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re
download .zip
report bug or abuse
The Coming Economic Nightmare
Trump’s tariffs could cause stagflation for the first time in decades. It may go on for a long, long time.
By David Frum
Listen1.0x
在 hark 上听更多故事
我记得餐厅菜单上的小贴纸。
在20世纪70年代，印刷一份菜单的成本远比今天高。餐馆不经常更换菜单。当价格上涨时，他们会保留旧菜单——但在旧价格上方贴上写有新价格的小贴纸。当价格上涨得特别快时，贴纸会像短柱一样从菜单上堆叠起来。一个无聊的孩子可能会用指甲刮掉所有的贴纸——就像一个年轻的考古学家一样，揭示一个失落的世界。
探索特别预览：2025年6月刊
查看本期更多内容，找到你的下一个阅读故事。
用来描述那个时代的术语是滞胀 ： 停滞加上通货膨胀 。直到最近，它似乎只是迪斯科时代的遗物，但唐纳德·特朗普第二任期的经济混乱使这个旧词重新浮出水面。股票市场警告着经济衰退 。债券市场预期着通货膨胀 。也许一个市场是错的，另一个是对的，或者两个都是错的。更有可能的是，它们预示着一个被遗忘的噩梦的回归。
从1969年到1982年——仅仅13年——美国经历了四次经济衰退。其中三次非常严重，两次既严重又持续时间长。复苏相对微弱。即使在经济衰退期间，物价仍在不断上涨。
那个时代的经济动荡让美国人感到不安。大众市场畅销书如《 最后的伟大地球 》预言了世界即将在圣经启示录中终结。美国人从《 增长的极限 》等书中吸收了一种世俗化的世界末日狂热，该书声称人类几乎过度消耗了所有自然资源，不得不严格配给可怜的剩余部分。
在他那篇后来被称为“萎靡”演说的著名1979年讲话中，吉米·卡特总统警告说：“我们对未来的信心丧失正在威胁摧毁美国的社会和政治结构。”历史学家西奥多·怀特写道，到处都在谈论钱，“无论是生活的成本还是享受生活的成本，都让谈话染上了金钱的色彩。”特别是在上层阶级之外，人们“痛苦不堪。某种神秘的力量正在掏空他们的希望和梦想，他们的住房计划或孩子们的教育计划。”他们能做什么？他们如何能恢复过来？“对个人计划的信念正在瓦解——全国范围内，”怀特写道，“基础正在松动。”
这种不安情绪使美国政治陷入动荡。卡特在1980年失去了连任的竞选；他的前任，杰拉尔德·福特，同样在1976年被投票出局。如果调查没有发生在大萧条以来美国最糟糕的经济时期，理查德·尼克松（就像特朗普经历了许多丑闻一样）很可能已经渡过水门事件。在众议院选举中，总统的政党遭受了异常严重的损失：1974年失去了49个席位；1982年失去了26个席位。
最终，在1981-82年的第四次也是决定性的衰退中，滞胀被扼杀。1983年末和1984年，美国经济强劲反弹——而且这次，通货膨胀并没有再次出现。滞胀消失在历史中。21世纪以来，经济经历了它的动荡时期：大衰退，最近的高通胀。但自那以后，美国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同时感受到衰退和通货膨胀了。
1月，特朗普总统接手了一个强劲增长的经济。失业率低。通货膨胀被控制在3%以下。如果新的特朗普政府只是让事情保持原状，他的第二任期本可以轻松滑向经济成功。
然而，特朗普单方面将经济推向混乱。在70年代，经济受到干扰是因为石油价格飙升，这是主要石油生产者协调限制供应的结果。特朗普的关税就像同时发生的上百次自我施加的石油冲击。除非特朗普立即改变方向，否则一切成本都将很快上升，可能大幅上升：杂货和汽车，工业磁铁和餐具，移动端和儿童鞋。
特朗普和他的代言人承诺，从这场动荡中将会出现美国工业的新时代。对外国产品的关税将诱使投资者在美国建厂。即使这个承诺成真，结果仍然是一场糟糕的交易。受关税保护的行业往往以更高的价格生产劣质商品，而且几乎没有其他动力。毕竟，如果商品具有竞争力，就不需要或不需要关税。
但特朗普的关税不会促使大量工厂建设。谁会投资建厂，以在美国生产美国商品，却要支付更高的美国价格，除非确信外国竞争将被长期排除，甚至永久排除？特朗普的关税是今日存在，明日消失 ，也许后天就回来了，也许不会。在某些日子里，特朗普誓言要永久维持他的关税；在其他日子里，他则猜测用假设的未来交易来换取这些关税。劣势和不确定性相互叠加：例如，特朗普所幻想的未来美国关税保护汽车，将由钢材、玻璃、塑料、织物和电子产品组装而成，所有这些都将被征收关税：10%或 20%或 125%，或者特朗普当天在 Truth Social 上出现的任何其他随机数字。
在当前条件下，没有任何美国企业——尤其是那些服务于美国市场的企业——会进行任何资本支出。如果特朗普的关税持续一段时间，其结果将是大规模的投资减少。最严重的痛苦可能不会立即感受到。特朗普提前数周宣传了关税，为商家储备库存提供了机会。然而，迟早这些库存会减少。消费者将面临价格上涨或直接短缺。企业将遭受需求减少的困扰。工人将被裁员。
目前唯一的希望是，那位掀起这场混乱的总统会惊慌失措，试图阻止这场灾难。但他似乎更有可能，甚至极有可能，使这场损害变得更糟。70年代的总统们绝望地用极端的国家控制措施来试图遏制通货膨胀，同时又不加剧失业。尼克松在1971年和1973年实施了工资和价格冻结；1977年，卡特提出了一项涵盖整个能源领域的复杂控制、税收和补贴计划。这些实验有时在民意调查中带来短暂的上升——但很快让它们的发起者陷入困境：国家控制会导致经济扭曲，而经济扭曲又需要更多的国家控制。要么试图控制者会朝着对经济更强大的政治控制迈进，要么试图控制者很快会被迫在失败和尴尬中撤退。
唐纳德·特朗普对历史一无所知。他身边的人害怕教他历史。因此，随着经济的下滑，特朗普的贸易战可能会让他采取越来越大的干预措施：为受宠的公司提供补贴和关税豁免 ；向农民和其他群体支付款项 ；对美联储的独立性发动政治战争 。
特朗普可能面临的最危险的诱惑是实施某种形式的资本管制，以阻止投资者抛售美元资产。特朗普的贸易战已经导致美国国债抛售，从而推高了美国的利率。倾向于保护主义的政权有时会试图阻止投资者急于撤离。美国比大多数国家更有能力尝试此类措施。它们的一个主要代价是让投资者永远不再信任你的国家。
关于滞胀的严峻事实是——一旦陷入其中，就很难摆脱。提高利率以抑制通货膨胀，经济停滞会加剧。刺激经济以克服停滞，通货膨胀会加剧。政策制定者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困境，就像一个在太窄的路段试图执行三头转向的司机：他们永远无法倒车或前进足够远以取得任何进展。
特朗普正在建立的整个难以理解的体系——杂乱无章、反市场、同时惩罚消费者和企业——必须由下一位总统重写，或者如果下届国会拥有足以推翻特朗普否决并重新夺回立法机构对关税和贸易的宪法权力，可能会被其废弃。
但每当政府认真对待修复和恢复工作时，美国人将面临比半个世纪前受石油冲击的前辈们更多的困难，这些困难源于关税造成的滞胀。对香蕉征收关税：价格将上涨；需求将下降。随着需求的下降，将导致将香蕉运往市场的船只和仓库的投资减少。香蕉树种植将减少；在香蕉种植园工作的人们将找到其他工作；投入到香蕉生产中的资本将被重新部署。
取消对香蕉的关税，这个过程并不会立即逆转。关税的任意性将在一段时间后继续影响行为。重新投入资本、重新雇佣工人、重新种植树木、重新投资仓库和船只——这些都不会立即发生。在征收关税的国家，香蕉价格可能在它改正错误后的一段时间内仍然居高不下。正如个别商品的情况一样，全球生产和贸易体系的情况也是如此。
2025年的经济危机始于一人之念，但特朗普的关税正在扰乱全球贸易网络。这种扰乱已经使美国企业的价值削减了数万亿美元。即使特朗普明天停止贸易行动，他有可能重新启动它们，这将压低几乎所有美国和国际公司的价值。
面对特朗普的威胁，外国政府已经以进一步扰乱贸易的方式进行了报复。他们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在特朗普感到足够时结束报复。到那时，其中许多人将已经形成了绕过美国的新的贸易安排。
特朗普将要求美联储提供更便宜的资金。他已经威胁要解雇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因为最近他拒绝降息。美联储的潜在政治化将使债券持有人感到恐惧，并推动利率上升——压低股票价值，抑制新的投资，并提高抵押贷款、汽车贷款和学贷的成本。
最终，危机的结束将取决于数以百万计的数十个贸易国家人民的行动。只有当且仅当他们恢复对美国的信任时，美国和世界经济才能完全从特朗普造成的信任破裂中恢复。需要多长时间？无人知晓。
作为一名商人，特朗普以不诚信经营而臭名昭著。他被指控欺骗客户、员工、投资者和债权人。在转向政治之前，他首选的银行是与俄罗斯寡头和涉嫌洗钱者有关系的银行 。他反复将他的房产推入破产，让债权人、投资者和员工承担他失败的代价。
作为一名政治家，特朗普誓言要用他在商业中使用的同样的掠夺性方法“让美国再次伟大”。他似乎不相信互利交易。他唯一感到自信自己获胜的方式是让对方遭受损失。他使美国富裕的计划基于统治和伤害他人。这种计划即使在开始时也很少奏效，更不可能长久。
诚意是国家和个人成功的开端。特朗普的不诚信和糟糕的选择曾经只毁了那些自愿与他进行个人或企业交易的人。但没有人可以选择退出特朗普的贸易战。伤亡已经累积。
本文发表于《2025 年 6 月 》印刷版，标题为“回到 70 年代的感觉。” 当您通过此页面的链接购买书籍时，我们会获得佣金。感谢您支持《大西洋》。
About the Author
大卫·弗鲁姆是《 大西洋 》的驻社记者。
