜的弯折弧度,还有那些因为手指的颤抖而不得不被打断连贯线条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镜像翻转的字体并不影响阅读,Malcolm眉头随着文字的显现逐渐挑起。


*不要离开房间*


——那是他自己的笔迹。


下一秒,单薄水雾消散,字迹随之消失,镜面也恢复它正常的物理学反射,于是灰绿色虹膜里镜中影象重新变得清晰:他的脣角勾着同样的,猎手*主动*踏入陷阱之时会出现的,狡黠而亢奋的弧度。


Malcolm开始对着镜子整理衬衫,他细致而认真地扣好每一颗的扣子,抚平领口的褶皱,将镶嵌了蓝色拉长石的袖扣调整到正确的角度——最后他甚至拧开黄铜水龙头,沾湿手指梳理起略长的头发。


身后盥洗室的房门传来三声不急不缓的敲击。


Malcolm握住枪柄,缓缓转身。


挂在进门时并不存在的落地衣帽架上的纯黑色西装看上去十分眼熟,但Malcolm记得自己并没有将它放进自己的行李箱——因为这件外套的腰身比他其它的西装都紧两公分,裁剪线条完全贴着肋骨,可以将他从胸口到臀部的曲线全都勾勒得分外鲜明。


甚至时至今日,他也仍然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Ash在裁缝店将软尺缓缓收拢时,镜片后的冰蓝色眼眸舔舐过自己后腰的灼痛。


Malcolm瞪着那件外套,不确定它到底是小镇的意愿,还是Ash的。 但那个和破旧旅馆盥洗室格格不入的落地橡木衣帽架始终拦在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单排扣的薄羊毛外套被精心熨烫,笔挺整洁,没有一丝褶皱。


把它套在身上的时候Malcolm只能暗自祈祷,希望在合理的社交距离下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小腹微微鼓起的可疑弧度。


最后一颗钮扣穿过扣眼——就好像知道他终于做好准备——间隔一致的三次敲击催促似的再度响起。


“当然。” 最后一次在镜面中确认过自己仍然是那个体面而优雅的*Malcolm Bright*之后,Malcolm握住六角形的黄铜门把,语气里带了上扬的雀跃,“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我的*新婚丈夫*。 ”


把手转动半圈,房门滑开,浓郁的黑咖啡、油煎培根、和烘焙蓝莓派的气味在一声戛然而止的尖锐鸣叫之中穿过门缝。


“深度...... 六、不。 ”


Malcolm微眯着泛起灰雾的绿眼睛,习惯性地用语言叙述*所见*,无论身边有没有同伴,他都会观测那些不存在的东西,并以此作为干涉现实的锚点。


“已经下沉到完全独立的七级了。”


西装笔挺的调查员先生坦然穿过那道门扉。


给Ash递过字条的年轻侍应生正在一张餐桌前为一位中年女性倒咖啡,从她们肢体语言和交谈频率,看起来应该关系不错。


靠窗桌子上坐着的穿条纹衬衫的年轻男人抬手打了个招呼,侍应生姑娘露出抱歉的笑容,从女人身边跑向对方。


出餐口摆着三份食物,火鸡培根三明治、玉米煎饼、金枪鱼沙拉。 在Malcolm的视线移过去时,又有一份卷心菜荷兰松饼从窗口递出来。 侍应生姑娘一边在手写板上记录着什么,一边从两张桌子中间抄了个近道,小跑着赶去厨房。


不大的餐厅几乎坐满了正在用餐或相互交谈的客人,Malcolm走进来时响起的门铃声却是这里唯一的声音——但随着他的到来,静音开关重新关闭,呼吸声谈话声脚步声上餐铃声烹饪食物声餐具之间的碰撞声同时冲进耳膜。

第二百九十六次眨眼。


餐厅墙壁坍缩成不断有气泡上浮后破解的灰色泥沼,地毯病变增生出臃肿团块与肉瘤,就连手中握住的黄铜门把手也失去金属的冷硬从指缝之间滑落。 Malcolm看着它敏捷地攀爬上一片墙角的阴影,向自己这边畏惧地嘶叫两声后,又顺着墙壁融化流淌。


“有明显的恶意盘踞,不会主动攻击,只会在精神和认知方面造成污染...... 强迫滞留...... 集群化......”


人们停下动作,全都盯着自言自语的闯入者看。 Malcolm看到人群中各种不同时期的衣着,也看到垂暮老者与懵懂幼童浮现在同一具身体上——他看到不同时间、不同层面的“现实”都叠加在此。


“…… 意味着,这里运行的是违背理智和常识的规则——也就是说,我无法通过'遵守规则'来回避风险......”


几滴液体就溅在距离他那双漂亮的手工鳄鱼皮短靴的鞋底不足三公分的位置,Malcolm从容移动步伐,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餐桌前,睫毛垂落的0.2秒之中,桌布从经典的红白格子图案变成用以装点婚宴长桌的雪白蕾丝,将其编织的每一根线都在飘落出同样颜色雪白的孢子。


“日安,先生,请问您知道——”Malcolm故意在问题的关键词之前加入一个足以引发焦虑的停顿,之后才用让人挑不出瑕疵的礼貌语气继续开口,“现在是哪一年吗? ”


穿着登山者外套的中年男人脸上显露出一种合情合理的、被陌生人打扰时应该出现的诧异,他停止咀嚼,放下餐具,甚至在Malcolm向着自己的方向微微前倾的瞬间警觉地将自己与椅子一同后撤,无论神态还是动作都格外逼真。


只有他的眼睛——这个空间内的所有眼睛——那对贪婪的瞳孔外是恐惧与狂热交织的虹膜,被空洞的腐败所包裹的球体已经完全混浊,却自始至终黏着在Malcolm身上。


打量、嗅探、品尝——如同在看被剖开肚腹,等待被扯出心脏,温顺而颤抖的羔羊。


“好在我从来都不喜欢......”


Malcolm缓缓恢复成笔挺优雅的站姿,擡起的左手之中是方才男人用来切割食物的餐刀,刀刃在粘稠的蛋黄与凝固的油脂之间映出他嘴角突兀上扬的弧度。


“*遵守规则*。”


前一刻礼貌疏离的笑容骤然变得狡猾又无辜,在刀尖男人眼眶,并整个旋转九十度时又带了些令人脊背发寒的神经质的残忍。 肾上腺素的推动下那动作又快又准,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终于扑向觊觎的猎物——尽管过大的动作让他膝盖发软,被充分到过头的爱抚刺激过的已经完全舒展开,挺立的乳尖与衬衫的每一次摩擦 带来的都祇有裹满快感的甜蜜刺痛,被触手蹂躏到发红的铃口也还没消肿,却还在这几下突兀的挤压后又有了勃起的迹象,加上腹部肌肉的每一次收缩都能推挤着卵在肠道里滑动—— 可亲手扯下帏幕的愉悦甚至足以使他忽视几近疯狂的肉体快感。 等到几秒钟之后,Malcolm才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还需要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泛起迟来的、掩饰不住的欲色的潮红。


于是每一颗垂涎人类身上甜美异常香气的眼球都能够清晰无比地看到那些从他皮肤下渗出的月光碎片一般的银色丝线,那些脉络从纯黑色衬衫的阴影里蔓延生长,就连舌尖和指缝都被缠绵地爬满。 那是比在场之人加起来还要庞大的、庞大到令人毛骨耸然的贪婪,毫不掩饰地彰显自己对那个人类的占有欲。


剎那间,如同在蚁群中浇下一勺滚烫的糖浆,所有人或者不是人的什么奇怪东西都不自觉地向Malcolm的方向靠拢,视线所及全都是翻折的头颅与扭曲的四肢,却又在下一秒畏惧地退向更远的角落。


肢体与肢体的碰撞纠缠之间,Malcolm的目光落在唯一一个始终没有改变坐姿的客人身上。


老者放下海泡石的烟斗,隔着整个餐厅,他仍然能清楚地看到那对灰绿色的眼睛在自己摇晃的视野中变成一丛火焰,寂静无声地燃餐厅、点燃旅馆、点燃——整座小镇。


那些他穷尽一生、梦寐以求的*注视*在那双绿眼睛的第八百四十七次眨眼中缓缓从睫毛上滴落。


Malcolm张开嘴,用口型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道:“我看到你了。 ”


那个一直被他当作祭品和诱饵的人不是他想象之中规训的羔羊,事实上那既不是这座在多年死去的小镇的拯救者,也不是等待被神明拯救之人。


扣下扳机的时候不过是个追逐“异象”的旅行者。


餐厅内响起诡异可怖的狂笑,衣着考究的老者与同样衣着考究的调查员对视,他的嘴角向两边提拉,一寸一寸裂开到不可思议的位置,最后甚至撕裂了自己头颅,笑声却还在从他的胸腔中持续不断地向外迸发——


在Malcolm的子弹飞出枪膛之前,老者便像个人形火炬一般燃烧起来。


他在苍白火焰之中尖叫,高声呼喊某个冗长复杂的名号,以及其它许多人类根本无法理解的、纯粹的噪音一样的赞美词。


Malcolm听懂了其中的一句——


“它们”孵化。

9 ===========


卵在软化——在融化——在...... 孵化。


它们甚至没有被熨热,存在感始终比体温略低,像无数冰冷黏腻的吻,随着呼吸在体内搅成一团,肺部的每一次扩张都像受刑。


所有的眼睛都还聚焦在Malcolm身上,仍然贪婪,也仍然充满渴望,因此衹要一想到自己也许要在这些注视下弄出那些卵,Malcolm就羞耻得全身僵硬——但那个祇有十七级台阶的楼梯在此时此刻看起来遥远得就像在另一个世界。


“这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我们不过是死去多时的布景罢了。 ”


一个声音说。


“人们通常不会询问布景的意愿。”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但人们*通常*也不会带着一肚子卵到处乱跑。”


第三个声音发出嘲笑。


然后有更多的声音不断参与进来,Malcolm将不同语言性别年龄的声音重叠而成的一声声“留下来”抛在身后,艰难地踏上第一级台阶。


唯一值得庆幸的祇有这种体验对于Malcolm来说并不陌生:上一次Ash在他体内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丝毫没考虑他作为人类——而且还是一个并不需要担负生育职责的雄性人类——的承受能力,数量远比现在更多的卵挤满肠道的每一寸空间,祂甚至都没有因为这些卵就停止对Malcolm的侵犯,以至于腹部被撑起的弧度让他活像个被搞大了肚子, 却还骑在男人阴茎上发情的婊子。


等到Ash一边吻他,一边按着他的肚子把那些根本没来得及孵化的半透明的溼黏小球挤出来时,理智瞬间被错乱的认知击穿,Malcolm在绝望尖叫的同时又在狂喜的大笑,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已经悬在崩溃的边缘,并且颤抖着摇摇欲坠。


最终生理上的快感在愉悦之下盖过了正在被异物侵占的恐惧,无数冰蓝色眼球的注视带来无法言明的欣喜,Malcolm在体液和粘液的浸透中变成适宜栖居的温热濡湿的苗床——他正在为祂孕育生命——尽管Malcolm不清楚那些东西能否被定义成人类理解之中的生命——他的大脑里尽是轻飘飘的喜悦之情,放大的瞳孔里只倒影出一片虚无的白, 他对着那片虚无笑起来,甚至产生出要将那些卵重新塞回体内的念头。


Ash适时地缠上他的手臂,把他拖回身边,重新涌上去拥抱成亲密无间的姿态,也重新压迫着他的腹部。


一条触手拨弄了一下Malcolm握住的那颗卵,像拿起一颗糖果那样把它从他的掌心卷走了。


“'种子'不需要孕育。” 祂柔声为Malcolm做出解释,同时裹缠在腰腹上的触手们便开始收紧,将填满甬道的卵挤得无规律乱动,大力按压之下有时候会有不止一颗同时碾过Malcolm已经异常敏感的腺体之后,再从他被操得短时间内都无法闭合的穴口滑落。


卵的尺寸比鸡蛋略小,表面圆滑还带着黏液,想要将它们全部排出变成一件甜蜜又痛苦的事。


尤其是当小腹的突起消退,藏在最深处的那几颗的存在感便变得异常鲜明,无论外部怎么挤压,它们都像贪恋他的身体一样不愿意离开。


Malcolm早就没了力气——无论反抗还是自己主动排出那些卵——他瘫软在成团的触手中,保持着双腿大张的姿态,Ash十分贴心地帮他按摩着腹部和腿根,直到Malcolm在这份一如既往的体贴里软化放松, 一条触手才伸进最深处开始抠挖。


Ash的动作称得上温柔,触手慢条斯理地在甬道内蠕动,每次只带走一颗,亲吻更是从未中断,但Malcolm仍然像个开关失效的玩具一样在不停地发着抖,触手每动一下他都会被带上一个足以碾碎理智的高潮。


Malcolm将膝盖抵在第十三级台阶上,手指漫无目的地抓挠粗糙的水泥地面,他不确定自己是该尖叫还是该祷告,那些融化之后的物质正顺着腿根向下,格外稠密的质地令它们的移动方式比起流淌更像是...... 爬行。


在*这种时候*骤然甦醒的回忆变成另外一种让Malcolm全身发抖的刺激,他能想起在前列腺上不停啜吸和揉弄的吸盘,能想起大腿内侧的酸麻,也能想起几乎被榨干的、只能半垂在腿间随着Ash的动作一边摇晃一边断断续续淌出半透明液体的红肿。


他能想起Ash将他固定成各种适合被观赏和侵犯的姿态,却记不清在那些卵被放置进来之前他们已经将这场交媾持续了多久。


与卵有关的回忆轻而易举点燃Malcolm身体内部那团始终无法熄灭的火焰,他弓起后背,喉咙里溢出难耐的吟喘,又在下一声脱口而出之前将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咬住——定制得过于合身的西装裤的坏处便体现了出来——Malcolm的本意是打算用疼痛保持清醒,却想不到配合着牙齿咬合的疼痛,被勒紧的兴奋地抽动了两下,无论他有多不情愿地绷紧身体, 精液还是再次弄脏了那条已经足够狼狈的裤子。


腹中的卵感受到了这份短暂的满足,它们相互倾轧,更多浓稠到仿佛凝胶的东西被挤压着从后穴里涌出来。


——*那是祂放牧的火种。 *它们不需要被孕育。


“那些是......*种子*。”


绿眼睛短暂从涣散恢复成清醒,膝盖艰难挪动,Malcolm拖着脚步撞向紧闭的房门,跌倒在地毯上的时候,嘴里还在无意识地将脑海中飘过的思维碎片重复叙述出来。


在人类的认知中,他并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分明正在孵化的卵会被Ash称作“种子”,但同时却又能模糊地理解那些在自己体内无规律搅动着寻找出口的东西并非邪神的子嗣。


不知为何,Malcolm诧异于这种时候自己竟然还能保持那见了鬼的*理性思考*。 理智层面上思维在错乱的环境中愈是疯狂示警,内心深处却愈是一片反常的宁静——他甚至突然间就想明白了那些所谓的*种子*之所以会被放进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是因为Ash格外喜欢将他填满。


可想明白这些并不能对当下的处境有任何帮助,只令Malcolm发出一声介于呻吟和喟叹之间的哀鸣。


“…… 我比较喜欢...... 你亲自......”


Malcolm闭上眼,额头抵在门板上伸手去解自己的皮带,他的手抖得厉害,就连解开皮带的动作都要经过几次尝试才能够完成。 在此期间,黏稠冰冷的胶状物之中,成团的肢体正肆无忌惮扭结的触感逐渐清晰和鲜明。


没有Ash的干涉,第一个孵化物终于得以挤出后穴。 滑腻的触感贴着会阴滑向鼠蹊,Malcolm愈是努力尝试放松身体,穴口偏偏就像不舍得它离开似的贪婪收缩,直至它拼命扭动细长的躯体,几乎是弹动着往紧紧咬住自己的肉壁上撞,Malcolm才在一声响亮到刺耳的、溼漉漉的肉体被拍打一样的下流声音里发出半个短促的惊呼。


那个东西剩余的一段肢体猛地抽在他的大腿内侧,带着淋漓的粘液留下一条长长的红痕。


Malcolm甚至不用低头去看,那个孵化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的触感他熟悉极了——就是那种白色半透明的,光滑的,并且会随着Ash的意愿,可能从任何地方突然出现的柔软肢体。


Malcolm紧咬住下唇,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吞回喉咙。


没留给他太多的喘息时间,新的触手爬过腺体——紧随快感而至的是缠绕的成团触须同时挤在甬道内,无序的蠕动、碾磨和揉搓都落在Malcolm的前列腺上,把那块本就已经敏感到微微肿起的可怜凸起都挤压得变了形。 大脑在过量的冲击下过载似的一片空白,等Malcolm回过神,他高高翘起的已经又在地毯上留下了一条水渍。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身体尚未被情欲浸泡到绵软,无论前面还是后面都是难以忍受的饥渴,触须愈是向着出口的方向鼓动,肉壁就愈是收缩着把它们吸得更紧也更深了。


突如其来的击打便是这个时候在右侧臀部上落下,开始Malcolm尚未反应过来那微不足道的灼痛来自哪里,尖锐的疼痛感迟缓地在一秒钟过后才沿着神经传递向大脑,他发出一声听起来像享受多过痛苦的闷哼,紧接着另一侧也得到了同样的待遇。


疼痛? ——当然。


但——惩罚?


如果不是某条触须正扭动着探出尖端,而与之纠缠成团的其他触须却仿佛贪恋巢穴的湿软和温暖一般不紧不慢地把穴肉翻搅出吸吮似的黏腻声响的话,Malcolm甚至会觉得那两下鞭打更像是一种奖励。


比起疼痛,那些充满矛盾和不确定因素的等待和未知才更像是作为对他的“责罚”。


“…… 你什么时候...... 开始对这种打屁股游戏感兴趣了? “Malcolm带着点挑衅地问道。 他并不担心Ash不在这里,邪神总是能听见他对祂说的每一句话。


Ash向来热衷于用行动来回应挑衅,于是Malcolm得到第三次抽打、将穴口撑开的一团黏飚飚的触须、以及它们一起带来的快感。


大部分的Malcolm都因这份快乐而战愠,就连喉咙里压抑的喘息也愈发甜软腻人,也有一小部分的他忍不住在抗拒,触须离开身体的过程对于人类来说还是与分娩过于相似——又或者那只是那些诡异的欢愉情绪让他这么认为,因为在孕育另一个生命的时候,母体对痛苦和恐惧的忍耐才会强烈到几近麻木——Malcolm一边享受着这份扭曲的满足, 一边在被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东西弄到高潮的羞耻中伸出手,尝试着主动去结束这个过于挑战人类的道德底线的体验。


手腕和指缝之间毫不客气地被触须潮湿的触感填满,比起Malcolm的羞耻心或者道德感,它们显然更在乎如何让他在情欲的泥沼中下沉、浸没——直至灭顶。


一开始Malcolm以为那阵恍惚的失重感是自己的错觉。


他从触须的纠缠间伸出一只手支撑身体,却在贴着腰腹与皮肤接触的部分摸到沾染着自己体温的墙纸。


小腹以下的全部躯体都被那片沼泽吞没。


他确实在*下沉*——向着平行于地面的方向。


没入墙壁的下半身几乎完全是赤裸的,触手们留下的黏液正蜿蜒地淌过小腿,洇进袜子边缘留下湿迹,他的上半身——留在墙壁这一侧的上半身——只有衬衫带着些折痕。


在无法触及的另一侧,有抚摸顺着小腹不急不缓地向更下方滑落,无论是力道、角度还是动作,都是刻意为之的煽情一般的缓慢。


它有着与人类皮肤接近的可疑触感,甚至还带了点若有若无的温度,随后它滑进Malcolm腿间,十分暧昧扯起一小撮,卷起、拉扯,还故意去按Malcolm仍然酸胀的腹部。


而他刚刚才将肚子里那些孵化成触手的卵排出去,腿间留着亮晶晶的水痕,整个下半身都没有从那种被强制撑开的敏感状态中恢复过来,因此无论落下来的是舔舐、爱抚、亦或鞭打,都会带来足够纯粹和绵长的快感。 Malcolm在这三者的叠加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他似乎想说什么,又必须用力喘息才能够保证足够的氧气供给。


直至有触须攀上胸口,细小的吸盘从不同角度包围上乳肉,Malcolm才后知后觉地惊慌起来,等他试图把钻进衣服里的小触手们扯出来时,已经在密集的啜吸之中变得肿胀而挺立。


那两颗可怜的肉粒被玩弄到完全充血只用了短短几秒钟,就连昂贵的丝质衬衫磨擦过尖端都会带来强烈到近乎灭顶的愉悦,而毫无章法的粗暴拉扯只会令那些吸盘更紧密地啜吸遍布神经束的敏感尖端。


接下来,就像Ash惯常会做的那样,更小的触须们缠上Malcolm抓握的手指,缠绵——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舔过他的掌心和手腕,也舔过他的乳尖与整个胸口。 他那个被情欲逼得逐渐昏沉大脑都忍不住浮现出自己正在触手的吸吮和挤压之中产出乳汁的错觉。


那当然——只是Malcolm的错觉。


身为一个邪神,Ash实在是...... 过于擅长人类的调情手段。


正在从膝窝抚摸到脚踝的触碰方式再熟悉不过,但那只手陌生极了。 那不是Ash的指骨结构。


如果不是被固定在墙壁里,Malcolm几乎要直接弹起来,就连因愈发沸腾的情欲而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脑也不能阻止那种从心底上浮的悚然,他条件反射地合拢双腿,却被更大的、相反的力道阻止。


一只手掐住腿根强迫他完全张开,一只手检查似的揉捏他的阴囊,一只手掰开臀瓣沿着尾椎末端向下抚摸到不住收缩的穴口,一只手描摹臀肉上被抽打之后鼓起的伤痕,一只手——Malcolm已经分不清这是第几只手了——用指尖绕着他仍然红肿的铃口打转。


“够——够了——!” Malcolm撑着墙壁,语无伦次地说道,“你没必要这样......”


即使目睹一具躯体在自己眼前毫无征兆就开始燃烧,Malcolm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惊惶,他能享受用各种人类不能理解也不应该理解的方式与邪神做爱,却不愿意被外观与人类相似的手掌触碰。


尤其是他既看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处境,也无法做出任何抵抗的行为——尝试把那些看不见的手踢开能够算是抵抗吗? Malcolm甚至不确定那在邪神看来会不会更像是某种邀请,毕竟在握住他小腿的同时,又有一只手在他的臀部上拍了一下,力道大到足以让墙壁这一侧也能听见皮肉拍击的声响。


Malcolm艰难地弓起身体,紧接着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犯下的另一个错误。 触手因为这个动作在布料下滑动,乳首的缠绕不仅变得更紧,并且突然带上陌生的介于绒毛与疣状物之间的凸起,用着与那些手掌截然不同的方式搓揉和拉扯。


粗暴和温柔的对待同时落下了。 它们化作甘甜的情欲,是黏稠的糖浆和醉人的蜜酒,Malcolm被这些腌渍得过了头,后来几次落在臀肉上的大力拍打甚至都没能将疼痛传递到大脑,与此同时触手还在固执地挤压他的胸口,就像对待涨奶的山羊。 更可怕的是混乱的大脑分不清那份酸胀究竟是不是出于触手的挑逗,Malcolm被勃起的敏感逼得发疯,后穴与早就饥渴得一片濡湿,他最后的理智几乎都拿来阻止自己往那只正在抚慰和玩弄的手掌之中顶弄,手指在大脑下达指令之前便先一步主动掐住胸口。


在不间断的刺激之下,那两颗原本应该是淡粉色的肉粒完全充血成熟透似的深红,甚至有些突兀地挺立着,经历过触须的绞缠之后涨大了整整一圈,最轻微和柔软的摩擦都足以令它们的主人发着抖,尖端流淌的液体轻易就沾湿一只正从会阴摸到鼠蹊的手掌。


那只手不怎么温柔地掐住下方的凹陷用力挤压了两下,正好与无意识掐扭自己的动作同步,几秒钟的僵直过后Malcolm在有限的空间里竭尽所能地尝试着蜷缩身体,像是想要躲避所有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和压抑的情欲,它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扑上去、涌上去、围上去,争先恐后地撕咬他的理智,最后Malcolm只能沉陷进更多触手的纠缠中, 几乎每一寸肌肤都有数不清的细小凸起在摩擦,极富技巧地将高潮延长,甚至从肉体一直延伸进大脑。


得不到满足的欲求将他变成只会臣服本能的兽,绿眼睛涣散得再也无法聚焦。


不知从哪又伸过条触手,体贴地帮Malcolm擦去他胱角狼狈的水渍,温柔得在某个瞬间仿佛有人将要在那里落下亲吻,Malcolm仍然恍惚着,被伸进口中勾住舌头,便也依着习惯张开嘴与它纠缠。


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尚且称得上完整的念头是想要Ash停止这场可怕又无聊的游戏。


只是当缠绕在喉咙上那条触须收紧之后,这个想法——所有的想法都被骤然切断的氧气供给击得粉碎。


一直游走在尾椎末端的手指轻轻磨蹭过穴口,第一个指节没有遭到任何阻碍,于是它开始抚摸他的内壁,一寸寸深入,撑开蠕动的褶皱。 那里面早就濡湿而柔软,贪婪地包裹住那根手指,即使是窒息也不能阻止它被痉攣着一直吞到指根。


Malcolm徒劳地张大嘴,玩弄他舌头的那条触手将他的嘴也翻搅得一团狼藉,唾液在触手与口唇间拉出色情的晶亮细丝。


后穴在黏腻的酥麻中不住收缩,手指也终于抵上前列腺,它先是轻缓地绕着那块可怜的组织抚摸了一圈,确认位置之后指尖重重按下,如果不是脖颈上的触手适时地放松,Malcolm几乎就要翻着白眼昏死过去。


又一根手指挤进来。


氧气重新被切断。


手指交替弹动,每落下一次Malcolm就像被烫伤似的猛地心动一下。 他只能徒劳地张着嘴,胡乱在墙壁和簇拥着自己的触手丛上抓挠。


于是那条触须再次仁慈地为Malcolm送上空气。


那是对生与死掌控得异常精妙的惩戒,每次濒死前的零点三秒,都会有刚好足够支撑下一次呼吸的氧气补充进来。 最基本的生理反射也足以被驯化成条件性快感。


下坠——上升,然后再次下坠——


就像被抛进了一片失重、混乱和极致的欢愉海洋之中。


Malcolm开始无意识地呢喃和乞求,错乱的语法里夹着从未学习过的陌生语言,最后发出的声音全都变成Ash的名字。


绒毛的磨擦,鳞皮的碰撞,黏膜的鼓动传出同一个Malcolm最熟悉也最贪恋的温柔声音。

「我在。」


Malcolm张口想要回答,但手指在他的腺体上重重碾过,让他没出口的质问变成一声嘶哑的喉鸣,硬在腿间的生殖器上挂着几滴残留的精液,随着手指往深处顶弄的动作可怜地一下下抖动,又被其它手掌圈住套弄。


在被一根手指按住会阴捻揉的时候,Malcolm露出藏不住的快要崩溃似的表情。


“我跋涉了那么久......”他在触手的纠缠中夺回舌头的使用权,顾不上来之不易的空气,艰难地开口,“...... 我一直、在找你...... 一直......”


「『我一直在找你』可不是一个回答。」Ash的声音一点点落下来,带着某种令Malcolm全身发热的愉快似的期待和恰到好处的躁动。 他正被体内的两根手指正将前列腺夹在中间的动作刺激得像被接上电极似的抽搐,嘴胱上便落下一个亲吻。


人类转动他那对分明已经被欲念浸满,却始终在追寻什么的漂亮的灰绿色玻璃体。


他永远无法拒绝祂的亲吻。


而祂已经等不及迎娶自己的新娘。


Malcolm嘴胱颤抖翕张,这些恶劣的惩罚突然变得不那么难以理解,因为他终于想起自己唯一一次*直白*地承认自己的爱,还是在一个外表看起来与对方高度一致的劣质仿品面前。 他从未对Ash说过——


那三个单词几乎在下一个呼吸就要脱口而出。


但人类咬住自己的舌尖将它们重新吞下。


“我会找到你,然后...... 亲自对你说。 ”


Malcolm对着常识之外、理智尽头,是终会吞噬一切的至高的黑暗和虚无露出微笑。


当然,也是他的爱人——


他会找到祂,越过未曾有人跨越的边界和无序浩瀚的星海,他会始终坚定地走向祂。


从人类所在的地方开始,世界逐渐褪色。


所有的颜色、光影、轮廓都在一点点消失,只剩最温柔的黑暗垄罩周身。


Malcolm Bright毫不犹豫地投向无光的深海。

10 ============


对祂来说,这个故事开始在很久之前。


但若是从宇宙的诞生开始讲述又过于冗长,那么便以一个脆弱渺小的生命闯进祂的梦境作为故事的开端吧。


祂不喜欢进食,对放牧没什么兴趣,祭祀更是只会让祂感觉到吵闹。 于是祂无趣地睡去。


这颗星球在祂睡觉的时间里孕育出一群自称为“人类”的生命,他们之中有些格外敏感的个体偶尔会链接上祂的梦,于是便狂笑着走向癫狂和毁灭。


但那个人类意外地没有发疯。 那个人类有双和他梦境里天空一样颜色的青灰色眼眸。 后来Ash见到了一种会分泌碳酸钙来缝合伤口的软件动物,人类称呼它们体内那种有着特殊衍射光泽的痛苦聚合物为珍珠。


聚合物越大、越美丽,珠贝便越越痛苦,也接近死亡。


闯进祂梦中的小小人类就有一颗格外美丽的珍珠,祂喜欢他的味道,便在半梦半醒间舔舐了那颗珍珠。


等到祂又打了个盹儿彻底清醒,祂的人类已经长成面容英俊眼神忧郁的的成年个体,他的蚌壳早已残破,珍珠却仍然格外美丽也格外美味,可以让祂从无数珠贝争先恐后为自己奉上的,被它们命名为“灵魂”的聚合物之中毫不费力地辩认出来。


于是邪神在*不信者*的身上降下垂怜。


厚重木门之后不再是昏沉的圣坛与老旧的成排座椅。


甚至不再是那个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礼拜堂。


就像走进一个六面都在发光的巨大箱体——黄铜把手在Malcolm松开之后便也消失在朦胧的白色光晕之中。


穹顶极高,但并不空旷。


如果没有那些高达三米的不透明立柱,这里大概会像一个密闭、规整、并且充满苍白而柔和的人造光的巨大立方体。 人类身处其中时,会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但那些按照某种规律排布成矩阵的数量惊人的圆柱,那些被神秘学符文与集成电路和晶体板组成的不透明外壳包裹的*容器*几乎填满了这里——行走其中时甚至能从那些不透明的柱体中听到仿佛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


那不过是人类捕捉到的,来自于祂逸散的思维的一抹啸叫。


尽管Malcolm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晓这些。


他也不清楚如何选择前进的路经,只跟着本能走向记忆深处的某个方向。


立柱构筑的金属丛林之中,踽踽独行的旅者走向他的故事开始的地方。


对于Malcolm Bright来说,这个故事同样开始在很久以前。


一开始,他的幻想朋友不过是不定形的一团...... 烟尘、雾气、灰霾,亦或只是随机出现在他视网膜任何位置的一块阴影,却会在梦里变成拖着几十米半透明触须在城市上空游荡的遮天蔽日的巨物。


*现实*就像一片表面看起来平静深邃的海,普通人终其一生或许都没有机会窥见水平面下深藏的危险暗流,而他却能看到他的幻想朋友身上滴落的浮光掠影,从此便踏上逆光而行的另一条路,再也没有回头。


于是当他作为调查员走进那个命运般的研究所时,*容器*便碎裂了。


之后的世界一片寂静,只有雪白的灰燼浮起,像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地面落向天空。 实验室的棚顶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浸在不明液体中满地狼籍的碎裂的罐子、管线和基座也消失了,最后就连那些液体消失了,它们变成了更多的“雪”,向着无尽的天空缓缓飘落。


眼前所见完全悖离常识的奇妙景象美得摄人心魄,完全夺去了他的思考能力,直到它们突然静止,Malcolm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危险。


灰燼停止上浮,它们几乎填满了他的整个视网膜,仿佛将他置身于一个纯白的,一片死寂的世界。


再然后灰燼开始飞快地变换重组,它们——或者说祂似乎在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形态,怪异的骨刺和猙獰的利爪在他上方舞动,盘着数不清层次口器的触须在他脚边游走,薄膜翅膀振翅的声音若隐若现,有细小绒毛的节肢贴着他的手臂擦过。


灰燼的深处涌动着更多不知名但明显更可怖的东西,人类的眼睛不应该看见,于是Malcolm没有去看。


最后有一片半透明的丝带似的触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脸颊。


所有不可名状的肢体或者形态都缓缓消失在这片柔软的触碰之下。


最后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 人形生物——他无法将拥有那样一张毫无瑕疵的,仿佛造物主亲自精雕细琢的容貌的*东西*定义为“人”。


祂看了看他,了然地把自己的容貌又往“人类”的方向做了一些微调,同时穿上了和他差不多的调查员制服。


再之后,他们一起踏上旅途。


那个多年前被打破的罐子*一直*留在原地。


在这个像博物馆多过像实验室的地方,俊美的年轻男人坐在流干了液体的基座上,穿着Malcolm熟悉的柔软的灰色毛衣,手里翻开的是此次出行之前他从图书馆借阅的那本诗集。


“*…… 我吞下它,便将我充满永恒而罪恶的欲望的胸膛焚烧*“他用法语轻声朗诵。


他的嗓音和外表一样优美动人,银色睫毛随着唸诵微微抖动,直等到Malcolm走到自己身前,他才从书页之中擡起眼睛看他,冰蓝色的眼瞳里盈满热烈而缠绵的深情。


这里是他们——严格来说是他与身为“人类”的那部分Ash——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祂的注视一直落在Malcolm身上,一直那样热烈、那样缠绵。


“我找到你了——我说过,我会找到你的。” Malcolm对他微笑,“现在我可以亲口对你说出那句话了。 ”


也是对于他身后那不可视、却又遮天蔽日的雪白灰燼微笑。

“■■■”


人类的声音被噪声覆盖。


火焰一直在升腾——灰燼也是。

便也是在此。


故事落下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