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需要什么爱情

才不需要什么爱



12. 成为我们的命运吧




- 哥！


金垈永那发誓般的高亢声音绝对是第一次。当这从未听过的尖锐声线划破空气、刺入勇志和陆的耳膜时，两人对视着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挫败。尽管垈永拼命拒绝，但勇志和陆追着要去见哥哥的垈永时——绝非出于幼稚的嫉妒，可看着那个从未主动投怀送抱的金垈永同时甩开两人的手、笑着跑远的背影，仍带来不小冲击。他们盯着残留垈永体温的掌心，又望向此刻被陌生男人搂在怀里闭眼微笑的垈永。陌生的垈永，生疏的垈永，绝不是陆和勇志喜欢的模样。四道化作冰冷视线的目光静静伫立身后，旁观这场亲人重逢。


- 永儿怎么瘦了这么多？没好好吃饭吗？阿姨不给你饭吃？

啊...哥，你肯定没听到姑妈说的话吧。


金垈永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看向他哥，脸上绽放灿烂笑容，双手环住哥哥的脖子欢快地挂上去，整个人亲昵地贴着他说道。


- 想你了。怎么都不联系我？

- 你知道你哥在哪儿就派人去找？混蛋，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 警察说是成年人离家出走不肯帮忙找。这些天你到底在哪儿？

- …就在熟人家里暂住。


仅凭亲哥哥的存在，原本在前田陆和得能勇志之间总是显得最成熟的金垈永瞬间变回了孩子。他自然地扑进兄长厚实的怀抱，将脸埋进对方肩头——这副模样足以说明这位兄长有多宠爱垈永，而垈永又是在怎样安全的 Alpha 庇护下长大。大雄欣然搂住投怀送抱的幺弟轻拍后背，目光越过垈永肩头打量着身后那两位异国风情的俊美男子，俯在弟弟耳边低语。


后面是谁啊？有几个死盯着你看的家伙。

盯着看？啊，


金垈永像是完全忘记了前田陆和得能勇志的存在般，带着慌乱表情回头时，两人脸色明显更阴沉了。垈永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突然拽过金大雄的手，拉着人径直走到陆和勇志面前。


这是我哥。

- …我是金垈永。

- 这里是勇志哥、陆哥。

- …你们好。

- 你好。

姑姑去世后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去世了？你说姑姑去世了？

…嗯。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对不起。


看着垈永震惊的表情，金垈永脸上再次浮现歉意，天真地仰望着自己的哥哥。此刻得能勇志的脑海中正不可思议地涌动着前所未有的安宁——金垈永的信息素竟带着惊人的安定感。这意味着，金垈永在感知到那个被自己视为 Alpha 之人的信息素后，重新找回了平静。仿佛要印证这个假设般，垈永紧握着哥哥的手不肯松开，动不动就往对方怀里钻。这模样哪里像兄弟，分明是 Alpha 与 Omega 的关系。


- ……好脏。

- … …


而静静注视着两人互动的陆，那张如冰封般的冷峻面容中渗出令人战栗的话语，瞬间让四人之间的空气凝结成冰。打破这片死寂的，正是垈永。


- 什、说什么呢？

- 垈永好恶心。明明是兄弟，为什么要像恋人那样搂搂抱抱？真让人无法理解。

- 现在，现在哥你居然对我和他那样？

- 是啊。你和你哥。根本不像兄弟。两人散发着相似的费洛蒙气味。

因为是兄弟啊..！

你哪里会起反应陆也知道。毕竟我是你的 Alpha。

- … …

…Alpha？现在说 Alpha，


听到陆的发言瞬间脸色煞白的垈永僵在原地，而此刻正明目张胆瞪着垈永的陆交替映入眼帘。Alpha？说什么 Alpha？你遇到烙印对象了？和这个人？被连珠炮般质问的垈永露出慌乱神色，始终凝视着他的勇志终于开口。


烙印是我。这是单方面的烙印。

谢了你的解释。

别阴阳怪气。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垈永都慌了好吗。

行行行，这次又怪我咯。

…什、什么情况，烙印有两个？金垈永。你倒是说话啊。你的 Alpha 烙印者有两个？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当勇志开始自我介绍时，大永才意识到方才那道灼热视线——那个从刚才起就只死死盯着金垈永的眼神，其实是在注视自己。瞬间涌现两名 Alpha 烙印者的事实让大永猛地攥住垈永肩膀摇晃逼问，但垈永只是用混杂着怨念的眼神瞪着陆和勇志，迟迟不肯开口。


金垈永，叫你回答没听见吗？

…啊，那个哥。


当金垈永终于开口时，等待他回答的三人目光同时聚焦过来。垈永定义中的前田陆与得能勇志。那短暂的沉默裹挟着近乎永恒的紧张感，他喉结滚动咽下干涸的唾液，咬紧嘴唇猛然闭眼吼道。


我、我有两个 Alpha！

- …什么？

…两个人都和我烙印了。


作为性状人活过的二十七年岁月。垈永只听说过烙印者的存在，却从未亲眼见过。他早已放弃对自己烙印的期待。既然生为 Alpha，能保护 Omega 弟弟金垈永就谢天谢地——他对这个性状本就不抱任何期望。可当离开自己羽翼的那两年间，得知弟弟竟拥有两名烙印 Alpha 时，垈永一时难以接受。他紧闭双眼等待兄长反应时，撞见了浑身僵硬的垈永，以及那两个正用怜爱又炽热目光凝视弟弟的男人的眼神。啊，这下玩真的了。


两个？！


在疲于藏身的混乱两年里，没有一天不想念弟弟。虽然性格乖张，但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想起只顾自身安危、连抚养他的姨妈去世都不知道的自私日子，良心尚未谴责，他的 Omega 弟弟已在重写性状人历史。这种案例闻所未闻。


一个 Omega 身上烙印着两个 Alpha 的印记。


也就是说，那个身形颀长却仍带着婴儿肥的少年金垈永，此刻正独自承受着两个 Alpha 带来的全部压力。"你...现在知道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吗？"大雄眼前发黑。父亲那句"要好好照顾垈永"的嘱咐，像宣判般在耳畔轰鸣。




* *




- 陆 你身上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 别问那种问题。你 Omega 的身体真的没受影响吧？

…陆啊。


是温带着被折磨得疲惫不堪的表情望向陆。虽然对黑道前田家略有耳闻，但既然作为基因鉴定师，且前田陆是自己的患者，那么他是不是黑道并不重要。可对方竟如此明目张胆地拿着违禁药品，直接递到自己面前，单刀直入询问这药会不会对 Omega 身体造成负担——这份胆量着实出乎意料。是温一眼就认出了陆递来的小药瓶里盛着的透明药物究竟是什么。


这是消除标记的药吧。临床试验时 Omega 们成批死掉的那个。

所以要想办法让他们不死对吧？

你疯了...？要给金垈永用这个？为什么？想让勇志的标记断开吗？

...不行吗？

你以为那样能行吗？拿着不知道哪里制造的非法药物，让我去查能不能用在金垈永身上？

- … …

你们真的疯了。放过金垈永。下次我会亲自把他拖出来。

哥没那个权利。


面对是温低沉的质问，撅着嘴唇的前田陆收起桌上药瓶塞进背包，气鼓鼓地嘟囔着。得能勇志知道这事吗？不对，前田陆不是正和得能勇志谈恋爱吗？为什么突然带着烙印药物出现？是温脑内思绪翻涌，表面却不动声色。没能得到期待回应的陆露出失望表情，这时是温再度开口。


- 金垈永碍着你了？所以这样？

- …什么？

- 我是说你和勇志之间，金垈永是不是成了障碍。站在你的立场确实会这么想吧。毕竟突然出现的命运。你难以接受也很正常，

什么意思？

- …因为你看勇志和金垈永越来越亲近了，

哥你也这么觉得吗？


被陆打断话头的吴是温咔哒咬着自己指甲，表情瞬间变得异常敏感。那变脸速度快得像戴了面具似的。眼前这个陌生到极点的前田陆让是温皱起眉头。到底在说什么？这种鸡同鸭讲的绕圈子对话让他烦躁。是温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要用那种药？

为了消除得能勇志和金垈永的刻印。

所以，为什么？

- …这样你才能和我缔结印记啊。

- …什么？

- 金垈永这家伙。


说什么命运不命运的，明明装得毫不在意，现在看到那狗东西围着我的 Omega 打转就他妈来气。陆做什么了？陆不过是疼了疼勇志的 Omega 罢了。虽然那压低声音的嘟囔说得太快听不真切，但传入是温耳中的那句却格外清晰：[他疼了勇志的 Omega。]


- 你该不会...

- 陆，我走了。谢谢你。

- 喂，陆。你要干什么？至少把那个说出来再走。

- 陆能干什么？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 …真的吗？

不会做伤害垈永的事。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说完话的陆猛地起身踹开诊室门冲了出去。是温呆望着那扇被粗暴开合后未能关紧、仍在晃动的门，突然发出痛苦呻吟捂住脸瘫软下去。那群畜生...那些狗娘养的 Alpha 混蛋肯定又在策划什么。


所以我才说赶紧把金垈永放出去。


咬着嘴唇纠结的是温突然挺直腰背，开始翻找口袋里的手机。得先通知勇志...必须让勇志立刻释放金垈永。这群疯狗 Alpha 要是暴走起来不知会酿成什么灾难。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是温的太阳穴就开始突突直跳。


- 啊，这小崽子怎么不接电话。



* *



自从垈永恢复元气后，勇志明显对他照顾有加。前田陆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啃着指甲，死死盯着传来两人交替说话声的房门——勇志那种仿佛要彻底将金垈永保护在自己羽翼下的态度让他如鲠在喉。烙印是命运，而那个曾宣称要反抗命运却最终华丽败北的得能勇志，此刻每句令人作呕的嗓音都刺痛着陆的耳膜。骗子。明明说过烙印也好命运也罢都无所谓。骗子。说好能给陆任何东西，说好能满足陆所有愿望，为什么偏偏不肯交出你的 Omega？我也要...我也想要啊。当犬齿再次碾过被啃噬得血肉模糊的指甲时，铁锈味在舌尖蔓延。陆颤抖着凝视自己流血的手指。好不甘心。再也无法接近金垈永了。更可恨的是那个坦然接受勇志庇护的金垈永。好恨，好恨。为什么要躲着陆？为什么不再像从前那样与陆四目相对？金垈永，你这个骗子。你拒绝了陆。区区一个 Omega 竟敢...


咚咚。

但不久后响起的敲门声让正在啃咬另一片指甲的陆猛然转头。虽然他没有应声，房门还是被悄悄推开——从门缝里探进来的，正是那张被他怨恨着的温顺脸庞。黑暗中独坐的陆立刻被对方发现，那人笑着开口时。


哥怎么不出来？身体不舒服吗？

- …垈永啊。

- 一整天不出来，肚子不饿吗？


勇志整天像护食的野兽般在垈永身边打转，害得陆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有。憋着满肚子火躲在房间里的模样，垈永怎么可能没察觉。此刻这声带着担忧的问候，瞬间填平了陆心里裂成几十道的委屈沟壑。他眼眶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哥要哭了吗？看着陆突然凝重的表情，垈永主动踏进房间向他走来。当垈永皱眉抓住陆无意识伸出的手时，才发现他指尖带着血痕。


- 流血了，受伤了？

我好痛啊，垈永。陆好痛。

等一下，马上就好。我去拿药膏和创可贴。

不行，不行。别走。留在这里。


难得垈永主动走进来独处的时光，陆不想被打扰。他慌乱地拽住正要转身离开的垈永，手忙脚乱地抱住对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垈永肩头拼命摇头。不行，别走。


- 哥你流血了。快治疗吧。嗯？

- 为什么一整天都不来看陆？我明明一直在房间里的。

- …对不起。勇志哥说你今天会很累。

- … …


虽然隐约猜到是得能勇志的诡计，但亲耳听到还是浑身脱力。纯粹的金垈永肯定又会全盘相信自家 Alpha 的话，到头来只有我被困在黑暗里，浪费一整天时间描摹垈永的模样。陆突然觉得委屈。所有人都讨厌陆。说我不该这么疼你。为什么？明明此刻垈永正这样紧紧抱着陆。陆将靠在他肩头的脸抬起，踮起脚想吻他，垈永却偏头躲开了。陆瞬间僵住，怔怔望着他。


- 那、那个不是说好没我允许就不做的吗。

现在...现在不要吗？

听说...这种事要和标记过的 Alpha 做才行。

- … …

勇志哥。


又是得能勇志。陆现在恨得牙痒痒。都是因为你，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垈永轻轻推开靠在自己怀里的陆，说要去找创可贴便转身离去。站在垈永消失后空荡荡的房间里，陆神情空洞地低声呢喃。


-…该死的刻印。


让陆来做不就行了？

那样就能随意抚摸金垈永了。


陆在黑暗中静默等待着垈永归来。此刻不再需要其他光芒，只要那个推开门扉、携着倾泻阳光出现的人就够了。而他从不辜负陆的期待，总会如期而至。


- 哥，我把药膏拿来了。


清算之日所剩无几。陆的视线如影随形地追随着默默处理伤口的垈永。无需言语。既然决心已定，陆便不再回头。这是他从组长那里学到的，作为极道生存最重要的态度。




因勇志半请求半强求的安排，垈永辞去了所有兼职。当听到对方说"会尽量帮忙，附近有合适房子就找找看"时，他偶尔也会上网查看周边房源。没了兼职的垈永终日无事，清晨起床就能做完所有家务，时不时还会给陆和勇志准备些零食。自从父母双亡、连姨母都自杀的那个家离开后，他正经历着人生中最宁静平和的时光。


- 要是能连大哥都找到就好了。

……不过这个请求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吧。


垈永点点头，回想着自己存折里的余额。要找到哥哥不仅需要时间，还得花不少钱。虽然陆和勇志答应帮忙找哥哥，但那都是以垈永继续住在这栋房子为前提的条件。一旦自己离开这里，就再也不能拜托勇志或陆帮忙找人了。他盯着存折上的数字发呆，盘算着找到新住处后还得再打份零工。窗外暮色渐沉时，手机突然在茶几上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勇志"两个字让他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 喂？

[吃饭了吗？]

- 哥你呢？

[吃过了。吃的什么？]

我可从没说过我吃了。

[没吃吗？]


现在光是听到声音就能想象出他的表情。勇志意外地喜欢直白的表达方式，起初垈永还以为他每个举动都别有深意，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他的坦率本性。自从通过刻印了解到这点后，相处起来反倒轻松许多。刻印连接着勇志的情感与思绪，让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真诚，如今垈永甚至学会了跟他开玩笑。听到勇志突然压低嗓音的严肃语调，垈永笑着回应道。


吃过了。

[别让我担心。]

- …正在看附近刚空出来的房子。

[看到好的周末一起去看吧。]

- 周末有空吗？

[嗯.今天可能得稍微勉强自己了]

- 今天？那今天会晚到吗？

[应该是这样]


听着勇志充满遗憾的话语，垈永瞥了眼墙上挂钟。刚过五点的时刻，差不多该为勇志和陆准备晚餐了。啊、今晚本来打算做泡菜锅的。垈永不自觉地撅起了嘴唇。


- 那只能一个人吃了。

[别闹脾气啦。今天加班周末才能空出时间陪你。]

- 我没闹脾气。

[明明就有？]

勇志的话让垈永撅起的嘴唇划出弧线，突然笑出了声。

-哇，好可怕。我的 Alpha。

[……你的 Alpha？]


玩笑般脱口而出的话让听筒对面传来噗嗤噗嗤的干笑声。垈永笑了。笑着笑着又开口道。


那陆哥也要迟到了吧？

[…大概吧。]


虽然察觉到某种可疑的寂静，但垈永刻意没有追问。自从那件事后，他就知道陆和勇志之间的氛围变了。在听到勇志告白说现在爱的是自己而非陆之后，垈永在两人急剧变化的关系中苦恼着该如何保持平衡。勇志说过不用在意陆，可每当垈永想到自己和勇志结合后陆会孤身一人，那道身影就总在眼前挥之不去。可陆哥毕竟是勇志哥曾经爱过的人啊。听说他们从来形影不离，突然变成孤身一人该多寂寞。想到勇志知道后肯定会骂自己多管闲事，垈永便在不惹勇志反感的程度内悄悄关照着陆。对着勇志迟滞的应答，垈永点点头说道。


知道了。我先吃啦。

[别先睡啊。等我。]

好的。


垈永大笑着挂断电话。电话刚挂断的寂静中，他满脑子都是陆的身影。当他推开那扇从未开启的房门时，看到手指滴着血站在那里的陆，那种孤独感几乎要溢出来。哥...前田陆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曾经的爱人被我抢走，他会恨我吗？还是说...


- …是想欺负我吗。


为什么每晚都来我床上。为什么总撒娇要抱？为什么总想接吻？为什么总是…，


- 像喜欢我似的


仿佛，都是真心的。像发自内心想拥抱我似的。


虽然疑问接连不断地涌现，但垈永此刻无法得出任何结论。只是现在绝不能留陆一个人待着。垈永决定暂且想到这里，撑起身子。明明整天什么都没做，每到饭点却准时感到饥饿真是件怪事。是因为心情放松了吗？正当垈永打开冰箱门站着发呆时，门铃声突然刺入耳膜。


- 嗯？


垈永转身望向玄关。既没点外卖更不可能是快递，勇志哥和陆哥都说会晚归，现在不该有人来访。他歪着头关上冰箱，缓步走向玄关提高声音问道："哪位？"可门外始终没有回应。


所以说，时隔太久才降临的平静本身就是问题。

烙印 Alpha 身旁获得庇护的安全感，正逐渐侵蚀着垈永的判断力。


垈永走向没有回应的玄关，解除了门锁按钮，伸手去抓门把手。但还没等他碰到把手，门锁解除的瞬间，门就以更快的速度打开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之前，透过敞开的门缝，垈永突然被涌入的冷空气和席卷肺部的强烈 Alpha 信息素吓得脸色渐渐发白。


- …垈永啊。


那是陌生 Alpha 的信息素——曾经袭击过垈永的气息。不，其实当时没能分辨清楚。因为混杂着勇志愤怒时浓度骤增的费洛蒙。所以没能察觉。前田陆的信息素竟是如此辛辣锐利的味道。垈永缓缓抬头，视线所及处是涨红着脸紧盯自己的陆。陆看着垈永惊慌的表情，忽然咧嘴笑了。垈永，原来你在家啊。正好。


- 陆、陆哥。

- 因为陆哥是 Rut 期，所以提前来了。

不要…现在不行，别过来。

还以为今天做不成了，幸好。


与垈永的抗拒不同，陆打开了门走进来，直接站在垈永面前露出可爱的微笑。如果说勇志的信息素是清爽明朗的，那么陆的信息素则像尖锐的荆棘般刺痛着肺部每个细胞，沉重地压迫着垈永。好痛...好难受...火辣辣的。当窒息般的压迫感让垈永呼吸急促膝盖发软时，陆抓住他颤抖的手吻上自己的唇，俯视着瘫坐发抖的垈永说道。


- 垈永啊，陆也需要 Omega 呢。

- ...不要...好痛...火辣辣的...太疼了不要...

- 你来帮我好不好？嗯？


陆屈膝蹲到痛苦挣扎的垈永视线高度，将眉头紧皱的金垈永珍而重之地搂进怀中时，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等待这一刻太久了。金垈永就在他掌中，而且名正言顺。陆收紧环抱挣扎身躯的手臂，凝视近在咫尺的那段修长颈项，伸出舌尖缓缓舔过自己嘴唇。他并不完全确定——这或许更像一场五五开的豪赌。


撕咬后颈标记 Omega 是早已过时的陋习。

在远古时代 ABO 阶级分明的岁月里，这是 Alpha 们用来将 Omega 奴役驯化的野蛮手段，


但陆依然愉悦地张开了嘴。他叼住垈永后颈的瞬间猛然收颌，犬齿蓄势待发地抵住皮肤，随时准备撕开血肉烙下最深标记。垈永或许承受不住——但无所谓，昏过去反而更好。


我也爱你。

所以你也必须爱我。

我们也成为命运吧。


当陆的牙齿缓缓刺入后颈的恐怖触感传来时，垈永开始抽泣着哭喊。那哭声在漫长的时空中回荡，却始终无人来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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