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e
download .zip
report bug or abuse
What’s awkward about the debate over attention is that “attention spans” aren’t something that we can measure, independent of context, across time.Illustration by David Plunkert
每年最佳电影有奖项，但最佳 TikTok 视频没有。这很遗憾，因为 2024 年出现了几部微型的杰作。来自@yojairyjaimee，一段完美的、时长一分钟的再现，展示了 2009 年舞台上的某些古怪表演，表演者是 Kanye West（现在叫 Ye）。来自@accountwashackedwith50m，十二秒的巧克力覆盖的草莓，从 R. & B.乐队萨克斯手的角度拍摄。来自@notkenna，七秒钟的狗，用极低预算的特效看起来像是在扫帚上飞翔。这样的互联网瑰宝是诗人 Patricia Lockwood 所说的“瞬间的蓝宝石”；每一部都以一种奇怪、令人着迷的方式捕捉光芒。
别盯得太久。如果每个视频都是表达的迸发，那么长时间的 TikTok 会话就像在你脸上放烟花。这能健康吗？2010 年，科技作家尼古拉斯·卡尔（Nicholas Carr）在《浅薄：互联网如何正在改变我们的思维》（“The Shallows: What the Internet Is Doing to Our Brains”）一书中（该书是普利策奖决赛作品）预见性地提出了这一担忧。“网络似乎正在做的是，”卡尔写道，“侵蚀我专注和沉思的能力。”他讲述了自己阅读长篇作品时越来越困难。他写到了一位非常优秀的哲学学生——实际上是一位罗德学者——他根本不读书，而是从谷歌上获取信息。这位学生，卡尔警告说，“似乎更像是规则而非例外。”
卡尔引发了一场雪崩。许多关于我们受损的注意力的阅读作品包括尼尔·艾亚尔的 《无法分心》、约翰·哈里的 《被盗的专注力》、卡尔·纽波特 《深度工作》 和詹妮·奥德尔的 《如何无所事事》。卡尔自己有一本新书 《超级绽放》，不仅关于分心，还关于互联网的所有心理危害。卡尔写道，我们遭受了“意识的碎片化”，我们的世界因信息而变得“难以理解”。
读其中一本，你可能会感到不安。但读上两本，你内心的怀疑之火便被点燃。难道评论家们没有对从钢琴到色彩鲜艳的海报等各种事物的大脑混乱能力感到恐慌吗？事实上，在柏拉图的《斐德若篇》中，苏格拉底甚至有一整章论证书写会破坏人们的记忆。
订阅《纽约客》的每日简报
直接在您的收件箱中获取我们提供的所有内容，以及仅限简报读者才能获得的独家内容。
我特别喜欢纳撒尼尔·霍桑在1843年写的一篇令人担忧的文章。霍桑警告说，一种强大的技术的到来，那些出生在它之后的人将失去成熟对话的能力。他们将会寻找单独的角落而不是公共空间，他预言道。他们的讨论将演变成尖刻的辩论，而“所有人类的交往”将被“致命的寒霜”所冷却。”霍桑的担忧？那就是开放式壁炉被铁炉所取代。
的确，卡恩-霍特回应说，我们曾经对那些事后看来很温和的事情敲过警钟，但我们应该从中得到多少安慰呢？今天的数字形式显然比它们的 predecessor 更具成瘾性。甚至可以阅读以前的抱怨，将其视为事情变得有多糟糕的衡量标准。也许批评者正确地看到了危险，比如说电视。如果它现在看起来无害，那就说明当前的媒体有多么糟糕。
自从卡尔的《浅薄》出版已有十五年了。现在我们有了克里斯·希耶斯（MSNBC 的主播）创作的《塞壬的呼唤》，这或许是该领域最复杂的贡献。希耶斯承认这种恐慌有着悠久的历史。他承认，有些在回顾时显得可笑，比如五十年代关于漫画书的恐慌。然而，其他一些则显得具有预言性，比如关于吸烟的早期警告。“一个全球性的、无处不在的、持续连接的社交媒体世界的发展，更像漫画书还是香烟？”希耶斯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如果我们认真对待怀疑论者，那么灾难论者的论点有多少站得住脚？希耶斯认为，足以让我们深感忧虑。“我们的国家充满了扩音器，是一堵令人窒息的声墙，24/7赌场的闪烁灯光在向我们闪烁，这一切都是为利润而设计的系统，细微地设计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他写道。在这些条件下清晰思考和理性交谈就像在脱衣舞俱乐部里尝试冥想。他提出的观点是深思熟虑的、有见地的，令人不安。但它有说服力吗？
历史上充斥着对分心的哀叹。闪烁的灯光和脱衣舞娘并不是什么新问题。但值得注意的是，过去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确实存在争论。并非所有人都觉得天要塌下来，而持不同意见的人提出了重要的问题。事实上，集中注意力是好事吗？它服务于谁的目的？
这些问题在18世纪随着一种具有破坏性的新商品的出现而出现：小说。尽管今天的评论家遗憾我们无法读完长篇小说，但这类书籍曾经被广泛认为是智力上的垃圾食品。“它们深深吸引着注意力，并提供了如此生动的快乐，以至于一旦习惯了它们，头脑就无法忍受严肃学习的痛苦任务，”英国牧师维塞米厄斯·诺克斯抱怨道。托马斯·杰斐逊警告说，一旦读者被小说的魅力所吸引——“这一堆垃圾”——他们将失去对“有益阅读”的耐心。他们会遭受“想象力膨胀、判断力虚弱和对生活中所有真正业务的厌恶。”
来自《纽约客》的视频
约翰·早期进入《纽约客》漫画 caption 比赛
享有盛名的作家们对此持有不同看法，正如英语教授纳塔莉·M·菲利普斯在她的著作 《分心》 中所解释的那样。他们开始思考，是否始终专注注意力才是健康的。或许，思维需要一点跳跃式的思考才能完成工作。“漫步者”（1750-52）和“懒人”（1758-60），是塞缪尔·约翰逊创作的两个散文系列，它们颂扬了这种思维上的漫步。约翰逊总是不停地拿起书，也同样不停地放下。当一位朋友问他是否真的读完了他声称“翻阅过”的书时，他回答说：“不，先生，你读书是从头读到尾的吗？”
作为多焦点的象征，菲利普斯介绍了劳伦斯·斯特恩的《“特里斯特拉姆·香代，绅士的生活和观点”》，该书于 1759 年至 1767 年间出版。小说从特里斯特拉姆的受孕开始。在他父亲性高潮的瞬间，他母亲的突然插话——“亲爱的，你有没有忘记上钟？”——使特里斯特拉姆天生注意力不集中。甚至他的名字也是由注意力不集中造成的。原本应该是特里梅吉斯特斯，但负责告诉教区的女仆分心，只记住了第一个音节。特里斯特拉姆以一团纠缠的离题，加上急促的破折号，讲述了这个悲惨的故事。
在九卷分心的书中，特里斯特拉姆从未设法讲述他的生活。但读者发现他的欢快思想令人着迷。也许他们还发现它们令人解放，菲利普斯建议，鉴于传统权威要求全神贯注。一本广泛使用的英国国教问答手册问道：“如何正确地参与祈祷？”“全神贯注，不分散注意力。”
塞缪尔·约翰逊的词典指出，“attend”一词有多种含义。第一个含义是专注，它与第二个含义——像仆人一样等待相关。塞缪尔·史密斯最近关于 19 世纪美国注意力的历史著作《梭罗的斧头》，清晰地阐明了这一点。在几个世纪里，思想家们一直试图抵制分心。但最响亮的注意力呼吁是针对下属、学生和女性的。“注意力！”军事指挥官向士兵们喊叫，让他们站直。注意力的艺术是一种自我纪律，但它们也是约束他人的方式。
到了19世纪，一些人开始对工业生活要求的高度集中感到担忧。精神病学家让-埃蒂安·多米尼克·埃斯基роль引入了一种新的诊断，“偏执狂”，这种诊断的发放方式与今天多动症的诊断方式相似。埃斯基роль认为这是现代性的典型疾病。赫尔曼·梅尔维尔在《白鲸》中将这一概念作为核心，其中亚哈船长对一头白鲸的执着导致了毁灭。催眠术，这是一种高度集中的形式，成为了一个广泛关注的对象。
正是保罗·拉法格，马克思的加勒比出生的女婿，将这种对注意力的恐惧转化为政治纲领。（他的文章最近由纽约书评出版社重新出版。）拉法格在1880年代认为，专注于工作并压抑自己的自然本能，并不是一种美德。相反，这是为了“扮演机器的角色”来为自己的压迫者服务。拉法格坚持认为，革命意识意味着主张“懒惰的权利”。全世界工人们，放松。
人们梦想着一种拉法格式的抵抗，在这种抵抗中，青年们被用《特里斯特拉姆·香迪》的地下出版物招募。但他们会读它吗？我给我的大学学生布置了大约我二十多年前作为本科生被布置的一半内容，许多教授也感到有必要减少类似的负担。“我现在在小文理学院教了15年以上的课，过去五年里，就好像有人关了一个开关，”神学家亚当·科茨科写道。“学生们被超过10页的任何东西都吓到，似乎在阅读不到20页的内容时，并没有真正理解。”
无论过去作家们对注意力的优点有何想法，悲观主义者会认为现在的问题有所不同。就好像我们不是在读书，而是书在读我们。抖音在这方面尤其擅长；你只需滚动，应用就会从你的行为以及其他从你的手机收集的信息中学习，了解什么能让你沉迷。“我偶尔会冷汗淋漓地醒来，想着我们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iPhone 的共同开发者托尼·法德尔说过。
作为基准，克里斯·海耶斯指出< a id=0 >亚伯拉罕·林肯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的辩论与斯蒂芬·A·道格拉斯：关于一个重大话题——奴隶制——的三小时演讲交流。他惊叹于演讲的复杂性和层次感，充满了“括号和嵌套从句，以及想法在句首预览，稍后留置，然后稍后返回。”他想象林肯和道格拉斯的观众必须拥有“纯粹的专注力”。
那些观众群体规模很大。选民今天会 flock to something similar 吗？不太可能，Hayes 说。现在信息以“越来越短的碎片”形式出现，而“注意力越来越难维持”。Hayes 亲眼见证了这一点。他对有线电视新闻后台的生动描述，展现了深思熟虑的记者为了留住流失的观众而贬低自己的行为。花哨的图形、响亮的声音、快速的话题转换和刺激性故事——这就像摇晃钥匙来吸引狗。观众越是从应用程序获取新闻，电视制作人就越难摇晃这些钥匙。
在某种意义上，这种情况是我们的错，因为整个系统依赖于我们自己的选择。但这些选择并不总是感觉自由。Hayes 区分了自愿和被迫的注意力。有些东西是我们主动关注的；而另一些，由于我们的心理硬接线，我们发现很难忽略。数字工具让在线平台利用了后者，迎合我们的非自愿冲动，而不是我们的高级需求。算法提供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正如已故哲学家 Harry Frankfurt 所说，不是“我们想要想要的”。
想要我们想要的，而不是我们想要想要的：这或许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口号。海耶斯指出，不仅企业会利用我们的基本本能。由于社交媒体用户也能获得即时反馈，他们也学会了什么能吸引眼球。多年前，唐纳德·特朗普、埃隆·马斯克和坎耶·维斯特几乎没什么共同点。现在，他们追求关注的举动让他们变成了同一人格的版本——注意力掠夺者。而我们，尽管自己不想看，却无法移开目光。
“你认为他还要吞并多少隔间？”
拉尔斯·肯塞特的漫画
令人痛苦的转折是，气候变化，我们真正应该关注的事情，却“逃避了我们的注意力机能”，海耶斯写道。“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作家和活动家比尔·麦克凯布告诉他，“地球上最危险的东西是无形的、无味的、无色的，而且实际上并没有直接对你做什么。”全球变暖是坎耶·维斯特的反面：我们想关注，但我们却做不到。
问题在于“注意力资本主义”，海耶斯认为，它对消费者心理的影响与工业资本主义对工人身体的影响一样具有非人化作用。成功的注意力资本家不是用有吸引力的内容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而是用老虎机般的把戏一次又一次地抢夺它。他们把我们当作眼球而不是个体，“侵入我们的思想”，让我们抽搐。“我们对自身思想的支配权已经被破坏了”，海耶斯写道。“我们所经历的转变规模之大和之深入，甚至比最恐慌的批评家所理解的还要大得多。”
这整个辩论的尴尬之处在于，尽管我们自由地谈论“注意力持续时间”，但心理学家无法脱离背景，在跨时间的情况下对其进行测量。而且，关于携带智能手机对认知能力造成的明显伤害的研究结果相互矛盾且没有定论。多动症的诊断屡见不鲜，但这是因为这种疾病越来越普遍，还是因为诊断方法的变化？在互联网时代，美国劳动生产率和拥有四年或更多大学教育的人口比例都在上升。
阅读的明显衰退也并非如此简单。纸质书销量保持稳定，有声书销量正在上升。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追踪到美国儿童最近阅读能力有所下降，但这主要与疫情有关，而且分数仍然与美国国家教育统计中心开始测量时的1971年一样好或更好。如果顶尖大学的阅读作业变短了，那可能是因为当今竞争激烈的学生更忙，而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下降（而且过去有多少人实际上都在做所有阅读呢？）。2010年，尼古拉斯·卡尔坚持认为，一个不读书的罗德学者预示着一个后识字时代。那位罗德学者向另一位作家抗议说：“我当然读书！”如今，他毕业于牛津大学，并已出版了两本自己的书。
几十年来，互联网发展至今，媒体景观仍未溶解成由三秒的性高潮、小猫和蹦床事故片段以及体育博彩广告交织而成的泡沫。正如法律学者蒂姆·吴在《注意力商人》一书中所论述的，分心的道路并非单行道。是的，企业利用最诱人的手段攫取我们的注意力，但人们逐渐习惯并学会了忽视它们。或者他们选择退缩，这也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冥想、观鸟和黑胶唱片正流行。事实上，科技公司往往通过承诺减少干扰来吸引用户，不仅包括日常琐事——支付账单、安排旅行——也包括网络攻击。谷歌的文字广告和邮件过滤器为早期互联网的垃圾邮件和弹窗提供了喘息之机。苹果公司通过销售简约的产品，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之一。
此外，分心是相对的：被一件事分心就是关注另一件事。而任何认为人们正在分心的论点都必须面对这样一个明显的事实：许多人花费数小时专注地盯着屏幕。如果不是热衷阅读，那什么是“末日滚动”呢？如果人们在某些地方无法集中注意力，他们显然在其他地方做得很好。
他们成功的地方之一是电影，电影正处于巴洛克时期。今年获得金球奖的一位领先获奖者，“ Brutalist ”，超过三个半小时。1993 年至 2023 年，十大票房电影的平均长度增加了 20 多分钟。好莱坞对续集和重复使用知识产权的依赖——我们离一个雷神与美人鱼对决的跨界作品只有一步之遥——可能对电影很糟糕。然而，它却使得电影情节复杂、背景故事和粉丝福利紧密相连。
同样的情况也适用于叙事类电视节目。它曾经是供注意力不集中的人娱乐的节目，情节简单，笑话夸张，还有一只热带鸟时不时地大声宣传 Froot Loops。然而，随着有线电视、DVD 和流媒体节目的出现（第一部成功的流媒体系列，Netflix 的《纸牌屋》，于 2013 年首播），情况发生了变化。当编剧不再担心观众会迷失剧情时，他们的节目开始像超长电影一样。观众则通过连看数小时来回应，就像 Vince Gilligan，创造了《绝命毒师》的人，称之为“一次巨大的吸入”那样。
或者想想电子游戏，它们已经变得毫不留情地长。多年前，在这篇文章中，亚历克斯·罗斯 描述了理查德·瓦格纳的《尼伯龙根的指环》，这是一套包含四部歌剧、时长约十五小时的作品，他将其描述为“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雄心勃勃的艺术作品”以及“不太可能再有未来的竞争对手”。在 2023 年，Larian Studios 凭借《博德之门 3》赢得了电子游戏奖项，这是一款明显带有瓦格纳风格的游戏，有竞争神祇、魔法戒指、魔法剑和龙。有 248 名演员和大约 400 名开发者参与其中。玩《博德之门 3》这款节奏缓慢、回合制且规则复杂的游戏，很容易花费 75 个小时，相当于五个“指环”周期（如果你是完美主义者，则需要两倍以上时间）。尽管如此，它已经售出了大约 1500 万份。
即使是号称能吸引注意力的 TikTok 也值得再看看。Hayes 在电视行业工作，将 TikTok 完全视为一种观看的东西——一个算法个性化的傻瓜盒子。但 TikTok 是参与式的：超过一半的美国成年用户都发过视频。平台的优势不在于精致的内容，而在于业余热情，这种热情通常以不断变化的趋势形式出现。要参与其中，TikTok 用户会花数小时准备复杂的舞蹈动作、服装变化、妆容、口型同步、特技镜头、恶作剧和视觉错觉相机操作。
怎么回事？媒体理论家尼尔·维尔马在《专注时代的叙事播客》中，将 TikTok 崛起的时代描述为受到“专注文化”的困扰。在线媒体通过拓宽兴趣范围，催生了一种毫不掩饰的“极客”知识分子风格。维尔马关注的是热门播客《serial》，该播客的第一季在 2014 年跟随主持人数小时，详细研究了一个十五岁的谋杀案。但深入探讨小众话题已成为常态。人气播客主乔·罗根就古代文明、宇宙学和综合格斗等话题进行马拉松式访谈，有些访谈超过四小时。YouTuber 珍妮·尼科尔森分析一家已停业迪士尼世界酒店的 设计缺陷 的四小时视频获得了 1100 万次观看（当之无愧：它非常精彩）。海耶斯本人也承认自己花了数小时“完全着迷”地观看旧地毯被清洗。
我们是否在盯着地毯看，而忽略了重要的政治事务？海耶斯很重视林肯-道格拉斯辩论，但两人没有麦克风，面对着成千上万吵闹的观众，所以极不可能有人能听清每一句话。（这些活动包括流动的酒精。）如果极权主义的历史告诉我们什么，那就是冗长的演讲并不总是代表政治健康。
无论如何，政治上的冗长，如根据国情咨文来衡量，在二十一世纪有所上升。 唐纳德·特朗普[Twitter] 曾经对 CPAC 发表了超过两个小时的演讲。众所周知，他的离题万里式的演讲需要深入右翼传说才能理解。“我会谈论九个不同的事情，它们都会精彩地结合起来，”特朗普曾吹嘘道。语言学家约翰·麦克沃特说过，关于特朗普复杂的风格，“你几乎需要像解析塔木德一样去解析它。”
我们把互联网归咎于政治两极化和注意力分散，但这些倾向实际上是在相反的方向上拉扯。文化方面如此，政治方面也是如此：当人们偏离主流时，他们会变得偏执，容易陷入兔子洞。追随 QAnon 需要一种再生般的忠诚，就像人们期望 K-pop 粉丝那样。民主社会主义者、疫苗怀疑论者、反犹太主义者、男性领域 Alpha——这些人并不以随意的政治参与而闻名。有些人可能信息不足，但他们并非无知：“自己动手研究”是政治边缘的座右铭。结果表明，碎片化带来了亚文化的深度。隔阂并非浅薄。
Hayes 担心互联网的政治热情会分散对全球变暖的关注。然而，引人注目的是，最常上网的年轻人正在引领反对气候变化的运动。Z 世代的行动主义者格蕾塔·桑伯格在公众中宣传这个问题如此之好，以至于媒体学者写到了“格蕾塔效应”。她从十五岁起就在网上掀起波澜。K-pop
如果人们没有失去专注或变得自满，那么恐慌是什么？关于分心的抱怨最常来自知识阶层——记者、艺术家、小说家和教授。这些人必须在长时间无人监督的情况下激发创造力，因此他们特别容易受到线上干扰。Instagram 以某种方式让他们烦恼，这种烦恼可能不会让家庭护理员、零售销售员或快餐店员工感到烦恼，后三者是美国最常见的三种工人类型。
知识阶层问题的更大一部分是，文化创作者，尤其是传统媒体中的那些人，担心智能手机会吸引他们的观众。在这方面，他们似乎与 18 世纪的牧师没有太大区别，那些牧师谴责小说将女性引离虔诚的服从。表面上的注意力危机，本质上是否是权威危机？ “人们不注意”是否只是“人们不注意我 ”的包装版本？
当考虑到注意力主义者们想让人们关注什么时，人们面对民主化的媒体景观时，所有这些只是精英焦虑的怀疑加深了。通常，它是美术、旧书或无拘无束的自然——就好像他们在经营一所康涅狄格州的寄宿学校。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求耐心，坚持那些并非立即引人入胜或易于理解的事情的倾向。耐心确实是一种美德，但当评论家赞美他人的耐心时，一丝自恋感油然而生，就像一个丈夫赞美他崇拜的妻子一样。它将沟通的责任放在了听众身上，给了说话者机会去说得太长、不清晰或自我放纵。当有人呼吁观众更有耐心时，我本能地想，或者，你可以不那么无聊。
从某种意义上说，注意力危机倡导者所寻求的是来自他们正在失去的竞争的保护。这很合理；市场并不总是能带来好结果，而且海耶斯认为知识生活商品化是正确的。但人们不禁要问，当想法发布到免费平台时，它们是否比被包装成书籍、贴上条形码并在商店出售时受到的市场扭曲更小。值得记住的是，我们失去耐心去读的那些漫长的十九世纪小说之所以漫长，是有原因的：追求利润的出版商让作家把他们的故事拖到多个卷册。市场力量在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在拉伸、挤压、旋转和压制思想。现实地说，选择不是商品化与免费，而是哪种商品形式最适合。
对海耶斯来说，这些应用程序可怕之处在于它们未经同意就运行。它们利用诡计攫取注意力，让我们无力且麻木。然而，即使是最有力的这个论点，也需要谨慎对待。我们的媒体一直与我们的欲望进行着一种奇怪的舞蹈。尽管海耶斯认为我们目前的困境是前所未有的，但他的书名《塞壬的呼唤》却暗示了一个古代的荷马传说，即那些太诱人无法抗拒的歌曲。这并不总是不受欢迎的。想想我们对书籍的最高赞誉——引人入胜、有说服力、扣人心弦、引人入胜、令人着迷。这是一种放弃自主权的幻想。（“引人入胜”：书页自己翻动。）奇怪的是，我们在别人身上谴责的东西，即屈服，却是我们最希望自己的东西。
那些恐慌者描绘的噩梦是一个沉迷于抖音的屏幕一代人。然而，这并不是对现状的全面描绘，也未必能揭示未来的多少。我们的时代既充满痴迷，也充满分心；既充满长篇大论，也充满短篇；既充满热情，也充满冷漠。将我们的困境归咎于全社会注意力缺陷障碍，是错误的诊断。
这很不幸，因为我们对智能手机的关系远非健康。媒体环境正变成一个充满焦虑、嫉妒、错觉和愤怒的风暴之海。我们的注意力正以令人惊讶且常常令人担忧的方式被转移。话语的过热、阴谋论思维的兴起、共享真理的空洞化：所有这些趋势都是真实存在的，值得仔细思考。然而，对注意力丧失的恐慌只是一个干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