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llustration of road signs, with a large one reading ‘east’ next to lots with arrows pointing in various directions and some reading ‘west’, one of which is upside down
 © 詹姆斯-弗格森


作为西方外交政策的组织原则,"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 "长期以来一直存在一些灾难性的缺陷。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毫无意义的短语。因此,它是一个极不鼓舞人心的概念。人们可能会为了捍卫自由或祖国而参战。没有人会为 RBIO 而战,为 RBIO 而死。


不过,西方高层决策者似乎对这一概念情有独钟。美国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在访华时喜欢呼吁建立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英国首相苏纳克(Rishi Sunak)将《国际秩序》置于英国外交政策的中心。他的继任者、前律师基尔-斯塔默爵士(Sir Keir Starmer)也将同样致力于这一理念。


布林肯认为,美国反对俄罗斯的侵略,是在维护一个基于规则而非原始力量的世界。这个观点很有吸引力。但是,规则就是要保持一致。而美国自己的行动正在破坏基于规则的秩序的重要部分。


过去两周残酷地暴露了这些矛盾。拜登政府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 100% 的关税,这与国际贸易规则几乎无法调和。正如智库布鲁盖尔(Bruegel)的一份文件所指出的那样"关税......粉碎了美国打算遵守世界贸易组织规则的任何想法"。


对于国际刑事法院将对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提出战争罪指控的前景,美国的反应也很能说明问题。布林肯非但没有支持法院执行国际法的努力,反而告诉美国国会,美国政府将考虑对国际刑事法院实施制裁。


当然,美国可以为这些举动辩解。可以说,国际刑事法院超越了其管辖权,或者错误地介入了一场正在进行的冲突。美国还坚持认为,中国几十年来一直在违反国际贸易规则。


但是,俗话说,在政治上,当你解释时,你就输了。在世界上的许多地方,美国声称要维护以规则为基础的国际秩序,却遭到了嘲笑。那么,怎样才能从这场混乱中挽回局面呢?答案之一就是布林肯和其他人少谈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多谈捍卫自由世界。这是对西方外交政策的更准确、更易理解的描述。


美国、欧盟、英国以及日本、韩国和乌克兰等其他民主国家目前正竭力遏制专制国家--首先是中国和俄罗斯--的领土和政治野心。对自由的人民和国家来说,这些国家更加强大的世界将更加不安全。


与捍卫基于规则的秩序(这意味着绝对的一致性)不同,捍卫自由世界需要接受一些必要的不一致性。冷战期间,美国及其盟国与非民主政权结成了一些战术联盟,作为遏制并最终打败苏联的更广泛努力的一部分。


在当今世界,美国在与主要专制大国的斗争中再次做出令人不安的权衡。美国对中国电动汽车征收关税,作为对基于规则的秩序的捍卫,意义不大。如果将其视为防止中国主导未来产业的努力,则更有意义。


为了打击中国在南海的领土主张,美国准确地指责中国政府违反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但问题是,美国本身并未批准该公约。那么,为什么不承认美国的主要动机不是为了维护国际法而维护国际法,而是为了防止一条重要的贸易路线被一个独裁国家所控制呢?


那么以色列呢?拜登所做的很多事情都可以用国内政治来解释。但捍卫民主盟友的本能也是他坚定支持以色列的基础。美国拒绝考虑内塔尼亚胡可能在加沙犯下战争罪行的想法是不光彩的。但更容易理解的是,美国不愿看到中东唯一的民主国家被推上被告席,而叙利亚和伊朗的领导人却逃脱了对其罪行的起诉。


减少关于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的言论不应意味着完全放弃国际法。这将导致全球无政府状态。这也是不明智和不切实际的。国际法的内容非常多,如果发现自己站错了一边,可能会非常不利。弗拉基米尔-普京--也许很快还有内塔尼亚胡--会发现他们的旅行计划受到国际刑事法院逮捕令的严重限制。


俄罗斯和中国总是辩称自己的行动符合国际法--即使它们公然不符合国际法。美国有时也不得不这样做。国际法律战是民主与专制大国之间新出现的斗争的一部分。


这并不意味着双方的道德水平相同。正如在冷战和 20 世纪早期的斗争中一样,世界上的民主国家并不需要为捍卫自由社会的无情而道歉。

gideon.rachman@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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